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红十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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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砍她的手

    一曲奏罢,席间依旧静默,片刻,才爆发出唏嘘声。

    太子侧头看向陆文濯,笑赞:“真是没想到,梁氏竟有这般出神入化的琴艺。虽然听得出是初学者,乐声的处理还有些生疏,但是这样的变换,却是前所未有的,有点云卷云舒的意味。”

    一旁的世家公子也跟着连连称赞,对这种新奇的弹奏方式和曲调处理表示欣赏。

    只有陆文濯一直绷着脸,目不转睛地盯着白子苏。

    “这下计划都乱了。”景祥看了一眼被安插在席间的几人,低声道。

    按了按额角,陆文濯暗暗攥紧拳头,目光沉郁。

    “白子苏。”他咬牙道:“这个女人不简单。”

    他真是看轻了这个女人,原本还以为,这只是一个傻里傻气的蠢狐狸,没想到狐狸就是狐狸,长得再天真无害,也具备笑里藏刀的危险。

    从接到琵琶到上场,不过短短时间,竟然能够发现他们做的手脚,还能够迅速拆招。

    够精明。

    “眼下怎么办,要逼她再弹一曲么?”景祥皱眉问。

    “不了。”陆文濯闭上眼睛:“最好的时机已然错过,先回府再说。”

    一盘好棋,就这么被毁了个彻底。他的计划,从未出过差错,竟然能摔在一个女人身上!若是不亲手将她折磨致死,都不能平息他的损失与愤恨!

    反正这个女人这么聪明,在拆他招的时候,想必就已经做好了承担后果的准备。

    既然如此,他自然不能辜负她的期待。

    席间的唏嘘声还在蔓延,不少人讨论起了指弹和变调。嘈杂声中,白子苏翩然起身,回到陆文濯身后,他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喜宴仍在继续,说笑间,太阳渐渐西斜。陆文濯依旧一言不发,白子苏也识趣的没有说话。

    桌案上丰盛精致的膳食,就这样从热气腾腾到冷掉凝固,也没有人动一下。白子苏原本是想尝尝,然而旁边的人纹丝不动,她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膳食,兀自咽一咽口水。

    光影幻变,眼见着满月酒的流程走了个大概,陆文濯起身告辞。

    一些丞相家和裕昌侯府的人还在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间,白子苏跟着陆文濯离开丞相府,默默上了回府的马车。

    在软垫上坐定,白子苏看着陆文濯关上车门。他的动作很平和,但不知道为什么,车门完全合上的时候,白子苏的后背还是一阵一阵的发凉。

    虽然还不能明确他今日的目的,但她心下明白的很,她肯定是毁了他的打算。而他也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先发制人,含笑问道:“今日妾身的表现,夫君还算满意吗?”

    “你自己满意么?”陆文濯反问,危险地眯了眯眼睛。

    “看宾客的反应,应该不算丢了夫君颜面,只要不给夫君添麻烦,妾身就是满意的。”白子苏笑道。

    这话说的,似乎是那么回事。她的行为没有大的过错,弹奏的反响也算客观,按理说,应该找不出毛病来。

    但是陆文濯可不这么认为。

    “满意?”他嗤笑:“好好一首《流水》,被你乱弹一气,错漏百出,这还不算丢了颜面?”

    “我以为夫君应该可以听出来,妾身只是在原有曲调上做了改变,并非是错漏。”白子苏故作惊讶,委屈巴巴地瞧着他。

    见她死不承认,陆文濯也不想同她打太极,直接点破:“你的改变,就是放弃其中一根弦?”

    “这……”白子苏为难地看了看他:“夫君就那么在意那根弦?”

    “不错,我是在意。”陆文濯嘲弄地勾唇,双手交叠,似乎是在为宰杀做准备。

    白子苏看出他的心思,摇摇头就道:“其实妾身也是被逼无奈。”

    “哦?”陆文濯挑眉:“怎么个被逼无奈?”

    “想必夫君也看到了,妾身上场前摔了一跤。”

    白子苏轻咬下唇,眼睛里有泪光闪烁:“为了护住怀里的琵琶,妾身的食指卡到了碎石里,无法拨动弦。所以才出此下策,临时对曲调做了变换。”

    “你的手指?”陆文濯唇边尽是嘲讽。

    就摔了那么一下,就能伤到手指?骗鬼呢!

    况且就算伤了一根手指,其他的手指又不是不能用。

    事实上……影响也确实不大,但白子苏是铁定不会承认的。反正指弹罕见,陆文濯也未必完全了解。她要想把这件事圆过去,就得死磕这个理儿。

    于是白子苏含泪点头:“指弹和用拨子拨弦是不一样的。妾身准备这个的曲子,所有手指都要用上,伤了一根,便只好舍弃一根弦,这是妾身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不然妾身顾不过来,必定会弹得一团糟。”

    “竟然这般严重么。”垂下眼睛,陆文濯扫了一眼她的小手。

    白子苏的手正蜷成一团,缩在袖子下面,什么也看不清。

    藏这么严实,一看就是装的!

    微微笑了笑,陆文濯伸手就捏住她的手腕,优雅地道:“我倒要看一看,你这伤势,究竟如何。连拨弦都做不到,想必不是擦破了皮这样的小伤。”

    真伤了手指,这个还能跟没事人一样,在这里嬉皮笑脸的同他讲道理?

    她的手腕僵硬,拽了几下,都死死按在软垫上,不肯抬起来。

    陆文濯冷笑:“为什么不抬起手来,难不成所谓的伤是假的?”

    “夫君就这么不相信妾身?你也样,着实伤了妾身的心。”白子苏委屈地说,声音低低软软,收着手腕,就把手藏到了身后。

    “信与不信,要看了才知道。”陆文濯皱眉,也不管她的挣扎,一把攥紧她的手臂,猛地往面前一扯。

    力道之大,连带着白子苏整个削薄的身子,都被拽地扑跪在地。

    摔地一声闷哼,白子苏轻喘了两口气,才慢慢抬起头。

    陆文濯正抓着她的手腕,垂眸看着她紧紧握拳的小手。指尖从她的拳头上面抚过,一点一点,像是在抚摸一件上好的玉质摆件。

    “若是你的手指并无大碍,我就帮你把它砍下来,如何?”陆文濯微微笑着,语气若春风拂面般和煦,似乎是在征求她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