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凶都已经抓到了,东方逸进行了更加深入细致的探查,没有再发现灵雾国奸细的蛛丝马迹,看来应该只剩下张姨娘一人。
第八天,方晴依仍然昏迷。李太医把脉后说是毒解了,但是找不出昏迷的原因。
沐简熙变得异常焦躁,莫非那粒珠子虽然能解毒,却有其他的坏作用。将丫鬟都赶了出去,只自己抱着煦儿坐在床榻边。
煦儿这几日又变得非常乖,不哭不闹的。
“玦儿,躺着不难受吗?快起来!你不是抱怨坐月子只能呆在屋里太难受,起来,我们去骑马,我们可以带煦儿去安州看望外祖父外祖母,做一切你想做的事情。”
“玦儿,快醒过来,你再睡下去煦儿都长大了!你不是说父母不能错过孩子的成长吗,你再不起来陪他玩,他会忘记你这娘亲的。”
“方晴依,你再敢随意抛下我,我就马上接受朝中大臣送来的美人。你那么小心眼,怎么不起来阻止我……”
前几天方晴依是一直昏迷,没有意识,但自从吃了那粒珠子后她好像灵魂出窍一般,人还在武安候府,但魂魄却回到了现代。见到了久违的父母和哥哥,他们好像已经走出了失去自己的阴霾,一家人温馨又和乐。只不过自己只是一缕魂魄,并不能与他们交流。当然,就算只能看两眼,也是莫大的慰藉。
恋恋不舍的回到武安候府,却发现自己还是一缕魂魄,不能与床榻上的方晴依合二为一。真是见鬼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方晴依只能在房间里飘荡着,谁都看不见自己只有窝在床角的十步经常睁着狐狸眼睛盯着自己看。
沐简熙抱着煦儿说话的样子分明就是以前梦中出现场景,方晴依心中酸涩,却无能为力,难道以后自己都要做一缕幽魂吗!
远在某处山林的灵澈上人闲来无事掐指一算,暗道一声不好,立即蹦起来了。
孙妈妈小心翼翼的敲门,“侯爷,刚才大门口有位疯疯癫癫的胖和尚拉住奴婢,说他手中有能治百病的宝物,非要塞给奴婢,奴婢瞧着就是一只木头镯子,那和尚却说奴婢不识货,还说……只要夫人戴上镯子必定能平平安安的。”
“拿进来!”
沐简熙翻来覆去的翻看,制作粗糙,而且还是那种极差的木材雕的,一看就内什么用,但是那和尚说的话却又似是而非,像是知道什么事情一样。不管有没有用,总管值得一试。刚掀开被子,沐简熙突然问道:“夫人之前一直戴在手上的那只木镯子在哪?”
“前天帮夫人沐浴时取下了,就在首饰盒中。”
“拿过来!”
动作轻柔的帮方晴依套上之前她经常戴的那只雕刻着奇怪花纹的木镯子,沐简熙坐在床上期待着奇迹的发生,孙妈妈也紧张的盯着床榻。
随着那只木镯子被戴上方晴依的手腕,仿佛有种神秘的力量牵扯着飘在空中的魂魄,灵魂与身体终于合二为一。
缓缓张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沐简熙紧张激动、满怀期待的神情,还有煦儿好奇的目光。
“沐简熙……”
“你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躺了这么久是不是很难受?”左手搂着方晴依,右手抱着煦儿,沐简熙喋喋不休的问了好多问题。
“我没事,的确有些饿,还有些累。”瞅着煦儿好像在笑的样子,方晴依轻轻捏了捏煦儿的面颊,“臭小子,你在笑什么?”一抬头,贴着沐简熙的脸,他胡子拉碴的,感觉脸上扎得不舒服,嘟囔道:“你怎么不刮胡子?”
虽然抱怨着,但还是搂紧了沐简熙的脖子。
锦宸园终于恢复了生机,丫鬟都脚步轻快的忙着。方晴依洗了澡换了衣裳,又拉着沐简熙一起用膳,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这段时间既没吃好也没睡好。
“走,去荣福园请安!”
腊月的天气,干冷干冷的,虽然天晴但依然寒风凛冽。帮方晴依套上披风,又给煦儿罩上厚厚的包被,三人才出门,后边跟着丫鬟奶娘浩浩荡荡的一群。
在床上躺了这么多天,刚走几步就觉得脚下发虚,沐简熙把煦儿交给孙妈妈,让她和奶娘先去荣福园,而后搂着方晴依在园中慢慢走着。到荣福园那么短的一条路,他们愣是走了两刻钟。
方晴依醒了就立马过来请安,太夫人抱着孙子别提多高兴。煦儿一逗就会咯咯笑,太夫人抱在怀中都舍不得放手。
沐简月笑道:“娘,二嫂醒了咱们明天是不是要去悬空寺里还愿?”
“对,明天就去,你这丫头现在也能帮娘做点正事。”
“哼,一看到儿媳妇就嫌弃自己的女儿,哪有您这样的娘亲!”沐简月坐到方晴依旁边哀怨的控诉太夫人,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沐初阳趴在太夫人身旁拿着摇鼓逗煦儿,煦儿四处张望寻找声源。
“祖母,我跟二弟说话,他为什么不答应我?”
“他还小呢,再长大一岁才会说话。”
沐初蕊在一旁好奇的看着煦儿,想到自从煦儿出生,太夫人明显对煦儿更为关注,方晴依招手让蕊儿坐过来,“今年蕊儿跟着祖母学管家,二婶总听见祖母夸你,往后蕊儿有时间可要多来锦宸园帮二婶带带煦儿!”
看了太夫人和凌氏一眼,沐初蕊笑眯眯的点头。
之后,太夫人和方晴依商量,明日她和沐简月去悬空寺里还愿,后天办满月酒。
回到锦宸园后,将熟睡的煦儿放在摇篮里,方晴依就在房间里不停的走动。
沐简熙笑道:“你才刚好,应该多歇息。”
“久病伤身,久卧伤气,我要多运动快点恢复,这几天你的练功房归我了。再过几天就过年了,到时候府里那么忙,哪能让娘那么辛苦!”
沐简熙歪在木榻上看书,“悠着点!”
“对了,到底是谁给我下毒的?”
“方府原先的张姨娘,潜入了皇家庄园,已经捉住了。你中的毒解起来有些麻烦,要不是李太医和圣手朱联手,恐怕你会一直昏迷。对了,常留和静安公主回来了,一直闹腾腾的。”玉佩和雪珠的事还有太多疑点,暂时还是不要让她知道为好。
方晴依的注意力果然集中到秦六语和东方离身上,“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们俩怎么样了,有没有进展啊?”
“谁知道,后天办满月酒你自己问。”
方晴依走得满头大汗,进净房换了衣裳后就现在摇篮边望着煦儿,长开了果然就不一样,活脱脱一个缩小版的沐简熙,不禁感叹道:“我儿子真好看!”
沐简熙失笑,“之前是谁说他丑的?”
“我怎么会说这样的话,肯定是你说的!”方晴依俯下身亲了亲煦儿的脸颊,煦儿在睡梦中被打扰不禁微皱眉头,方晴依压低声音惊奇道:“沐简熙,你快看,他皱眉的样子跟你一模一样!”
沐简熙走到摇篮边,果然一模一样,五官除了眼睛长得像方晴依,其他都像自己,就连神态都很相似。
妻子娇俏的站在身旁,儿子在摇篮里熟睡,心中从未有过的满足感,沐简熙不禁伸手拥住方晴依。方晴依静静的伏在沐简熙怀中,这段时间一波三折的还真是辛苦他了。
次日在荣福园用晚膳之前,方晴依随口问了沐简月今日在悬空寺还愿的事,没想到沐简月结结巴巴道:“还愿啊……挺,挺好的,我们还碰见了太子妃。”
用晚膳时也心不在焉,难道发生了什么事吗,但太夫人又表现得很正常。
晚膳后,让沐简熙先回去,方晴依找了个借口跟着沐简月去了如意阁。
没让丫鬟在旁边伺候,方晴依问道:“今天没发生什么事吧?”
沐简月紧张道:“没,没有啊,二嫂怎么突然这么问?”
“我看你从悬空寺回来就心不在焉的,没有哪个不长眼睛的给你难看吧?”
“没有,二嫂在想什么呢,现在咱们家正如日中天,谁敢给我难看。”说完,沐简月面上闪过一丝慌乱,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方晴依那些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沐简月不愿意说方晴依当然不会勉强,“你没事就好,那我先回去了。”
方晴依走到门口,沐简月慌忙站起来,“二嫂……等等!”
见沐简月双颊透着红霞,神情也不自然,方晴依突然想到一种可能,兴奋道:“是谁?”
“什么是谁?”
“就是让你这幅模样的男子是谁?”
沐简月满脸通红,“二嫂,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哪样啊?”
被方晴依这么一打趣,沐简月反而镇定下来了,“之前在松泉山庄秦王不是半夜把你带走了,临到天亮他的侍卫才走,我回城中报信结果马车坏在半路了,当时正好有人经过,我一时着急就抢了那人的马匹。后来事情多,也就没有去查证那人是谁,直到那天齐王的军队包围了候府,有人率兵来解候府之围,我才知道那人姓张,是禁卫军里的一位将军。今日在悬空寺,娘和太子妃在厢房里聊天,我一个人无聊就四处转悠。你知道的,悬空寺寺中有些小道就在悬崖边上,草丛中突然蹿出一只鸟雀,我一惊就滑到了悬崖边,有人救了我。”想到那人爽朗大笑,说怎么每次见你你都处在危机中,沐简月就一阵脸红。
“姓张的将军?”经过政变一事后,朝中很多官职发生了变化,方晴依现在也不太熟悉朝政。
沐简月小声道:“是左神卫大将军张凝。”
左神卫大将军乃中央禁卫军的长官之一,负责调配禁卫军,护卫皇宫。张凝,难道是曾经在西北边境见过的那个张凝?
“他是不是曾经在北境打过仗?”
沐简月点头,“他是这么说的。”
方晴依戏谑道:“你们连这个都交流过,莫非……”
“没有,二嫂别瞎说!他只是在知道我是武安候妹妹后,说他曾经和二哥在北境并肩作战过。”
看沐简月这脸红的模样,难道对张凝有意思,也不知道张凝那边是什么情况,看来得回去好好查查。
“我随口问问,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先回去了,免得一会煦儿哭闹。”
歪在床上轻拍着煦儿,方晴依问沐简熙,“你还记得在北境和我们一起灭掉耶律休哥的张凝张将军吗?”
“记得,你打听他做什么?”
“随便问问,他多大了,有没有娶妻啊,性格怎么样?外祖父以前老夸他,应该是个靠得住的人吧。之前在北境,他满脸的络腮胡子,一张大黑脸,嗯,如果刮了胡子,应该也很粗犷俊朗吧!”
沐简熙将手中的书扔到一边,目光锐利的望着方晴依,“没有塞北的风沙,当然没有以前黑了,刮了胡子的确有种浩浩然的粗犷俊朗。”
方晴依面色一喜,笑道:“那就好!”
“好什么?”沐简熙慢条斯理的挑开方晴依的衣襟,方晴依急忙抓住沐简熙的手,“奶娘就在外室,你别闹!张凝……”
沐简熙已经俯身堵住那张喋喋不休的菱唇,半晌放开她,又问道:“打听张凝做什么?”
“不能说,你别问。”八字还没一撇,现在就告诉沐简熙,沐简月该恼了。
沐简熙的手放在方晴依腰上摩挲,语调轻冽中暗含威胁,“不能说?”
“我说……”方晴依把沐简月说的复述了一遍,而后威胁道:“你明天要敢在月儿面前露出一丝马脚,你以后就去水竹坞睡觉,别回来了!还有,调查张将军时小心点!”
张凝和月儿?沐简熙皱了皱眉头,还是先查查张凝再说。
迟来的满月酒虽然只请了至交,但也办得隆重,亲朋好友都过来了,太子太子妃还有东方离秦六语都来了,太后和皇贵妃也赏了东西。
睿王妃还有唐氏孙氏还有其他府的夫人争着抱煦儿,接着又是一顿猛夸。
安阳公主也很喜欢小孩子,想到她和方晴依一天出生,方晴依孩子都这么大了,她还没有动静,不禁有些黯然,南宫衡安抚的握了握安阳公主的手。
添盆时看着盆里的银钱,几位稳婆都乐得合不拢嘴。云珩作为大舅舅,由他来剃胎毛,煦儿全程都乖乖的,也不害怕也不认生。
吃完满月酒,秦六语一直在摇篮旁逗煦儿,方晴依就趁机询问她和东方离的事情。
秦六语漫不经心的答道:“这样那样的,我现在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你们闹腾了大半年了,你爹娘真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