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香油的贼

    一夜就这么过去，我和王胖子出去吃早点，坐在街边的小吃店吃早点的时候，坐在我们身边的还有几个村民，他们嘴里聊得都是偷香油的那个案子，这案子，昨晚我跟不色仙尊吃喜酒的时候，已经听新郎说了一些，但是细节，我们就不知道了。

    食用油这东西，人每天都要吃，也是每天都要消耗的，正宗的小磨香油，在城市里都能买上20多块钱一斤，农村大概会便宜一些，那也要10多块一斤，可是这家卖香油的，却只要5块钱一斤，这下子，大伙儿还不排队疯抢，可惜，每天只卖两桶，所以，自从两个油贩子被抓起来之前，这村口每天一大早就有很多人排队来打油。

    警察把两个油贩子带回派出所，油贩子是哥俩儿，没干这个之前是无业游民，民警一审才知道，这两个人其实是被雇佣的，每天有人给他家送两桶香油，卖给他们更便宜，所以这哥俩儿卖了半个月的油，还真赚了不少钱。

    可是，民警再审，送油来的人是谁，什么来路，这些，这哥俩儿就完全不知情了，因此，民警调查的偷油案件，到这里，似乎给卡住了。

    当我和王胖子听到这里的时候，立刻互相看了一眼，然后英雄所见略同般的说了一个成语——声东击西！！！

    为什么这么说，你仔细想一想，即便是偷来的油，也没必要卖那么便宜，10块钱一斤的话我估计都有人抢，为什么要卖5块钱一斤，这跟白送有什么区别？

    如此说来，偷油赚钱就不是主要目的，主要目的是什么，当然是为了把民警和民众的注意力集中在偷油卖油上面，从而令民警们放松警惕，这样，才能干成另外一件事情……

    王胖子喝了一口羊汤，问我说:“如果真是声东击西，那么送油的那些人，肯定有问题，可惜，卖油的哥俩儿也不知道，看来，卖油的哥俩儿是被人当枪使了。”

    我记得里写过，为了盗取一座古墓，还在墓上面修一间庙的故事，这也是声东击西的办法，加上煤老板收到消息，说是这里会有很多古物出售，是不是说明，这附近正有一拨人在进行着一起秘密的盗墓行动呢？

    想到这里，我就把王胖子拉回了客房，不色仙尊和杜若零正在洗脸，因为昨天跟那红衣女子一起趴在了地上，这地上都是黄土，搞的满身都是土。

    王胖子手里还拿着一根油条在啃，一边不满地说:“你丫拉我干什么，我还没喝完羊汤呢？”

    我对王胖子说:“我说胖爷，你不是说对盗墓一行了如指掌吗？你会不会看看附近的风水格局，哪里会藏着古墓？”

    王胖子咽下一口油条说:“哎，咱们这次来，可是收货，看到好物件儿就买，不问出处，你打听盗墓这件事儿干嘛？”

    我说:“我就是好奇，我就是问问，如果真的找到地方，咱们直接从源头拿货，岂不是也能剩下不少银子？”

    王胖子点点头说:“贤弟言之有理，要不咱们出去走走，让胖爷我看一看这风水格局，其实这摸金断穴的本事，我也好久没有施展过了……”

    众所周知，河南陕西两地，自古多帝王将相的陵墓，像位于河南洛阳以北的邙山，陕西渭河周围的唐朝十八陵，因此，居住在此地的农民也衍生了一个极为特殊的职业，那就是盗墓。

    不过，这种盗墓跟灰姑的老鼠会相比，规模和传承完全不一样，人家老鼠会都成了门派，而这里大多都是“私盗”，也称作“民盗”。

    这些人，都是农民，更多的也都是亲戚朋友，白天下地干活，种庄稼种蔬菜，晚上摸黑盗墓，平时都像良民似地，很难被人发现，盗墓也成了填补家用的副业，所以一直以来，都有大城市来的人，来农村收货，比如北京的潘家园和南京的夫子庙，这两个地方最多。

    这些人或是店主或是伙计，到这里挨家挨户去淘宝，因为是无本钱的买卖，所以老乡开价都不高，作为古董店的老板，这可比从拍卖会那里买，价格上是便宜太多了。

    不过，最近十几年，由于近些年来政府打击盗墓行为的力度加大，所以这个营生也不好干了，来收货的人收不到像样的东西，所以人也少了。

    上世纪90年代，这样的买卖最盛行，老顾那时候还年轻，就曾经在农民手里收到过好物件儿，算是淘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我们三人走出小客店，选了个方向，就往深山里走去。

    这小山村，没有城市中上班人群的喧闹，没有车水马龙的嘶鸣声，没有那些钢铁牢笼在烈日蒸烤下所散发出来的炙热，乡间的风貌，微风徐徐，远处的村庄炊烟升起，偶尔传出几声鸡鸣狗吠，让人有一种进入到泼墨山水画卷中的感觉。

    杜若零此刻也兴奋了起来，把小黑丢了出去，小黑在地上跳来跳去，杜若零也跟着小黑跑着，开始我担心这里有地沟水井之类的地方，小黑那么乱跳，掉下去怎么办，结果，这里都是土路，跟城市完全的不一样的道路，走起来，也有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陕西少水多旱，不过有条大河的一个分支正好经过这个小村庄，远处山脉彼起此伏，象舞龙般一直延伸到村庄的边缘处，生动非常，那条河水像是玉带那样从我们眼前轻轻飘过，然后缓缓东流。

    以前我不如现在这么忙碌，空闲时间很多，我喜欢看书，有关于风水学的论著也看过一些，只是一知半解的程度，不过此地在我眼中，这个地方的风水似乎正符合书中的一些言论。

    王胖子好像真是懂一些，开始侃侃而谈，王胖子指着远方，对我和不色仙尊说道:“你们二位上眼，远处的大山呈现环抱形状，又被那条河水环绕，成为‘水抱格’，而它的西北方有连绵不绝的山脉，挡住了由西北方向吹来的西北风，这又形成了‘环山格’。”

    不过，就算是完全不懂风水的人，也能看出这里真正是一块“抱山环水”的风水宝地，王胖子说了半天，显得有些多余。

    不经意间，我们四个人走到了一片瓜地，现在这个季节，并不是西瓜丰收的季节，放眼处，满地都是瓜藤，在粗大繁盛的叶子下面，能看到一个个像是皮球大小的西瓜，都是没有长足的小西瓜。

    瓜地里有两个十多岁的男孩在地里挑瓜，选了几个个头大的，放在了筐里，我看了一眼，虽然是大一些的瓜，看着也没熟透，肯定也不好吃，我很好奇，为什么这俩孩子非得这时候摘瓜，摘下来的都是生瓜蛋子，岂不是浪费了吗？

    看见了西瓜，王胖子也许是口渴，也许是馋了，就跑到人家放瓜的大筐里，摸起西瓜来。

    然后，王胖子转过头对我说:“嘿，我说几位，胖爷我今天给你们挑个瓜吃，你们这些城市长大的孩子，童年经历就是灰暗，哪像胖爷我经历丰富，要说挑瓜，可不简单，得靠一根手指和一双敏锐的耳朵，这西瓜用手弹一下，要是发出“噗噗”的声音，就是熟透了的，再不吃就要篓了，“嘭嘭”声的，是熟瓜，不过还能放几天，要是“当当”声的，那就是还没有熟的，按照胖爷的方法，你们以后这样买西瓜，保准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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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瓜蛋子

    王胖子越说越是起劲儿，在人家大筐里摸来摸去，就是没找到一个能发出声音的熟瓜，那两个摘瓜的小孩跑了过来，不高兴地喊:“嘿，你是谁啊，瞎敲什么敲？”

    王胖子没拿小孩当回事，就说:“你们这瓜没一个熟透了，不好吃啊！”

    一个小孩说:“要你管？快走快走！”

    王胖子说:“你个小屁孩子，我们买你一个瓜吃还不行？”

    另一个小孩说:“不卖不卖！”

    我也觉得好奇，这俩小孩不会是偷瓜来的吧，这都是生瓜，现在摘下来，怪可惜的。

    于是我就问一个小孩说:“这位小哥，你们这些瓜还没长够个头，别摘了，可惜了，生瓜蛋子，也不甜，长大了再摘，别浪费了。”

    一个稍小的孩子说:“这是我们家的瓜地，我们愿意，你管得着吗？”

    王胖子越听越来气，低声说:“嘿，穷乡僻壤出刁民，我看，今天要不教训教训你们俩，还就不行了？”

    不色仙尊拉着王胖子说:“别别别，胖子你别欺负小孩子，万一让人家家大人看见了，还不放狗咬你，我看还是让小鬼头出手教训一下他们好一些……”

    我本以为大人有进步了，学会压事儿了，没想到还想撺掇杜若零跟人家小男孩大家。

    杜若零还就上当了，点火就着，我连忙拉着杜若零，对大家说:“人家不卖，咱就别买了，斗气干什么呢？”

    有个稍大一些的小孩倒是比较客气，说:“我们是给人送瓜的，不是卖瓜的，有人跟我们买的，我们摘了一会儿就给人送去，你们要是口渴，就打开一个吃吧，反正现在也不甜……”

    王胖子也是真没出息，人家小孩让了让，他真就挑了一个最大个儿的西瓜，用力一拍，拍碎了，我看见里面露出了粉色的瓜瓤，其实吧，走了半天也挺口渴的，尤其是早点那碗羊汤太咸了，好吧，其实我也很像吃瓜，接过王胖子递给我的一块西瓜，没羞没臊地蹲在地上大口地吃了起来。

    吃完了，王胖子掏出50块钱给了那个好说话的孩子，那孩子说没钱找，王胖子就说，不用不用，然后他看了看远处，就问那孩子说:“这位小哥，我跟你打听一个事情，最近你们村里，有没有来过外人，比如皮肤黝黑，行踪诡异的那种？”

    另一个小孩指着王胖子说:“你们几个不就是外人，也很诡异吗？”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王胖子点点头说:“没错，我们就是外地来的，我是说，除了我们四个，还有其他外人来过吗？”

    收钱的那个男孩说:“有啊，还来了不少人，七八个，说是省里来的科考队，就在前面那座山上科考呢，我们这些西瓜，就是那些人定的，我们这就要给他们送过去呢……”

    突然听到了科考队，王胖子脸一下子拉长了，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冲着王胖子点了点头，似乎，问题出在了这里……

    接下来，为了不引起怀疑，我们迂回了一下，四个人躲在大树后面，等着这两个小孩摘好了西瓜，往山上送的时候，我们悄悄地跟在两个小孩的身后，准备悄悄接近那个所谓的科考队。

    如果真是科考队也就算了，如果不是，我想，那些人可以骗过小孩的眼睛，起码不会骗过我们的眼睛，到底是官盗还是私盗，我自信一看便知。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这话一点儿都没错，虽然看着距离不是很远，但是我们足足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刚刚到达那个全是黄土地的山梁上，要不是我偷着念动了土遁的咒语，恐怕我早就走不动了。

    前面那两个送瓜的小孩，看着依旧精神奕奕的和之前没有什么两样，王胖子也累得不轻，他一直都在念叨，怎么居然还不如那两个半大孩子有耐力。

    站在山梁上，我们才发现，这距离地面高出来十多米的山梁，似乎并不是山脉所延伸下来的，倒是有些像是夯土堆。

    夯土是用滚木一层层夯实的，结构紧密，一般比生土还要坚硬，而土色不像生土那样一致，里面有时会含有古代的遗物。

    因为在古代的时候，可是没有什么水泥石灰之类的建筑材料，那时的城墙台基往往都是夯筑的，夯土层其实就是等于现代人用水泥混凝土搞的地基。

    “你们快看，人都在那里呢！！！”

    不色仙尊眼力好，看到了远处有人，我就拉着王胖子慢慢蹲了下来。

    我和王胖子循着不色仙尊手指的方向看去，在距离我们一百多米远的地方，搭有一个简易的凉棚。

    在凉棚的旁边，有个面积很大的坑，随大但是很浅的坑，我必须探出头才可以看到里面，那里有四五个人，正蹲在坑里忙碌着，由于距离不算近，一时间也没能看清楚他们具体在干什么。

    不过，那两个孩子把一筐生瓜蛋子送到了那大坑下面，那些人没去检查瓜是不是熟了，就拿出钱，给了两个孩子，我觉得，这些人买瓜，应该不是为了吃的，应该还有别的用处。

    两个孩子收了钱，高高兴兴地拉着空车往回走，我担心他们回来时发现我们，可是这时，王胖子却站了起来。

    我十分不理解，就问:“嘿，王胖子，你干嘛，还担心人家看不见我们吗？”

    王胖子呸了一声:“我这才刚想明白，我们是来收货的，是买家，买家就是上帝，我们为什么要躲躲闪闪的，又不是去干那些偷鸡摸狗的坏事，快起来起来，我们为什么要害怕被那些土夫子发现呢？”

    我突然觉得王胖子说的十分有道理，回头去看不色仙尊，却不料只有杜若零在我身后，我问小鬼头:“嘿，大人呢？”

    杜若零一指前面，我一看，不色仙尊的动作绝对神速，已经走到了那大坑的边缘，正在低着头往下看呢？

    王胖子也刚刚发现了不色仙尊，对我说:“嘿，你表哥是怎么过去的，我记得几秒前，我还看见他在你背后傻笑，怎么一转眼跑那么远，你表哥会轻功，还是燕子李三转世吗？”

    我心里说:靠，燕子李三只不过是一个飞檐走壁的小毛贼，怎么能跟我们家大人比呢？

    既然都明目张胆地跑到了那里，肯定被大坑下面的人发现了，我和王胖子还有杜若零，快步朝不色仙尊站着的地方跑去，中途，遇到了那两个孩子。

    一个孩子问:“咦，你们也来了？”

    我点点头说:“是啊是啊，我们看这里风景好，上来看看。”

    两个男孩什么也没说，只是很仔细地看了看杜若零，虽然杜若零长得的一般般，但毕竟也是个女娃，所以，两个青春懵懂的少年，多看异性两眼也没什么。

    杜若零不满地冲那男孩喊:“看什么看，没看见过美女吗？”

    我拉着杜若零说:“走啦走啦，再不走，大人跟人家都打起来了……”

    我说这话绝对不是夸张，下面的人已经发现探头探脑的不色仙尊，走上来了几个人，最要命的是，有两个男的手里还拿着猎枪，不色仙尊一脸无赖相的正背着手，跟那两个拿猎枪的人矫情了。

    “站住，干什么的？”一个人看见又跑过来三个，举起猎枪，大声问我们。

    “别别别，先把枪方下，小心走了火儿……”王胖子走南闯北，十分的油滑，“二位老哥，我们就是旅游，随便走走看看，你们忙你们的，我们不打扰你们，我们就是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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