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火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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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火

    晋江文学城独发

    *

    回到房间后手机铃声就一直在响,许嘉迟扯掉领带随手往床上一扔, 捞起手机, 看了眼来电显示, 接起时声音里不带一丝醉态:“刘总。”

    “许总,你今天说的……是真的?”

    “当然, ”许嘉迟一顿,“刘总不是正想转让手里的股份么?九寰马上就要迎来变动, 您想全身而退, 又不愿股份落入怀家那两兄弟手里,而我正想入股,倒不如由我收购,我们各取所需。”

    刘总探究道:“可我一直有听风言风语说,许氏和怀家已经达成了商业联姻……”

    换言之, 他有足够的理由怀疑许嘉迟这个举动背后的动机和真正受益者。

    “刘总难道认为,我会给他人做嫁衣吗?”许嘉迟轻笑一声, “刘总, 你我都是商人, 没有哪个商人会亏待自己优待他人, 许氏并不需要依靠怀家产业,为他们办事,他们能给我的好处难道比得过许氏吗?我这么做,无非是给自己多谋一份长远利益。”

    “可你谋的是怀家的利。”刘总抓住了他话里对联姻的默认,意味深远道,“许总这么做, 就不怕怀家动怒?你应该知道,我将股份转给你,必须经过半数股东的同意——怀岳铭和怀岳衡必然会知道这件事,许总又打算怎么解决?”

    许嘉迟道:“这件事就不劳刘总费心了——说起来,刘总不是说,想给令郎在许氏开个门么,这么多事情,今天这通电话或许说不清。不如我做东,请刘总吃个饭吧,后天怎么样?”

    电话那头沉吟片刻,刘总笑笑:“也好。”

    敲门声响起,许嘉迟挂了电话。

    门打开,怀啾手里已经不见自己的杯子,而是拿着一个玻璃杯站在门口。

    她视线在他微敞的衬衫领口停顿一秒,抬眼,把手里的杯子递过去:“给。”

    玻璃杯里的液体泛着淡淡蜜色,晶莹透明,许嘉迟没接,挑眉道:“许太太这是……?”

    “蜂蜜水,醒酒。”怀啾说。

    许嘉迟看了她几秒,把杯子接过来。

    就在怀啾要松手的那一刻,他忽然捉住她收回去的手腕,拉进房里,顺手把蜂蜜水放到旁边的五斗柜上,而后合上房门。

    男人的气息压过来,逼着怀啾往后靠在了门上。

    怀啾瞪眼看着他。

    这是她在那一晚之后第一次进许嘉迟的房间,还是那样的简洁薄凉,没什么生气感。

    “许嘉迟,你想干什么?”她索性把身体重量都倚在门上,压着如鼓的心跳,维持着面上的淡定。

    许嘉迟手随意地扶在她耳边,指尖拨了一下她的发丝,嗓音微醺:“你觉得一个醉鬼把你拉到房间里,还能干什么?”

    男人低垂的眉眼里映着星芒笑意,有些温柔,又有些轻佻。

    怀啾眨眨眼:“哦,你想酒后乱性?”

    许嘉迟纠正她:“应该是再次酒后乱性。”

    “……”

    有这么不要脸的吗,还自己承认。

    空气逐渐变得旖旎,怀啾浅浅呼吸一口,伸手把蜜蜂水拿过来,抓起他的手,将杯子重重塞进他手心。

    “那我可要提醒许总你了,”她放缓语调,口吻就像某宝客服一样温柔真挚,“男人实际上喝醉了,是硬不起来的呢。”

    说罢,一把推开他,转身出来房间。

    房门一开一合,速度很快,扇起的风险些刮到许嘉迟的鼻子。

    许嘉迟:“……”

    他沉默着低头扫一眼手里的玻璃杯。

    蜂蜜水还是温温热的。

    男人唇角轻勾,而后想起电话里刘总说的话,笑意淡去。

    眉心渐渐收拢,若有所思起来。

    -

    情人节当天,怀啾一早就出了门。

    她和易檀、赵语祎先去做了个spa,三个姑娘许久没有这么好好一起聚过,做spa的两个小时嘴巴几乎没停过,怀啾感觉按摩师时不时就向她们投过来“怎么这么能说”的长见识的眼神。

    说着说着,瓜吃到怀啾身上,易檀说:“啾啾,你还记不记得那个沈苓?”

    “嗯,记得啊。”怀啾趴着假寐,懒洋洋地答。

    “她爸不是新拍一部电影,把她弄进去演个女二号么,我听kk说,前段时间看她发ins在内涵你。”

    怀啾不怎么在意地问:“内涵我什么啊?”

    “还能是什么,不就是你拒绝给她化妆,她酸溜溜说你看不起她、心眼儿小记仇什么的呗。”

    怀啾哦一声:“那她还真没说错,我是看不起她,心眼儿也特别小。”

    易檀和赵语祎对视一眼,赵语祎小心道:“啾啾,我觉得你要不要防一防沈苓?”

    闻言,怀啾掀开眼皮:“防她?防她干什么?”

    “你想啊,那电影可是有许嘉迟投资的一部分,他很可能偶尔会去片场看看进度什么的,沈苓又在剧组,她暗恋许嘉迟的啊,你忘了?”

    “没忘。”

    “那你……”

    “无所谓啊,”怀啾打了个呵欠,重新闭上眼,“就她那样的,玩不过许嘉迟的。”

    易檀面色一凛,再一次和赵语祎对视。

    赵语祎做口型:【这是什么意思?】

    易檀回她:【正宫不畏宵小的气场。】

    赵语祎:“……”

    -

    spa做完,三人去了一个朋友开的赛车场。

    此人就是易檀口中的kk,和戚连算拜把子兄弟一样的一位少爷,职业赛车手,家里是字面意思和真正意思上的有矿,性格十分之奔放狂野,和戚连的纵横情场不同,小k少爷声称自己这辈子跟车过就够了,只要你夸我的车,我们就是一辈子的铁兄弟。

    怀啾这几个姑娘当然是不会玩赛车的,但不妨碍她们喜欢看。

    当然也不是朋友圈子里所有姑娘都有兴趣,怀啾三个人是属于来看热闹和刺激的那类喜欢。

    kk对于她们仨的表现非常满意,跟队员跑完,兴致大起地单独秀了一圈儿车技给她们看。

    赛车场玩儿够了,一行人按计划去了骑马场。

    赛车kk在行,骑马他就不行了,他特别不招马喜欢,再温顺的马一牵到他手里立马就成了个叛逆儿童,压根儿不服管。

    于是这回他成了在一边干巴巴看着的那个。

    期间怀啾骑着马溜回来,说的话就很嘲讽:“小k,需要载你一程吗?”

    kk黑着脸:“滚蛋,骑你的马去。”

    轮流着陪了对方一回,从骑马场出来,天色也暗了,到了晚上约好的饭点。

    酒店是戚连订的,他直接从公司过来,一个人。

    怀啾问他:“蔓寻呢?”

    戚连停了两秒才答:“回去了。她没跟你说么?”

    怀啾摇头,端详着他的神色:“掰了?”

    “掰什么啊,”戚连随意道,“又没在一起,要说掰早就掰了。”

    怀啾没再说什么。

    怀啾朋友里有不少谈了恋爱的,今天都没来,这场聚会比起以往人少了小半。

    不过有戚连和kk这两个不刻意说什么都能带动的人在,热闹依旧。

    包厢内空气不流通,闹久了热,也有点儿闷,怀啾借口去卫生间,出去透气。

    门的隔音效果很好,把嬉笑声隔在里面。

    怀啾去走廊尽头开窗吹了下风,在感觉到冷之前就关上窗往回走。

    包厢门打开,一片欢闹声里,她回头正要合上门,服务员推着车过来送菜,敲了敲对面包厢的门。

    “请进。”

    怀啾动作一顿,看过去。

    服务员打开门,推着餐车进去,怀啾从敞开的门里看见了两张熟悉的面孔——九寰股东之一的刘总,以及……许嘉迟?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怀啾一愣神,手正要拉开快合上的门,身后戚连叫了她一声:“坏坏,你杵门口干嘛呢?”

    “……没什么。”怀啾关上门回到位子上。

    她满腔疑惑,心想回家后再问问许嘉迟吧。

    然而还没等她回家后再问,双方人马在酒店门口就碰上了。

    两边都诡异地沉默了下。

    刘总视线在许嘉迟和怀啾之间转过,对怀啾笑道:“小啾,好久不见了。”

    怀啾腼腆地抿唇:“刘叔叔。”

    “行了,你们年轻人玩,许总,就不用送了,我先走了。”司机把车开了过来,刘总双颊被酒气熏染得有点红,拍拍许嘉迟的肩就走了,看上去这餐饭吃得还不错。

    许嘉迟微笑着目送走他,看向怀啾。

    怀啾也审视得盯着他。

    怀啾身后一票人,也在打量他俩,最后是易檀开口打破沉默:“啾啾,走吗?”

    “抱歉,你们去吧,我有点事儿。”她盯着许嘉迟没挪视线。

    戚连看一眼许嘉迟,收到对方瞥来的发凉的眼神,心下有了丝了然,勾肩搭背地赶着大伙儿离开:“行,走走走,我们玩儿我们的去。”

    吵嚷的一群人离开,酒店门口安静下来。

    许嘉迟问:“回家么?”

    怀啾默然点了点头。

    怀啾在饭桌上喝了酒,许嘉迟倒是没喝,车内暖气开得足,她靠着靠着闭上了眼。

    到家后许嘉迟把她叫醒,在车库外等他停好车,两人一前一后往家门口走。

    进屋前怀啾终于启唇道:“你不是说要带我去过情人节么,就回家过?”

    许嘉迟边开门,边看着她说:“你现在应该没有心思再跟我去过情人节了。”

    “……”

    厚重的门挡去风雪,怀啾摘掉围巾抖了抖上面的细雪,开门见山地问:“你为什么会和刘总在一起?”

    “他儿子想通过许氏参与一个节目。”

    “只是这样吗?”

    许嘉迟脱下大衣,搭在沙发背上,侧身看她。

    女人脸色微沉,目光从未见过的锐利。

    许嘉迟垂了垂眸,抬起又问她:“怀啾,我现在需要知道一件事情。”

    怀啾:“你说。”

    灯光下,男人眼中却凝着深不见底的雾:“你是不是打算,在这件事里借刀杀人,全身而退?”

    ——“这件事”。

    怀啾听得出他指的是什么。

    她确实是这么打算的,借怀岳衡的刀,杀怀岳铭的势。她不打算暴露自己。

    这个无脑金丝雀的人设不仅从前能给她提供保护色,今后也一样能替她遮去许多风波。

    像怀岳铭这样的人,她不敢保证他不会做出什么报复。

    他眼睛里已经只剩下利了。

    “是,”怀啾说,定定地和他视线相对,“所以,你这是要帮我?”

    许嘉迟走向她:“如果我说是呢?”

    怀啾愣住。

    他忽地勾唇笑了,眼中似是还在犹豫什么,笑意却是她分辨不出真假的温柔:“只要你想,我就帮。”

    怀啾张了张口。

    半晌却说不出话来。

    许嘉迟轻易且不犹豫的态度远远超出她的预想。

    思绪有些乱,想问他为什么这么做,想问他帮她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

    到最后,怀啾压住心中的惊涛骇浪,匆匆留下一句:“你让我好好想想。”

    大步上楼回了房。

    许嘉迟平静地收回目光,捞起大衣。

    这一晚上两人没再有过多的交流,各自在房间度过情人节的最后几个小时。

    夜幕深沉,怀啾房间的灯灭下去。

    过了许久,许嘉迟从房间出来。

    他在怀啾门口停了一下,转动门把,打开了她的房门。

    他在她床边停下。

    女人已经沉入梦乡,呼吸均匀,睡颜恬静。

    许嘉迟弯腰,手指轻抚过她的发,停顿两秒,便起身离开。

    只在她枕边留下了一枝玫瑰。

    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了不好意思!!!

    狗子接下来要干一件非常、非常大的大事。

    文案可能快来了(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