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的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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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 米娴

    绿镯赶紧收拾了一桌的狼藉,冬妮趁着米娴不在意,偷偷出去寻了米霁月。

    米娴睇了郑嫦嫦一眼,只觉这个看似淡然的女子,定是个面憨心刁的,不然怎么以这样的出身哄得米霁月一定要娶她?米娴觉得自己的哥嫂也被蒙了眼睛,竟纵容她进了门,真叫人看不顺眼。

    在米娴的心里,郑嫦嫦就跟他前夫的继室一样,是个贱人!

    那样小门小户的出身,就算是自己不要的男人,也轮不到她来捡!

    米娴心里愤愤的想着,眉头也越皱越紧。

    没听见米娴开口,郑嫦嫦便也不说话,信手在牡丹丛边上补了几只蝴蝶。

    她手指飞快,针线穿梭看得人眼晕,米娴不满道:“做这些劳什子倒是上心。”

    “女红总是要紧的。”郑嫦嫦不卑不亢的说。

    米娴又哼了一声,道:“听说你从前在家中,还卖过绣品挣钱?”那个贱人家中就是开绣庄的,商贾出身如此下贱,居然往家中娶,也不知是不是哪根筋不对!

    郑嫦嫦不知米娴是怎么打听到这些事情的,她也不想问,免得自取其辱,只摇摇头,遮掩道:“不曾,姨娘闲时带着婢女卖过一些,打发些晨光罢了。”

    “天呐,闺中绣品也拿出去卖,真是不知廉耻。”米娴嘲弄道。

    郑嫦嫦一针刺破锦缎,针就留在了那里,这一针,她想刺进米娴的舌头里。

    “请姑母慎言。”

    米娴瞥了郑嫦嫦一眼,见她隐有怒色,觉得好笑,说:“怎么?敢做不敢说?”

    “我并不觉姨娘卖绣品是丢人的事情,即便丢人,丢的也不是我的人。只是姑母言辞如此刻薄,倒是有些伤自己的体面。”郑嫦嫦尽量不卑不亢的说。

    米娴嗤笑出声,继而又捧腹大笑,看得冬妮和墨香面面相觑。

    “竟有你这样的大家小姐,靠着卖绣品过活,还说得这样大义凛然,看来是生母其身不正,难怪备受国公府冷落,这种私相授受的事情也做的如此自然,日日的言传身教,不知你又学到了几分呢?”

    看着米娴肆意的侮辱蒋姨娘,郑嫦嫦真的很难做到平日的冷静克制,她攥紧了拳头,冷冷的看着她。

    米娴压根没把郑嫦嫦放在眼里,她笑够了,又欣赏了一会郑嫦嫦的怒气,忽然凑近了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郑嫦嫦,满是鄙夷不屑。

    她掐着郑嫦嫦的腮帮子拧了拧,又拍了拍,绿镯想要阻止,被米娴的婢子拦下了,绿镯奋力的挣扎着,两人一路居然厮打到门外去了。

    “想攀高枝儿?就是得让人瞧不上。这都是你该得的,知道吗?”

    一股异味从她嘴里冒出来,像一条鼓着眼睛的鱼,只是不大新鲜了。

    郑嫦嫦从她的眼睛里,郑嫦嫦看不见自己的存在,只觉得米娴透过了她,在看另一个她憎恨的女人。

    “听说前姑父再娶了。”郑嫦嫦也看着米娴的眼睛,静静的开口道。

    米娴的眼神猛地一退,又燃起熊熊怒火来,压着声音嘶吼道:“好大的胆子,你居然敢窥……

    “为何不敢?”郑嫦嫦微笑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脸。

    她这个意味暧昧的微笑不常有,若是米娴曾见过郑令意,定然会发觉,当郑嫦嫦这样笑时,就更像她的姐姐了。

    “难道与姑母闲话家常也有罪?会被抓吗?我倒不曾听姐夫说起呀。”郑嫦嫦舒展了身子,又拿起绣绷刺了几针,每刺一针,就睇米娴一眼,像是当着她的面,用针刺向一个写了她名字的小布偶。

    米娴看得不快,一把将郑嫦嫦手里的绣绷打落。

    郑嫦嫦看着绣绷飞到角落里去了,也没有起身去拿,只是温温柔柔的说:“姑母这样大的火气,难怪脸上生小脓包,口中又有难闻异味了。”

    “你!”米娴又气又窘,这口中异味自己闻不到,婢子们又不敢说,悄悄往她茶里兑了些菊花,还被她好一通的骂。

    “嘘。”郑嫦嫦煞有其事的对米娴道,又微笑道:“姑母可别把米兜儿给弄醒了,昨日在你院里吃了那样多的糯米八宝饭,还没消化就让婢子跟他玩老鹰捉小鸡,玩的满头大汗,还叫你给减了衣裳,这样没分寸的事情,姑母下回可一定要小心。”

    米娴听郑嫦嫦说的这样详尽,想反咬一口也不能够,恨恨道:“你倒厉害!”

    “什么厉害呀?”郑嫦嫦反问到,又是一笑,道:“米兜儿不敢跟夫君说实情,悄悄的告诉了我,我替姑母瞒着公爹、婆母。虽然您是公爹的亲姐,可到底金贵不过亲孙子,日后行事要想着米兜儿!不要再肆意妄为了!下一回我不会再帮您隐瞒!”

    一个耳光热辣辣的落在脸上,郑嫦嫦半点不意外。

    “好,好。我果然没看错你,你就是十足十的贱人!装出一副温柔贤淑的样子来惑人,看我今天不撕了你的这层假皮!看看是你一个没有子嗣傍身的庶女重要,还是我堂堂米家的大小姐重要!”

    米娴气得浑身发抖,就要去找米鼎文,让他做主替米霁月休了郑嫦嫦。

    她刚到门口,就看见了板着脸的米霁月,同时,内室里传来了米兜儿的声音,好像是在叫郑嫦嫦。

    郑嫦嫦抛下这场乱局就走了进去,同孩子比起来,这些都不算什么。

    米霁月转首看着郑嫦嫦俯身将米兜儿抱在怀里,对墨香一扬手,墨香就去将内室的门关上了。

    米霁月转过脸看着米娴,开口道:“少时对姑母的印象不深,只从奶嬷嬷的只字片语里得知,您不大喜欢我的娘亲。近来与姑母相处良多,您倒是与娘亲假模假样的亲近了起来,只是对我的夫人不大友善。”

    “混账小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米娴口沫横飞的指着米霁月道。

    米霁月看着她红红的指甲戳在自己胸口,轻轻的点了点头。

    “是对姑母不敬的话。可我想要家宅安宁,这些话不得不说。娘亲心软,耳根子也软,您别再在她跟前挑拨她们婆媳之间的关系。小心思小手腕只是姑母自以为是的隐蔽,其实我与爹都看得清楚,不要徒惹人笑话了,安安分分的待在家里,享一世的富贵安宁,不好吗?”

    “你果然叫那个贱人洗了脑,居然与她一个鼻孔出气,我要去列祖列宗跟前告你这个目无尊卑的混账小子!”

    米霁月也挨了一巴掌,额角还被米娴的指甲刮出一道长长的血痕来。

    米娴扬长而去,又有婢子悄悄跟去了,她真的去了祠堂,她身边的婢子则去了米鼎文的院子里。

    米鼎文亲自去祠堂将米娴请了出来,又罚了郑嫦嫦和米霁月。

    夫妻俩一道跪在祠堂里,看着眼跟前密密麻麻的画像和牌位,也不知道自己要祈求悔改些什么东西。

    滕氏原本是生着气来看他们俩的,可一见到两人脸上的巴掌印和血痕,生气的对象顿时就换了一个人,更别提她将米兜儿带回院里照顾时,米兜儿隐隐觉察到舅舅、舅母的消失与自己有关时,便说出了自己生病的始末,还是当着米鼎文和米娴的面所说的。

    滕氏几乎要绷不住脸色,只有背过身去,米鼎文倒很淡定,像是早就知道了。

    米娴有些尴尬,争辩道:“小孩子家家的,怎么满嘴胡言,自己贪玩竟赖到我身上来了。”

    滕氏平生第一回对米娴怒目而视,道:“你给我闭嘴!你才是满嘴胡言,赖给孩子。”

    “好了。”米鼎文背着手走出房间,道:“不要扰了孩子休息,你跟我出来。”

    米娴哭哭啼啼的跟在米鼎文身后走出来,哭道:“这些孩子都反了教了!一个个的拿话来塞我!你不知不知道你儿媳是怎么说我的?她居然敢在我跟前提那个贱人!这不是拿话捅.我的心窝子吗?

    米鼎文对此稍感讶异,他倒没想到郑嫦嫦还有这样一面,米娴继续哭诉,“弟弟,这叫我如何受得了?当初你让我回来,你可是保证过的,这还是我的家,如今我在自己家里,倒是跟寄人篱下没两样了!”

    “齐兄再娶妻之前,曾来问过我。”米鼎文一开口,就叫米娴歇了哭声。

    她盯着米鼎文,皱眉道:“他说什么?”

    “他说他喜欢上一个商贾之女,从前还是家中管事的孙女,两人倒也算是青梅竹马,后来管事立功,得了赏赐和自由身,从此有了做生意的本钱,自此发家。”

    “原来那贱人还是奴仆出身!”米娴兴奋的说,好像这又是什么可叫她高兴的事,她急切渴望的问:“然后呢?”

    米鼎文看着她,眼眸中神色复杂,“他来问我,该不该娶她做妻房。”

    米娴不可置信的皱起眉,她看着米鼎文,道:“你该不会……

    米鼎文点点头,道:“我说第一回娶妻,长辈做主,如今长辈不在了,就由心做主吧。”

    “为什么?”米娴看着米鼎文,只觉他很陌生。

    “你还想与齐兄复合吗?”米鼎文道。

    回忆中新婚燕尔时的甜蜜很快被接下来争吵丑相覆盖,米娴有些赌气的说:“鬼才想!”

    “所以你只是不愿看他有了意中人,看女子的出身也就能猜到,不是真喜欢,不会娶进门,对不对?若是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你反倒没那么介怀了,是不是?”米鼎文又道。

    米娴没有回答,终于落下了一滴真实的泪水。

    “姐姐,咱们都是这个岁数的人了,放过自己吧。”米鼎文难得温柔的说。

    米娴看着他,看着这个从小话不多的弟弟;

    看着这个一早充当了父亲角色的弟弟;

    看着这个她一句要和离就帮着上下打点张罗,不嫌她出丑的弟弟。

    米娴轻轻的点了点头,靠在米鼎文肩头哭了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