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辱忧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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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曾经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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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卫卿殊无惊喜,只是循规蹈矩的谢恩,荣辱不惊。

    没人敢当面议论,可转天就传得整个建宁府沸沸扬扬。贺琮要把茶叶生意交给顾卫卿的事,成了街头巷议,许多接到顾卫卿的邀约却不曾赴宴的人家,悔得肠子都青了。

    顾卫卿是贺琮的男宠,那只是公而不宣的事,可贺琮当众承诺,几乎把顾卫卿推到了最高的位置,以后建宁府的茶商都要仰仗顾卫卿而活已经成了不争的事实,谁还敢再小瞧她?

    从前的轻蔑,都及不上这会儿的嫉妒,从前的侮辱,都恨不得转化成十倍百倍的巴结。可上佳的机会送到眼前,不仅不要还拒之门外,怎么不让人愧悔无及。

    顾卫卿并不知道整个建宁府掀起了怎样一股洪流,诸人反应不一她也不关心更不在乎,她不必去打听也能猜个七七八八,何况这些反应原本就在她的意料之中,至于他们如何陪着笑脸,登门赔罪之类,她也早有应对之策,不在话下。

    她只是不解贺琮这一出人意料的举动,等送来客出府,她返身将贺琮让到自己的外书房,这才问:“王爷想好了?不需要再考虑考虑?”

    贺琮问道:“你还怀疑什么?”怀疑他的眼光还是怀疑他的决心?亦或是怀疑她自己的能力?

    顾卫卿眼神一凛。她没什么可怀疑的,他不过是用这种方式告诉她,她放弃这个孩子是有意义有价值的罢了。

    那就……如他所愿。

    顾卫卿仰脸笑道:“草民无可怀疑,承担风险最大的是王爷不是吗?”

    贺琮道:“错了,从前你我还只是简单的男女关系,如今加上利益,便是一条船上的人,此后祸福共担,越发轻易撕罗不开,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顾卫卿怔了怔,才低声道:“也许吧。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更不知道我能得到什么,不过是遇到谁就是谁,遇到什么是什么。”

    她承认,她和他从前只是单纯的男女关系,可她不觉得他们就更容易撕罗开,她不希望她在他跟前永远只是个低贱的男宠或只是个以色侍人的女子,永远只是跪着仰望他的角色,而是希望尽自己可能的和他平视,能得他不同于寻常人的重视。

    有了这份重视,或许他会对她多一分尊重,她若想靠着他苟活,靠这一分尊重总要比靠十分美色更牢靠得多。

    贺琮不悦的道:“有什么可惶惑的,你遇到的是我,也只能是我。”一如既往的霸道。

    顾卫卿笑笑没作声。

    书房里一片宁静,贺琮百无聊赖,便四下逡巡。顾卫卿的书房倒是比她的闺房正常得多,但相较于他的,就少了几分风雅,前朝字画是没有的,倒是有几幅字,可瞧来瞧去,除了“一般”,他实在给不了多高的评价。

    她的书案上倒是有一撂……帐册,竟有两尺多高,想来平日她大多是沉浸在这其中。百宝格上也都是一撂撂的帐册,贺琮瞥一眼就扭了头。

    顾卫卿随着他的视线打转,见他面露不易察觉的厌烦,不由的失笑,她起身道:“枯坐无聊,不如草民送王爷……”

    贺琮瞪她。

    顾卫卿无耐:她这里庙小,哪里容得下他这大佛?

    可贺琮却赖着不走:“该不该来,本王也来了,你就这般怠慢本王?本王可从未如此轻慢于你。”

    她这里一向简慢,与王府是天壤之别,可他不嫌弃,或者背后嫌弃,但此时安之若素,顾卫卿还真不好就这样撵他走。

    她只得改口:“草民带王爷去后花园走走?”

    贺琮却不肯走,他当然知道两个人性格截然不同,可他既然注目于她,就不可能只停留在榻上激情时刻,他想了解她的心思,也想了解她的喜好……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贺琮道:“不去。”

    顾卫卿一顿。

    贺琮又道:“怎么不见你的算盘?拿来给本王过过目?”

    顾卫卿失笑,果然亲自取了一柄黄花梨木的算盘,呈放到贺琮跟前,道:“这是家父生前所用。”

    贺琮接过来,看了两眼。果然是有些年头了,上好的黄花梨,倭角长方,内设十三档,梁上二珠,梁下五珠,黄花梨框上有错银纹饰。算珠上泛着澄净油光,可见平素保养极好,想来顾竹荪生前极为喜欢,他故去后顾卫卿也十分珍重。

    他又看了看,没说什么,伸手在上面拨了拨,算盘珠发出脆响,只是不成规律,有些杂乱,且他手下不熟练,随便一动便是几排珠子一齐耸动。

    他忽然抬头道:“嗯,然后呢?”

    什么然后?

    顾卫卿有些发怔,只能勉强接话:“家父故去,草民便用这副算盘算帐。”

    “你小时候用什么?”

    顾卫卿道:“是比这略小一倍的算盘,因草民那时才四五岁,手小……”

    “你父亲待你如何?想来你小时候便格外精明,学什么都是一点即通吧?”

    顾卫卿轻笑了笑,道:“草民同王爷说过吧?小时候草民顽劣,尤其淘气贪玩,家父对此极为痛恨和失望,草民哪里肯坐下来听父亲教诲,因此没少挨藤条。”

    没说过。

    贺琮道:“本王倒和你正相反,因无人管教,不知有多少人整天撺掇本王惹是生非,可惜本王喜静不喜动。”

    顾卫卿倒有些惊讶。

    看不出来啊,他曾经是个文静的男孩儿。那便是他的本性吗?后来怎么又变成现在这样的?

    贺琮轻拂算盘珠,无视她的好奇,道:“本王常常偷偷钻到父皇的书房里去偷玩,那是父皇还在潜邸,倒也收集了好些孤本、字画……没有专门的先生教导,本王不过是猎奇,喜欢什么就抱着看,没人找寻,本王能不吃不喝看上一天一夜,后来实在饿得受不了,就趁着天黑跑去御膳房偷东西吃。”

    顾卫卿没想到他小时候还有这么可怜悲摧的时光,待要说什么,又觉得有些无聊。

    他不需要安慰,也不需要同情,或许只是随口说说。毕竟他那样骄傲的人,哪里肯把伤口随意呈给人看?不过是日久年深,由她的往事触及,故此有感而发,拿出来晾晾,吹吹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