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说道：“王导，我自己能行的，就不劳烦乔老师了。”

    王导：“？”

    他看着杨榛榛，很想撬开这女人脑子，看看到底是什么给了她如此自信。

    乔毓一下子笑出声来。

    杨榛榛看着她：“你在笑什么？”

    乔毓：“自然是高兴的事情。”

    “什么高兴的事情？”

    乔毓看她一眼：“你真的想听？”

    杨榛榛心中警惕，连忙说道：“还是不了。”

    “好吧。”乔毓遗憾，“那我们接着去拍戏吧。”

    两人回到片场。

    ——血。

    ——满地的血。

    伴随着四散的尸体和残肢。

    昔日熟悉的同门，此刻都面色惊恐的倒在地上，毫无声息。

    大堂中央，青玄的掌门长剑倚地，半跪在地上，一双眼睛死死看着门口，仿佛见到了什么极不可思议的一幕，死不瞑目。

    兴高采烈回到师门的两个小姑娘懵了。

    苏千雪只觉得当头有重锤砸下，让她眼冒金星，头晕目眩。

    又好像有冰雪从天而下，将她淹没，浑身冰凉，连呼出的气息，都带着割裂脏腑的冰冷锐意。

    她茫然的瞧着，本能的依靠身边的人：“师姐……”

    师姐是她从小到大依赖的人，像是温润的湖水，能包容一切。

    她盼着师姐能像往常一样，含笑摸摸她的头：“都多大的人了，还撒娇？”

    然后告诉她，眼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然而没有。

    她没能拉动眼前的人。

    身边的人身体僵直，有让人害怕的气息从她的身上溢出。

    苏千雪不安又害怕：“师姐……”

    苏折衣回头。

    苏千雪愣住了。

    她的师姐，脸色惨白，嫣红的唇也失了血色，紧紧抿着，唯有一双眼睛，那双温柔潋滟的眼眸，血丝遍布，就像是去年做门派任务去的西荒荒野。

    阴暗，苍凉，死寂，没有生机，连风中都呼啸着滔天的怨恨之气，迷惑人的心神。

    她被这一眼盯在了原地。

    苏折衣看了她一眼，苏千雪看到她师姐的身子微微颤抖着，脊背却挺的笔直。

    她没有再说话，回过头，步伐稳健的，一步，一步往里走。

    ——

    杨榛榛心里很明白，她这会儿，应该“终于”反应过来，一边跌跌撞撞的跟上前面的乔毓，情绪爆发，哭出声来。

    这对师姐妹，一个天真伶俐情绪外放，一个温和柔美却骨子里倔强。

    此刻也应该一张一收，相互衬托出来。

    可心里知道归知道，她的身体却卡住了。

    她被刚刚乔毓那一眼吓住了。

    仿佛面前真的是那个苏折衣，被一夕灭门，怀着滔天怨气和恨意堕魔的苏折衣。

    杨榛榛忍不住抖了一下。

    然后她就知道，完了。

    “卡！”

    王导暴怒：“苏千雪！”

    “杨榛榛！”

    “你是个木桩子吗？信不信我撒把米在地上，找只鸡过来，鸡都比你演得好？你进圈这么多年，真的有好好拍过戏吗？”

    杨榛榛：“……”

    她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我刚刚……我只是……”

    “只是什么？你是一个演员，这里是剧组，不是家里度假的地方！我们要赶进度，每天都有任务！你要是不会演，就换个能演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