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站台，一辆老款马自达6吱嘎一声停在身边，张宇飞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上。
“看来你的生活很清苦啊！”张宇飞呵着热气笑说。
曾宪华一边机械地换着档一边诧异地问：“这话又是从何说起？”
“你这车有些年头了吧！”张宇飞拍着副驾的前扶手盒说，扶手盒的搭扣坏了，嘴一直大张着！
曾宪华哑然失笑说到：“老弟，你不会也庸俗到这个地步了吧。”
“我一不会以貌取人，二不会以一个人的财力来衡量成功与否，不过，你这车实在太烂了！”
张宇飞说完自己先哈哈笑了起来。
“这个社会并不是所有人都开得起宾利的！”曾宪华望着前面的交通灯像是在自言自语。
张宇飞意识到解释是徒劳的，他总不能说自己就是个农民，那辆宾利其实是厂子的，这样有越描越黑的嫌疑。
曾宪华对市区道路很熟，车子七拐八拐进了一条弄堂，在一家极不起眼的浴室前停了下来。
“这里和凯撒宫没法比，不过修脚师傅的技术堪称一流，待会你可以试试！”曾宪华下了车，按了几次才把车门锁上。
两人并肩进入浴室，换了拖鞋，曾宪华付了押金换了两把钥匙，上二楼找到柜子脱了衣服。
我去，张宇飞心里真是五味杂陈，因为曾宪华的背拔过火罐，上面布满了小圆圈。
也就是说自己根本无法从背部是否有伤来判断刚才那人究竟是不是他。
这种浴室到了晚间客人本就不多，仅有的几个也都是老年人。
两人在空荡荡的大池子里泡出了一身汗，曾宪华先出了池子去冲淋浴，张宇飞双手捂住脸，让脸上渗出的汗珠顺着指缝一点点流出来。
背部看不出来，或许还有一个试探的方法，就是凭借这小子的脉搏来断定他有没有内伤。
在特战队时所有人都必须掌握必要的自救技巧，而其中不仅有西医的内容，也夹杂了一些中医的成分，比如针灸和脉搏自测。
打定了主意，张宇飞从池子里爬出来，在淋浴下冲了冲身子。
“既然是你老兄介绍的，我倒要试一试这里的修脚师傅！”张宇飞露出很感兴趣的模样。
曾宪华点点头说：“那是当然的，如果不是让你来体验这里的修脚技术，我就是再穷也不能请你到这种地方来！”
两个人嘻嘻哈哈地擦干了身子，吹了头发，换上浴袍走向了休息区。
其实张宇飞在凯撒宫已经做过足浴，其中就包含修脚的项目，可是为了试探曾宪华，无奈只能让自己的脚丫子再享受一次了！
两人让服务员给找了一个包间，同时让安排两个修脚师傅。
不一会修脚师傅端着木桶过来，两人重新泡脚，师傅趁机给两人敲了背，揉了腿！
待到修脚的时候，技师摸着张宇飞的脚丫子笑说：“先生这脚刚修过吧！”
张宇飞嗯了一声说：“修的不好，正好我这位老兄一直吹嘘你们这里的技术不错，所以来试试！”
修脚师傅本来想鄙视一下别的地方的技术，不料张宇飞自己开口就奉承了他，他也就不好再说什么，赶紧拿出看家本领给张宇飞仔细修脚！
张宇飞装出昏昏欲睡的模样，手臂有意无意地搭在了曾宪华的胳膊上。
曾宪华的表现让张宇飞愈发吃惊，他躺下没多久就发出了鼾声。
自己总不能直接用手指肚去试探他的脉搏，好在曾宪华四仰八叉地躺着，手臂刚好是脉搏向上，张宇飞正要手掌向下自然就能感觉得到。
脉搏平稳，没有丝毫异样，张宇飞假意翻身侧卧，手臂随即从曾宪华的手臂上挪开了！
妈蛋，这就奇怪了，刚才那人并不是他，那还能是谁呢？
在自己目前接触的圈子里，并没有功夫好到这种程度的人。
而且这又带来了一个新的问题，自己和哑狗一起吃了火锅，回到魅力金座，然后自己一个人溜达到了地铁站，居然有人能在那里袭击自己。
如果说是提前埋伏的，肯定不对，毕竟自己此前也没有计划说一定要到那里去。
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跟踪自己。
“先生，你朋友的脚有些畸形，是不是要好好给他刮刮？”技师见曾宪华睡着了，只能问张宇飞。
张宇飞歪着头去看曾宪华的脚，“战壕脚”？这是划过他脑海的第一个念头。
所谓的“战壕脚”就是脚丫子长期暴露在阴冷、潮湿的环境中，慢慢冻僵之后回出现局部的组织坏死，久而久之，即便脱离了那种环境，脚上也会留下一些僵硬的组织。
“你轻轻刮掉上面的老皮就好！”张宇飞轻声交代着。
技师答应了一声，张宇飞却看着曾宪华的脚丫子出神，这家伙一定是退役老兵，因为只有退役老兵才会有“战壕脚”。
那么曾宪华邀请自己来一起泡澡，修脚，他自然想得到会把脚丫子暴露在自己面前，也就是说他并没有想对自己隐瞒曾经的历史。
其实自己也有“战壕脚”，只不过是留在了那个身体上！
张宇飞思绪万千，慢慢地困意袭来，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曾宪华伸了个懒腰坐起身说：“怎么样，技术不错吧！”
张宇飞点点头，睡意朦胧地说：“这得问你的脚丫子，反正我的脚丫子还是挺舒服的！”
曾宪华哈哈笑着捧起自己的脚丫子看了看，然后说：“你要是困就再睡会，我可是要点名的。”
张宇飞一边起身一边说：“那么多年下地干活养成的习惯，从不睡懒觉！”
“我知道警方有自己的程序，但是我已经交代刘娉婷今天就开始装修魅力金座，如果不为难的话，你从中斡旋一下，年底了，正是生意火爆的时候！”
张宇飞貌似不经意地向曾宪华提出了要求，曾宪华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嘟囔着说：“按理说这不是我的工作范畴，不过系统内总能说得上话，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试试，不过你给刘娉婷打个招呼，得给我办张免费的vip卡！”
“小事，我立即去办！”张宇飞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