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觉得所有的杀人越货都会披着正义的外衣？”李文斌突然停了下来，眼神殷切地盯着张宇飞问。

    张宇飞愣了一下，这个问题自己的确没有考虑过，他沉吟着说：“所谓的正义不知道有没有局限性，比如大多数人的利益算不算正义呢？”

    “年轻人，你扯远了，‘毒刺’内部后来就出现了这种问题，有些人的野心和私欲开始出现苗头，所以……也就到了它末路的时候！”

    末路？难道“毒刺”不是自然解散的？其中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一个组织从有到无，直接销声匿迹，你认为可能吗？”李文斌追问。

    张宇飞摇了摇头说：“一般不会的，就算你抹去所有痕迹，只要人还在，总会有考虑不到的遗留！”

    “一语中的，小子，你说的太对了！”李文斌抿了一口茶，悠悠说着站起身来走向窗边看着外面细细的雨丝！

    张宇飞的震惊已经不是语言所能形容的，李文斌的话无形中透露着“毒刺”的结局，就是这个组织的人全部都不在了，或者说出了极个别活下来的人，大多数都已经不在了！

    “这么多年我隐姓埋名，但是最终还是躲不过啊！”李文斌回身苦笑，好像万般无奈一样。

    终于，他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毒刺’是我一手创立的，也是我亲手毁掉的！”李文斌重新坐下，端起茶壶来给张宇飞续水，张宇飞不自觉地轻轻嗯了一声。

    李文斌呵呵笑着说：“你不用猜了，是我亲手杀了他们所有人！”

    张宇飞呆呆看着李文斌，此刻他无法言语，甚至无法思想，这将是一个多么减半的决定。

    “就在‘毒刺’覆灭之前违禁品开始大量出现，从咱们现在立足的小小地方行销全世界，从这里到美洲，欧洲都要经过海运，旷日持久，耗时太长，唯独进入亚洲，只要踏过国境线就可以了……”

    李文斌还在回忆，回忆那些令他痛苦不堪的往事。

    “但是这里的国境线刚好控制在‘毒刺’手中！”张宇飞替他说出了要说的话！

    “没错，低廉的运输成本，让国际上所有致命的违禁品集团都盯上了这里，都盯上了‘毒刺’，因此，所有的诱惑都出现了！金钱，美女，甚至是权力！”

    李文斌停顿了一下，张宇飞立刻会意，“毒刺”作为一个自发组织是无法和权力挂钩的，如果牵涉到权力只有两种可能，一，国内有势力与境外购节，而这股势力还是拥有权力的势力；二，有人鼓动“毒刺”将某一片区域策划独立，而独立的区域当然就在国境线上。

    李文斌挽起袖管，露出了文身，“看，就是这个小小的文身，居然带来无尽的麻烦，我没有选择，只能忍痛……”

    “你做的是对的！”张宇飞眼神笃定地看着李文斌说。

    李文斌好像吃了一惊，看着张宇飞缓缓问到：“如果换做是你……”

    “我一定会这么做的，而且会做的毫不留情！”张宇飞打断了他，直接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李文斌嘴唇哆嗦着，一把攥住张宇飞的手说：“谢谢，谢谢你！”

    他的眼神中透露着无尽感激，像是找到了知音一样。

    “也有人怀疑如今的四大家族，在生意上有些不干净！”张宇飞看着李文斌，手还没有松开！

    他明显感觉老头的手在他的手心里轻微颤抖了一下，然后快速抽回去说：“这个怀疑应该来自刚刚逃出去的那小子吧！”

    张宇飞脸上浮现了笑容，看来老头早就知道刚才那人是曾宪华。

    “有些人活着是为了野心，有的人活着却是为了赎罪，而我是后一种人，这种人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无害的！”李文斌重新端起了茶杯说。

    他想表达的意思无非是自己不会对曾宪华怎么样，但是这句话在张宇飞耳中听来却是要打折扣的。

    因为李文斌曾亲手设计杀死了李默涵，那个自己名义上的儿子。

    而张宇飞刚刚浮现在自己脑海中的想法居然立即就被老头看穿了，他笑着说：“是不是因为墨涵的事情你并不相信我刚才那句话！”

    张宇飞没有回答，这个时候不说话无疑就等于默认。

    “我想告诉你，墨涵的事情就是我身份暴露的标志，有人已经盯上我了，当然，我不是指你这位朋友！”李文斌轻声说着，语气非常平静。

    张宇飞好像有点明白了，就像李文斌自己说的，这些年他一直在隐姓埋名的活着，然后期间有没有迫于压力做过什么事不好判断，但是他的身份已经被人识破，所以要对他下手了。

    “目前你面临两个困境，一个是你自身还有你周边人的安全；还有就是你要阻止贡米被拖下水！”李文斌没等张宇飞反应，继续说着。

    老头说的没错，自己现在的处境的确尴尬，如果这次不是李文斌及时赶来，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冲破困局呢！

    至于说阻止贡米，恐怕并不是一句话那么简单的。

    李文斌起身走到张宇飞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肩膀说：“贡米的时间不多了，这个区域的势力很快就会掌控在芭提雅的手上，说服芭提雅，一切都会好的！”

    说服芭提雅，就凭自己？

    “老爷子，你不是在给我开玩笑吧，让我去说服一个姑娘，你觉得现实吗？”张宇飞反问。

    李文斌哈哈大笑说：“老伙子，完全现实，而且从目前的形式看，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这话是什么意思，李文斌要表达的难道是芭提雅只会听自己也个人的劝阻？

    “老弟，有些事是没必要说破的，你当然有你的顾虑，可是又能怎么样呢？”

    卧槽！张宇飞心中暗骂，这老头的意思难道是让自己去施美男计，可是自己并不算美男！

    “我言尽于此，你自己考虑，而且我觉得今晚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因为你女朋友已经喝醉了！”李文斌难掩脸上的笑意。

    说完之后这老头摆摆手，也没道晚安，直接走进了卧室，同时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