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辱忧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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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借画讽喻

    顾卫卿身体不适,只有他自己知道,好在他并不缺少外伤内伤药,夜深人静之时,忍痛忍耻敷了,初夏的天,他愣是卷着被子,蜷缩成一团,到天明时大汗淋漓,也不知是热得还是疼得。

    越是这样越是不甘心。

    就算他拒了贺琮的提亲,那也是无心之失,错也认了,罪也赔了,鞭刑也受了,甚至连“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求给个痛快”的话都说出来了,他还不依不饶?

    凭什么他就可以仗势欺人,为所欲为?就因为他是王爷?

    已经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势必要从他那里一点一滴的如数讨还回来。

    人其实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就算受了再大的伤害,也会慢慢平复,甚至完好得和从未受到过伤害一般。

    顾卫卿调养了三天,再起身时除了些微不适,已经没什么大碍。

    他尽量将此事淡化,虽不能完全遗忘,甚至入夜便总会回想当时惨绝人寰的一幕,可到底睁开眼,面对着熟悉的房间,他不至于痛到发抖,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已经完全可以不再念及此事。

    他还有很多事要忙。

    去年雨水过多,他叫人在茶园修了渠,就为了把水引到河里,哪成想入了冬就没下过一场大雪,眼瞅着今年都过去五个月了,也只是稀零八零的下了几回毛毛雨。顾卫卿纠结了本地几个茶园老板,想着向知府请命,请求引河入田。

    可他既无功名,又无财势,知府岂会买他的帐?

    请愿书递上去了,却一直没有动静。顾卫卿只能自己花银钱,请知府里认识的人帮着打听消息。耐何他们都官职轻微,说不上话,或者就算能说得上话,知府也未必肯听。

    顾卫卿却只能求他们帮忙,宴请了不知多少回,银子也不知塞了多少,他们总是喝酒时话说得好听,收银子时把胸脯拍得山响,就是不办事。

    顾卫卿气恨却无耐。

    他还好些,因着去年引流入水的水渠的便利,他又肯下老本,打了几口深井,自家那一百亩茶园是没问题,但颜家的茶园明显枝叶枯萎,再不浇水,怕是今年收成不好是其次,明年要补一大批秧苗了。

    顾卫卿一直在和茶园老板们奔波忙碌,终于知府手下一个知州的远房亲戚给他回了话:“大人知道今年大旱,可他也没办法啊?河道里那点儿水,浇地都不够,怎么可能还去浇茶园?”

    茶园也上税,可与土地出产的粮食又不同,一个是农,一个是商,前者干系着知府老爷的政绩,后者则要稍差些,归根结底,商要放在最末端。

    顾卫卿无耐之余又极力争取:“能否请知府大人倡议打井?”不能让他们自己这干着急,总得给点援助吧?由下而上,那是事倍功半,可政令由上而下,绝对是事半功倍。

    那人接连摇头,道:“大人也是爱莫能助啊。”

    总之一句话,你们自己想办法。

    何老板也是世代经营茶庄的了,他年纪、辈份要和顾竹荪相差无几,顾卫卿尊称他一声“何伯”,摇头叹息:“如今知府大人越发的不做为了,茶庄生意难做啊。”

    众人都看他:“难不成我们就等死了?”

    何老板道:“老天爷不赏饭,能怎么办?各求生路吧。”

    顾卫卿不甘心的道:“年景就是如此,一年好,一年坏,可我们总不能受困于天,坐以待毙?”

    何老板道:“没听知府大人的意思么?他就是希望我们自己出钱出力,度过难关。”说得容易,那是一大笔钱,况且看这意思,知府大人可没有一点减赋税的意思,这不是逼着茶农去死吗?

    有人便道:“唉,百姓苦,百姓难啊,整天盼着能来个青天大老爷,可盼来盼去,各个都是周扒皮。”

    顾卫卿累了一天,无功而返,才回府里,便听门口小厮说有位客人来了老半天了,说是有事要求见他,因他不在,足足等了一下午。

    顾卫卿还在暗暗纳罕来者是谁,等见到方源,他差点儿没把鼻子气歪了。方源无视他难看的脸色,笑眯眯的道:“我家主子已经几天不见顾公子的面了,甚是想念,特差小的来给顾公子送了一份薄礼,还请顾公子笑纳。”

    顾卫卿在心底转了几个个儿,到底陪出笑脸道:“有劳……贺公子挂念,顾某惶恐。”他示意顾尚接东西,方源却笑道:“顾公子别为难小人,主子再三嘱咐,这礼盒务必要亲自交到顾公子手里,您也知道主子的为人,若小的没做到,回去可是要受罚的。”

    这分明是传达贺琮的命令,意在警告顾卫卿,他若不听从贺琮的吩咐,便只有受罚的份。

    顾卫卿毫不犹豫的接过方源手里的礼盒。

    方源脸上笑意更盛,甚至带了点谄媚,微微弯了腰,对顾卫卿道:“主子叫小人问一声儿,您什么有时间,方便过府一叙?”

    顾卫卿双眉紧蹙,眉宇间是浓浓的痛意,却不假思索的道:“后日。”

    方源便哈了哈腰,道:“那小的就不打扰顾公子了,告辞。”

    顾尚看方源走得远了,才轻啐一声:“狗眼看人低的奴才。”

    顾卫卿不置可否,一边往府里走,一边道:“你去帮我给苏朗传个信儿,就说明日我请他在醉仙楼喝酒。”

    顾尚应了,顾卫卿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他不关心贺琮送了什么来,在外头跑了一天,身上不是灰尘就是酒气,他吩咐人即刻备水。

    等到顾卫卿换了月白色中衣,歪在榻上,随手拿了一本奇趣志来看,不经意一抬眼,又触到方源送来的那只礼盒。

    他犹豫了下,趿鞋下地,伸手在那礼盒上摩挲半晌,还是打开来看。

    盒子里铺着锦锻,锦锻上横放着一张卷轴。顾卫卿解开缎带,徐徐展开,等到看清这张画的全貌,他手抖得有如寒风中枝头犹剩的一片枯叶。

    这幅画不是寻常的什么山水花鸟,而是上回顾卫卿在贺琮寝殿看见的《熙陵幸小周后图》。太祖黑短肥胖,令人作呕,小周后头戴花冠,两足穿红袜,孱弱零丁,面露不忍状。两人交股相叠,状甚淫,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