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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节

    第三百三十四章:针锋相对

    大致看了一眼屋内情况,我不动声色,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倒是许海,挨个跟再坐几人打了作揖,然后统归喊了一声“晁爷爷,赵叔,冯七爷,洪六爷,小侄给您几位见礼了。”然后他转身指着我介绍道,“这位就是佛爷的关门弟子小佛爷王小智。”

    听了介绍我搞清楚了几人身份,在场几人中,我听说过三位,一个是晁爷爷,也就是晁凡的爷爷,也是当今麒麟阁的董事长,听说已经年过九十,是南派赌坛老一辈人中硕果仅存的一位九十高龄的老前辈,人称老赌王,辈分比我师父佛爷还要大一圈。

    其次就是火将洪六爷和除将冯七爷了,唯独那个赵叔不知其来历,看着他高坐在左边陪坐上,将我千门两位老人压了一头,我心里早就憋得一股无名火了,再也忍不住。

    “老赌王大名如雷贯耳,早就听师父提起过,今日能够一睹风采,小辈三生有幸。”我没急着发飙,而是按照规矩给长辈见礼。

    老赌王见我施礼,脸上堆起了笑容,布满皱褶的老脸上纵横密布的皱纹挤成了一团,声音带着浑浊,看着我说:“好孩子,长得……精神,我相信你师父的眼光!”

    紧接着我的目光从姓赵的脸上划过,却没理会他,转而落在右边陪坐的冯七爷脸上,一带而过,直接移到了下位的洪老六身上,躬身抱拳,深深一拜,“六爷,晚辈给您见礼了!”我这一拜似充满了对长辈的敬仰之情,这种情感一衣带水,是由内心散发出来的。

    我之所以对洪六爷产生这么深的情感,主要是由于来了沙城以后,听到了有关洪六爷的一些事迹。

    据说当年我师父在上海被人追杀,身负重伤,是洪六爷替他挡了一刀,后来师父被迫跳进黄浦江逃生,却被湍急河水冲的不知所踪,又是洪六爷奋不顾身一头扎进滔滔江水中,拼死保护,最终才被匆匆赶来的兄弟救起,但洪六爷却落下了一个不死的绝症——哮喘。

    可以说,没有他洪老六,就没有后来名声鹊起的赌王,直到师父决心退隐江湖,洪六爷为了生计,才和冯七爷一起跟随崔二爷在沙城扎根。

    我这一拜让洪六爷很是震惊,但震惊过后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触动之情,赶忙起身来扶我,“好侄儿,能有这份心就够了,不必这么拘礼,快起来。”他伸手将我托起。

    “您请坐!”我搀扶洪六爷坐下,然后看向冯七爷,目光对视间他的表情略显一丝不自然,我看了他一眼,拱手道,“七爷,给你见礼了。”虽然同是见礼,但在对待不同的人的时候,我的态度完全是不同的。

    在场几个人中,按照我心中的座次排列,应该是老赌王坐上位,左边陪坐应当是洪六爷来坐,右边陪坐则是冯七爷,那个姓赵的坐下位才合适,但眼前情况明显与我想象中不符,其中必有猫腻,只是我不太清楚期间是非曲折。

    最终我的目光落在了姓赵的人身上,与他对视了一眼,我没见礼的意思,直接伸手道:“赵先生,我初来乍到,还请多多关照。”

    我的反应众人看在眼里,姓赵的也不例外,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也没搭理,而是忽然脸色一沉教训道:“小佛爷,佛爷难道没教你规矩吗?你就是这么区别对待长辈的,还有没有一点规矩?”

    我顿时气乐了,心里暗骂,老子还没找你麻烦,你倒是先发制人了,既然撕破了脸,老子也不客气了,。我随即针锋相对,“规矩是给懂规矩的人看得,面子是给要面子的人的,在我看来,是赵先生不懂规矩在先,现在反倒指责我,请问你是仗着什么身份才有底气说出这番话的?”

    屋内气氛瞬间变得紧张,大伙都看目瞪口呆看着我,显得很吃惊,俨然都没料到我会是这种反应。

    “你……”姓赵的气急败坏指着我的鼻尖,想要骂我却一时气结说不出话来,胸口剧烈起伏着,好半天才开口,“我乃是麒麟集团副董,轮得到你一个小辈在我面前指手画脚,教我如何为人吗?”

    见他情绪失控,我内心反倒是渐渐平静下来,嗤笑道:“谈不上指手画脚,只是就事论事罢了,既然你跟我谈规矩,那我就说说规矩,自古以来长幼有别,讲究一个伦理尊卑,在家尊先祖、尊父、尊母、尊兄、尊姊,是为尊孝;在外尊皇权、尊师、尊友、尊邻,是为忠义,请问你尊了谁,是权是利,还是无耻之心?”

    我骂的酣畅淋漓,也把姓赵的气得不轻,整张脸都成了猪肝色,拿我毫无办法,于是转移了目标,“冯七爷,王小智是你的小辈,我不好多言,但他如此狂妄你是不是该教训教训?”

    冯七爷早就和其余人一样看傻了眼,听到姓赵的歇斯底里的这番话才清醒过来,告罪了一声,“还请赵董事见谅。”然后看向我说,“小智,不可造次,赵董事是你的长辈,再怎么也轮不到你在这里胡言乱语。”

    千门八将情同手足,洪六爷被人欺辱,在一个晚辈面前坐下位,作为兄长冯七爷却对此不予理会,我早就对他憋了一肚子气了,但毕竟连着佛爷这层关系,他是我的长辈,所以我才给他留了面子,现在我出面教训姓赵的,他却胳膊肘往外拐,瞬间点燃了我内心的怒火。

    “七爷,您好歹也是千门八将之一的老前辈,作为晚辈我本不应该在这里多言,但现在有人欺负我南派千门无人,想要坏了道上的规矩,您作为老前辈不好说话,免得人家说我们以大欺小,所以,就只能由我这个晚辈代劳了。”我直盯着冯七爷的双眼,补充了一句,“您老在旁边看着就好,我倒要看看,道上的规矩是不是名存实亡了。”

    被我这么一通猛呛冯七爷再也说不出半个字,叹息了一声低下头,端起茶杯,脸上尽是无奈表情。

    洪六爷欲言又止,见冯七爷被我严词怼了回去便不再说话,老赌王则半眯着眼,好像是在打盹,对争吵不理不会,看他这副态度,我顿时明白过来。

    作为当今赌坛中,硕果仅存的一位老前辈,或许老赌王对晚辈们的无礼举动早就已经看不惯,但碍于年龄在这摆着,江湖早已物是人非,所以不好说话,但今天我这个晚辈发了飙,他索性装起了糊涂,从某种角度来说,是对我挑衅行为的一种默认。

    但或许是我自作多情,想多了,事情根本和我想的不一样,但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也不打算退让,所以,和姓赵的这场争论必须要分出一个胜负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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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三十五章:护犊

    “小子,你也太狂妄了,光凭目无尊长这一条,我赵某人就能替佛爷好好教训你一番,让你长长记性。”姓赵的怒不可遏,抬起巴掌朝我脸庞扇了过来。

    事情已经闹到了这步田地,我岂能甘心受戮,不等他手掌打来,一记侧脚踹在姓赵的胸口上,将他踹翻在地,紧跟着朝前跨了一步,一脚踏在他的胸口上,弯腰蹲身,左手手臂搭在弓着的大腿上,俯视着他,“就凭你这个一把年纪活到狗身上的狗东西,还没资格代替我师父。”

    砰!

    隔着屏风我听见破门声,紧跟着,门口的两名保镖冲了进来,瞧见屋内一幕他们如临大敌,用枪指着我,其中一个发出警告,“你要做什么?快放开赵先生!”

    我侧头冷笑,“这里轮不到你们说话,滚!!!”

    由于才进来,两名保镖都不清楚情况,见我发飙,而老赌王又一语不发,其余人也都保持了缄默,一时间他们搞不清状况。

    姓赵的被我踩在了地上,极力挣扎着,喘着粗气叫喊,“快抓住他,这小子是腾龙会派来的奸细,快!”

    保镖本来也就一副如临大敌的姿态,听了姓赵的这番鬼话,神色更加紧张起来,只是我现在掌握了主动权,所以他们都不敢轻举妄动。就在这时一直没言语的老赌王突然睁开眼,摆了摆手说:“这里没你们事,都出去吧。”

    老赌王语气虽然平淡,但浑身散发着一种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气场,给保镖造成了极大震慑,两人都不敢多言,看了一眼被我踩在地上动弹不得的赵副董,转身就出去了。

    洪六爷紧跟着就站了起来,将我拉开,然后转身和老赌王道歉,“老前辈,小侄刚才多有鲁莽,我这个做师叔的在这里给您道歉了。”他弯下腰深深鞠了一躬,只露出一个发丝斑白,冷汗滚滚的鬓角在我的实视线中。

    “洪老六,我今天过来,是冲着佛爷的面子,但这小子太无法无天了,一句道歉就想完事,不可能,必须得给他一点教训。”姓赵的从地上爬起,不断揉着胸口,脸上表情阴霾,恨不能一口把我给吞了。

    洪六爷给足了老赌王面子,但对这个姓赵的却不假令色,见他咆哮,随即冷笑相对,“赵东顺,少给老子来这一套,看在晁老前辈的面子上老子对你一让再让,左边陪坐都留给你了,可你却他娘的却给老子蹬鼻子上脸,今个老子把话撂在这,王小智是南派赌坛的希望,是千门老八将的命根子,你要是敢动他,老子就敢动你。”

    洪六爷突然拉下脸,毫不掩饰护犊的想法,震撼了赵东顺,也让其余人吃惊不已,本来许海还想出来劝架,但见事情闹到这步田地,只好苦着脸退到一边缄默不语。

    要知道洪六爷乃是千门八将中的火将,混过十里洋场,可谓浑身是胆,只是形势比人强,佛爷宣告退隐江湖,千门老八将流落江湖,就好比是龙在浅滩,被鱼虾戏弄,一身暴虐脾气收敛了大半,在人屋檐下苟且,但他骨子里那股子火气只是压制住了,并非消失了。

    赵东顺可能是没见过洪六爷发火,见到那双大如铜铃似的眼珠子顿时就吓傻了,忍不住朝后连退好几步,后背撞在墙壁上才停下,算是颜面丢尽。!

    事情闹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冯七爷再也坐不住,起身向老赌王躬身一拜,致歉道:“晁老前辈,我家老六的脾气您是知道,小智也是才从乡下过来,肩负杀父血仇,性格多有鲁莽,但我冯老七愿意用性命担保,他们绝对没有冲撞您的意思,只是一时冲动,还请海涵。”

    从进屋开始,我就对这位冯七爷印象不佳,没指望他能帮忙,但现在情况有点出乎意料,他居然站了出来,而且拎得非常清楚,把目标锁定在老赌王身上,连看都没看赵东顺一眼,这让我对他的感官稍稍改善了一点。

    晁老爷子一大笔年纪,虽说是虎老雄风在,但风烛残年的身子骨摆在那,根本就折腾不起,起先是一句话没说,等到大伙都消停下来,他才挑起浑浊的双眼环视众人。

    “都说完了?”晁老爷子操着一口湘南口音问道。

    大伙全都静若寒蝉没一个敢接话的,就连刚才聒噪个不停的赵东顺也低下了脑袋。(!≈

    “翅膀都硬了哦,我这个老不死的管不住你们咯……”晁老爷子拉长了语调,语气中饱含无奈、气闷……还有一些我当年无法体会的情绪在里面,就听他接着又说,“老话说的在理,上梁不正下梁歪,江湖成了啥子样子哟?父不父子不子,当长辈的拿腔作势,小的呢,跟着学,不上不下能怪哪个?怪我啊……”

    本来我以为晁老爷子会偏帮头一头,使惯用的套路,打一棒给个甜枣,然后和稀泥了事。可事实并非是这样。

    首先能够确定一点老爷子这番话是在骂人,从我的角度来辨析,乍一听像是在骂一屋子长辈,但仔细一想又好像也包括我,再往深处想,又仿佛是在感慨自责。

    我不知道其余人是怎么想的,或许他们和晁老爷子在一起呆的时间比价久,对老爷子了解更深,理解起来会更容易一点。

    不论怎样,不管晁老爷子有没有骂我,我都不能当众忤逆这位老爷子,这不是敢或不敢的问题,而是不能,即便他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一个狗血淋头也不能像对待赵东顺那样对他。

    因为即使是佛爷见了这位老爷子也得乖乖受教,何况我还是个才出茅庐的晚辈,在他面前,完全就是个嫩头青。

    感受到晁老爷子的怒气,我垂手朝前走了一步,对他深鞠一躬道:“晁爷爷,让您老受惊了,我跟您道歉!”话锋一转,“但事不辩不清,理不顺不明,即使您骂我我还是要说,就如同您说的父不父子不子这个理一样,赵东顺身为长辈,自个先坏了规矩,还舔着脸向我发难,说我不懂规矩。

    当着您的面我必须把话说清楚,我的规矩是敬畏祖师爷传下来的规矩,谁要是敢逾越规矩,为了维护规矩,我不介意坏了小规矩成全大规矩,只要能把这么个理给辩明白了,您怎么骂我都行,打我我也没二话,要不然我不服气。”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目光就没离开过赵东顺的眼睛,始终盯着他,目标非常明确,就是冲着他才说这番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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