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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七章 礼冠失窃

    这天是由赵姑姑带她去尚宫局清点婚仪物品之日,秦淮早早的就开始梳洗打扮。

    虽说父皇没有让她入宫请安,但若是钻个空子,说不定还能绕到父皇的寝宫或是皇后的宫殿去探视一圈。从服饰到首饰配件,全都是按照宫中规格,不止避开了忌讳的颜色,还挑了正经宫装。

    秦淮向往张望着,生怕一会儿有什么变故。

    三个月不曾入宫,也不知道宫中的风向又如何了。

    “这么些日子没见你说父皇会不会想我,他到底是瘦了呢,还是胖了呢?如果见着了我第一句话是不是要先认个错啊。”

    明月对这个问题有更加深刻的看法,早在昨天晚上她就预料过这个结果。

    “公主您可不能认错,这件事本就不是你的错啊,那是秦玄琅和无相阁那些人的错,您贯来就是做自己,陛下就是喜欢见到肆意妄为的您。若是真见到了,一定要和从前一样,全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也是,父皇那样视她如珍宝,无相阁术士的话也只有百姓当真罢了,父皇一定没有放在心上,要不然也不会让她来主理这件事。

    “您是去宫中还是要千万小心,听说西津使节没顾得上去驿馆安顿就忙着入宫了,若是您不小心撞上了呢,还是带个面纱去吧。”

    彩霞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块面纱,想让秦淮带上,明月也在一边附和。

    “这倒也是,咱们主子美貌绝伦,万一遇到了,那可就麻烦了。”

    秦淮盯着这块鹅绒黄色的面纱,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这……我是天榆公主,这是我这三个月来第一次入宫,我想要堂堂正正的走进去,而不是害怕别人认出我来。”

    她知道宫中明白自己处境的人不在少数,也有太多的人想要看看如今她的状况,她不能留下任何把柄让人诟病。

    天榆四公主的身份是她的荣耀,她不但要重回原位,也要找到那个害死木母妃的人!

    见秦淮语气坚决,彩霞这便把面纱收了起来,支持秦淮的决定。

    “好,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带,不知女官今日会不会同去啊。”

    她担忧的是宫中之人见风使舵,公主曾经没少使唤那些人,就怕有人从中作梗,若是女官愿意一同前往,也是帮公主撑腰。

    “算算时间,她应该还在朝上,只是不知道那会儿她会不会来盯一眼。”

    秦淮摇了摇头没有办法确定,而此时外头已经传来了赵姑姑的催促。

    “公主,时辰差不多了,咱们出发吧。”

    毕竟这是宫中派遣的马车,从公主府一路到皇宫,路上的百姓频频回顾,心中似有疑惑未解。

    看着他们略带惊羡的目光,和这宝马雕车中浸得瑞脑香,有一瞬间,好似又回到了从前。

    就像这三个月来,秦淮真的只是在府中休整了一番,而不是被无相阁的术士指出不是天榆皇室血脉而驱逐出京。

    重华门还是那样巍峨竖立,碧瓦飞甍,宫檐重叠。

    阳光透过林荫洒在御道上,稀稀疏疏印着斑驳的影子,走上去倒像是金光满身。

    有人说一入宫门深似海,这里阻隔了太多的亲情、爱情和人情味。很多人都觉得,一扇宫门之隔,就像是权贵与性命的取舍。

    好像步入了这宫中,性命也不属于自己了。

    宫中的人把命比作一条系在脖子的线,稍有不慎这条线就断了。

    而那些她小时候收集来的画本子上,也经常有皇子公主的故事,常有书作者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愿来生再不入帝王家。

    可……生在皇家真的那么恐怖吗?

    在秦淮看来,自然不是。

    这一扇宫门为她阻隔了太多,贫穷和苦难、流离和奔波、甚至还切断了所有危险。就算她一生碌碌无为不再婚配,也可以坐享其成。

    那些故事里的皇子公主只看到了眼前没有得到的东西,反而忽略了一直握在手中的东西。

    秦淮爱这座皇城,正如其爱着如今的自己一般。

    “公主,我们到了,往这边走才是尚宫局。”

    一瞬间将记忆止住,秦淮看了看原本母妃那琼莺殿的位置,终于还是不舍的扭过了头。

    彩霞猜到了公主的心意,虽有心劝导,也在宫人的注视下噤了声。

    “奴婢协尚宫局四司见过公主。”

    苏尚宫带着尚宫局四司所有掌珍、女史一并行礼,声势浩大到让秦淮惊讶。

    从前秦淮不怎么愿意来尚宫局,是因为尚宫局对她从来都不会怠慢,一向都是把最好的、最珍贵的东西送到她那儿。

    秦淮向来享受着宫中最好的待遇,这已经是众人心照不宣的事实了。

    可就在无相阁的术士宣布了占卜结果之后,尚宫局就断了她的所有供奉,这倒让秦淮难受了好久。如今这恭敬的模样也不像是装出来的,只是不知道女官从中打点了多少。

    “都起来吧,如今本公主就是来清点一下三皇兄婚仪当日所有的筹备,诸位也知道这是天榆今年的第一件喜事,不止陛下在意,满朝文武也都会参与,就别说是西津使节了。本公主也不是不相信诸位的能力,而是这件事马虎不得。”

    秦淮点了点头,将这些日子赵姑姑教的话术都拿了出来,尽可能将这一句话说得好听。

    反正宫里上至妃嫔下到宫女,每个人说话都是这个调调。

    “公主所言极是,奴婢们自然不敢怠慢,能够为三皇子婚仪准备,是奴婢们的荣幸,能得公主亲自查验,奴婢们自然新生欢喜,还请公主这边请。”

    其中胡司膳抢了个先,走出来表态。

    与此同时陆司设露出了轻蔑的神情,心中所想一目了然。

    女人多的地方从来都不太平,别说是后宫嫔妃,就连这后宫的奴婢也是一样的。

    “既如此就从司设房开始看吧,司设房负责婚仪当日的一切器皿和装饰,应当明日就要送去三皇子府上了,这可是重中之重啊。”

    秦淮正愁不知道从哪儿开始,陆司设那一眼倒是提醒了她。

    陆司设用最快的速度反应过来,连忙起身后来到秦淮面前再次行礼。

    “啊……自然了,咱们司设房对三皇子的婚事极为用心,三皇子府中的所有摆件都换成了玉琅瓷,就连所有的餐盘都用了上等琉璃盏,而杯皿等物三品以上官员以及皇亲国戚用的都是夜光杯。”

    她轻轻巧巧的两句话,不知其中究竟耗费了多少钱财。

    “玉琅瓷乃是皇室专用之物,珍贵至极,从不准许民间使用,如此物件用在三皇子的婚宴上虽然气派非常,但终究太过惹眼了。”

    秦淮没有留面子,今天她来也不是走马观花的,而是准备真正的着手更改。

    不止陆司设的面色变了,就连苏尚宫也微微震惊,没想到秦淮第一回就主事就这样挑剔。

    一司有错自然整司人都是心慌,众人皆不敢言语,唯有陆司设不得不补上一句,希望秦淮改变主意。

    “可……这些东西已经做好了,现在更改怕是来不及了。”

    即使她这么说也没有让秦淮改变主意,她灵机一动,想到了之前送到她宫里的摆件。

    “年初时襄州官窑不是先送来了一车骨瓷,两车彩釉和三车青花瓷吗,将颜色鲜艳的彩釉配上去,正好搭配了琉璃盏的颜色。夜光杯就取消了吧,父皇主张与民同乐,一样也换成平时常用的杯子。”

    毕竟她才是婚事的主理,尚宫局上下自然不敢不从,况且陆司设想来巴结皇后,早就为所欲为了好一阵子了,有秦淮来料理也正合苏尚宫的心意。

    “谨遵公主教诲。”

    陆司设虽然心存不满,但还是准备照办。

    “接下来就同时看看司制和司珍二房吧,喜服也是婚宴上不可缺少的一项,宣纸小姐作为天榆第一美人,咱们的服饰首饰自然也要与之相配。”

    接着秦淮看向身后的阮司珍和蓝司制,二人同时一礼后,命手下人将新人喜服以及配饰带上来。

    首先抬出来的是二位新人的婚服,这倒叫秦淮眼前一亮。

    “咱们天榆皇室的喜事都喜赭红,自然二位新人从服饰道配饰主要用的也是这种颜色,三皇子的喜服上绣的是大雁,而皇子妃的喜服上则是五谷和**。这也暗示着三皇子和三皇子妃百年好合,祝愿我天榆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蓝司制永远是笑意盈盈的模样,从前秦淮总是让他给自己制作新衣裳,她每每都是尽善尽美,考虑到秦淮个人的喜好,估计这次也没有少问宣纸的主意。秦淮当然也是没有问题。

    她点了点头,正准备询问阮司珍头饰在何处,却见一个掌珍跌跌撞撞的跑进来跪在地上。

    “不好了阮司珍!皇子妃的头冠不见了!”

    头冠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了,明明放在库房了,你是不是看错了,快去找!”

    阮司珍看了一眼秦淮,连忙派人去寻找,这个节骨眼上皇子妃的头冠竟然也能不见,这可是一个多月的心血啊!

    同时秦淮也不知所措,她还从来没遇见过这样的事,一时也分不清到底是尚宫局做事不够严谨,还是真的有人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