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夫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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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卫成做这个事的时候想着可能会把那头气坏, 中风是他万万没想到的。他想着欲要使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想着气疯了好,失去理智更好,当他不能冷静思考很多事就好办多了……正是出于这方面的考量,他才会在临睡前知会姜蜜,最近可能要做梦了, 结果竟然没樱

    听媳『妇』儿一夜好睡,他还以为金环按耐住了,结果事情是朝着他梦寐以求的方向在走,他这头啥事儿没有, 金环一封信送出去把她主子搞中风了。

    太医去看过之后都直摇头,中风这个病,不好治啊。

    假如情况不严重还好, 好生调养没准能有转好那。看他嘴歪了,一话嘴角上就有涎『液』溢出,话不清,伸出来的手是哆嗦的, 人就只能躺床上,根本下不霖。

    别来一个太医, 哪怕太医院上下全到了也没辙,就这个严重程度, 还有多少时日真得听由命。

    命硬兴许能拖两年, 要不够硬哪都有可能撒手。

    上门看诊的太医慌死了, 很多病保守治疗好不了, 要冒险的话……危险极大,能成倒也能搏出一线生机,不成直接完蛋。太医给贵人们治病都是怎么稳妥怎么来,宁肯好慢些,绝不能有任何闪失。现在国丈这个情况拖着只会越来越坏,要治又无从下手。他身体本来就差,『毛』病一堆,之前就要好生调养,不能再劳心劳力,这才多久,他中风了。

    他是中风了,太医人要疯了。

    这种心情乾元帝就体会不到,听卫成完之后他面无表情在那儿坐了一会儿,实在没忍住,笑了一声。为了皇家尊严以及皇帝的面子,他尽量忍住,感觉差不多调整好了抬眼往卫成那头一看。

    “噗。”

    “咳……这不怪你。”

    卫成还愧疚呢,:“早知道就不该开那个玩笑,太傅是皇后娘娘的父亲,被微臣四个字气到中风这实在是……”

    他这话的时候乾元帝端起热茶喝了一口,刚才忍笑忍得难受,热茶入喉舒服多了。他放下茶碗,让卫成收一收,在外面就算了,人在梅芳斋还装什么?

    “上回你特地起府上丫鬟,是不是已经察觉到什么?”

    “实话,是怕这个事通过别饶嘴入皇上耳,生出误会,才使了心机,还望皇上宽恕。”

    “你想事情周全做事也稳妥,这很好,没什么需要宽恕的。朕当初纯粹当乐子听,真以为那丫鬟是贪权慕利想攀上你摆脱贱籍,不想竟然是太傅手里一颗棋子,幸而发现得早,要真让她埋伏下来,以后恐怕会坏大事。”皇帝着十分感慨,本来只想收缴他手中权力,没想害他『性』命,偏他将权势看得比命要紧,先前吃的教训还不够,敢埋下棋子策动反击,这是报应,身为臣子觊觎皇位的报应。

    “你出了梅芳斋之后别再同其他人提起此事,后面一段时间谨慎些,朕恐怕他们狗急跳墙。”

    卫成心里有数,听国丈不好之后他就提醒过家里,最近可能会有动作,让娘盯紧金环又告诉媳『妇』儿让她多睡。等卫成退下之后,乾元帝又把这事琢磨了一遍,这么想着都还是感觉很搞笑。国丈费心安『插』的钉子,头一回发挥作用,一封信送出去拆开里头全是废话,他看着感觉不对费心琢磨那么长时间,搞不好前后试过许多种破解办法,最后换回四个字:

    「你个傻子。」

    一时间皇帝脑子里全是傻子,他这么想着都忍不住心疼国丈。又带入了一下,这事儿要是自己干的,中风兴许不至于,病一场真有可能。

    卫成真的太气人了。

    皇帝都记不清自己多少次感慨,感慨他当初眼神好,从三百人中就挑中这个农家子弟。

    起先觉得他敢想敢。

    观察一段时间觉得这人真沉得住气,能忍,不怕吃苦。

    现在他又有了新的认识,从这回就能知道卫成看得远想得深心眼多,这事听着好笑,要办成不是那么简单,得把方方面面都算计到才能凭借轻飘飘四个字把国丈气到中风。

    那可是国丈,风风雨雨几十年,他什么没经历过?无数次艰难险阻都挺过来了,最后竟然栽在卫成一封信上。该怎么?机关算尽,没料到人外有人。

    这时候皇帝清晰的觉察到了,谋臣一个,能敌千军万马。

    在梅芳斋行走的那些人里,别的都还稍显稚嫩,能独当一面的就一个卫成,每到关键时刻他总能站出来,没让乾元帝失望过。

    皇帝心里美,美够了还找来太医问话,仔细关心了国丈的情况。太医的时候可劲儿把责任往国丈自己头上推,一心想让皇上明白会中风是他不遵从院判大饶嘱咐,好做闲云野鹤,再不可劳心劳力,结果他比原先更过分,会中风是因为怒意太甚急火攻心。

    本来身体就不好,岁数也在那儿摆着,这时候中风了,并且情况还很严重,这怎么治?

    皇帝没太为难太医,只让他尽心,需要什么『药』材太傅家中没有只管从宫中走,就使人退下了。太医退出殿外才松了口气,他刚才后背上全是冷汗,生怕治不好要丢官帽,好在皇上圣明。

    因为这事,国丈府里热闹,太医院里热闹,坤宁宫里鸡飞狗跳,皇帝笑得喉咙发痒,对了……还有严彧。

    本来等授命的文书一到他就准备出京,结果因为去了卫家一趟,回来没两事情黄了。

    严彧好不容易才从头年的打击中走出来,振奋精神准备去地方上从头开始。他想着爹得对,高皇帝远的有谁能知道他陷害同僚被赶出翰林院的事?哪怕被人知道了,在他管辖之下谁敢『乱』传?在外面多几年回来大家伙儿也忘帘初的事,只要离开京城他就能重新开始。严彧都迫不及待想走,他再也不想被人议论,结果好的事还能不作数,他爹去跟人打听,人家是上面的意思,问他最近是不是得罪人了?

    听到这话,严彧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名儿:卫成。

    是他,一定是他,除他之外不会有别人。

    严彧气坏了,坐着他那个轿子熟门熟路去了卫家,这回他亲自去拍的门,边拍边喊:“卫成你出来!你出来给我清楚!不清楚我跟你没完!”

    他是气过头,都忘了今儿个不是旬休,这时候卫成人还在衙门里,压根没回来。

    他在外头不要命的拍,吴婆子听得心跳都加快了,火气一上来回身进灶屋去端了盆水,在卫老头开门的同时往那外头一泼:“我儿子的大名是你喊的?你拍啥?好家伙又是你个王鞍,上回老娘高抬贵手放你一马,你还敢来!”

    吴婆子把盆往男人怀里一塞,转身就要去抄大木棒子。

    严彧刚才让她泼了一身水,更气了,也顾不得自己是大户人家出身是读书人是状元,张嘴就骂起来:“泼『妇』!真是泼『妇』!朝廷竟然给你这种泼『妇』赠封诰命,还五品宜人,你配吗?”

    这下好了,吴婆子连木棒子都懒得找了,走上前去就是一口唾沫星子:“我呸你一脸!”

    “我儿子本事大,皇上高兴给老太太我封诰命不服气啊?不服气你登闻鼓告御状去啊,让皇上取消我五品宜饶资格,你去啊!见了老太太我不客气点请安就算了还敢大声,你几品官?啥玩意儿?”

    严彧气死了:“我不跟你纠缠,你让卫成出来,我上门来好言好语跟他道别,他竟然背后使坏!”

    严彧完就有软糯糯的童声响起:“你傻子吧?找人不知道上衙门去。叫什么叫骂什么骂,你声音再大我爹也听不见,人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