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讨论好几日，一点结果也没有，灵儿都想放弃，只不过因为心里担心萌萌，所以还抱些希望。早朝过后灵儿喊齐海跟齐岱去御书房谈话。

    “父亲，这事胶着状态，也不是个事，”灵儿也是耷拉着脑袋。

    齐海那日听齐岱说过御书房的太监还都是太皇的那时候的老人，左右看了看说：“陛下，谈事情可以让他们退出去吗？”

    “嗯，你们下去吧。”灵儿摆了摆手。

    “陛下，太皇制衡文家用的是刘将军，不论文家怎么讲，刘柬雄一定都是唱反调，理由都无所谓，再牵强也算是一种不同的声音。臣，说是做个纯臣陛下可能不大相信，臣只想支持陛下，臣跟岱儿都支持着陛下，陛下所想就是臣所想。急陛下之所急，想陛下之所想。”齐海一番表白然后灵儿听了很是动容，在朝堂上她也算是有自己的支持者了。

    “父亲…”灵儿说的有些感动的声调。

    “陛下，如若今朝廷大臣，上不能匡主，下亡以益民，皆尸位素餐的话，华东国不用外来力量，自己就灭了，当臣者不能辅佐明君，而是一味的制衡，那治百姓于何地，治护国的军士于何地！”齐岱心里的想法跟齐海不一样，他就是想做一个纯臣，那日跟灵儿不敢说，今日跟着父亲来，说话的底气都足了。

    灵儿听后不语，齐海睁大了眼睛看齐岱，不知为何他会说出这样的言论，忙道：“岱儿，你在胡说什么？！”

    “这只是臣自己心里的想法，朝廷不是来制衡人的，为何要这样对一个守了大半辈子边疆的老臣使用这些，文国公心里只有国家，没有权术。也不懂得文官们的弯弯绕绕。”齐岱出言反击。

    “*****不论年长还是年少，都已经腐烂糟朽了。父亲的岱哥儿不同，是干净和青春的人，以前看齐岱的文章就觉得耳目一新，能让他守住他的初心，这就是朝廷可待的希望啊！可是齐岱，朝廷远比你所知的肮脏，维持洁净的代价，也比你想象的巨大……为你们这样的人涤清道路，这也是我现在的想法。”灵儿最近看着这些官场的百态不知道是自己的问题还是谁的问题，总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灵儿夸了齐岱一番，齐岱反而不好意思起来，齐海许久才说：“陛下，臣想给岱哥儿说门亲事。”

    “哦？好事情啊。”灵儿笑道。她听出来了齐海是在试探灵儿，试探灵儿对齐岱的态度。

    “这样说来，陛下也同意了。”齐海说的这句意味深长。

    “不知是哪家小姐？”灵儿笑着问。

    “还未下聘，不敢说。”齐海拱手回答。

    “那好，等回来是要讨杯喜酒吃吃。”灵儿看了眼齐岱。齐岱低着头，看不出来是什么状态。灵儿转脸看着齐海继续说：“朝中之事还是要父亲跟灵儿一条心。”

    “这个自然，不用陛下交代。”齐海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齐少师，你送父亲一下，再回来。”灵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齐岱跟在齐海后面出去了。

    “岱儿，你跟陛下胡说什么！”齐海走了几步以后回头跟他儿子说话。

    “父亲，儿子没准备成亲。”齐岱抬起头看着齐海肯定的说。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些由不得你。”齐海也没想好，其实那些话只是试探试探，结果没试出来灵儿，却把自己儿子试了出来。

    “儿子已经心有所属。”齐岱从小到大没有违逆过父母，这真的是第一次。

    “谁？陛下？”齐海皱着眉头。

    “…”齐岱没有回答是还是不是，深吸一口气接着说：“父亲慢走，陛下还在等我。”

    齐海在他转身的时候突然又说道：“你的婚事已经定了下来，而且是谁都不可以是陛下。”

    “…”齐海站了一会，头也没回的走回御书房。

    “回来了？”灵儿抬头看他一眼，继续低头：“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陛下，齐岱知道自己不是哥哥，齐岱不想现在结婚。”齐岱说着跪了下去：“陛下帮帮我。”

    “怎么了？父亲给你选的女孩子不喜欢？是谁家的啊？”灵儿笑了。

    “齐岱求陛下了，帮帮我吧。”齐岱磕了一个头，很响。灵儿忙站了起来，走过来扶他。

    “这又不是多大事，你说，我帮你就是。你看，头上都有印了，回家你母亲看见会心疼的。”灵儿扶他起来，自己又回到座位上。

    “陛下，齐岱不想现在成亲，现在能让父亲回心转意的，只有您了。”齐岱咬着嘴唇，一幅委屈受气的模样。

    “你说说啊，父亲给你定的谁，你为什么不喜欢？”灵儿看他可怜样，正色看着他说话，把手里的笔放了下去。

    “不论父亲定了谁，都不是齐岱心里所想的那个人。”齐岱说完低下了头。

    “那你要我帮你，我要跟父亲怎么说呢。”灵儿不解的问。

    “他是要你跟齐大人说，让他入宫陪着你，让你纳了他。”阿珏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也不行礼，直接坐在灵儿旁边。

    “是。请陛下成全！”齐岱被说中了心事，也不解释，直接又跪了下来。

    “你不要想了，灵儿不会答应你的，最少我不会让灵儿答应你的。”阿珏牵着灵儿的手：“我来找你一起吃饭。你就让我听这些的么。”

    “为何突然这样？”灵儿觉得可能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陛下，您跟太皇说纳了臣，太皇应该会叫您出兵，这是其一。父亲也难以见到我，再也不会逼婚，这是其二。等出兵之时齐岱就去随军，以后浪迹天涯再也不回来，不会让陛下跟殿下为难，这是其三。”齐岱跪着说完。灵儿久久没有说话。

    “你这样想先占着名份再靠近灵儿的想法，已经不是第一个人用了，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为好。”阿珏握紧拳头，真是能叫人气笑了，齐岱难道觉得自己就比别人聪明咋的，这也会装，就跟别人都看不出来似的。

    “齐少师，这些理由都不是必然的，也不成立。”灵儿要保护的齐家，齐家的每一个人，怎么会同意呢。

    “那，齐岱心仪陛下。这个理由可以吗？齐岱想代替哥哥守护陛下呢？”齐岱说完跪着趴在地上。

    “这就是你一直接近灵儿的原因吧。”阿珏的醋坛子早就翻了。

    “齐少师，你需要冷静，什么事情都可以慢慢解决，你说的这些我没法接受，也没法跟父亲交代。你回去吧，跟父亲好好说，他会理解你的，父亲，其实很疼他的孩子，不论是齐荣还是左左还是你跟弟弟妹妹们，都一样的。他总是会为你考虑，做到他能做到的最好。”灵儿说完对外面喊了一句：“送齐少师回去。”

    小太监忙进来给他扶了出去。阿珏坐在灵儿旁边也不说话，两人都在沉默。灵儿继续低头披着奏章。阿珏一把抱住灵儿：“我一直防着你，谁知道他是故意的。我心里好酸，灵儿。”

    “你说，我是不是要把他送到六部去历练历练，跟尚书一样的级别，就是干不一样的事情，留在身边也不是个事。”灵儿转头看着阿珏。

    “我在说我，你为什么只说他。”阿珏这醋坛子酸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我这不是在解决问题吗！”灵儿锤了他一下。

    阿珏彻底生气了，搂着灵儿就亲了起来。灵儿被他亲的都快憋气憋死了才放开。

    “你这是作什么！”灵儿推开阿珏，起身出去了。

    “去哪？一起吃饭啊！”阿珏没想到她会跑掉，以为她一会就会自己回来，所以就没出去辇。

    灵儿去侍卫营找大统领，说：“师傅，我想出宫。”

    “陛下，这正午天还有些热，您要去哪？”大统领不解的问。

    “去齐荣那坐坐。”灵儿没有胃口吃饭，心烦意乱。

    现在灵儿出宫也不需要太皇他们同意，只要自己想出去就可以出去。灵儿带着大统领快马扬鞭去了齐荣的墓地。

    下马以后大统领带人在旁边守卫，发现不远处就有一匹马拴在树上，大统领担心灵儿，忙往她那边去，只见灵儿站在原地没有动，齐荣墓前坐着一个人，在对着齐荣的墓碑喝酒，不是别人，正是齐岱。灵儿在原地站了好一会，迟迟没有走过去。齐岱在墓前喝着酒说着话。

    “哥哥，来跟你说抱歉的，弟弟不知道何时开始，也喜欢陛下。陛下她，让人移不开眼。”齐岱说完喝了一大口，接着说：“父亲不愿意我再入宫，可是我想去陪着她。”

    “哥哥，我该怎么办，灵儿，我能喊她灵儿吗，就当你面喊，我以前都是自己在房间里偷偷在心里喊，灵儿。一遍又一遍。”齐岱不知道怎么说着说着就哭了。

    “我今天跟灵儿摊牌，她没有一点一点都没有要留下我，为什么那日跟我说一句她想看我，灵儿她想你，想你了看看我，就算是替代品她也不愿让我入宫。”齐岱说着激动了起来，哭的更大声了些。

    灵儿本来是想来看看齐荣，在他这里安安静静的呆一会，这下这些都不能满足她，灵儿转脸回去了，跟大统领交代留下两个人陪着齐岱，喝多了不安全，给齐岱安全送回去之类的话。

    准备去马匹那里上马离开的时候，看见阿珏就在马儿那里等她。

    阿珏的脸色写满了心酸的意味，灵儿看见了忙上前去。

    “你怎么也来了。”灵儿拉住他的手，解释道：“我来看看齐荣，谁知道他也在。我没有跟他碰面，也没有说话，我就准备回去了。”

    “我都看见了。”阿珏说完牵着灵儿上马，自己跟灵儿共乘一匹马，把她环在臂弯里：“宫里快把我憋死了，这回如若跟南粤打仗，让我去前线吧。”

    “不可以。”灵儿握紧他的手。

    “给你些时间，把最近的事情沉淀一下，看清自己的内心。”阿珏说的很温柔。

    “我不需要看，我一直都知道。都答应过你的。”灵儿攥紧他的手。

    “不是，我也需要一些时间去散散心去。”阿珏语气虽然轻，可是心里认定了。

    “我不出兵了，你也不要想去。”灵儿要转身回来抱他，被阿珏紧紧的圈在怀里。

    “出兵是早晚的事，早些答应父皇的要求就可以早些救魏王妃，晚一些，就真的救不了了。”阿珏最近一直在怀疑，最后证实了自己的想法，齐岱就是奔着灵儿去的。

    “出不出兵，都不需要你去前线。”灵儿一个劲的摇头。

    “带你去皇城里面的餐馆吃饭吧，中午你也没吃，我也没吃。”阿珏换了话题。

    “好。”灵儿想着晚上睡晚一些，奏章晚上再批了，现在多陪陪阿珏。

    两人牵着手进了一家小有名气的餐馆，要了一个包间，点了好些菜，随意地吃了起来。

    “嗯，味道不错，真的。”灵儿也不知道是饿了还是真的好吃，吃起来狼吞虎咽的。

    “我以前来过，真的好吃。傻瓜。”阿珏看她吃得香，忙给她夹菜。“慢些吃！”

    “你也一起吃啊，光给我夹菜做什么。”灵儿拿起碗来躲了一下，阿珏夹了菜的筷子停在半空，又笑着拿回来塞自己嘴巴里吃了。

    “咱们也有好些次了。你肚子怎么就没动静？”阿珏看着灵儿的肚子，突然问。

    灵儿没听懂，睁着懵懂的眼睛看着阿珏问：“什么？什么动静？”

    “我是说，你还没有怀孩子。”阿珏刚才突然想起，自己要是去了前线不能回来，灵儿现在肚子还没动静，自己是不是就绝了后。

    “什么吗！”灵儿白了他一眼。“父皇母后都十好几年才有了我，你着什么急啊。”

    “没有着急。就觉得是不是我不够努力。”阿珏促狭的笑了。

    “真是的！”灵儿抬起手就要打他。

    “今晚再努力努力，你看如何啊？”阿珏说起这样的话来，脸皮也是极厚的，说完之后面不改色，心不跳，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看得灵儿拿手拧他胳膊，阿珏又忙哎呦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