:幽府的声音
胡小宇连忙按下了播放键,一阵沉默之后,我深吸了一口气,没多久,我再一次听到了那种可怕的尖叫声。
当我第二次听到那种尖叫声之后,我有一阵说不出来的不舒服,刹那之间,似乎有坐立不安的感觉。
或许,一个人,如果不是在绝无希望和痛苦之极的心情之下,决不会发出那样可怖的声音来。
我皱着眉头,再用心听下去,那类似女子的尖锐呼叫声渐渐转为低沉,我的心脏也跟着急速下沉。
然后,那种“拍拍,呜呜”的声响再度响起,很轻微。
再然后,我似乎听到很多人在唱,那是很多人在大合唱,也许叫做梵唱,或者和尚念经,我也无法分辨出究竟有多少人在唱。
声音低沉又含混。
每一句的音节都很短促,而每一句的最后一个字,听来都像是“死”字的发音。
不知为什么,我感觉那些人好像是在一起唱一首哀歌。
我可以分辨出那种发音,不像是现在的普通话,但也不是外国话,像是一种方言,也许不是我擅长的某一类方言,很独特,有些像《神曲》那种胡乱的吟唱,我竭力想听出这些人在唱些什么,可惜,越是这样,我却越是听不出任何结果。
这时候,我想开口问九叔,问他是否能听出什么来。
可我看到九叔一直闭着眼睛,很认真地样子,我也不愿意打扰他。
这种类似《神曲》的大合唱,大约持续了足足四十分钟,接着,有一种金属器敲击的声音,再然后,又传出一种十分含混不清的声音,根本辨别不出那是什么声音。
含混不清的声音继续了一段时间,我又听到一阵急速的喘息声,接着,那种喘息声没有了,只有沙沙的声音,就像是微风吹过树叶。
音频文件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播放,趁着里面没有声音。
我问九叔:“九叔啊,听了这么久了,发现有什么问题吗?”
九叔叹口气说:“我也不清楚,要不,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把整段录音听完,你如果烦了,就回去吧!”
我还不想走,陪着九叔又听了一会儿,之后,又有类似的梵唱和女人的尖叫声传来,然后又是一阵静默,就这么,反反复复,一直持续着……
我实在受不了了,我还是不如九叔有定力,跟九叔告辞,一个正要出勤的警员,送我离开了这个废弃厂房。
到了大路上,我打车,回到古董店,已经是傍晚了。
不色仙尊跟老顾正在店里窃窃私语,居然对面还坐着万一鸣,三个人臭味相投,貌似聊得很投机。
我听了几句,一直都是万一鸣在说话,他告诉老顾,说是最近出手了一张唐伯虎的美人图,赚了不少钱,很开心,说是以后还要多收一些字画,字画要比一般古董器物更赚钱。
三人一看我进了店铺,就不说话了,万一鸣朝我走过来,笑眯眯地说:“前几天我们家老太爷七十大寿,我看见我妹了,我们家抱抱还提起你了,怎么样,彩礼的事情,马老师,你准备多少了……”
我没心情搭理万一鸣,朝着三人一拱手说,你们聊啊,我先上楼,休息一下。
不色仙尊站起来跟着我一起上楼,到了楼上,他问:“怎么这么长时间,九叔听了那段录音,有什么进展吗?”
我叹口气:“是啊,就是因为听录音,所以才花费了这么长的时间,现在,或许九叔还在听呢,时间太长,估计还没有播放完了。”
不色仙尊问:“听出什么来了?!”
我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说,马伯伯的那段录音,越往后,还真的开始诡异了,有一些很可疑的声音传了出来,九叔工作室那里的设备好,高保真,所以能听得出来,我用笔记本电脑是听不出来的。”
不色仙尊好奇地问:“都是些什么声音呢?”
我回答:“很嘈杂,有时候会发出一两声女人的尖叫,很悲惨,我也不知道,马伯伯怎么能录到这种声音……”
不色仙尊背着手在屋里转了一圈,是那种少有的郑重其事,于是我问:“大人啊,难道你想到了什么?!”
不色仙尊点点头说:“老马肯定是觉得他家里有异常,所以才会录音的,这样说没错吧?”
我点头说:“没错啊!”
不色仙尊说:“想必,老马也听到了那些声音,所以才会发生意外……”
我说:“是啊,我和九叔也是这么想的,可是,那声音能让人发生意外吗?”
不色仙尊板起脸说:“这也说不定啊,虽然我没亲耳听到,只是经过你的形容,我觉得,老马夜里录到的声音,很可能属于灵界……”
“灵界?”我琢磨着这个词,然后打了一个机灵,问,“你是说不属于人类的灵界吗?”
“是的,灵界,”不色仙尊盯着我,“灵界,还有另一种称呼,叫做幽府……”
“啊???!!!”我张大嘴巴,然后问,“大人,你的意思是说,马伯伯的家联通着幽府,这……这真难以置信啊!!!!!”
提到了灵界幽府,我开始后背发寒,这种领域,是我从未涉及甚至连想都想不到的领域,怎么能不感到恐怖呢?
我也学着不色仙尊的样子,背着手,在屋里绕圈子,可是屋子太小,我们两个经常会撞在一起。
我对不色仙尊说:“把楼下那两个家伙打发走吧,我们得仔细研究研究……”
不色仙尊说:“好,我这就去。”
不色仙尊下了楼,我在床上正胡思乱想,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九叔,我立刻接通了电话,因为我也正想给他打电话了。
我问九叔:“九叔啊,你把整个录音听完了?!”
九叔说:“是的,后面的录音大部分都是沙沙的声音,那种梵唱和尖叫,基本都集中在前面,后面比较平缓,我觉得,那些刺激的声音,应该是在深夜那段时间发出的,而后,天慢慢亮了,声音也就消失了。”
“有道理,”我又问,“九叔,马伯伯为什么要给我们这个录音呢?你觉得这个录音跟他现在出车祸,有关系吗?”
九叔说:“我也不知道,但是关于声音,我自己有一些推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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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探局长府
姑且先听九叔怎么说,于是我问:“哦,什么推测,说来听听。”
九叔说,如果要他推测的话,那么,他的推测是:一个女人因为某种原因正在受折磨,一大群人在为她歌唱……
听到九叔这么说,我想到了那个场景更像是一个受刑的场面,于是乎,我就想到了幽府中,十八层地狱惩治小鬼的地方……
我吞吞吐吐,将自己关于幽府和灵界的推测说给了九叔。
自然,我也无法说我的推测就是事实真相……
至于那些声音,究竟代表着什么,九叔没办法告诉我答案,也许,要想知道答案,只有去问寄录音给我的马伯伯了,可是,昏迷中的老马,又怎么能给我们答案呢?
这时,手机里又传来九叔的声音,他说:“我们最好把精力先放在录音上,查一查这个录音代表什么?”
我也不知道,所以只能听九叔说。
九叔继续说:“录音最前端,老马的口述中,我们可以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我问:“什么线索呢?”
九叔说:“那段声音录制的时间应该是在深夜里,老马说录制声音的地点就是在他家里,而且他就把录音笔放在了他家的茶几上。”
我想了想,九叔问我:“老马家我没去过,你去过吗?老马家里是不是真的有一个茶几呢?”
马伯伯家我是去过的,但也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
我回忆了一下,似乎跟马伯伯喝过一次茶,于是我点头说:“没错,马伯伯家是有一个茶几的,好像是乌木做的茶几,可能是个老物件儿,因为马伯伯最近几年不知为什么,也喜欢上了收藏古玩字画,也许,人一上了年纪,都喜欢收藏一些东西吧,我那时候去他家是去鉴定一幅字画,可惜赝品一张,是朋友送的,马伯伯也没上火,一边沏茶一边告诉我的,说那乌木茶几是从沈阳道旧物市场买到的,花了一万多块钱呢?”
九叔突然打断我说:“看来,我们要去一次老马家了……”
我明白九叔的意思,有些激动地说:“这个是一个好办法,应该去,好吧,现在就去吗?”
九叔停顿一下说:“现在时候太早?最好是夜里去……”
我问:“为什么?”
九叔说:“我的推理是,老马在家里录制声音,那是因为只有深夜,老马家才会发出那样的怪异声响,所以老马有些害怕,就买了录音笔想把声音录下来,作为一个证据,因为老马很难确定是否自己出现了幻觉,如果录音笔能够录下声音,这就说明老马自己没有幻觉,自己的精神还算是正常的,这就是老马录音的原因……”
我说:“原来如此,九叔,你是不是想深夜去老马家里,亲自听一听,是否有那样的奇怪声音?”
九叔点头说:“没错,等到午夜再去,你有没有兴趣,我觉得你最好跟我们一起去,去找一找那古怪声音的来源,毕竟,老马是把光碟寄给了你……”
我是非常感兴趣的,因为我要帮助马伯伯揭开谜题,这毕竟是他老人家对我的嘱托。
九叔这些警察,我感觉根本不是正规军,最好是把丑话说在前头,别被他们这些人给卖了,我想了一下,才说:“擅自闯入警察局长的住所,感觉不是很合法吧?你们的身份特殊,我不管,但是我呢?最好还是先通知正规的警方人员,我可不想给你们背黑锅?”
九叔阻止我说:“不能这么草率,如果这件事真的与尸总管的报复有关系,你能保证局里没有尸总管的耳目吗?”
我摇头说:“这……我保证不了。”
九叔安慰说:“难道你还信不过我?”
我心想:我确实信不过你……
九叔又说:“夜里我去接你,但是这件事要保密,你一个人跟我去,不要告诉第二个人,懂吗?”
事到如今,我只好点头说:“好吧,一切都听九叔的安排就是了……”
今晚要夜探马伯伯的局长府邸,我很紧张,肯定是要在那里耗一宿的,我准备现在就睡觉,养精蓄锐。
我到楼下将这些事情告诉了不色仙尊,他说:“九叔说的对,去老马家听听也好,既然要求一个人去,我也不跟着了,应该没什么危险,毕竟还有九叔在那里保护你,你去吧,临走时,把小鬼头杜若零留下来,陪我聊天。”
我说:“没问题。”
上楼我回到房间,睡到了夜里十点多,起来吃了些东西,把杜若零呼唤了出来。
然后我去街口看到了九叔,车里还有胡小宇,我们三人一起,开车前往市局的家属楼。
老马住的是一个独立的小楼,二层,这样的建筑在小区里不多,大多都是六层的楼房,一般都是警察局的警员住的,独立的小楼,看来,只有老马的级别高才配住。
我们担心打扰到其他警员,我和九叔还有胡小宇,买了一些水果和点心,假冒串门儿的人混进了小区大门,我们没有被人怀疑。
我来过老马家串门儿,很快,我带着他们就来到了老马的住所门口。
门是比较大的防盗门,我看了看身后,胡小宇站在远处给我们把风,九叔将很细的万能钥匙插进锁孔。
撬锁的事情,我也只在电视上看过,没想到,也许九叔的手艺太潮,也许是老马家门锁经过亲自改良,不知怎么,就是打不开,也别说,这毕竟是警察局长家的门锁,怎么能如此轻易就打开呢?
九叔着急了,我看了一眼说:“什么年代了,你这万能钥匙过时了,怎么能打开这种门呢?”
胡小宇走过来说:“那怎么办?”
九叔看了看窗户,说:“只有破窗而入了。”
还好老马住一楼,我们三人侧身接近窗户,本来想用石头敲碎一块玻璃,结果我发现,一扇窗并没有完全关闭,用手一推,就开了一条缝隙,可是窗户外面有铁条,人肯定钻不进去。
我问:“哎,有没有锯条,我把铁条锯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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