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的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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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 失火

    那小厮手里还拿执着杖,吴罚一把夺了过来,直接当头一棒。

    人就直直的昏了过去,砸进门里边,内头的人不明就里的歪过脑袋一看,就吴罚跨进门里头,黏稠的血顺着木杖流了下来,一滴滴的落在地上,溅出一朵朵艳色的血花儿来。

    “你们平日里就是这么议论内院的?”绿浓听得恶心,蹙眉对几个战战兢兢的小厮道:“还不把人给我弄下去!”

    “怎么回事?”吴罚瞧着不远处上空蒙着一层灰色的烟气,对小厮道。

    他的声音有种风雨欲来前的平静,小厮已经骇得不行,连忙道:“小的也不清楚,只听说是静居里起了火,甄爷已经带着人去了,想来,想来不会有事的。”

    “是不是叫柳絮引起来的?咱们快些瞧瞧去。”郑令意有些着急的说。

    春日里柳絮儿飘飘,宫墙外的柳絮多的简直是像有人在城楼上不断的扯破一床床的棉被。

    吴家所在的地界稍好一些,只是在风大的日子里,偶然有柳絮或在院落的一角舞动,集聚成一个个小小的风漩,或游离在空气里,似雪似羽。

    见郑令意步子迈得快,吴罚一把将她环抱了起来,索性小跑起来。

    静居外站了很多狼狈不堪的人,还有些护院正拎着水桶往里跑,弄得石子小径上都是湿漉漉的。

    不过近处已经瞧不见多少烟气儿了,护院们跑动的速度也并不快,大概是大的火势已经扑灭了,再加上他们实在也是累得慌了。

    几个婆子大概是一直在帮忙救火,脸上黑黑灰灰的,说话声音也哑了。

    金妈妈和巧娘倒是还好,只是金妈妈的腰伤刚好了一些,这一路从静居里狂奔出来,怕是又要加重了。

    秋月有些吓着了,缩在树根底下不说话,秋霜怀里抱着个大包袱,正在安慰秋月。

    绿浓一个个人清点过去,发觉少了佩儿,便矮下身子走过去对秋霜道:“秋霜,佩儿呢?”

    秋霜虽然在安慰秋月,但嘴里翻来覆去也就是几句一样的话,其实她的魂也飘了,听见了自己的名字,眼神才定了定,将手里的大包袱一下推给绿浓,道:“佩儿姐姐抢出来的!”

    绿浓这才瞧见秋霜腕子上有一处惨不忍睹的烧伤,“呀!你这怎么伤成这样了?”

    “火是从哪起的?你怎么伤着了?”郑令意看着黑黑红红的伤口横在腕子上,约莫一个核桃的大小,真是让人心疼。

    “我,我帮着佩儿姐姐抢夫人的东西。”秋霜像是回忆起了起火的情景,但她下意识又不愿多想,近在咫尺的记忆却变得很模糊,“火从偏阁烧起来了,我,我不记得了。”

    郑令意从吴罚怀里落地,虽然她的精神也不太好,但是与这些备受恐慌折磨的人相比,她的脸色已经是好上许多了。

    “娘的牌位,娘的牌位。”郑令意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就呼喊着就要往里跑,地上这样的滑.腻,一个弄不好就要摔倒。

    吴罚真叫她给吓着出了一身的冷汗,长臂一展,将她囚在怀里。

    他抓住了郑令意,却没抓住郑嫦嫦,郑嫦嫦是被几个婆子给拦下的。

    “夫人。”忽然,听见了一个不似人声的声音,哑得像是老鸹。

    郑令意在吴罚怀里奋力挣扎了一下,下意识的循声望去。

    两个黑乎乎的人从静居里走了出来,像是一男一女,女子已然支持不住,靠在男子身上,气息奄奄的样子。

    “佩儿?”郑令意认出另一人是甄信,连忙与吴罚走上前去。

    绿浓正在给秋霜上药,见佩儿出来了,把药瓶塞给秋月,又不轻不重的拍了拍她的脸,道:“秋月,替秋霜上药!”

    秋月的眼睛闪了闪,目光落在秋霜的伤口上,她轻轻一颤,赶紧握住了药瓶。

    当绿浓朝佩儿走去,瞧见她甚是宝贝的揭开怀里的包袱皮,露出半角牌位来,完好无缺。

    郑嫦嫦如释重负,看着佩儿身上的明显的伤处,不禁觉得感动与歉疚。

    “原来是抢这个呀,难怪力气这样大,我都拽不出你来。”甄信恍然大悟,当时他被一个弱女子挣开的时候,见她单薄的身子融进火里头,简直是受到了天大的震动,想也来不及细想,也跟着冲了进去,将她给拖了出来。

    佩儿怀里紧紧的护着个东西,两人身上都着了些火苗,甄信扑打灭火还来不及,哪有空管她抢了什么东西出来。

    几个护院连着朝他们泼了好几桶水,火苗才熄灭了,死里逃生,两人都脱力了,也没工夫管什么男女有别,脑袋靠着脑袋瘫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子,甄信先爬起来,将佩儿也扶起来,慢慢的走出静居。

    郑令意颤着嘴唇长出了一口气,眼泪就落了下来,“佩儿,谢谢你。”

    佩儿勉力一笑,唇纹被展开,露出干裂血痕来,她把牌位递给郑令意,随后脑袋一歪,倒在了甄信怀里。

    “佩儿!”郑令意和郑嫦嫦惊叫道。

    甄信将她高高抱起,对吴罚道:“少爷,这后头下人的屋院没着火,咱们先去安置一下吧。”

    吴罚点点头,前头乱糟糟的,他们一行人没再进去,就由甄信打头,绿浓带着院里的人落在后边跟着,从静居的偏门绕进去。

    这偏门么,平日里总是关着的,甄信将佩儿交给绿浓和几个婆子一块扶着,自己铆足了劲儿一脚踹去,却没想到这门只是虚晃一枪,压根就没上门栓。

    甄信没有刹住力气,极狼狈的一路冲进院里头,差点直接一头栽到朱玉垒好的柴火堆里去,只好腾空翻了个跟头落地,场面着实是有些滑稽。

    “呵。”秋月忍不住笑了一声,看到吴罚皱起眉头,以为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赶忙捂住了嘴。

    “你娘的!”甄信尴尬的站定,回过身来看着门口神色各异的众人,挠挠脑袋,道:“少爷,你这么个性子的人,怎么不锁偏门,难道这扇小门平日里也有人守着?我瞧着静居里的人手不多啊!”

    吴罚睇了绿浓一眼,绿浓紧张的要命,又看向殷婆子。

    殷婆子也是被这场火给吓着了,这才反应过不对劲来,道:“不对啊,这偏门一贯都是闩着的呀。”

    甄信拍拍自己手边上的柴火堆,道:“为什么柴火垛搁在外边,院里没柴房吗?”

    这是朱玉的活,她解释道:“柴房里搁不下,金妈妈又用惯了果木柴火,送柴火的人说家里有喜事,得歇几天,就提前送来了一批,我就给理到这后头了。”

    这一提到柴房,绿浓猛地想起自己方才一直觉得不对劲的地方,“玉香呢!?还在柴房里吗?”

    刚才兵荒马乱的一阵,谁还顾得上玉香这个人,都是面面相觑。

    绿浓赶紧往柴房跑去,郑令意和吴罚对视一眼,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郑令意轻声道:“我在吴柔香跟前用玉香威胁她了,许就是因为这个,呵,到底是她的娘家,肯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翠织是匆匆忙忙逃出来的,静居的火势烧的这样厉害,没有火石火油怕是不能够,她又不可能提前筹备,所以乔氏不可能不帮忙。

    吴罚没有说话,他的脸色阴沉的可怕,旁人都不敢多瞧上一眼。

    只是他牵着郑令意的那只手,力道还是不轻不重的,他待她,不论什么情况下都是温和克制的。

    佩儿被安置在绿珠的床上,郑令意则坐在绿浓的床沿边上,她见佩儿抢出来的那个包袱打开,吴老将军给的蜜蜡珠串,吴罚的那支笛,她那一匣子的珠宝首饰,还有匣子底下藏着的各种契书,都在。

    佩儿身上烧伤不少,虽然已经昏厥,可时不时会含糊的呼痛一声,听着叫人心里难受极了。

    绿珠带着小杨大夫进来的时候,一张嘴长得老大,她看着满目疮痍的静居,又瞧见婆子们在井边打水洗脸,洗下一盆盆黑漆漆的水。

    小杨大夫上来就要给郑令意诊脉,郑令意摆摆手,道:“我没事,你去给佩儿瞧瞧。”

    小杨大夫睇了吴罚一眼,吴罚觑了觑郑令意的神色,道:“先给她瞧吧。”

    小杨大夫利落的查看伤处,给佩儿把了脉,开了外敷和内用的药方,绿珠马不停蹄的就抓药去了。

    郑令意这才把手腕递给她,小杨大夫细细的把了一会,道:“无碍,只是有些虚弱,需要安静的休息将养。”

    听小杨大夫这样说,吴罚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念头,绿浓此时走了进来,不必听她说什么,只看她脸上的神色就知道,玉香不见了。

    吴罚直接一挥手,示意绿浓不必说了,道:“这几日将院里还能用的东西收拾出来,咱们住到长街上的那户宅院去,凡是没受伤,或是伤得不重的人都去帮把手,咱们越早搬出去越好,今日先把夫人的衣裳收拾出来,我们住客栈去,伤者就跟着大夫去住医馆里吧。”

    “啊?是!”绿浓先是惊讶,又被吴罚睇了一眼,连忙就应下了,也不敢多说什么出去吩咐人事了。

    “夫君?”郑令意听给他这话的意思,是要搬出吴家了,这可是一件大事。

    吴罚看她一眼,又垂眸看着她的小.腹,道:“不必说,我心意已决。”

    他不能将吴家完全的掌控在自己手里,就永远安不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