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军人，说出口的话一言九鼎，他知道这个理。

    和聂家的婚事既已吹破，再将话收回就没什么用了，何况这头戏从头到尾都是他们的意念，没人听过我的意见。

    “婚事哪里能由得你做主，你聂伯父他们没有为难咱们，已经是宽宏大量了，你还不知悔改？”梁满志说完，目光瞥向母亲。

    母亲算是聒噪的，只要我一天没和聂倩领证办酒，她就念叨不完，说来说去万变不离其宗，还是那些话，“倩倩这孩子也是我看着大的，你早些娶她过门咱们以后也就是一家人了，你爸爸的事业现在正是关键期，办什么事背后都要有人才行……”

    窗外的阳光明媚地像盛开的花朵，绚烂着整个后院。阿姨在外边辛勤地锄草，打理一切，井井有条。

    客厅里却陷入诡异的安静。母亲大人在发话，滔滔不绝，父亲倒再没话讲，一切的意思已经饱含在母亲咄咄逼人的话语里。

    “妈，年年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你什么时候可以不这样偏心？”忍不住提醒一句，年年才是对门的邻居，亲眼看着长大的怎么也该是她。

    梁满志看我一眼，忽生疑问，“找到人了？”

    他即便常年待在部队里，这几年也有耳闻，知道我在外边漫无目的地一直在找一个人，也知道我对那个女孩的心思，他们都知道……林年曾经怀过梁家的孩子，他们的儿子刚成人就犯了罪。

    自始至终，那件事不过只我一个人被蒙在骨里。被不公平地对待。

    “是，找到了，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地胆小笨拙，被人欺负了也不吭声。”我看着母亲，她知道我在说什么。其实有些事林年即便不说我也是知道的，可偏偏在我等她跟我倾诉的时候，她选择了沉默。

    她根本不会去离间任何两个人之间的任何关系。

    “他爸，你别听他乱讲，人在哪儿都还不知道呢。”母亲插嘴，拉回父亲的思绪。

    梁满志感慨着说，“那孩子也是拗的，怎么离开这几年都不回来看看呢。”

    他们说话的时候还交叠着眼神，有些瞒着我的事依然打算瞒着。

    “爸，不瞒您说，我早就跟林年在一起了。像您一样的，一辈子只忠于妈，我也是非林年不娶。”

    “你……”母亲瞪眼看过来，无话可说。

    父亲尴尬，拍着母亲的手，将她拉住。

    母亲说，“你跟你爸比什么！他是军人有纪律，当然只忠于你妈我，你和那个女孩子算什么，妈可从来没有承认过！”

    “你们承不承认都无所谓了，我已经这么打算了，我不会和聂倩结婚，你们断了这个心思吧。”现在想一想，当初为什么和聂倩订这个婚，都是想不出理由的。

    “说什么呢！你不和倩倩结婚你爸爸的事业怎么办？何况倩倩这孩子我喜欢，人不错，大家闺秀。”

    “年年不是大家闺秀，她是小家碧玉，妈怎么就不喜欢她？”

    “你不要再说了，这个婚你是必须结的！”母亲说话就是这样霸道，有时候霸道地令人喘不过气。心里憋屈。

    “妈，你儿子这辈子只有林年一个女人，她如果不回来，你也抱不到孙子。”至于年年说的她不孕，这事倒要另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