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啊，进来歇会吗？”沈念想了想，还是问道。

    屋子里有不少人，周易顾祁言唐宁他们都在。

    厉泽琛牵住厉空景的手，抬头看向她：“不用了，谢谢，今天麻烦了，以后有事可以来找我，我们就先走了。”

    厉空景回头挥着小手，和大家说再见。

    随后，男人垂眸，轻声对小包子说道：“走吧。”

    “嗯！”厉空景蹦跳的出去。

    门关上后，屋子里的人都面面相觑，都不约而同的看向沈念。

    沈念抬眼：“都看我干嘛。”

    “没事哈哈，来来来，继续玩牌。”周易哈哈一笑，招呼着大家转移注意力。

    沈念拿起牌默了一会，还是叹了口气把牌放下。

    “你们先玩吧，我出去一趟。”

    沈念走到门口，穿上外套。

    周易刚把牌整理好，见沈念要走便嚷嚷：“四缺一四缺一啊，沈念姐你干嘛去。”

    “等会我就回来。”沈念穿上鞋拿上钥匙出门了。

    楼下，沈念一眼就看到了两个一大一小的身影。

    厉空景蹲着不知道在干什么，厉泽琛在旁边看着。

    “厉泽琛。”沈念从楼里走了出去。

    屋里，顾祁言也放下牌起身，到了窗户旁看着。

    沈星侧眼看着：“别看了，又没有什么用。”

    顾祁言不理会，还是紧紧的盯着下面，眼神讳莫如深。

    看见沈念走了出来，到厉泽琛面前，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沈念便进了厉泽琛的车。

    顾祁言的手慢慢收紧。

    车里，刚刚厉泽琛看到她出来时那个惊讶的表情，沈念表示，自己还是很受用的。

    男人也相当绅士，看她穿得有些薄，就提出去车里聊。

    “怎么？有什么事吗？”厉泽琛开口问道。

    “你怎么了？”沈念问。

    厉泽琛愣了一下：“什么？”

    “我说你怎么了？明显的魂不守舍，就你这个状态我也不放心把空景交给你，就没有人来给你开车吗？”沈念皱着眉，实在不想承认自己心软了。

    “我哪有不开心，我……”厉泽琛马上根据本能反驳。

    “你就有。”沈念瞪着他。

    厉泽琛歪头看着车窗外的绿化树，眼里晦暗不明。

    “行吧，你不想说也不用说，就当是我多管闲事。”沈念见他不愿意说，也不准备继续待下去。

    “别…别走…”厉泽琛扭头说道。

    沈念当真停下了动作，维持着开门的姿势等着厉泽琛接下来的话。

    “老爷子病了，不去医院不接受治疗。”厉泽琛睫毛垂下，和下睫毛相贴，是一个小小的半圆形。

    沈念也没想到是这个，转头不可思议的问：“老爷子生病了？”

    在她的印象里，厉老爷子一直身体硬朗，从来没出现过什么特殊的情况。

    “让我和厉匀气的吧。”厉泽琛自嘲的笑了笑。

    沈念抿嘴。

    “我今天去看厉匀了。”厉泽琛接着说道。

    “你把他送管教所了？”沈念多少听说了一些。

    “送了，不想让他继续堕落下去，只是现在我在想我这个决定对不对。”厉泽琛眼底有些悲伤。

    “怎么说？”沈念完全就当了一个倾诉桶，听着厉泽琛的心声。

    “他瘦了很多，黑了很多，里面的环境也不好，和他一起的那些人都是些凶神恶煞的，就像野狼一样，我也不知道他这几年怎么过来的。”厉泽琛握住方向盘，手指发白。

    “那和你有什么关系？”沈念问他。

    厉泽琛愣住。

    “他之前犯错也不是你指使的，甚至在他犯错之后还让他去的管教所不是监狱，只是这点你就做到了情分不是吗？”沈念不解的反问。

    厉泽琛细细品味着这些话，一时间有些反驳不出来。

    “你怎么越来越感性了。”沈念轻笑了一声。

    厉泽琛感觉自己耳朵有些热，有些丢人，只能别扭的转过头去。

    沈念把外套裹紧，准备回去。

    “什么事都别想得太绝对，万一还有另一个发展角度。”沈念打开车门。

    “行吧，我出来开导开导你也算是应了以前的情谊，一路顺风，新年快乐。”沈念站在车外，扶着车门浅笑的说道。

    黑夜中，女人的笑容格外的亮眼。

    “好…新年快乐。”听着自己的声音，厉泽琛想着自己真没出息，只是这样嗓子就哑了。

    看着沈念的背影消失在楼下，厉泽琛把门重新关上。

    一直在后座的厉空景探头过来：“爸爸，厉匀是谁呀？”

    厉泽琛把车窗都升上去，轻声说，“以后你就知道了。”

    “哦，好吧…”厉空景缩了回去，趴在车窗上看风景。

    “爸爸带你去遛弯吧。”厉泽琛突然说道。

    这个年纪的孩子对于玩没什么概念，只要能玩就开心。

    于是，一脚油门，一大一小到了海边。

    夜晚寂寥的沙滩，安静的海风，和深蓝色的海水，都在舒缓厉泽琛的情绪。

    “爸爸，你看这个！”厉空景看到不远处有什么东西在发光，于是他便走过去，结果他就看到了一块漂亮的石头。

    厉泽琛回头看去，石头个头不小，颜色也是少见的。

    “带回家吧，做个装饰。”厉泽琛看着说道

    “好！”厉空景把这块石头当宝贝一样护着，又让厉泽琛往里面吹吹气，当个护身符。

    厉泽琛照做了。

    玩了有一会，厉泽琛看着时间，也差不多快十一点了，还是要赶紧回去。

    到了家，厉空景丢下书包就回屋去制作石头的托底。

    厉母见了，问道：“你给他买的什么。”

    “不是我买的，是他自己捡来的，很稀罕。”厉泽琛忍不住笑。

    “嗯，你今天去看爷爷了吗？”厉母问。

    厉泽琛笑容消失：“没有…我去了管教所，给厉匀送了些吃的。”

    “厉匀啊…”厉母念着这个名字。

    “嗯，和他说了爷爷的事，让他能尽快出来就尽快。”

    “行，你这几天也多去陪陪你爷爷。”厉母温和的提醒。

    “我知道。”厉泽琛准备过完年就回去看看。

    至于厉空景，也一起在厉老爷子家住几天吧。

    厉母放下心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句话都没说，但是厉泽琛就是懂了她的意思。

    年前的第一个夜晚，是在这种沉重的情绪中度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