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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此生只悦你

    见云霄不明所以的样子,谢琅和怀玉相视一笑。

    “可见天底下真正爱棋的人都是一样的想法,对棋怀有极大的尊重。”

    这话是在隐射怀玉和赵宴不尊重棋了呗。

    怀玉道“师父这是拐着弯儿训人呢。”

    “你快别抱怨了,某人眼巴巴地等着你呢。”

    怀玉扭头一看,果然见到赵宴已经着了外袍,提着琉璃灯,在门口站着了,众人好笑,一脸揶揄地看着怀玉,怀玉脸一红,结果小柳递来的鹤氅披了,对众人道“他这个人,认定的事,不去做就不罢休。”

    这会儿二更将近,东街恐怕早已没人,哪里还有灯可看?

    还不如在寻雁楼里看满院花灯。

    这么想着,两人却都心有灵犀地来到了寻雁楼后院,怀玉走在赵宴身旁,感受到旁边的人明显心情不佳。

    “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

    见他不应,怀玉索性牵起他,软软地挽在他身上“宴哥哥?”

    第四次。

    赵宴勾唇而笑,伸出手指竖立于怀玉唇边,制止怀玉撒娇,低声提醒道“方才在屋内,你和你沁姐姐说了什么?”

    怀玉回想了一遍,也没说什么呀。

    见眼前的人儿眼巴巴地等自己想起来,怀玉又仔细想了一遍。

    还是没觉着那句话不对。

    赵宴无奈道“你沁姐姐在你心里排第一位,那我呢?”

    哎呀!

    居然是因为这么一句玩笑话?

    怀玉“噗嗤”笑出声来,含笑打量着自家这醋坛子。

    真是无时无刻不酸,无时无刻不吃醋啊。

    她的目光越过赵宴,看向他身后璀璨的灯火,缓缓开口道

    “宴宴在我心里,是眉间痣,是心头血,是玉儿本身。”

    怀玉踮脚勾住赵宴脖子,吐气如兰“是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赵宴脑海里霎时绽放了无数烟花,眼前的少女一句话,一个笑,便将这满院花灯都比得黯然失色。

    他的手被怀玉紧握着,暖暖的,柔柔的,似真似幻。

    又听眼前的人继续说“因我不曾对你挑明的缘故,你总是再三试探,总是害怕你在我心里不是最重要的,因为这些,你平白多添了多少愁思?嗯?”

    就是下个棋,也要分神听着她们这边的动静,真是难为他了。

    怀玉叹息道“我知道这都是因为在你心里,我是最最重要的,因此你才这般费尽心思,一次次确认我对你的心意。可是,宴宴啊,你知道么……”

    怀玉顿了顿,见眼前的人有了反应,才继续道

    “我心悦你,且此生只心悦你一人。唔——”

    怀玉后续的话被赵宴堵住。

    待怀玉气喘吁吁之时,赵宴才含笑放开她,有些小得意地挑了挑眉。

    这一天天的!

    怀玉嗔了他一眼“还酸么?”

    “还酸。”

    “唉?”

    赵宴笑“今日饭桌上多吃了一道醋鱼。”

    怀玉摇头“我看你就是最大的醋鱼。”

    不,醋宴!

    “那你北上会捎上我的吧?”

    醋鱼可怜兮兮地看着怀玉,怀玉完全硬不下心来拒绝。

    “行行行,捎上你、捎上你。”

    本来在今晨他无助地扑在自己怀里说着不要丢下他的时候,怀玉已经决定不留他一人在厢城了。

    早上与段清殊的一番对话,最起码说明段清殊目前是友不是敌,既然他对赵宴怀有扶持之心,那这份助力不用白不用。

    厢城就交给裴继安吧。

    眼瞅着醋鱼笑得眉不见眉眼不见眼,怀玉无奈地扣住他的手“还看灯吗?回去了。”

    “嗯。”

    这一夜,万家灯火。

    有人酩酊大醉一睡不醒,有人得偿所愿心满意足,也有人枯坐窗前对蜡垂泪。

    段沁沁早早地回了房,却并未早早地上床入睡。

    她脑海里不断回响着酒醉之后的顾与昭口中的那句“玉儿妹妹,我心悦你”,眉头纠结地皱成了一团。

    这么多年,她只道顾与昭对怀玉言听计从是因为他从小在顾家长大,对怀玉感情深厚的缘故,从没将他对怀玉的想法往男女之情这方面想,平常他沉默寡言的,像个透明人一样,也不见他有其他逾矩的行为。

    段沁沁虽然嘴毒了些,经常挑他的错处,然而……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那个安安静静的顾与昭,什么时候竟悄无声息地走进了她心里?

    她下意识地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习惯性地在怀玉面前抱怨他像个木头,操心着他一个人在顾家军里会不会不习惯……

    可还没等她明确地意识到自己的心意,却忽然偷听到他早已心有所属。

    且那个人,明明绝无可能回应他这份感情。

    “傻子!笨蛋!”

    段沁沁擦干眼泪,嘴里低声骂着“蠢死你算了!明知道怀玉已经有了宴公子,为什么还要喜欢她?蠢驴!顾与昭你就是头蠢驴!”

    大骂一场之后,段沁沁心里好受了些,看了看时辰,三更已过。

    她嘟着嘴熄了灯,摸索着躺在了床上。

    罢了,来日方长。

    我段沁沁就不信了,凭我的貌美如花以及绝世姿容,还拉不回你这头蠢驴?

    哼!

    第二日天明,宿醉了一晚的裴继安皱着眉头醒来,发现自己竟不是睡在自己的床上,震惊之余连忙掀开被子检查了一遍。

    还好,除了一床酒味和一身皱巴巴的衣袍,没有其他异样。

    他向四周扫视了一圈,郝然发现顾与昭如石雕般临窗而坐,脸上表情诡异。

    想起昨晚在他面前失态的自己,裴继安咳嗽一声“喂!顾兄弟,昨晚的事——”

    见顾与昭完全没有理他的趋势,裴继安趔趔趄趄地走过来,自己倒了杯茶,也不管是冷是热地喝了。

    拍了拍顾与昭挺直的背“兄弟,昨晚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哦。”

    顾与昭缓缓回头,迟缓地点点头,裴继安这才放心地离开了,边走边念叨“醉酒误事,醉酒误事!”

    醉酒误事?

    顾与昭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依旧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心里也默念着“醉酒误事”几个字。

    昨晚,是梦吗?是她吗?

    不该喝醉的,怎么能在她面前无所顾忌地说了那样的话呢!怎么能将心里话说出来让她为难呢?

    醉酒误事!醉酒误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