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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大太太被顾卫卿这话惊得目瞪口呆,傲然不顾仪态,竟然大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顾卫卿看她这模样,也知道是被自己的话吓住了,到底是女子,不免难堪,起身要走。顾大太太忙叫住她道:“玉卿,你,你到底要嫁谁?苏——”
顾卫卿听到个“苏”字,面上的烫红之意又褪了下去,心道:横竖也是开了回口,总要听听自己的母亲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才好。
当下就又坐了回去,道:“不是他。”
顾大太太问:“那,那是谁?”
顾卫卿不肯开口,只问:“娘你只说,可行不可行?”
顾大太太沉吟着不说话,只打量顾卫卿,迟疑着道:“你,你是不是,有了,那种事……”
顾卫卿跟火烧屁股一样,脸涨得通红,在外人面前,她是谦谦哪玉的玉公子,可私底下,小儿女情长却无人可诉。
她可以腆着脸和贺琮做任何事,却没当在自己亲娘面前说这种事的一丝一毫。
顾大太太脸比她还烫,心里又酸又苦,只能避重就轻的道:“你……娘知道苦了你,可这件事,毕竟是你爹做的主。
顾卫卿的脸色渐渐泛白,她睁着大眼,望着顾大太太,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就是不同意的意思了。
当年她年纪小,自然是爹说什么就是什么,可没等到她长大成人,爹便故去了,这么多年,她始终把家族担在肩上,连以后的将来想都不敢想。
只是,连爹娘也从未想过她以后该如何打算么?还是说,爹就那么信她,以为她能想出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么?
毕竟她不是真正的男人,娶不娶亲都是个幌子,不打紧。她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子,若不是有贺琮从中捣乱,或许她真的甘于隐姓埋名一辈子。
现在也不是不甘心,就是觉得,似乎应该有一条更轻省的路。她被贺琮压榨的狠了,只恨自己是个女儿身,可同时也不免想,如果她没有身世秘密要遮掩,怕是也不会被贺琮处处要挟、威逼了。
顾大太太心乱如麻,嘴里也有些语无伦次:“娘知道,你不容易,可是,都这么多年了,你冷丁说要嫁人……外头人会怎么看顾家,怎么看你爹?”
顾卫卿白着脸道:“儿子知道了。”
知道她会伤心,会寒心,顾大太太还是硬着心肠道:“你,你毕竟,和你两个堂妹不同,她们眼皮子浅,没见过世面,只要寻个门当户对的人家,被婆婆挫磨几年,生下一儿半女,就能安安份份的过日子。”
顾卫卿眼神越发冷硬,轻笑道:“是啊,儿子做不到。”
顾大太太继续道:“要寻个门第高的,怕是人家又看不上。难不成,你还想做小不成?”
一句话戳中了顾卫卿的软肋,疼得她秀眉紧蹙,几乎失态,许久才咬着牙道:“呵呵……”她现在不敢再轻易同母亲说一个字。
万一她说她愿意呢?是不是母亲反手就是一个大耳刮子?光是这种挖空心思的理由就足以让顾卫卿羞辱的了。
顾大太太道:“何,何苦来哉?便是你肯忍一时委屈,难道还要忍一世委屈?”
顾卫卿紧咬着舌尖,不说话,只眸光暗沉,如同暴风雨前的阴云。
顾大太太道:“若是,若是你从前,有这种念头,娘宁可违背你爹的遗愿,也会,也会想法子提前筹谋。哪怕抱养一个,继承顾家香火呢。可现在……都迟了,玉卿,是爹娘对不起你,等下辈子,爹娘做牛做马报答你,这一世,就委屈你了。”
说罢顾大太太失声痛哭。
顾卫卿静静的道:“娘何必伤心?儿子也不过是随口问问,打从心底起,儿子就没这个打算。”
顾大太太沉默半晌,见顾卫卿只闷头喝茶,再不言语,才又道:“昨儿你舅舅来过了。”
“是吗?舅舅来有什么事?”顾卫卿装聋作哑。
顾大太太犹豫了一瞬才道:“他……也是为着你好,你别怨他。”
她倒想不怨,可今儿因为他,差点儿没把自己命搭上,不知道如果母亲知道了,是赞成舅舅多一点儿呢,还是支持自己多一点儿?
顾卫卿心里冷笑,嘴上却道:“我自然晓得,娘亲舅大,他是我唯一的亲人。”
顾大太太面色有些难看。儿子对兄长自是没什么可挑理的地方,可这位兄长的做法实在是让人心寒,她连替他圆都没法圆。
顾大太太心底酸涩,眼圈就有些红:“要是你爹还在就好了。”
这种“要是、如果、假如”之类的话最是没用了,顾卫卿早就不耐烦听,当下便起身道:“娘要是没别的事,儿子先回去了。”
顾大太太面红耳赤,顾卫卿这么直接的表明她嫌自己烦,她这做娘的是一点儿面子都没有了。
“等等。”顾大太太唤住顾卫卿,恳切的道:“玉卿,娘知道你难,可是再难,也不能可着性子胡作非为,如今这外头风言风语,实是难听,你,你好歹收敛着些……”
她怎么收敛?偷偷摸摸的做男宠和正大光明的做男宠有区别吗?贺琮想瞒,她就什么都能瞒得住,可他要是想公之于众,她便只能被放到阳光下任人指点。
顾卫卿脚步顿了顿,回头看向顾大太太:“舅舅一定是和娘说了些什么?娘叫儿子来,也是想问些什么吧?”
顾大太太脸色一变,忙摆手道:“没,没,你舅舅就是说起从前的一些琐事,你也知道,他前段时间赌博时被人剁掉了一个小手指,他总疑心是有人要暗害他,想来想去,总觉得当初若儿被贺王爷劫走的事蹊跷……”
她一急就有些语无伦次。
顾卫卿好笑的问:“所以他就怀疑到儿子头上?”
顾大太太面色涨得通红,瞪着眼睛道:“他说什么,娘是无论如何也不信的,你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又由你爹亲自教导,一直养在娘身边的,你什么样的脾性,娘最清楚。”
说到底不是不信,是不敢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