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我想给的幸福,一直都是你
“可是司振玄,你不懂吗?只有我一个人的家,叫家么?”顾安童言谈唏嘘,眼底更是止不住的哀伤,“其实我后来想了想,这事也不能怪你,当初你和我约法三章,就是抱着和我离婚各走各路的态度。是我自己恬不知耻诱/惑你,所以我才想着成全你们,我退出。”
顾安童现在再回想一下过去,那时候她听从陆雨琳的想法,穿的就是刚才被她不小心抽出来的那套衣服,加上当天两个人都喝了点酒,有点上头,最后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穆。
司振玄忽然间一把将顾安童带进自己的怀里,非常用力的,一字一句的说:“安童,我们之间的事情,一直以来都是我的错。我对她,除了愧疚已经没有别的感情,我想给的幸福,一直都是你。”
夏梦见顾安童一直都有点恍惚,上前挥了挥手,“你还好吧?”
顾安童回过神来,赶紧关掉眼前的网页,“没事,我挺好的。”
今天上午的一切让顾安童都觉着自己在做梦,两个月真的胜过了十几年?司振玄居然和她说,他想给的幸福,一直都是她。
司振玄从来没有和她说那么多话。
她是该受/宠/若惊吗?
顾安童都不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离开的司振玄,和他又说了些什么,她就记得自己当时摇头,不停的摇头,最后好歹是在柜子里翻出件普通的连衣裙套上,跑了出来。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任轻盈已经救了出来,她对他的情意顾安童都看得见。
顾安童没办法心安理得的和司振玄在一起,这样会令她认为,自己的存在是在不断的伤害另外一个人。
夏梦用胳膊肘轻轻拐了下她,“想什么这么出神呢?不会还在想要不要复合的事情吧。”
顾安童借了夏梦的一个靠枕抱在怀里,想了一会才回答:“没有。我才不会回去呢,回去找虐。”
“这么洒脱,不像你啊。”
“他又没说过爱我。”顾安童扁了扁嘴,直截了当的回答,好半天她才又垂头,“当然,我也没有和他说过,我爱他。”
两个闷葫芦,嘴巴闭的严丝合缝的,在彼此的眼睛里看见了感情又怎样,不到爱情的程度,顾安童不愿意回去。
不过,真正的原因她也没有告诉夏梦,她内心的盘算,其实另有九九。
“对了,今天谢剑晨来丰城,我和他约了一起吃饭,一起去么?”
顾安童被夏梦弄的有点无语,“你们两个约会,拉着我做什么。再说了,有你这样带着情敌去吃饭的吗?”
夏梦微微耸肩,和谢剑晨原本就是单相思的关系,一个在蓉城一个在丰城,距离已经有点远,二人的很多观念都不一样。
谢剑晨喜欢的是顾安童这种性格温和的千金小姐。
可夏梦呢?夏梦动不动就要在国外待上很久,平时没事就泡在自己的实验室里,对于夏梦来说,工作和事业是她生命的大部分,男人恐怕只占了小部分。
夏梦对于感情不会像顾安童那样铭心刻骨,她一直觉着自己这个人,其实挺凉薄的。
所以在换位思考以及审时度势之后,夏梦觉着自己和谢剑晨,不谈感情只做朋友,更适合彼此的定位。
洒脱开后,夏梦早就不是之前的那种态度,她巴不得谢剑晨给顾安童做个接盘侠,当然,她也就是随便想想,哪里敢说出来。
见顾安童不想去,夏梦才循循善诱,“你想啊,我们和他都是朋友,他来一趟丰城,你现在见也不见,人家估计会挺伤心的。再说了,你都怀孕了,还能怎样?”
顾安童想想也是,谢剑晨又不是豺狼虎豹,夏梦为人坦荡,她如果再矫情,可就显得小气了。
顾安童点头以后,夏梦兴冲冲的给她挑选了一件自己的衣服,换上后,二人出门。
两个风格各异的大美女站在路边,风景这边独好,夏梦还戴着拉风的墨镜,整个人就像是t台秀场上的模特。
等到一辆兰博基尼停在路边的时候,顾安童才发现这是来接她们的。
“这位是?”顾安童看着坐在驾驶座上的老外,有点不明所以的问。
夏梦拿着化妆镜对着自己已经勾画完美的唇形再修饰了层唇蜜,回答,“最近追我的啊,我正和他尝试交往看看,之前在法国交过一个男友,后来分了,一直觉着老外某些方面挺好。”
顾安童险些被夏梦呛到,她有点不可思议的看夏梦,“可是你不是喜欢谢剑晨吗?”
“喜欢就非要在一起么?”夏梦微微皱眉,“他不喜欢我才是关键,难道说我因为一个喜欢,就要一辈子做老处女吗?”
也是……
顾安童和夏梦终究在某些观念上是南辕北辙的,无法认同可也绝对不会反感,落座之后,顾安童还笑着说:“等我生了宝宝我也学你,找一个好了。”
“不生宝宝,说不定也有人愿意接收啊。”夏梦对顾安童眨了眨眼睛,餐厅门口已经出现了谢剑晨高大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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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了,我去一趟卫生间,我感觉唇蜜不是很好看,他会不喜欢的。”
又在胡说。
顾安童有点无奈的看了眼夏梦,可她的确手里攥着自己的口红,一脸理所当然的离座。
夏梦和谢剑晨擦肩而过的时候,夏梦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谢剑晨点点头,大踏步的走了过来,他的眼睛里尽是笑意,却把顾安童看的脸红了。
她知道自己的事情,夏梦估计都告诉谢剑晨了,她越发的觉着夏梦是个奇女子,于身体上放纵,于感情上同样超脱。
“剑晨,来丰城是有什么新的项目么?之前和司氏香水的合作怎么样了?”
顾安童有些日子没有关注司氏当初自己设计的几款香水的动静,这套系按照研发进度,至少还需要三个月就可以推向市场,这么关键的时刻,谢剑晨往返两个城市也是正常。
谢剑晨笑了笑说是,这香水目前的宣传做的很好,基本上已经选了一些重点城市做推广,目前的口碑反应都不错,而且他经由夏梦还和国际的几大品牌连锁打好招呼,到时候将会有专柜特供小样,来提前将市场做热。
顾安童似乎许久都没有听到这样的工作交流,她觉着有些新鲜,偶尔还和谢剑晨说了自己制香坊的事情。
“你有没有打算让你的制香坊和我们合作?”谢剑晨索性直接问。
顾安童愣了下,片刻后还是摇头,略有点无奈的说:“暂时先不了,我目前没有将精力全部投入到制香坊中,这百废待兴的时候,和谁合作都是在拖累谁。”
“我知道,安童你怀孕了。”谢剑晨的声音温和了下来,“所以你没有办法去现场盯,这些,夏梦都和我说了。”
顾安童心说这个夏梦怎么还不回来,她一个人面对个含情脉脉的男人,实在是扛不住啊……
如果她只是单身也就算了,一个单身妈妈,难不成真的指着谢剑晨做接盘侠啊?
她可没这么重口味。
谢剑晨想了想,还是决定和顾安童开诚布公,“安童,我这次来,也是特意为你来的。”
“啊……”顾安童的唇微微张开,略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对方。
“你目前应该需要个男人在身边照顾。如果你去医院产检,有男人陪在身边肯定比较好,再说,你生产的时候,难道也打算一个人么?”
“我有哥哥和妈妈呢。”顾安童知道谢剑晨说的其实是对的,肚子小的时候还好,等到肚子大的时候,她其实还是会考虑孩子父亲的问题,但顾安童,真的不想拖累谢剑晨,“剑晨,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顾安童是何等聪明的女孩子,她那天在天台的时候,就听到杜云森咬牙切齿的说杜唯真和司振玄,他们当真以为他是没有牙的老虎么?
想不到杜云森早就知道这二人联手的事情。
那他为什么还眼睁睁的放着他们离开?
是因为她怀孕了?
可是她怀孕,又和这件事有必然的联系么
顾安童其实有点不明白,可她却清楚,杜云森是什么样的人物,他一定会伺机报复的。
报复司振玄,报复杜唯真和任轻盈,报复每一个背叛他的人。
哦对,她差点忘记,杜云森在丰城,还要和陆启岩合作。
这么错综复杂的关系,其实她很想远离——之所以白天那么快的回绝司振玄,纵然心痛,纵然想一口答应,她也必须先保护自己。
她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了,她没有权利只为了自己而活,她要让孩子得到最安全最妥当的环境。
至于司振玄……她应该找个时间和他提醒一句的。
想到这里,顾安童的口气松动了一些,她试探性的问谢剑晨,“谢总,我能问你件事么?”
“你说。”
“比如,我想去外地生孩子,你能帮我么?我暂时不想留在丰城。”避其锋芒,这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心理,或许谢剑晨不明白,可他却很爽快的答应了。
“在蓉城,只要有谢某在,就没人敢欺负你。”谢剑晨说。
顾安童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她直觉自己留在丰城,不但会担心孩子的成长,也担心司振玄会发现孩子的事情,但最关键的,还有拖累别人。
杜云森当时那笑声她记忆犹新,她怕自己成了别人的软肋。
131要不要下去接她?
“任小姐,该吃药啦。”林妈端着一杯水,另一手手心里都是药片。
她有点可惜的看着坐在沙发边恹恹无力看报纸的任轻盈,心说这么年轻的女孩子,怎么会落下一身病根。
昨天任轻盈去医院回来后,那一叠子的病历看得她都心惊肉跳的,后来听这个宅子的其他人私下说,据说医院里的医生说,任小姐如果不能好好的接受治疗,一直这样心情抑郁的话,恐怕活不过三十岁。
三十岁,她今年已经有二十五了吧?岂不是说活不过五年?
如果是林妈她自己,听到这样的诊断结论,恐怕也不会太高兴吧?
任轻盈接过林妈手里头的药,一把全部放在嘴里,再喝了水往下咽,她双眸略带期待的看着林妈,“林妈,振玄今天有说什么时候过来看我么?”
“啊司先生白天总要工作的。”
“可他晚上要避嫌,也不会来。”任轻盈眼神忽闪了下,手紧紧的握住拳头。
林妈想了想,决定还是宽慰下任小姐,“任小姐,你也该体谅下先生,他毕竟事业上那么忙,而且听说顾小姐最近回来了。”
任轻盈点点头,“你说的我懂,顾小姐也因为我受了不少罪,我其实也愧疚的很……但说实话,我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体极限在哪里,前面的十几年过的太苦了,所以经常会有怨天尤人的情绪,总是不自觉的去恨别人,这些我控制不住,振玄大概是我唯一的希望,我每天就是想看看他……我知道我很自私,可是仅剩这么点年月,我如果再不自私,就晚了。”
任轻盈一下子和林妈说了这么多话,林妈一时间有点不知道怎么接。
她觉着任小姐的确有点可怜,被一个残疾人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好容易盼到先生救了她,可很明显,司先生心里有人,却不是这任小姐了。
造化弄人啊……林妈心里只有这样的念头。
忽然间,门外传来陈管家的声音,任轻盈面上一喜,借着林妈的手站起身来,几乎是立刻回头喊了一声,“振玄是你吗?”
走进来的人是杜唯真。
任轻盈一看杜唯真,脸色微微变了下,她低声和林妈说:“林妈,麻烦你出去一下,我和杜先生说几句话。”
林妈很恭敬的离开。
临走的时候,又小心的瞥了眼杜唯真和任轻盈,这个任小姐是喜欢司先生的,毫无疑问,可她明显能感觉到这两个人之间的气场,又大不一样。
杜唯真低下身子来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任轻盈的脸,“最近气色,看起来好多了啊?”
他说话的声音很温和,任轻盈原本紧绷着的情绪也渐渐松弛下来,她有点担心的问:“你这样跑过来,不怕被杜云森知道吗?他会不会对付你啊?”
杜唯真没想到任轻盈居然会关心自己,一下子愣了愣,片刻后才回过神来回答她,“他今天出去谈事情了,所以我就抽空过来找你。”
“你以后……还是别来找我了。”任轻盈垂着眸子,不去看他,“我以后,不想和姓杜的扯什么关系。”
“哦?用完了就扔,这倒是符合你任轻盈的性格啊。”杜唯真慵懒的表情上渐渐浮起一丝讥诮,“不想让我来,那也得你有这个能力。”
任轻盈的面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最后她说话也变得冷冰冰的,“杜唯真,我不欠你的,你们杜家兄弟折磨了我这么多年,也该够了吧?再说了,你以为之前是我愿意的么?还不是你逼的。”
“我逼?”杜唯真见任轻盈翻脸不认人,不觉口气重了许多,“是谁觉着我大哥是个残废,满足不了你?是谁半夜三更自己主动爬到我床上?你打了什么小九九我不知道?你不就是想让我保护你,不让我大哥整死你么?现在这是要做什么?当过婊/子了,又想立贞节牌坊了?立给谁看,司振玄么?既然我能和他联手救你出来,你以为他看不出,你早就不是十几年前那个任轻盈了么?”
一句比一句凶狠的话吐出杜唯真的薄唇,任轻盈坐在那里垂着头,忽然间双肩开始抖动起来,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直坠入面前的地板。
“你胡……说……明明是你说,如果我想要保命,晚上务必等杜云森睡了去找你,你以为我愿意做那种自甘堕/落的事情吗?我一直以为你喜欢我,原来这就是你所谓的喜欢。”
任轻盈一哭,杜唯真才想起来她的身体经不起这样的大痛,他赶紧蹲下来,将任轻盈瘦小的身体抱进怀里,低声安慰她,“我是喜欢你啊,我不喜欢你又何必就守着一个你,想尽办法的让你和我哥脱离了关系。”
“唯真对不起,我真的喜欢振玄,我为了振玄才忍了你哥那么多年……”任轻盈流着眼泪和杜唯真解释,“我其实真的很感谢你那么多年对我的保护,我不是个值得你喜欢的女人,你想想我这身体,都没办法为你生儿育女,你明明值得更好的……”
忽然间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咳嗽声。
任轻盈和杜唯真回头,就见司振玄站在门边,他犹豫了下,才说:“不好意思,是我打扰了,你们继续。”
“振玄,振玄你误会了,你听我解释。”任轻盈试图站起身和司振玄沟通,杜唯真却拉了拉她,“我和你说过了,司振玄什么都清楚,轻盈,你又何必再自欺欺人,他喜欢的人是顾安童,不是你。”
任轻盈的身体轻轻颤抖着,“顾安童和我说的,不是这样的……”
“不是所有女人都像顾安童那样傻。哦,说起来其实你也是,当初的你,就和她一样,傻的让人心疼。”杜唯真的手轻抚着任轻盈的面颊,颇为怜惜的说道。
其实他是故意那样刺激任轻盈的。
真相也的确如同任轻盈说的那样,是他逼着她,没有给她退路,最后活生生的把她逼到了自己的身边。
司振玄正在和沈昊松探讨下一步子品牌上市的问题,忽然间接到内线电话,舒旬继续是探寻的口吻问他,“司董,有一位姓任的小姐,说想找您。我们的前台挡了说需要预约,但她拿着您的个人名片,所以我们还是要咨询下您。”
沈昊松勾唇笑了笑,将手里头的文件往桌上一摆,“找上门啦?要不要下去接她?”
“那麻烦你了。”司振玄想了想后回答,“你知道我不大方便。”
“有事兄弟服其劳。”沈昊松拍了拍司振玄的肩膀,“我不喜欢孟玫,不过任轻盈,我倒没那么讨厌,还挺佩服。”
司振玄点点头。
沈昊松下去接任轻盈,几分钟以后,任轻盈进来,但沈昊松没有过来。
司振玄起身,将任轻盈扶到沙发上,“你特地到公司来做什么?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给我。二”
任轻盈垂着眸子,眼神里尽是惶恐和紧张,“振玄,我是为昨天的事情来和你解释的。”
昨天司振玄都没有在别墅那边停留,直接离开,任轻盈想到这里就心慌,她和杜唯真的对话,他都听见了吧?他会不会以为她就是那种贱女人?
司振玄让舒旬安排秘书送一杯白开水进来,自己则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皱了皱眉头回答:“没有,我只是临时有事回来了。抱歉当时没和你说。”
任轻盈不是很喜欢司振玄这种冷淡的态度,可是她也清楚,司振玄也不是一天这样,他其实一直都这样。
她始终觉着,自己于司振玄这里是不同的,看着这男人英俊的面庞良久,任轻盈才略有些动情的垂首,“其实我一直觉着,我们再见面,有很多话都没有说。你不知道,支撑我过了这十几年的,就是之前的回忆,可是回来之后,我发现居然已经物是人非,你娶过妻子了,虽然已经离了婚,可你似乎也和以前不一样了。”
司振玄其实是不知道怎么和任轻盈叙旧?问这些年你过的好么?那肯定是不好的,非但不好,简直可以用凄惨来形容,这种碰一下就痛的话题,司振玄以为,还是少说比较好。
他倒是没想到任轻盈居然主动和他聊了起来,可他其实并不是很想说这些事情,想了想后回答:“十几年的时间,总会有些改变。人不可能一辈子保持赤子之心,我是,你也是。”
任轻盈的上半身微微颤抖了下,“所以你还是看不起我的对不对?”
“没有看得起看不起这种说法。”司振玄有点无奈,“轻盈,你永远都是我的恩人,我不可能看不起你,而且,我也希望你幸福。”
任轻盈盯着司振玄的眼睛,似是想在其中寻找到什么情绪,结果任轻盈在司振玄的脖子边,看见了那一个非常深的牙印,瞬间脸色苍白了下来。
这个牙印怎么回事?一看……就是女人咬得。
顾安童?是顾安童么?
任轻盈心里掠过这样的念头,可她怎么都不好意思问出口——准确来说,她并没有立场。
虽然她已经回来,并且也已经和司振玄再见面,可她已经能感觉到,司振玄并不想和她再续前缘。
那时候两个人都还年轻,所谓的交往真的就如同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现在再回首,曾经的快乐画面早已经模糊不可见,清晰的反而是近几年的痛苦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