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突发变故
收拾完了,两个人去到长辈的书房,夏叔叔对方晓悠说“我们有事要和辰儿说,你先上楼休息去吧!”方晓悠便说了晚安离开了。
书房门关上,父亲示意夏雨辰坐在自己和妻子对面的沙发上。
看着父母一脸严肃,夏雨辰却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是母亲先开的口!
“有个叫韩蕊的女主播,你认识吗?”母亲道。
韩蕊?怎么会突然提到她?夏雨辰的心里感到不妙。
“认识,我们交往过一段时间,只不过早就分开了。”他轻描淡写地答道。
父亲从书桌的抽屉里掏出一盒光盘,放在夏雨辰面前的茶几上。
“你们的关系,”母亲也不好直说出来,看了丈夫一眼。
“你们的关系是——”父亲隐晦地问。
夏雨辰盯着那光盘,依旧没有想到那是什么,听到父母这么问,再想想前几天韩蕊发给他的短信,那句“你别后悔”——
那个女人,难道?
他立刻把盒子打开,却听父亲又问了一遍“你和她是不是有些特殊的关系?”
父亲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看来,这光盘里的内容就是——
难道说,父母都看过了?
此时的夏雨辰,真是想立刻冲出家门找到韩蕊,然后将她撕碎。可是,他现在什么都不能做。
见儿子沉默不语,父母也猜出来了。
“昨天我已经见过她了,她说了一些关于你们的事。”母亲说,“辰儿,事情到了今天的地步,我和你爸也不愿细问。你回国三年多,身边有个女人是在所难免的事,只是,我们不想因为这些事影响你的前途。那个韩蕊,说的也很清楚,她就是想让你补偿她。至于怎么补偿,你爸和我昨天去和你舅舅他们商量了一下,这件事你就不用再管了,那个女人,你也不要再见。”
“妈——”夏雨辰不知该怎么说,自己的风流债,竟然要父母去偿还!真是失败透顶了!
此时,他再也坐不住了,蹭一下站起身,往门口冲去。
“辰儿,你回来!”父母一看儿子这样,就知道他一定是要出去找韩蕊了。
现在出去见面,不就更麻烦了吗?这小子,真是沉不住气啊!
父母追出书房,正好方晓悠从冰箱里给自己拿冷饮,就看见这一家子这样。
“辰儿——”父母在后面喊着。
方晓悠见夏雨辰一见到了玄关换鞋,便跑了过去,虽然不明就里,她还是对夏叔叔和谭阿姨喊了一声“我去追,你们不用管了”,就快步跑出了家门。
夏雨辰步伐很快,方晓悠又是穿着拖鞋,即便是跑步也追不上他。
到底出了什么事?他要去干什么?不管去做什么,一定会出问题的!
穿着拖鞋跑,方晓悠的脚面不知被磨得出了多少血印子,好几次,她甚至都被拖鞋绊倒,顾不上手臂和腿上的伤,她拾起身只是往他的方向跑去。
他的车子停在距离家不远的地方,他直接开了车子就往大门口走,方晓悠害怕追不上他,踢掉脚上的拖鞋,往车子前进的方向跑去。
突然,夏雨辰一个急刹车停住了,车灯太亮,照的方晓悠睁不开眼。
他准备倒车,换个方向走,方晓悠却冲了过去。
因为担心会撞到她,他便停了车,她找准机会上去了。
“你这个笨蛋,这么黑的天,万一车子撞到你了怎么办?”他这才冲她大声吼道。
她嘟嘟嘴,却说:“你要去哪儿?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要跟着你!”
他一言不发,开着车子就往大门外走,因为她没有料到他这么快就走,一不小心撞到了前面。可是,看他脸色那么不好,她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忍着痛,赶紧系好安全带。
要去哪里?去找韩蕊吗?现在去,恐怕会把事情弄得更麻烦。可是,他怎么能够容忍韩蕊对他做那种事?竟然还把那些场景拍下来,这个女人,真是该死!
夏雨辰啊夏雨辰,你真是瞎了眼,怎么会和这种女人扯在一起?你真是个猪头啊!脑子被驴踢破了,是不是?你怎么可以这样啊?
一路上,他除了懊悔,就是不停地咒骂自己。
夜晚这个点,路上车辆很少,他又开的很快。不过,因为他的车子挂的是特殊牌照,即便是被警察撞见或是拍照了,也不担心会被处罚。可是,即便如此,安全也得注意吧!方晓悠这么想着,提醒他减速。
“你慢点,开这么快干嘛?”
终于,他还是减速了,可是,要去哪里?他不知道,只觉得心里乱的不行。
糟了,夏叔叔他们一定在家里着急呢,得告诉他们才行。
“你车上有没有电话?”她问。
他瞥了她一眼,没说话,把车子驶向了滨河大道。
看见了外面的灯,她知道是到了河边,便打开了窗户,让风吹了进来。
这突如其来的晚风,让他的脑袋也清醒了好多,车子便缓缓停在了路边。
“你怎么了?”看着他靠着椅背闭上眼,她关切地问。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握住她的手。
虽然和他认识时间不是很长,她却从来都没有见他这个样子,一定是发生了很严重的事吧!想想今晚家里的气氛,肯定是有事。
他不愿意说,那就别说了吧!
“你的手机在不在?我想给家里打个电话,夏叔叔他们一定在着急呢!”她说。
他便把车子上的一个备用手机给了她,她就打到了家里,是谭阿姨接的电话。
“小悠啊,你可一定盯着辰儿,别让他做傻事啊!”谭阿姨说。
“阿姨,我知道,您放心吧!时间不早了,您和叔叔明天还要上班,早点休息吧!”方晓悠说。
谭桂英这才安心地挂断了电话,叹了口气。
“他们在河边?”夏部长问。
妻子点点头,夏部长便说:“咱们睡吧,年轻人之间比较好沟通一点。小悠那孩子懂事,会把辰儿劝回来的。”
“是啊,幸好有小悠在啊!要不然,今晚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谭桂英说。
夫妻二人便回了卧室,却是怎么都无法入眠。
“老夏,你说这事怎么办?”妻子问。
“就按你说的办吧,我明天给老赵打个电话,就让他把韩蕊放到新闻台吧!老赵办事利落,等安顿好了,你就给韩蕊打电话,让她把剩下的光盘全都交出来。”夏部长说,妻子点头。
“不过,韩蕊能想着用那些光盘来要挟咱们,这个人也不老实,以后就怕再惹出什么事情来。”夏部长道。
“大不了再给她一笔钱。”谭桂英道,“我就不信她还有胆子真的跟我们作对?她再怎么不老实,也不至于蠢到无药可救吧!”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总之,还是留个心眼的好!”夏部长道。
“唉,这个辰儿,真是不能叫人省心。我真想赶紧让他和小静结婚算了,结了婚,就少了这些事!”谭桂英道。
夏部长笑了,说:“你这话可就武断了。结了婚还出问题的,又不在少数。我看啊,辰儿的婚事,咱们还是慎重对待,多听听他的意见。我就怕完全顺了咱们的意思的话,到时候辰儿也不会乖乖就范,不是还会出事吗?”
妻子看了丈夫一眼,叹道:“先一步一步走吧!”
在河边的夏雨辰和方晓悠完全不知家里两位家长的心思,两个人坐在车子里,开着车窗吹风。
“嗳,我们去外面吧,外面风更舒服!”她笑着说。
他瞥了她一眼,叹了口气,下了车子。
“干嘛不下来?不是你说要下车的吗?”他走到副驾驶位的车门边,冷冷地说道。
“我,我没穿鞋!”她小声说。
他没想到她竟然光着脚追了他那么远,天啊!
立刻拉开车门,他把她抱下车,借着灯光看着她的两只脚,脚面上被拖鞋磨出了血印子,脚底也流了血。
“死丫头,你到底要干什么?不知道疼的吗?”他气得控制不了自己,大声吼道。
“没事啦,早就不疼了!”她笑着说。
“还笑?你这个笨蛋,到底懂不懂心疼自己的?方晓悠,你就是天字第一号的傻瓜!”他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愤怒。
此时,韩蕊一事给他带来的愤怒显然已经抵不上方晓悠这双脚了。
要不是这马路上太硬,他真想把她直接扔到地上算了。
“啊,我的屁股!”她突然大声叫道。
他没把她扔在马路上,却是扔在路边的长椅上了。
“还知道疼?死丫头!”他说完,就往车子那边走去了。
“怎么不疼啊?人的屁股都是肉长的,好不好?真是的,没人性!”她一边趴在长椅上揉着屁股,一边说道。
他走到车边,从后备箱里取出一个医药箱,这是他为了出野外而预备的,没想到今晚竟然排上用场了。
“你干嘛?痛死了!”她大叫道。
他的一只手抓着她的一个脚腕,盯着她喝道:“现在知道痛了?刚才光着脚丫跑的时候怎么不知道?你再叫一声,我就把你扔到河里去!”
“你敢——”她倔强地反驳,却见他那要吃人的眼神,便闭上了嘴。
第六十五章 舍不得让她痛
他这才将视线转移到她的脚上,从药箱里拿出纱布轻轻擦着她脚上的土。
突然,他又起身,从后备箱里取出一瓶矿泉水,打开了瓶盖倒在纱布上,温柔地擦着她的脚。
不管他怎么小心,毕竟路灯不能让他完全看清她的伤,湿乎乎的纱布总是难免会接触到她的伤处,她没有再叫,咬紧牙忍着。
他把她的脚放在自己的腿上,小心翼翼地擦拭着。
河边的风总是那么大,吹乱了两个人的头发。
她抬起头,望着他,一声不吭。
“都多大的人了,怎么做事还是不过脑子?”他不停地怪怨她,她的心里却是甜甜的。
“你是不是舍不得我受伤啊?心疼的话就直说嘛,你这个人就是这样,嘴上不说,其实心里不知道多难受,是不是?”她的表情似乎极为得意。
他停下手,盯着她,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说:“嗳,拜托啊,你可不可以正常一点?”
“你才不正常!”她嘟囔道。
“嗳,世上有几个人是自己受了伤,还在那里臆想别人怎样怎样的?我看你不是脚伤了,是脑子伤了。我有时候真想把你的脑袋砸开来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真受不了你!”他说道。
说着,他还是继续给她的脚上擦药水清洗。
她笑了,望着河面上倒影的灯光以及来往的船只。
偶然间他抬起头看见她脸上的笑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叹道:“你这个傻瓜!”她好像没有听见一样,依旧望着河面。
“你看这河水,不管几千几万年,不管它身边都是什么人在生活在走过,它总是一往无前,从来都不会因为人或者别的什么而停下自己的脚步。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或许只有河水这样的自然之物做到吧,你说是不是?”她静静地说着,脸上依旧是那样平静的笑容。
她不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可是,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和他有关。
尽管她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让他这样不镇定,可是她没有开口。不知是因为她内心依旧存在的那点不自信呢,还是因为别的,她始终没有问他,只是说了这么一段话,希望能缓解他内心的不平静。
他停下手,看着她,过了一会才说“你以为自己是哲学家吗?说这种深奥的话。”
她看了他一眼,笑了,说:“不懂就说不懂,干嘛这样说我?嫉妒啊?”
“去,嫉妒你?那我还不如一头栽进河里淹死算了,活在这世上有什么意思?”他说。
“好啊,那你现在跳吧,我看你有没有那个胆子!”
“死丫头,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就这么狠心?”
“没好处就不能支持你干了吗?我啊,向来很体贴人的。既然你觉得活着没意思,我就给你指条路,让你尽早脱离苦海,也省得一天到晚看着你烦!”她说着,望着远方。
他突然用力捏了下她的脚腕,她惨叫起来。
“夏雨辰,你还真下手啊!人家只是跟你开玩笑嘛,干嘛那么认真?痛死了!”她一边揉着脚腕一边怪怨道。
“我告诉你,你记住了,我要是死了,也会拉着你一起去的!所以,为了你自己考虑,以后还是盼着我好好活着。”他说着,收拾着药箱。
“干什么要拉上我啊?”
“没听说过吗?生不同床死同穴,不对,我们同床了,那也要死同穴。”他说道,不经意看了她一眼,她却是像要把他扒了皮一样的眼神,“还有一种说法,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
“你闭嘴,少说这种死啊活啊的话了,再说一次,我就咬死你!”她打断了他的话。
夏雨辰啊夏雨辰,你既然和我有同样的心,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呢?难道那句话就那么难以启齿吗?
她如此想着,神情哀伤的望着远方。
他握着她的手,揽住她的肩膀。
“今晚,我们不要回家了,好吗?”他说。
“难道我们要坐在这里冻死吗?”
他捏了下她的鼻尖,说道:“要是回去了,就没法这样抱着你了。我想和昨晚一样抱着你。”
她抬起头看着他,他的眼神里是什么意思,她很清楚。
其实,不知为什么,她也好想和他在一起,一刻也不愿分开。
可是,夏叔叔他们知道她和他在一起,要是晚上不回去的话,他们会怎么想?
“还是不要了吧!到时候我们怎么和你爸妈解释,万一——”她说,她还是害怕的,害怕他父母知道他们的事。然而,有那么一瞬,她也想让他们知道,那样的话,或许他们就有理由光明正大地交往了,不用像现在这样躲避。唉,还是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不要惹麻烦了!
“不用担心,我有办法。”他亲了下她的额头。
她的脸又变得滚烫起来,因为担心被他看出她内心的想法,她还是低下了头。
他不愿再去想自己是如何被韩蕊设计的,不愿去想自己怎么就犯了那么严重的错,不愿去回想过去那些荒唐的生活,只想和身边的人安安静静地度过这个不平静的夜晚。
时间一点点流逝,时不时地有车子从他们的车边经过,两个人却全然不知,只是紧紧偎依在一起,望着河面。
如此静谧的夜晚,夏雨辰的脑袋也平静了下来。
他回想着自己的感情经历,那些回忆里有姚静,有像韩蕊这样和他只有肉体关系的,还有最后出现的身边的这个家伙。
似乎从来都没有一个时刻像今晚这样让他思考自己的过去和未来,他想要什么?现在走的这条路,果真就是自己的选择吗?他的生命,似乎就是为了这样一条路而设计的,如果放弃这条路,他还能做什么?而要继续走下去,他太清楚自己面临的将会是什么。
或许,韩蕊这件事始终都会发生。即便那个女人不是韩蕊,换了别人,也会是今天这个样子,因为在很久之前,他就已经种下了祸根,现在只是到了收获恶果的时候而已。
仔细想想当初,自己怎么会那么颓废那么荒唐?
“嗳,你觉得我这个人是不是很浑?”他问。
她不知他为什么会这么说,想了想,很认真地点点头。
“你还真是老实啊!”他轻声笑了,拍拍她的头顶,叹道,“我真是浑啊!做了好多错事,等到报应来了,才知道自己做错了。可是,知道又怎么样,错了就是错了。事实是不会改变的!”
“那可不一样的。”她望着他,说,“古人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虽然不能改变过去,可是能改变未来啊!过去的经历对于一个人来说固然重要,可是,一味活在过去,怎么前进呢?”她说着,伸出手放在他的脸上,让他直视前方。
“你看,我们的眼睛长在前面,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她问。
“什么?”
“说明一件事:我们注定是要往前看的,往事不可追。”她说完,把手放下来,眨着大眼睛望着他。
她的神情如此认真,而她的话,也让他觉得耳目一新。
是因为从来没有人和他说过这种话呢,还是说她让他刮目相看了?
他笑了,捏着她的脸颊,说道:“死丫头,没想到你还真是哲学家了!”
“好痛!”她娇声道,他便松开了手。
两个人又沉默了,时间却不知道过了多久,因为根本没有参照物。直到她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他才反应过来可能很晚了,便问她:“我们去我那边,还是我父母那里?”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想和他在一起,又担心两人一夜未归,夏家会怀疑他们。
“还是去你父母那边吧!”她说完,就想站起身走,双脚一碰到地上,又开始疼了。
“傻瓜,你的脑子长着是干什么的?一点都没记性!”他怪怨道,便一把抱起她往车上去。
车子开动了,她却不知是往何处去。
也许是天太晚了,也许是这一天太累了,她竟然在路上就睡着了。
车子里很安静,他听见了她细微的鼾声,便放缓了车速,在等红灯的间隙总是不自主地看着她的睡脸,心中一次次被幸福的甜蜜所填满。
不知到了何时,方晓悠觉得脸上痒痒的,以为是有蚊子,直接抬起手一巴掌就打了下去,谁知——
“唉哟,死丫头,你干什么啊你?”
穿入她耳膜的竟然是他的声音!她猛然间睁开眼,眼前是他怒气冲冲的脸。
“去死啊你,干嘛在我身上趴着?”她乱挥舞着双手,想要把他赶走。
“死丫头,你再打我试试看?”他抓着她的双手,大声道。
她把手放下来,别过脸去,却嘟囔道:“你给我下去,讨厌死了!”
他果真从她身上下去了,却从侧面抱住她,头还靠在她的肩上。
“啊——”她突然大叫一声,坐起身来。
“天啊,又怎么了?”他实在是搞不懂,她怎么老是这样一惊一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