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火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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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绵

    晋江文学城独发

    *

    怀啾关掉手机屏幕,再打开, 露出锁屏, 斜了斜手机给她看:“你说这个?”

    逄知看着, 点点头。

    她的表情和反应都和往常没什么不同,除了好奇没有别的情绪。

    怀啾不易察觉地蹙了蹙眉, 心下起疑,仍是说:“这是岑念。”

    “岑念?好可爱啊, ”逄知笑了两声, “你好好的怎么拿她小时候照片儿当锁屏啊。”

    “可爱啊,”怀啾随意地道,还是不见她神色有半分变化,“你快回去收拾收拾吧,别着凉感冒。”

    逄知朝她挥挥手, 跟着经纪人离开了。

    微信上,许嘉迟的消息说正在门口等她。

    上了车, 怀啾扣上安全带, 这才把情况告诉许嘉迟, 然后说:“我们是不是想得太理所当然了?逄知的反应怎么看都不像认得岑念。”

    许嘉迟沉吟:“也有可能过去这么多年, 时间太长,逄知对妹妹的记忆也模糊了。”

    怀啾唔了声,许嘉迟又说:“其实与其我们这么猜,做亲缘鉴定是最直接,也最准确的。”

    “但是这样,需要逄知的配合。”亲缘鉴定比起亲子鉴定要复杂和困难许多。

    “是啊, ”许嘉迟说,“给了希望之后发现还是失望,有些残忍。”

    似乎陷入了死局。

    许嘉迟车头调转,开进另一条路。

    “要去哪儿?”不是回家的路,怀啾问他。

    “时间还早,去趟孤儿院。”

    岑启扬当初居住的房子远离市区,已经是上了年纪老房了,附近的区域都显得老旧。孤儿院开办这么多年,墙体房屋却不知道装修刷新了多少回,与周围的一片陈旧相比有那么点儿格格不入。

    从布局设施就看得出院长是个对孩子们很上心的人,院里环境非常适合小孩儿居住,清新又童真。

    院长姓毕,比岑启扬年岁小,身上散发出一股挺重的奶味儿。

    许是知道自己身上味道重,毕院长不好意思地解释了一下:“刚刚给个孩子喂奶,不小心泼了,洒了一身,刚烘干。”

    怀啾也不纠结他为什么不干脆换身衣服,直截了当地说明来意。

    毕院长:“原来是这样,辛苦你们了,我们进去说吧。”

    许嘉迟和怀啾跟着他往里走,现在正巧是饭点,大大小小的孩子们都在食堂吃饭,从食堂里飘出一阵阵孩童的欢声笑语,还挺热闹的。

    见两人望向食堂,毕院长先带他们去食堂打了一转。

    食堂里孩子不少,五岁到十岁的孩子居多,笑笑闹闹,几个保育员在给年纪较小的孩子喂食。那个先前由毕院长亲自喂奶的孩子也就两月大,是目前孤儿院里最小的孩子,这会儿正被一位保育员抱在怀里,安安静静地嘬着奶瓶。

    走过去一看,喝着奶都快睡着了。

    保育员拿开奶瓶,将孩子直起来抱着,轻轻给她拍奶嗝。

    “院长。”见他们走近,保育员打了声招呼。

    怀啾的视线在她脸上多停留了两秒,即便到中年,这位保育员看上去仍是风韵犹存,眉目间娴静温柔,双眸明亮。

    毕院长颔首,对许嘉迟和怀啾说:“这个孩子是三天前来我们这儿的,有人捡到送来的,应该是被父母遗弃了。”

    保育员好奇打量二人:“院长,这两位是?”

    “哦,我一个朋友托来办事的。”

    察觉到保育员打量的神情,怀啾对她笑了笑。

    她眼帘一抬,恍然道:“我说呢,看着有些眼熟……我在网上见过你们。”

    怀啾并不意外,她和许嘉迟的爱恨情仇一传十十传百,都成网民们的饭后谈资了。

    倒是许嘉迟,视线淡淡地落在保育员身上,半晌才收回。

    看过大概,毕院长带他们离开食堂,路上说了说岑念以前在孤儿院的情况,许嘉迟忽然问:“毕院长,刚刚那位保育员叫什么?”

    话题突然歪开,毕院长反应了一下,才答:“曾白露——许先生怎么忽然问这个?”

    “没什么,就是有些好奇。”

    毕院长没做他想,怀啾看了许嘉迟一眼。

    许嘉迟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那是谭应的前妻。”

    怀啾讶然:“你怎么知道?”

    “之前开机宴谭应喝醉了,拿手机出来边看她照片边哭。”

    “……”

    怀啾想起前两天晚上谭应说的那些话,忍不住回头往食堂的方向看了一眼。

    “你说她再婚了吗?”怀啾问。

    “不清楚,但是我刚刚看她手上戴着戒指,”许嘉迟顿了顿,“无名指。”

    怀啾缄默。

    毕院长带他们去了自己的办公室,听他们说完现在的情况,道:“岑念当初的情况其实我也知之甚少,警察送她来的时候说是拐卖案里解救出来的,家在本地。我们当时公布了很多寻亲启事,但和她同一批送来的孩子太多了,二十年前网络也不像现在几乎人手普及,寻亲启事发出去得到回音的太少。更别说这二十年间,孤儿院里的孩子换了一批又一批,就是同城也难免会错过。”

    “至于随身物品之类的……当时比较特别的除了她脚上那枚铜钱,也没有别的了。”

    眼看他们就要无功而返,毕院长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从书柜抽屉里翻了翻,找出一本相册。

    “启扬那儿的照片估计都是岑念已经长大一些的了,我这儿有几张她刚送来时拍的,你们拿走吧,说不定这个能让那位逄小姐认出来。”

    怀啾接过来道了声谢,和许嘉迟离开。

    毕院长送他们出去,半路,曾白露小跑过来:“院长,秋秋吵着要找你呢。”

    怀啾往她手上扫了一眼,无名指确实戴着一枚戒指,但是款式看上去朴素老旧,并不像近几年的新款,更像是十几年前的流行款式。

    毕院长露出头疼的神色:“怀小姐,许先生,我得先失陪了,秋秋那孩子不好哄。白露,你送送他们吧。”

    曾白露点头。

    毕院长火急火燎地往食堂跑,曾白露领着两人往外走。

    怀啾没话找话:“您叫白露?很好听的名字。”

    曾白露笑笑:“白露是名,我姓曾。”

    “那我叫您曾老师吧,”怀啾说,“您在这儿干了很久了吗?”

    曾白露道:“也没有多久,两三年吧。”

    到了门口,两人和曾白露告别,上了车。

    来孤儿院这一趟收获只能说聊胜于无,怀啾翻看着手里的照片儿,心想如果有必要,还是直接跟逄知说吧,不管怎么样总得试试才知道结果。

    她将照片收好,对许嘉迟说:“我觉得……曾白露说不定还想着谭导。”

    许嘉迟发出一声鼻音表达疑惑。

    怀啾把戒指的发现给他说了说。

    许嘉迟听完,扬眉道:“难不成你想给他俩当红娘,旧情复燃?”

    “那我也太闲了,”怀啾扯扯嘴角,“双方都放不下,却互相不联系,肯定是有道坎儿过不去。别人感情上的事儿,我瞎干涉干什么。”

    许嘉迟却说:“也有可能是联系不上。”

    怀啾不解地看他。

    “谭应这么东奔西跑这么多年,做的事儿有时候又挺危险,就我所知,他手机号码换了很多回。一个不敢联系,一个不知道联系方式,那当然互相联系不上了。”

    怀啾觉得他说得有道理,端详他几秒,说:“那你想当红娘?”

    许嘉迟:“你看我是那么闲的人吗?”

    怀啾毫不犹豫:“那也不是。”

    第二天拍摄照常进行。

    雨终于停了,只剩丝缕潮气飘散在空气中。

    让怀啾有点儿意外的是,岑念今天居然来了。

    “医院那边呢?”怀啾问。

    “周嫂暂时在照顾,”岑念边说,视线在寻找什么,“逄知姐还没来吗?”

    怀啾看了眼时间,平时逄知来得很早,今天倒是晚了点儿:“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淋雨着凉了。”

    正说着,逄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岑念?你今天怎么来了?”

    岑念说:“我爸好很多了,我就来看看这边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她说话时直直地看着逄知,脸上似是怔然了一秒。

    化妆时的打底工作由岑念负责,逄知想起昨下午的手机锁屏,打趣道:“昨天我看到怀啾的手机锁屏,才知道我们岑念小时候那么可爱的,要不也给我一张,我拿来当桌面。”

    岑念一愣,没听明白:“什么?”

    “怀啾的手机锁屏啊,”逄知闭着眼轻快道,“是你小时候的照片儿,特可爱。”

    岑念怔怔的,抬头看向正给另一位化妆师帮忙的怀啾,耳边回响起的是昨天在病房外听见的她和岑启扬的对话。

    逄知还在说话:“不过话说回来,你爸怎么会伤到头?”

    “因为……”岑念斟酌着合适的用词,“他前妻来找茬。”

    “前妻?那不就是你妈?”

    岑念动作一停,“……不是我妈。”

    逄知感觉到异样,睁开眼困惑地看她。

    岑念手里举着粉底刷,一时有些茫然无措,不由自主地开了口:“我……我不是我爸的亲生女儿。”

    逄知愣了愣:“……养父?”

    小姑娘抓紧了粉底刷,点点头。

    逄知从沉下来的气氛里抓住了某种隐约的感觉,心跳微快,视线慢慢地沿着岑念的眉眼轮廓瞄过,犹豫着问她:“那你的亲生父母呢?”

    岑念浅浅吐出两口气,脑子里乱糟糟的,没敢看逄知,不知为什么一瞬间产生了想哭的冲动:“我……我小时候被人贩子拐走过,后来被救出来,送到孤儿院,是我爸……把我领养回去的。”

    这些,也是她昨天才知道的。

    如果不是折回去偶然听见岑启扬和怀啾的对话。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的谜底我就不说了,说了过不了审,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