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玉

    “这个主意还是不错的，”不色仙尊皱起眉头，然后又说，“你这么一提，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不知道跟这画轴有什么关系？”

    “那你快说说啊？”我催促说。

    “也是在很早之前，我和师父听说过这世间有一种物质，叫做虫玉。”

    “虫玉？什么意思？”

    “简单说，就是表面看起来像是一块黑色的玉石，其实，不是什么石头，而是很多小虫子聚集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是一块玉……”

    虫玉，这故事听起来很耳熟，似乎在盗墓里多次提及，那种虫玉，类似珊瑚虫，气温低的时候属于固态，气温高了，就有可能孵化，成为无数小虫子袭击人类。

    我对不色仙尊说:“这世界上真有虫玉这种东西，你亲眼见过吗？”

    不色仙尊摇摇头说:“我也只是听说，没见过。”

    我问:“你觉得那画轴的材质很可能是这种虫玉？”

    不色仙尊摇头说:“我只是偶然想到的，不是这个意思，但是我觉得，这幅画交给了老马，肯定是为了害死老马，这是一个阴谋，悄无声息地杀人与无形中，多高级啊！！！”

    不色仙尊说的很对，我也明白了，但我们解开了这个画轴之谜，老马的案子也没完，我们还必须继续追查老马是通过什么途径得到的这一幅画，重要的是通过什么人，我自认为，此人十有八九就是尸总管，不是尸总管本人，也跟尸总管有关系。

    一定要找到尸总管，把他彻底消灭或者控制住，我才会觉得以后的日子安全一些。

    事到如今，我感到非常疲惫，上楼休息，留着不色仙尊在楼底下看店。

    书说简短，到了深夜，我和九叔还有胡小宇再次来到马伯伯家里。

    我们坐在书房之中，已经将老虎图挂在了原来钟表的地方。

    胡小宇将电灯关闭，我们三个人摸黑坐在那里，仔细去听。

    等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果然没有让我们失望，我们真的听到了十分古怪的声音。

    那声音跟录音里的声音其实是完全不一样的，在现场听，没有那么真切，而是忽远忽近，如果我们不知道这声音与画轴有关系，我们会认为，这声音飘荡在空气里，就像是有冤鬼在哭诉。

    胡小宇抚摸着自己的胳膊，说:“师傅啊，真的和好可怕，我们还是不要听了，如果继续听下去，我很可能会精神分裂的……”

    听了那难以形容和难以理解的声音之后，我也感觉大脑和全身四肢都有说不出的难受，我担心继续听下去，也许会跟老马一样，出了什么意外。

    我站起来，说:“九叔啊，咱们还是把那幅画卷起来吧，这样继续听下去，或许太危险了……”

    既然已经查明，继续在马伯伯家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我们三人离开市局家属楼，坐进车里，胡小宇开车，我和九叔坐在后排座。

    九叔说:“现在，我们虽然搞清楚了状况，是那一对画轴堵头材质有问题，可是，对于老马的病情还是束手无策，接下来，我还要进一步去请专业人士去研究一下这个画轴的材质……”

    我想了想说:“九叔，如果你信得过我，就把画轴交给我，我开古董店，在文物界也认识一些能人义士，我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是个老头子，在本市的古董界地位很高，年轻时就在市博物馆里工作，现在当了博物馆馆长，他是个见多识广的老手。”

    九叔似乎知道这个人，他问我说:“你是说师行剪吗？”

    我点头说:“是啊，就是师行剪，九叔，你们也认识？”

    九叔摇头说:“不认识，但是报纸新闻上也看到过，那好，既然你跟师行剪有交情，我派胡小宇协助你，你们两个带着那幅画去给师行剪看看，但愿能被他看出个所以然来。”

    胡小宇坐在前面答应着说:“好的，师父，保证完成任务！”

    我问九叔:“好几天没看见东方无敌还有万抱抱了，你们现在是不是很忙，还是在监视那个养猴人的动静吗？”

    九叔点点头:“很忙，他们都在监视那个人，你大概听说了，那个养猴的白衬衫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角色，据可靠眼线报告，此人还是鬼朝廷的重要人物……”

    我想起万抱抱对我说的话，接着说:“白纸扇吗？”

    九叔说:“对，鬼朝廷一直都没有被警方关注，但是自从尸总管嘴里说出了这个组织的名字之后，似乎这个组织越来越活跃了，传回来的消息是，这个养猴人白纸扇在鬼朝廷中担任重要角色，类似于狗头军师，可见此人足智多谋，警方洒出大网到处搜查，我们抓到了一个可疑男子，据此人的口供，我们猜测，此人也属于鬼朝廷的一个成员，但是职位很渺小，组织内部称为草鞋……”

    接下来，九叔解释起鬼朝廷组织的一些术语来，听起来还真的很有趣。

    根据抓到的这个草鞋，从草鞋口中供出了一些非常有用的线索。

    鬼朝廷的内部分为很多级别，最底层的都称为草鞋，草鞋的意思就是对外活动，负责踩道联络，也叫踩盘子，简单说，草鞋就是跑腿的小角色。

    草鞋里面也有高低之分，草鞋中最高的称为金边儿草鞋，次之叫做花边儿草鞋，女的称为绣花鞋，最底层的才是草鞋。

    每个组织里都需要打手，打手的称呼叫做红棍，红棍也分等级，比较厉害的成为双花大红棍，红棍中也有从江湖里请来的高手，这类人不称呼为红棍，而是称呼为供奉。

    供奉这个级别，一般没什么事情做，每天好吃好招待，但是遇到了需要团伙作案，才会出现助拳，此类人穷凶极恶，都是江洋大盗。

    红棍和草鞋主要的作用是行动，那么鬼朝廷内部也有文职，比如管财务的成称大总管，出主意搞策划的称为白纸扇，这类的级别在鬼朝廷内就很高了，所以人员也比较稀少。

    鬼朝廷真正的首脑人物，被成为老佛爷，因为鬼朝廷源于清末的遗老遗少组建的一个组织，所以他们最高的头目就是老佛爷，同样，鬼朝廷信奉并崇拜的对象，就是慈禧太后老佛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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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点灯

    也许是九叔抓到的那个草鞋的职务太低，草鞋说的信息有限，鬼朝廷最高人物老佛爷，是男是女，多大年纪，连帮派内部也无人知晓，根本从未出面过，不过，老佛爷有一个话事人。

    什么是话事人呢？

    话事人的意思就是代替最高领导老佛爷发号施令的那个人，此人的名字叫做王鼎。

    话事人王鼎，有时候会出现在重要的场合中，发布一些幕后那位老佛爷的指令，可惜，这个草鞋并没有亲眼看过王鼎，也只是听说。

    以上，就是九叔这些天奋斗在第一线上得到的所有线索，我听了半天，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仅仅只是把鬼朝廷内部的结构分配搞清楚了。

    说到这里，九叔说:“无敌和抱抱都在监视着白纸扇养猴人，虽然没有明确的消息，但是我们也有一些猜测……”

    我问:“什么猜测？”

    九叔说:“我们猜测，这个白纸扇似乎正在筹划一件事情，因为他的活动范围总是围绕着市里新建的大型博物馆，所以我们猜测，鬼朝廷接下来的任务，很可能是要窃取博物馆里的一件什么东西……”

    我倒吸一口气:“这是企图要盗宝吗？”

    九叔摇摇头:“只是我们自己的推测，只能继续查，继续等……”

    车已经到达文化街附近，我下车，从这里跟九叔他们分手，并且跟胡小宇约好，明天上午我们去拜访古物专家兼博物馆馆长师行剪。

    转天上午，胡小宇来接我，不色仙尊好奇那画轴的奥秘，非要跟我们一起去，我们只好带上他。

    我们三人并没有去师行剪在郊外的住所，而是往市中心开去，在水晶饭店，就是上次我去见赵冰冰的水晶饭店。

    就是今天，在水晶饭店里正在召开一场什么开机仪式，其中有一个鉴宝栏目，师行剪受邀出席此次活动，担任最高鉴宝人。

    来到水晶饭店，一进门，就看见了一张巨大的海报，透着十足的诡异，上面印着三个绿色大字《鬼点灯》，大字下面有一行小字介绍——大型盗墓探险恐怖电视剧《鬼点灯》开机仪式，今日举行。

    底楼大厅都是人，我们三人挤在人群里，工作人员还在布置会场，也许我们来的太早了。

    在人群里，我找了好半天，终于看见一个熟人，这个人是个胖子，我认识，是师行剪的助理和学生，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是面熟。

    我走出来，拉住那胖子，说:“您好您好，请问师老来了没有？”

    胖子看了我一眼，也认识我，说:“师老在房间休息，活动还没开始，你在外面等等……”

    我说:“我们不是来参加活动的，是有件东西，劳烦师老给指点指点？”

    胖子问:“什么东西？”

    我说:“还是……还是见面细聊……”

    胖子说:“师老很忙的，不是随便就见客人，这你也懂啊？”

    我说:“是是是，但是此事非常重要……”

    胖子好奇了，问:“到底什么东西，先给我看看……”

    不色仙尊生气地说:“凭什么先给你看？”

    胖子瞪了我和不色仙尊一眼，冷冷地说:“先看东西，你要是拿来和氏璧，我立马让你见师老师……”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我不得不接过胡小宇手里的画，那胖子只打开了一半，就草草地将画递回给我，然后连话也不说，跟着别人搭讪上了。

    不色仙尊开始挽袖子:“哎呀，实在是气死我也！”

    胡小宇和不色仙尊正要跟胖子理论，旁边一个貌似也是藏友的人对我说:“哎呀，你那画啊，太假了，连我看着都不对，你还让人家专家看，你不要跟着添乱了好不好？”

    不色仙尊对我说:“你……你就这么忍了吗？”

    我说:“还能怎么办？”

    胡小宇叹口气说:“唉，我们怎么办？白来一趟吗？”

    不色仙尊很聪明，他说:“那幅画确实不好，咱们找师行剪又不是鉴定字画的……”

    我说:“对啊，要不咱们将画轴堵头取下来，让他看看这个，试一试？”

    胡小宇只好说:“试一试吧！”

    我将画轴其中之一给拧了下来，再一次挤进人群，那中年胖子白了我一眼说:“怎么又是你，你有完没完啊！”

    我说:“刚才你误会了，我们不是找您鉴定字画，而是这个……”

    我将黑乎乎的画轴放在一张桌面上，那胖子扫了一眼，然后眼睛就瞪圆了，他从口袋拿出一个便携放大镜，带上白手套，前前后后看了老半天，似乎很认真，我感觉这一次可能有门儿了。

    不色仙尊挤进来，问:“怎么样，这玩意儿有点儿意思吗？”

    胖子说:“你们从哪弄来的？”

    胡小宇说:“就是那幅画上面的……”

    胖子说:“那幅画不怎么样，不过这个东西，看起来做工还是挺细致的，不像是现代的仿制工艺，怎么可能是那幅画上面的呢，这岂不是买椟还珠吗？”

    我问:“那么，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材质呢？”

    胖子摇头说:“没见过，我也说不好。”

    我说:“那么就带我们去问问师老吧，也许，师老一见到这东西就感兴趣呢？”

    胖子想了想说:“行，我去问问，但是我不能保证，师老会见你们……”

    我说:“好，有劳有劳……”

    中年胖子走进里屋，我们等了将近二十分钟，胖子终于出来了，他手里却没拿着那个画轴。

    胖子说:“是这样，师老看了那东西比较感兴趣，问你们出手吗？什么价格？”

    胡小宇一听着急了，说:“我们不是来卖东西的，我们就想知道这东西的出处。”

    胡小宇说:“如果师行剪不愿意见我们，请你把那东西还给我们！”

    胡小宇的口气有些生硬了，我说:“还给我们，我们现在就要走了！”

    中年胖子想了想说:“你那东西是一对儿的对吧？”

    我看了一眼另一个画轴说:“对，你密起来一个，也没有用！”

    中年胖子说:“好吧，你们跟我进来吧！”

    我们跟着中年胖子走进一间比较小的房间，那里有一个老者正在用一个紫砂小壶在喝茶，我一见这人就知道他是师行剪，因为他的一对黑色眉毛太惹眼了。

    我很客气地说:“师老，今日冒昧前来向您请教，失礼失礼……”

    师行剪却也比较客气，说:“坐吧，你们的物件儿我看见了，这东西是比较少见的，但不知你们是从何处得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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