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线索，顿时就有了动力。南晓挥舞黄金十字镐，稀里哗啦一顿乱砸，很快就砸开一个可以通行的洞口。里面果然是一条甬道，比较矮，但弓着腰还是可以走进去的。

    差不多快要走到底的时候，突然遭遇了偷袭。

    如果是以前，大概就该手忙脚乱了。但是矿洞练级120层之后，南晓已经脱胎换骨，战斗方面非常自信。

    战斗技能满级了解一下？双持传说武器了解一下？

    三招两式，来偷袭的小矮子就被打倒了。

    “戕扑丑圬乒佤仄乌科违斋丑皈坂！”被按翻在地的小矮子气愤愤地说。

    咦、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矮人吗？

    南晓拿出《矮人语翻译指南》，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翻译。唔、这矮子是说：“我才不在乎你是什么物种，你这个一文不值的垃圾！”

    好吧，不愧是上古种族，骂起街来还挺文雅的。

    按照书上的发音，南晓一点点说出自己的来意：“你好、我不是坏人。这个，是我的礼物。”

    矮人应该喜欢矮人矿工的头盔吧，反正拿着也没用，不如拿来做个人情。

    看见矮人头盔，小矮子顿时不骂了。他一翻身站起来，迫切地抓过头盔，立刻给自己戴上。话说、他似乎很害怕露脸的样子，始终戴着个兜帽斗篷，把脸挡得严严实实。

    “戕央违佤右圬妁覃！”

    翻译过来，应该是“嘿、我太喜欢这个了！这一定是你在矿洞里找到的最好东西！”

    礼物效果不错，接下来的谈话就很融洽。南晓说明了来意，说鹈鹕镇遭到了虚空恶魔的入侵，自己是来寻求帮助的。

    “是影子狂徒？”矮人急切地问。

    “有可能吧，”南晓回答，“总之、有人得到虚空恶魔的力量，变成了怪物。”

    “啊啦啦啦……”矮人叹息了一阵，说，“我们矮人一族和虚空恶魔之间的战争曾经持续千年，然而现在，我却孤独一人，也没有什么力量。矮人一族曾经创造了辉煌的文明，但如今……”

    南晓掏出卷轴，给矮人看祝尼魔的留言：“你能看懂的对吧。这些森林精灵说，你能帮助我跟他们沟通。”

    矮人看了一遍，点点头：“没错，矮人一族和祝尼魔一直是好友。”

    “那太好了。情况是这样，鹈鹕镇里有个社区中心……”

    南晓把社区中心的事情讲了一遍，提到里面有祝尼魔。那些绿色火焰一样的精灵并不信任人类。但如果有一个矮人从中斡旋，大概就可以彼此愉快地沟通了。

    “我会帮忙的，”矮人承诺道，“你是我的朋友，当然也可以成为祝尼魔们的朋友。”

    “很好！那么、我有一个计划……”

    计划是这样的，首先、南晓带着矮人悄悄从木匠铺潜入，溜进社区中心。

    他们特意选了个雨天。烟雨蒙蒙，躲在草里不容易被发现。事实上，挺有效的。两人一路潜行，摸到了废弃的木匠铺外面，根本没被察觉。

    罗宾的尸体还躺在草坡上，已经烂得不像样了，很凄惨。

    除了叹息，南晓也没什么办法。现在不是收殓尸体的时候。鹈鹕镇周围非常危险。

    大乱之后的鹈鹕镇，阴风惨惨，已经完全变成了鬼镇。

    皮埃尔的杂货店不用说已经废墟了，旁边的诊所也砸得稀巴烂。其他房屋就算有完好的，看起来也完全没人住的样子。玻璃上都是灰、挂在阳台上的衣服都发霉了。青苔和野草公然从栏杆缝隙里冒出来，给人一种朽坏不堪的观感。

    太安静了，往昔那些声音都消失得一干二净。小孩们的打闹声，行人互相寒暄的声音，镇广播里流出的乐曲声，什么都没了。

    这就是一个末日废墟。大概、所有人都已经全部死了吧。

    正这么想着，忽然就看到了人影。

    沿着杂货店通往社区中心的草坡，一个人笨拙缓慢地移动着，看起来颇有几分熟悉。

    再仔细看，可不就是莫里斯吗！

    被皮埃尔一拳打飞几十米掉进了河里，居然还没死？

    冷静地观察了一阵之后，南晓看出莫里斯不对劲的地方了。这壮汉以前走路风风火火的，会警觉地观察四周。但如今，他低垂着头，机械地一步步挪着，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在莫里斯后面，陆陆续续又有人影出现。医生哈维、护士玛鲁、老太太艾芙琳、坐轮椅的老头乔治……

    乔治现在不坐轮椅了，站得笔直，但是脑袋不正常地耷拉着。

    大胖子格斯、星之果实酒吧的老板也在行列中。身后跟着蓝发女招待艾米丽。

    数了一阵人头之后，南晓发现，除了镇长刘易斯之外，鹈鹕镇几乎所有人都成了行尸走肉。包括和他关系很好的水手威利，包括恐怖小说作家艾利欧特。

    鱼店老板威利，梦想成为海贼王的男人，可惜海贼王看不上他。

    金发英俊的艾利欧特，虽然有点神经质，写的小说也都阴森恐怖。但其实心肠很好。说不定他是想把鹈鹕镇的实情写进小说，用这种办法向外界求援。

    他们都是些好人，却没落个好下场。

    看见这些人的第一眼，矮人就毛发倒竖。“他们，他们……”他愤怒起来，话都不流畅了，“阴影、阴影之血！他们一定是受到了阴影之血的污染！”

    阴影之血？听起来跟虚空恶魔有点关系。

    矮人继续解释：“他们一定跟某个影子狂徒订立了契约。有个影子狂徒将自己的血分给了她们。千年战争的时候，我见过不知道多少这样的人类。看他们的眼睛，全是黑的。那是虚空恶魔的气息。他们已经完全被影子狂徒的黑血污染了。”

    南晓很惊讶：“你是说镇上藏着一个影子狂徒吗？但是这不可能啊……”

    下矿的时候，他曾经遇到过很多虚空恶魔。影子狂徒、暗影萨满之类，杀过无数。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影子狂徒了。这种虚空恶魔有两米多三米高，非常显眼，而且浑身腐臭，老远就能闻到。

    巴掌大的鹈鹕镇，怎么可能藏得下那么醒目的虚空恶魔呢？

    刘易斯镇长的家很大，但也藏不住一个影子狂徒。

    他家经常有小孩溜进去玩，时不时就掉些东西。前段时间，听说不知哪个熊孩子把他的贴身四角短裤都给偷了，亮紫色，异常闷骚。熊孩子就是如此可怕的生物，好奇心无敌。在他们面前休想藏得住东西。要是有个影子狂徒在刘易斯家里，肯定早就被发现了吧。

    一时想不出答案，南晓决定调整思路，先搞定眼前这些被污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