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非白是晚上十点钟回来的。

    我睡着，若不是闻到他身上那股臭气熏天的酒味，我会做个黄粱美梦一觉到天明。

    但显然事与愿违，他回来后不仅耍酒疯，甚至腿也离奇地好了。

    傻看着他一件件脱去外衣，露出精壮的胸膛，不明白他这装残的姿态是要把这惨象给谁留下深刻印象，如若不是喝了点酒，他还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看什么？”他说着，垫着脚神志不清地晃进浴室。

    盯着天花板上璀璨的灯，想如果这辈子可以重来，要么不要让我遇上梁非白，要么给我无赖的本性，霸着他永远都不放手。

    洗漱好，他似乎也清醒得多，安静地上床睡觉，背向一边。

    我侥幸以为这种情况会持续到他结婚那天，至少他恨我，就不会碰我，可是第二天就出了问题。

    这天他回来吃晚饭，阿姨炒的一手好菜，荤素齐全，可是我一反往常地吃不下。大概是孩子在闹，我终于第一次犯了恶心。

    我跑进洗手间一会儿他就跟了进来，“怎么了？”

    他关心我的速度永远比他的脑力思维快一秒，担心的语气瞬间背叛了那冷漠的表情。

    “没事。”

    他俄顷反应过来，下一刻自觉可耻笑道，“跟我吃个饭就这么不愿意？”

    “……”

    他摔门出去，坐回客厅吃饭再不理人，阴沉沉的背影围着一层散不去的灰。

    再晚一点的时候，他坐在沙发上看晚间的财经频道，房间里尴尬的气氛就像从东到西的河流，淌着这整一百多平米的空间。

    我没有拆穿他腿脚已好的事，看他拄着手杖装模作样地推开房间的门，吃力地一步一步走近，鉴于他的危险系数尚不是零，胸口的心跳难免还不够平静。

    房间里没有多余的凳子椅子，他坐到床边。

    我早早地靠在床头看书，对他突然间的侵入睁一只闭一只眼，我们的交流从来只停留在表面，此时此刻用沉默面对，彼此都会松口气。

    可是沉静的表象维持不到半刻，他有意地挑破，“看什么书？”

    “没看什么。”

    “那是什么。”

    “睡前故事。”

    男人爬上床，也随她靠向床头，看她一板一眼地阅读着那些细密的文字，她无聊地点了根烟。

    “你出去抽。”放在以前还可以容忍，如今怀孕在身，怎么也不能像之前那样不屑一顾了。

    他并不配合，反而觉得我在无缘无故闹脾气，“我记得以前有人说过，她并不讨厌男人身上的烟味。”

    “她以前还说过会喜欢他一辈子。”拿开书，我钻进被窝，冷酷地死去。

    他拽着被子，抓开它，“九点还不到，这么早能睡着吗？”

    “你想干嘛？”

    话刚落，他便倾身压下来，熟悉的唇堵住我的口，男人的气息像蛇般蔓延伸展开。

    “顺从点，再动，保不准弄疼你。”他的唇又压下来，轻拢慢捻地吻着。

    “我不想……”不合适，也不能够。

    他全身一僵，慢慢浮起身子，手撑在我的头侧，低低地嗤笑，“这么久，还没改正口不应心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