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晴依眼神冰冷的看着地下的三人,“想不想活命?”
尖嘴男和黑脸男点头如捣蒜,络腮胡子则一脸不相信的看着方晴依。
“我可以现在就把你们灭口,当然反正你们已经中毒了,我不动手你们过两天也会没命。”
“你想要我们做什么?”
“明天你们就知道了,我劝你们别想着逃跑,没有我的解药你们活不过七天。”方晴依勾起一丝微笑,晃了晃手中的药瓶。
一说起毒药,尖嘴男就觉得肚子痛得受不了,挪到方晴依面前求饶,“姑奶奶,您先给点解药,不然我怕我捱不过明天。”
方晴依掰了半颗解药塞进三人嘴巴,命令几个身强体壮的男仆守住柴房,就带着王雅楠和方晴佳出来了。
见王雅楠神色不佳,方晴依安慰道:“雅楠姐姐,别生气了,既然那袁氏这么喜欢看戏明日我们送她一出好戏!呐,这是家妹,方晴佳。”
“雅楠姐姐好。”
“佳儿快快请起。”
“依儿,你哪来的那些吓人的毒药?”
方晴依失笑,“那些只是白面团子,沾了胭脂才变红的。”
“那为何他们会真的腹痛?”
“我让丫鬟加了一点点泻药进去,更多的还是心理作用,我一开始就说她们会疼痛难忍,他们以为自己真中毒了所以才会觉得腹痛。”方晴依解释道,见王雅楠这么半天没回庄子也没人出来找,不禁替王雅楠心寒“雅楠姐姐,为何你会独自一人被掳掠,你的丫鬟呢?”
王雅楠回想半天,“当时我昏迷了,丫鬟应该也昏迷了吧。”
“雅楠姐姐”方晴依不愿提出那个残忍的猜想,“那袁氏为何会知道你的笔迹?”
“依儿,你是说……”王雅楠不敢相信她的丫鬟会背叛她。
“也许是旁人也不一定,这件事我们会查清楚,只是在查清楚之前雅楠姐姐得多加小心!在庄子里最不可能背叛你的是谁?”
“奶娘,我的奶娘唐妈妈。”
“好,怎么做咱们得去找外祖母商量商量。”
方晴依把审问的情况说与云太夫人和云氏听,两人都很生气。云太夫人很快镇定下来,吩咐秦妈妈去隔壁庄子看看情况。
秦妈妈打扮成农妇的样子去敲隔壁庄子的大门,说自己是下边的佃户,过来请安顺便与小姐交代一下收成。门房放她进去了,秦妈妈在隔壁庄子晃悠,其他仆人也没在意。
这庄子秦妈妈以前来过,所以一路轻车熟路就找到了王雅楠住的地方。院子里没有人伺候,秦妈妈直接进到了内室,看见一位中年妈妈正跪在一尊牌位面前念念有词:夫人如果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小姐平安回来,夫人保佑……
看样子是真的担心,秦妈妈试探的喊了一句:“唐妈妈?”
唐妈妈大惊,转身就问:“你是谁?”
“唐妈妈不认识我了,我是隔壁庄子云太夫人身边伺候的秦妈妈啊,以前咱们还见过。”
见是熟人,唐妈妈松了口气,马上焦急的拉着秦妈妈,“秦妈妈,云太夫人在不在庄子里,小姐不见了!”唐妈妈悔恨自己怎么不早点找威远将军府帮忙。
“唐妈妈别担心,雅楠小姐现在就在松泉山庄与云太夫人在一块。”
“原来小姐在那里,吓死我了,我看见小姐不见了也不敢声张,只得偷偷让小姐的两个大丫鬟去寻找。”
“唐妈妈,事情是这样的……”秦妈妈快速把事情交代了一遍,并叮嘱唐妈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唐妈妈一听这话就知道庄子里是出了内鬼了,想着今晚要好好探查一番。
天快黑时,陶妈妈带着两个丫鬟回来了,把探听到的消息禀告了云太夫人。
用完晚膳,云太夫人安排王雅楠和方晴依姐妹住在一个院子。晚间,方晴依担心问竹一人去探查王家太危险,就趁院子里的人都睡着后偷偷溜出庄子,她不知道黑暗中有两双眼睛正盯着她。
“五哥,那方小姐现在不在院子里,你要去看王小姐赶紧趁现在!”
“看方向,她应该是要去王家。六弟,帮人帮到底,那王家可不是简单场所,你去助方小姐一臂之力。我有几句话要和王小姐说,你放心,办完这件事我一定和你回去看看娘亲。”
“你说话要算数,你知道你多长时间没回去了!”说完几个跳跃就跟在了方晴依后边,另一位男子笑着摇摇头,纵身进入了王雅楠的房间。
“王小姐!”
因为白天的事,王雅楠睡眠极浅,听见声音惊得一下子坐起来,待看见床前的人松了口气,“怎么是你?”
“嘘,我来看看你……你今日遭受那些事难道是有人发现我在你那庄子里养伤?”
“应该不是,你的伤好些了吗?”问完这话,王雅楠才察觉他们聊天的场所不太对劲,不禁面色羞红。
另一边,方晴依顺利的找到了位于曹家胡同的王家府宅,四处都已熄灯,只有正屋的主卧还亮着油灯。方晴依偷听了里边的谈话,也拿到了明日需要派上用场的东西。在后门与问竹会合后就赶回了松泉山庄。
次日。
一大早,让柴房那三个劫匪对于昨日供出的事情签字画押,然后告诉他们今日要做的事情。用完早膳,方晴依姐妹和王雅楠就带着丫鬟去往悬空寺。
马车行驶了近一个时辰才到空云山脚下,有“蜃楼疑海上,鸟道没云中”之称的悬空寺建在空云山半山腰。悬空寺香火鼎盛,与法华庵齐名,也颇受京都豪门贵族推崇。
王雅楠和方晴佳有带着帽帷,方晴依则穿上了男装,所以也没人认出她们。从山脚到悬空寺正门一路都是台阶,所以得下车步行。络腮胡子带着另外两人藏在山脚的人群中,有一辆挂了王字木牌的马车经过时,窗户上的帘子被风刮起,里面的一个丫鬟借机掀开帘子,络腮胡子不动声色的朝那丫鬟点点头。
听大师讲经说法,又上了香,众人就三三两两的与熟识的人家聚在一起聊天说笑。
突然,从小径冲出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扑通一声跪在一位穿着竹叶青色缠枝红梅褙子的妇人面前,一个劲的磕头。突然有人跪倒在自己面前,袁氏也吓了一跳,明明不是这样安排的,但见那尖嘴男在磕头时朝自己眨眼睛,袁氏也就放心了。
这一幕一下子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只见那袁氏吓得倒退几步,惊呼道:“你是何人,这是做什么?”
“小人名叫石三,有件事情希望夫人成全!”
“我不认识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没有,我找的就是您,希望您成全小人与府中一位小姐的婚事!”尖嘴男言辞恳切,又磕了几个响头。听了尖嘴男的话,旁人一下子炸开了锅,直觉有好戏看了,所以众人围在了一边直盯着袁氏。
袁氏面上闪过一抹慌乱,“你瞎说什么,小心我抓你去见官!”
“夫人,小人没有瞎说,也不敢瞎说,小人与府中的小姐是真心相爱的!”
“哪来的小混混信口雌黄,来人,给我捉去见官!”袁氏一脸怒气瞪着尖嘴男。
旁人哪肯白白放过这次看戏的好机会,平日与袁氏不合的一位夫人马上反驳道:“咱们都知道你家夫君是大理寺少卿,别动不动就见官,这么简单的事情一问就清楚了,何须那么复杂。”
周围围观的也有人连声附和,更有人直接问尖嘴男,“你与王家真心相爱,不会是胡诌的吧,你说说到底是王家哪位小姐?”
尖嘴男犹豫片刻,小声答道:“是王家大小姐!”
袁氏脸色惨白,浑身发抖,几乎快昏倒,指着尖嘴男呵斥道:“你别血口喷人,随便诬陷他人可是犯法的!”
王雅楠和方晴依隐藏在人群中看戏,这袁氏演技倒是挺好的,希望一会她也能演技大爆发。
“我,我没有诬陷……”
人群中性子急的都不耐烦了,“你有证据吗?”
“有,我有证据!”说着从怀中拿出一条肚兜和一封信,“求王夫人成全小人和王大小姐!”
周围人纷纷指指点点,这女儿家的贴身衣物都在人家手中,看来事情不是子虚乌有。袁氏脸色铁青,“你别以为随便拿块破布就能糊弄我,到底是谁指使你来抹黑我们王家的。你口口声声说王家大小姐,你知道她的名讳吗?”
“小人知道,王家大小姐唤作王雅楠。”
围观的人都糊涂了,这王家大小姐不是叫王如珊吗,看来这人真是骗人的。但也有了解内情的人解释说王大人在袁氏之前娶过一任妻子。
“那件事我也知道,王大人之前娶的是欧阳家的小姐,听说还生了一女。”
“真的吗,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位夫人一直住在庄子里,听说前几年病逝了。”
“那位王大小姐还真可伶。”
“可怜什么啊,你没听那人说他们已经私相授受了嘛。”
袁氏装作没听见周围人的谈论,盯着尖嘴男说道,“你说雅楠,她虽然不愿意回王家,但是一直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孩子,怎么会与你这等人有什么联系?你再胡诌,本夫人就真送你去见官了!”
尖嘴男此时也面露焦躁,“夫人怎么就是不相信小人,今天王小姐也来了,你不信,我带你去看!”
“看就看,我不相信雅楠会做出如此败乱家风的事情!”袁氏一脸笃定尖嘴男在说谎的样子跟在尖嘴男身后,周围围观的看热闹不嫌事大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