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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八章 光影斑驳

    将李斩仙羁在大理寺几天让他吃点苦头,这是秦淮的意思。

    虽然人证早已齐全,开审不过是定个日子罢了,可也不能让他就这么轻易的定罪。

    任职城州牧却尸位素餐,忽略襄州民情毫无作为,勾结修罗门杀手谋逆,滥用职权构陷当朝公主。

    这一桩一件,都是大案子,没个一十天半个月的,怎么能审理完呢。

    “这件事牵连甚广,还关系到江湖势力,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出个究竟,自然需要好好查证。况且李斩仙这人,自从进了大理寺便开始胡言乱语,好歹也该让他定定神,方才能说些让人听得下来的真话。”

    这一下就宴会之事问到了公事,这会儿沐莞卿就不能再装鹌鹑了,只得慢慢悠悠的起身回禀。

    “李斩仙毕竟是户部尚书之子,其父亲乃是朝廷重臣,怎么能够做出如此狂妄之事,定是背后有人撑腰。”

    青伯侯只是个诸侯,在朝堂上其实并没有什么实权摄政,如今这些话,也只能在宴会上随口说说。

    “他不还是曾经的驸马爷吗,这驸马爷怎么会这样不分轻重,竟然敢对公主出手!”

    似乎是这个话题给了平南王插嘴的余地,其还怨恨着秦淮方才的无礼,非要插刀子。

    “正是因为此事关系复杂,所以才要好好审理。毕竟是李尚书的儿子,自然也要排查是否与尚书大人有关系。”

    沐莞卿油盐不进,半点有用的消息也没有透露,阻断了所有人想要打听的后路。

    “按照道理,李肆大人已经官至尚书,应该是兢兢业业别无他求才对,怎么会做出这样自毁前程晚节不保的蠢事。定然是被猪油蒙了心了,这才贪功冒进,让自家儿子毁了基业。”

    这会儿,青伯侯犹如知道什么内情一般,嘴上满是指责,实际为其开脱,这样的局面,沐莞卿不会意识不到。

    “似乎青伯侯对此感同身受?”

    一句话,彻底将青伯侯堵死了。

    沐莞卿只是目光一扫而已,这官场气势早已拿捏稳妥,好像谁来争辩这件事,结果都是一样的。

    “今天是庆功宴,不聊那些朝堂琐事,朕相信大理寺的办案能力,这件事自有定夺。”

    最高处的秦膺也听累了,挥了挥手,叫了歌舞。

    秦悦方才一直因为秦淮的破坏而憋着一口气,她先是瞪了一眼秦淮,随后起身离席。

    哟嚯,这是给秦淮下战书了。

    “我去去就来。”

    她关照了顾白修一句,也跟这起身,与秦悦两人前后脚的离开。

    这才刚出了大殿,秦悦猛地回头,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你想干什么!”

    “我还想问,你要干什么呢?大殿之上岂容你这样放肆?”

    秦淮一脸无辜,摊开手来,后退了两步。

    “怎么了,你自己不幸福,就期盼着别人也不幸福吗?”

    这句话声音够大,两个正要往这儿走的小宫女都被吓得拐了弯。

    李斩仙的事已经伤不了秦淮了,就算再多的人提起,她也只会一笑了之。

    “我可没你那么歹毒的心思,只是想劝你早些放弃,那个人不是你能高攀得起的。”

    秦悦凝眉,手攥为拳,“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京中都尉柳亦辰柳大将军,他不会答应的,我劝你也别动歪心思,白费力气。”

    秦淮说得轻巧,毫不考虑听者的感受。

    当初柳亦辰在猎场上随手救了她,光看那场面秦淮就知道,秦悦这小丫头片子算是动心了。

    骠骑大将军的儿子,年纪轻轻就在边关历练了几年,旁人至少要当值三年才能做到京中都尉,可他却只用了一道圣旨。

    这还不止,他功夫了得,壮志凌云,完美无缺。谁能不喜欢?

    “他答不答应不是你说的算的,虽然他是将门之子,才华盖世,可我好歹也是青州郡主。我与他怎么不配!倒是你如此紧张,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放荡不检!”

    从小到大,只要是好东西,她秦淮统统都要夺走,毫不费力的夺走。

    明明那样东西对她无足轻重,可只要她多看了一眼,就会有人上赶着送给她。

    她也是皇室之女,公主和郡主,不过一字之差,却是千里之隔。

    她拼命的努力,为的就是能够和她站在同一高度,不用俯首帖耳,不用进退狐疑,不用再把想要的东西拱手相让。

    不过,她再努力,也追赶不上这刻在血脉与户部宗录里的尊贵。

    “噗,我当你能说出多难听的话呢。”

    可这个女人,却在听完之后笑了,如此的面不改色、从容不迫,让人讨厌。

    “我告诉你秦淮,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了,柳亦辰我非嫁不可!哪怕得罪你,背叛皇室,我也在所不惜!”

    秦淮欣赏她,永远这样有冲劲,至于这一点到和自己很像。

    “如果我告诉你,他已经有心仪之人了呢。”

    轻飘飘一句话,却十分有杀伤力。

    “不可能,你胡说!我调查过他在澜州的所有过往,多年来一桩亲事都没有。”

    秦悦明显已经慌了,女子嘛最害怕的不就是心中之人已心有所属。况且秦悦这样的人,头一遭心动,自然比普通女子更受打击。

    “你不信也不要紧,不妨亲自去问问他,反正也是一样的。不过就是被当面拒绝而已,想来堂妹脸皮厚,也扛得住。”

    当初柳宴心早已经将路芒介绍给她认识,虽然没有明说,但就是嘱托秦淮为她尽尽心。

    恐怕是其早已经预料到了秦悦会多此一举,这才给秦淮留了个活干。

    很显然,秦悦这回上心了,即使每次交锋她都把自己气个半死,也没赢过。

    “秦淮,你以为我会因为你的三言两句改变心意么?我喜欢他,他现在喜不喜欢我不重要;他是不是心有所属也不重要。我只要嫁给他,留在他身边就足够了。”

    还是太年轻啊。

    想当初,她不也是这喜欢着段小郎么。

    而且那些画本子里,一般这样深情的反派女,都没什么好下场。

    行吧,这个恶人,还是秦淮自己来做吧。

    “你大可以试试看,我也把话撂在这了,从今天起,我会不遗余力的阻拦你,破坏这场亲事。”秦淮挑眉笑的嚣张。

    “你!”秦悦气急败坏,恨不得在这捏死这个女人。

    秦淮大摇大摆的往回走,正好迎面撞上了刚从大殿里出来的叶寒霜。

    “见过贵妃娘娘。”

    毕竟是后妃,秦悦还是得遵纪守礼,收起了方才的失态,躬身行礼。

    先是温婉地瞧了她一眼,随口问道:“悦儿怎么在这啊,方才青伯侯夫人还在寻你呢。”

    “我这就过去。”秦悦信以为真,连忙赶了回去。

    见秦悦匆匆离开,秦淮就知道叶氏与她有话要说。

    “还未来得及谢贵妃娘娘当日点化。”

    她见四下无人,毕恭毕敬行了一个宫礼,发自肺腑的感谢她之前所说的话,也是因此才让秦淮下定决心。

    “何须言谢,这些决定不还是你自己做的么。”叶氏摇了摇头,仍旧温和如初。

    叶氏记得她方才的神情,知道她心中仍有不满。

    “淮儿是否觉得我对皇子妃太过苛刻了些。”

    突然被揭穿了心事,秦淮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解释:“啊,这……母后和娘娘如此决定,肯定是有原因的。”

    “是啊,如今陛下只有你与明儿两个孩子,皇长孙可是关系天榆的未来的,皇子府依然是众矢之的,自然需要有人搅浑这潭清水,才能不让外人察觉。”

    不知道为什么,秦淮每次听叶寒霜说话,总是能被轻而易举的说服。

    “您这么做是为了保护宣纸?”

    淑妃不置可否,走远了两步,伏在雕栏玉砌的琼杆边上,向远处眺望远处的宫殿。

    “倒也不是,其实这个姑娘的性子不适合帝王家,不过明儿喜欢也就随他去了。以后若是想要做太子妃,还需磨砺,现在就是机会。”

    叶寒霜的眼中带着丝丝眷恋,神情也微微有些转变,说不清道不明。

    “娘娘说的对,想来三皇兄也是会好好照顾宣纸的。”

    秦淮跟着她了拉着琼杆,也朝着那个方向望去,那是乾正殿的方向。

    “你还小不懂这些,但愿如此吧。”叶寒霜突然转过头来,话锋一转,“我瞧着殿上一直坐在你身边的孩子不错,想来和你关系匪浅吧。”

    “是,他是我喜欢的人。”

    秦淮没想着遮掩,她今日带着顾白修上殿就是想要带着他见见这些人,也好表个态。

    叶寒霜像个过来人一般,微微点了点头。

    “破军山的弟子定然不俗,只是还是莫要张扬的好,你是天榆公主,若想终成眷属,没那么容易的。”

    确实不易,可秦淮也不是普通人,她和顾白修的阻碍当然不止于此。

    “谢贵妃娘娘照顾,秦淮之后一定小心行事。”

    暮色上来了,宫墙那边慢慢有烟花燃起,几色光影重叠在一起,在叶寒霜的脸上展现出晦暗斑驳的光亮。

    那些烟花绽放于半空中,幻化成各种形状,只可惜这烟花消失得太快了,每次都让人看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