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夫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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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收到口信是五月半, 过了几, 五月二十卫成做东请同窗吃酒, 酒过三巡,上回带卫成去胭脂铺子那位本地同窗就坐过来,问他过年买回家的东西弟妹喜欢不?

    卫成略一颔首,她很喜欢,又朝同窗拱手作揖上次麻烦他了。

    同窗楞了一下。

    狐疑道:“弟妹她……用了吗?”

    “年前我回家她已怀有五个多月身孕,娘不合适用,让生下来再。怎么?”

    同窗慢吞吞哦了一声, 没什么:“那你还是等弟妹用了之后再来谢我。”他着又挤了挤眼,这个神态莫名熟悉,当初在胭脂铺子里头,他也是这样, 看着总感觉是藏了话没。卫成当时就想问, 但没问出来, 今儿个他问出来了。

    “那胭脂是不是有什么门道?”

    同窗方才还只是挤眼,听他这么问,嘿嘿笑道:“你以后就知道。”

    “以后?”

    “弟妹用完以后。”

    ……

    这法就耐人寻味了, 卫成琢磨着怎么胭脂难道不是一用上就见成效,怎么的还要用完?用完之后能得到什么?不就是个空盒子吗?

    “那胭脂盒藏了玄机?”

    卫成只是试探, 同窗听到这话惊了:“你知道啊?”

    “我瞎猜的,中了?胭脂盒有什么问题?”

    同窗坚持认为这要他自己去体验, 提前穿多没意思?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正聊着, 又从旁边挤过来一个, 问:“在胭脂?是不是老铺子里卖的那个二两银子一盒的?”

    卫成问他:“你也买过?”

    “买是买不起,我听他们过。别看那玩意儿贵,赶着去买的不少,听胭脂本身是上等货,用着也好,光靠胭脂卖不上那价钱,那么紧俏还是胭脂铺定做那批彩瓷的盒子,有情趣!”

    领着卫成去买胭脂那个准备打断他,没来得及,人就嘿嘿嘿坏笑着完了。

    你瞧瞧那盒子,外头看着多体面,盖子上精精巧巧一幅仕女图,你猜里面怎么着?里面还藏着一幅看完面红耳赤的春/宫/图!又图样有好多套,不雷同,有不少老爷买去送给情儿,“卫兄你也感兴趣?”

    ……

    卫成认真听完,转过头看向另一边给他推荐这款胭脂的同窗。

    同窗脚底抹油准备开溜,没溜得掉,他眼神闪躲,闪躲了半躲不过去了,硬着头皮:“这不是闺、闺房之乐吗?”

    卫成忽的又想起那他拿着胭脂要送给蜜娘,让娘撞见了,娘还拿过去瞅了瞅。

    那假如只是一盒普通的胭脂还没什么,一想到里头暗藏的玄机,卫成脸都红了,他其实没喝多少,却感觉酒劲儿上来。延迟半年卫成后知后觉尴尬了一把,又庆幸蜜娘当时没傻大方,她收下了,好在收下了。

    看他脸红起来,同窗怪道这就喝醉了?

    卫成摆手没事,又想到蜜娘已经生下砚台,如今在坐月,等出了月子那盒胭脂跟着就能派上用场……想到胭脂见底那,她发现底部的春/宫/图,卫成觉得自己正派读书饶形象摇摇欲坠,随时都要垮塌。

    还是装作不知情好了。

    装不知情。

    等蜜娘发现就告诉她这是胭脂铺里卖得最好的一款,谁知道是那样的?简直伤风败俗!

    直到结了账回去,卫成脑子里还是春/宫/图/春/宫/图,知道是怎么回事以后,他恍然大悟难怪那么一盒要卖二两银子,敢情是里外两幅图。想来胭脂能值一两就顶了,还有一两卖的是盒子。

    本来在想那胭脂,想着想着就想到姜蜜身上。

    也不知道蜜娘现在是什么样子,比起过年那会儿变了多少,又好奇她现在每都怎么过的?儿子好不好带?闹不闹人?

    砚台不闹人,倒是姜蜜,她在那屋待了十几二十,听婆婆安排不敢洗头洗澡,终于她受不住了。

    从生孩子到现在不敢多碰水,这都五月份了,三五七还能忍耐,上了十她感觉整个人都是馊的。村里也有婆娘她闲话,听从生了之后人还没出屋,她们都没见过这么金贵的人儿。姜蜜在屋里头没听到这些,她就是想拿湿帕子擦擦身上,再心点洗个头,尽量不打湿头皮把头发丝搓干净。

    吴氏让忍着,出月子之后慢慢洗。

    姜蜜憋得实在难受就和婆婆谈了谈,这都五月中旬,已经热起来,出屋也见不了什么风。别家媳『妇』生完能在屋里待七都算养得精细,这已经二十,差不多了吧。

    “娘你就让我擦擦身体让我出屋走走,再躺下去我要发霉了,我想活动一下。怀着砚台的时候好吃好喝长了些肉,现在该克制一下,可不能长成个大胖子,您忘了我下个月还要上府城。”

    吴氏想着也是,就批准她出来院坝上,还是少碰点水,不吃那么多可以,可不能把『奶』水给饿断了。

    姜蜜也没打算饿着不吃东西,她其实不易胖,前头一年吃那么好,看着还没别家院妇』块头大。吴氏也她吃的都补到肚子上了,砚台生下来就肥嘟嘟的,身子骨绝对比他爹当初要壮得多!他刚出生那会儿皮肤还有点红,过了这么些已经变得白嫩嫩的,看着活像观音坐下的童子,讨喜得很。

    卫父和卫母吴氏可喜欢他,哪怕前头已经得了三个孙子,看着砚台都还是感觉稀罕。

    砚台是个会长的,专挑他爹娘身上的优点继承,还没满月就能看出以后相貌不俗,他胖乎乎的,又白,又俊,躺那儿跟个四脚朝的乌龟一样,有时候一个人傻乐,也不知道他在乐什么。吴氏忙完就爱瞅他,瞅他一都不觉得烦,反倒越看越喜欢。

    起来先前大郎媳『妇』生二胎的时候吴氏也在旁边,刚生下来她同样看过,长开之后也看了几回,春生就没砚台这么白净,他要黑些。陈氏也不像姜蜜那么讲究,屎『尿』布给换得不太勤,仿佛就连『奶』水都没那么养人,春生一直没怎么长肉。

    『奶』娃娃还是胖点讨喜,像吴氏看见砚台就忍不住眉开眼笑,觉得心里舒坦。看到春生经常皱眉,也不是不喜欢,就感觉这孩子养得糙。

    春生有点爱闹,醒着的时候就不消停,陈氏坐月子那几她娘家人过来帮衬过,她能出屋人就不来了。陈氏虽然生过一胎,可『毛』蛋刚出生那会儿凡事都有婆婆搭手,现在轮到她自己照看,孩子总哭闹她就很烦。

    本来就感觉日子磕巴,家里还有个人老哭,听他哭就更闹心。

    春生差不多两个月大了,陈氏不能总在家里照看他,实在没法,就自个儿缝了个布兜,将人背在胸前,这样能盯着孩子也不影响干活。这她上地里摘了菜,回来从老屋门口的坝下路过,正好看见姜蜜在坝上走动。

    陈氏本来赶着回去拌菜,看到她停了一下:“哟,三弟妹你出月子了?”

    “是大嫂?背着春生吗?”

    “不然呢?我哪像你那么好命,生完能在屋里躺两旬,吃喝都在床上,还有人做好给你端去。我就没人管,我得自己做饭自己搓屎『尿』布,不背着他出门难道把人扔在屋里?”

    陈氏还呢:“咱们后山村这么多婆娘,没一个生完二十不出门的,秀才娘子不愧是秀才娘子!金贵!我们啊,命贱,比不了!”

    刚才姜蜜要出来透气,吴氏就进屋去守着砚台,砚台手舞足蹈了会儿,眼下已经睡了。他睡觉一贯稳当,吴氏还是在床外侧放了两条厚被子给他拦起来,让他怎么动都出不来,做好保护之后她出来想看看灶上煮的猪食,正好撞见大媳『妇』在酸话。

    吴氏冷笑了一声:“我外头咋这么臭,出来差点熏死我,是你在放屁!有事忙去,没事回家带孩子,杵这儿干啥?”

    陈氏气得跺脚:“娘你就帮她带砚台不帮我带春生,也太偏心了!”

    “我带砚台?谁告诉你砚台是我带的?”

    “你没带,可你帮她把换下来的屎『尿』布都洗了,一三顿好吃的往床前送,我呢?我什么不是自己做?”

    吴氏抬了抬眼皮:“我听亲家母来过,不是来照看你?”

    “也不过才三五,弟妹在屋里二十才出来!”

    吴氏点点头:“你的意思我听懂了,是要我给你春生搓屎『尿』布,要我做好吃的端过去请你动筷是不?”

    陈氏也就是路过吐个酸水,婆婆这么,她反倒不敢接。

    道理也简单,婆婆要是主动帮你做事情,别人不会什么,你闹上门去让她给你烧饭替你搓屎『尿』布……那脊梁骨都要给戳断。嫌麻烦别生,生了想丢给婆婆照看?底下没这么便夷事!

    陈氏憋着气走了,吴氏还嫌不痛快,站在院坝上骂了一通:“我又不是他卫大郎养的奴才!早先『毛』蛋出生,饭是我做,屎『尿』布也是我搓,我帮衬她多少?可你看看『毛』蛋现在跟我亲不亲?也就是哪咱家有香味儿飘出去,他娘才知道撺掇他来哭来闹来要吃的,他平时来看过我?我可不是别家那种甭管儿子多不孝顺都巴心巴肺对他好的傻子娘,我这人,你对我好,我一样对你,你跟我横眉竖眼冷言冷语那我要收拾人!还等着我给你烧饭洗衣服搓『尿』布?我呸!你做梦!”

    姜蜜目瞪口呆,听完不知道该啥,想了想,:“娘我活动够了,我进屋去守着砚台。”

    吴氏听她砚台才有了笑脸:“你去,看着点乖孙子,我出来的时候他在睡。”

    “那我进去了,娘别气,我不敢替旁人保证,三郎他孝顺您,我们砚台以后肯定也孝顺您。”

    吴氏听着直点头:“没错!砚台他看着就是好孩子!长得就孝顺!”

    姜蜜很替儿子擦一把汗。

    从他出生,他『奶』已经变着法夸了他好几轮,前是上仙童,昨是状元相,今看着就是孝顺的好孩子,姜蜜都忍不住好奇明又是什么花样?到现在他已经上有地下无,用婆婆的话,没见过这么讨人喜欢的,他也就是托生成三郎的儿子,其他乡下泥腿子生不出这样的。

    婆婆这种心情姜蜜很懂,她初为人母,看着养得白白胖胖的儿子也觉得底下没有更可心的娃,自家这个就是比谁家的都聪明乖巧讨人喜欢。光看着他就感觉怀那十个月值得,没白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