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情人:初恋不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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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转学

    家里一团糟,老妈两天没出去做生意,老爸同样少见地在家里生闷气,只是再没说让我打掉孩子的话。

    星期一,去学校迟到两节课,在全班同学异样的目光里走到座位上,老师不时地朝我看,于是我装认真听课的样子。

    非音周末的时候没回家,所以下了课我就跑到她班上,理智让我没冲动到进去揪她出来,只是在门口一站,她看到就钻出来了。

    “年年,你想好了吗?”她一脸忧心,一副为我着想的样子。

    我晃开她搭过来的手,“梁非音,是你,你告诉了我爸妈?”

    她一怔,摇摇头,样子也苦恼起来,“叔叔阿姨知道了?”

    不是她吗,那会是……

    “看来是聂倩。”

    可是没有足够的勇气支撑我走到高二年级,将她叫出来当面对峙,对峙又怎样,聂倩只会盯着我的肚子大吹擂鼓,要入地狱的是我,不知羞耻的是我,她将带领大家一块儿轰我出学校。

    她的确敢这么干,可是奇怪几次在学校里遇见她,人都只是冷冷地扫我一眼,然后走得远远。

    她就这么不屑与我正面冲突。就算她心知肚明,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梁非白的。

    然而以聂倩对梁非白的喜爱,她不可能对这事漠不关心,她不可能原谅我和梁非白,她只是还没出手而已。

    于是第二天我还在上课的时候,一组医务人员突然出现,老师将我交出去。

    他们给我做检查,极力在证明我怀孕属实。

    尽管检查单子没有曝光,可是医院人员插手这事还是引发了轩然大波,再没有人将信将疑,所有人都在说林年……我,脏。

    遑论隔天学校给我的开除处理通知贴上公告栏,再无话可说,图穷匕见,再也找不到借口待在学校里。

    郝博帮我收拾东西,全程沉默。

    我的丑陋不堪的新闻,被学校用作对早恋“杀一儆百”严处的宣传,好像经此一事并没有谁受损失什么,相反起到以儆效尤的作用。

    没有老师替我求情,没有谁会看在我以全校第二的名次进入市一中的荣耀上放我一马,谁让我上次月考又是全班倒数呢,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真。

    “你等我一下。”到校门口,我对郝博说。

    郝博现在就像我的跟班,哪里肯放我单独行动,他行李一扔,沉默地在我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

    教务处刚好副校长在,见到我有些惊讶,“林年同学,还有什么事吗?”

    “校长,你觉得我未来能考哪个大学?”

    副校长一脸尴尬颜色,沉默不语。

    “我会上清华!”只这一句,我离开教务处,头也不回。

    我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我没有选择,走错一步就被人否认一切的感觉实在太痛苦,我不愿自甘堕落,也不愿就此承认自己是条落水狗。

    读书是件需要动力的事,有时候是被赶鸭子上架,有时候却是自己看淡世态炎凉,不站在顶峰中央傲视群雄,就只能接受别人的蔑视,我受够了。

    而很快地,我会有一个孩子,我将努力改变现实的窘境,被早孕不是我所想,可几乎不值得任何人原谅,生活在这个尘世里的人啊,世俗观念都他妈很强。

    回到家里,老妈很平静地接受了我被驱赶出校的消息。老爸则又骂了一阵,无可奈何。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不能雪上加霜?

    可那最可怕的东西才悄悄赶来。我从未如此痛恨自己生而为人,却只能手无缚鸡之力地受人欺负,我宁愿自己做一头猎犬,也不愿相信会有人拿着搅拌机来对付我的孩子。

    在家憋得闷,我出去散步,因为不太理解爸妈整天没脸见人一样的待在房子里嗟叹的行为,于是我坚持出来到街上浪浪。傍晚的街灯昏暗,好几处灯泡没能完全亮开,这倒没什么,地方我熟,就算见鬼我都做好了充分准备。

    可是我没准备的是有那么一些人,受人之命来绑我,看到他们朝我过来的时候我几乎下意识地开始跑,好像穷凶极恶之人身上自由一股邪恶的气场。

    “你们干什么?”我的尖叫听上去没有丝毫力量,他们只是沉默着将我扣住,将我带进更加昏暗的地方。

    猝不及防的,一根棍棒袭击了我,它准确地敲在我的肚子上,瞬间引起一股强烈的隐痛。

    “啊!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孩子,不要……不要这样……”我的祷告完全不灵,面对的是一群没有人情味的刽子手,我的任何凄惨的声音,都被他们自动屏蔽。

    他们只是麻木地,一下一下地进行人身攻击,棍棒一下下地击在我孕有生命的腹上,他们不让它生长,完全的一帮冷酷杀手。

    直到有血液从我的裤脚流出,他们这才扔下作案工具,“她大出血,会不会死翘翘?”

    “不知道,你把那人引来吧。”他们简单地对话,走了,成功地将我的孩子从我的身体里掏走了。

    后来隐约听见郝博的声音,像在哭,在嚎叫,很大声地哭嚎,可是我没能看见他的样子,尽管我感觉他在颤抖。

    醒来的时候我注意到天花板上的吊灯,白色的,很刺眼,我很快闭上,不明白心里为什么很难过。

    睡去的时候梦里又是那片平静的湖,湖边上坐着一个人,背影像极了他,我一直站在他身后,远远地看着,可是他拿出一串糖葫芦,背对我晃晃手,意思叫我过去。

    多少次在他身后徘徊,即便想看清他的**那么强,可还是一次次告诉自己那样会打扰到他,却没想到他一早发现我,并终于唤我过去。

    贪恋太多总不好,他转身朝向我时,那恐怖地骷髅脸,怎会是我竭力寻求的面孔,恶魔,他狰狞地出现。

    我叫出来。

    “年年,年年!”老妈的声音那么真实地响在上空。

    原来鼻上闻到的确是消毒水的味儿,我在医院,我躺在床上,我的手背上擦着针管,我全身无力,我被控制了。

    我用另一只手摸到肚皮的地方,然后一股强烈的悲伤忍不可忍地从脑浆深处轰炸,化成满腔热泪破眶而出,我再也没有和梁非白共有的生命,我们终于连那点关系也没有,我恨,恨自己,恨所有人。

    “年年,到底是谁,你是被谁打了?”老妈显然哭过,双眼通红地趴在我上空问。

    “郝博……”他人呢,我明明听见他悲恸的呐喊。

    “年年,别伤心了,等你好了,告诉妈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妈一定找他算账!”

    老爸气愤地咆哮,“这些畜生,哪里是人!”

    郝博后来告诉我,我倒在地上的时候满地血水一滩,他将我抱去车上先送了医院,回头才通知的老爸老妈,老爸老妈看了现场,老妈当时就崩溃了。

    从医院回到家里,家里的气氛一直变得很压抑,谁都提不起精神,老妈进出时长吁短叹,人一下子苍老下来,我躺在房间里做小月子,那么地痛恨自己,泪水几乎在这小半个月里用光,难怪后来再也没哭过。

    哭,没用的人才会哭,没用的人觉得委屈所以哭了,没用的人觉得委屈想要博取同情才会哭,哭他妈是最没用的。

    最后一次见郝博,是他自己骑着那辆引以为傲的毛驴来找我,笑着说自己要出城,不留在江北了。

    “一路平安。”

    他点点头,“会的。就是担心你。”

    “我们要搬家了,我会继续读书。”

    “搬哪儿去?”他焦急地问。

    “我不知道。”也许离开江陵小镇,也许离开江北大城,搬到哪里都是爸妈在考虑,我的意见不是那么重要。

    他深深地凝视我,带着某种难言之隐,“还会回来吗?要不我们约个时间,五年后再回到这里?”

    我平静地看着他,也许经此一别,以后各自流离,再无机会相遇,五年……五年后我在念大三,我将长途跋涉,再回到这个小地方。

    郝博就这么离开了,先我一步离开了江陵。

    就像那个人一样,也先我一步离开。

    一直等多年后才知道,郝博是因为把聂倩毁了容,被聂家彻底搞进牢中,连带他那个后爸也遭了殃,从从前的大富豪变成一个穷光蛋,他根本就没离开江北。

    郝博在监狱六年,从此天昏地暗,再无自由。一切的错都在我,伯仁虽不为我杀,却因我而死。

    这六年的光阴,我无力偿付,只有心底深深的忏悔及微不足道的关心,才能让我赎下一分罪。

    我们离开的时候,非音还在学校,我连最后一声道别都没来得及跟她讲,以致离开时的那点不舍和心碎,在后来一直魂牵梦,久久地盘缠在我周围。

    没有离开江北,还是在江北,只是东南西北换了个方位,于是我们时隔八年又有了新家,新的房子,需要每个月交房租才不会被赶出去的房子。

    联系学校的事还是老爸来做,他是打交道这方面的能手,于是没两天我就被带到一所中学,可是对方说不收。

    “那个,老师老师,我们家是没什么经济能力,但你可以考考她,她成绩一直挺好的,我们也是因为搬了家没办法……”

    那个老师把我带到一间教室,没人的空教室,叫我等等,几分钟后给我拿了份试卷过来。

    语文、数学、英语,三张试卷。

    “我就不规定时间了,你做一下,做好了我让老师改改。”

    于是,几个小时过去,当我将试卷交给那个老师时,老爸给了我一瓶水,他看出我累了。确实有点累。

    好在成绩还算理想,那个负责招生的老师再没为难老爸,只是交给老爸一些文件,要他去原先的教育局办理转学手续。

    昌北一中,我的新学校,两年后,它因有学生考上清华而霎时在江北闻名遐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