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顾忆并不知道面对这个扮作小丑的工作人员的热情，他该怎么面对，沉默了半天之后，才算是勉强的点了点头，小脸绷的紧紧地，酷酷的，生怕别人看出来他的紧张。
见状，我扭头，看了一眼身侧的苏黎世，忍不住笑了出来，道：“顾忆真的是你的儿子，没错，因为我发现他继承了你一个十分显著的性格，傲娇还特别高自尊心，就怕别人发现你紧张或者害羞。”
犹记得，刚跟苏黎世在一起的时候，我亲他，他就表现的跟现在的顾忆一样，刚毅的脸颊绷的紧紧地，丝毫不表露出自己内心的慌乱和紧张。
那个时候苏黎世的表现当真跟现在的顾忆是一模一样。
闻言，苏黎世挑了挑眉毛，斜睨了我一眼，凉声道：“顾忆要不是我的儿子，我早把他掐死了……当然，你也别想躲！”
就知道，每当提到当年苏黎世的囧事，苏黎世就会变成这个样子，傲娇的很！
“……”
我用沉默对苏黎世的话加以反击。
“你说顾忆的性格是什么？淡漠，冷静？”苏黎世看着顾忆垂着眸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小丑问题的样子，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毛，“在过去的这五年里面，你是不是没有教过他跟人说话要正视对方的眼睛，不要低着头？”
“我当然有教过！而且顾忆在这之前一直表现得很好，只是不知道今天为什么突然会变得这么……软弱？”我毫不犹豫的反驳，看着顾忆所在的位置，用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拿捏出来一个“软弱”来形容顾忆现在的表现。
闻言，苏黎世也看着顾忆跟工作人员的互动，微微眯了眯眼睛。
我不知道是不是苏黎世赞同了我的用词和说话，只是看着顾忆的方向，继续补充道：“当然，也可能是闷骚，你不觉得顾忆跟你很像吗？心里想的跟表面上表现出来的完全不一样，就想刚刚顾忆明明很紧张，可是表面上却云淡风轻的，这样很难让人家体会到他的心情……”
我想顾忆应该是心里有心事，不然他怎么会突然就不敢跟人交往了？
“……”
苏黎世没说话，只是握着我的手，力道不由之主的加重了。
我以为是我说的话打击到了苏黎世的心情，所以，连忙弥补道：“好啦好啦，你跟顾忆的闷骚不是一种类型啦，你是那种内心幼稚，外表成熟的人，跟顾忆还不太一样。”
我试图抽回手，却发现我的手根本就抽不回来，反而被苏黎世握得更紧。
“……”我皱眉，而后微微用力，想要将自己的手给抽出来。
“顾故，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苏黎世别开视线，没看我，但是却叫了我的名字。
“嗯？什么话？”我抬头去看他，却被他用另外一只手给按了下去。
“不用看我，听着就行！”苏黎世的声音带着点说不出来的别扭，他按着我脑袋的手却一直没放松，而我垂着头，只能看到苏黎世衬衫扣子。
“哦。”我乖乖的应了一声，眼睛盯着苏黎世的扣子看个不停，这扣子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啧啧啧，万恶的资本家啊。
“别乱动！”苏黎世强势的命令完之后，便松开了按着我脑袋的手，半握成拳，抵在唇边，随即声音低沉优雅的响了起来，“听说，当一个男人在你的面前表现的很幼稚的时候，就代表他真的……”
“砰——”
天边炸开了一朵漂亮的烟花。
听到声音，我高兴地拽住了苏黎世的袖子，“你看，烟花！顾忆一定喜欢……”
说着我就想要去叫顾忆看天上的烟花，却被苏黎世给拉住。
“……”
闻言，苏黎世的嘴角一抽，沉默的站在原地，看着我一脸笑意的指着烟花说话。
“对了，你刚刚说的是什么？真的什么？”我突然想起来，刚刚苏黎世的话，我还没听清楚呢，就有人放烟花，彻底湮灭了苏黎世的话。
仔细想想，刚刚苏黎世想说的究竟是什么来着？
“我说，如果一个男人在你的面前表现的……”苏黎世背了背自己的身，用侧脸对着我，声音低沉如同大提琴一般，脸色有些发红。
我眨了眨眼睛，安静的等着他把后面的话说完。
“……幼稚的时候，就代表他真的很喜……”
“妈妈——”
手指突然一紧，我连忙低头去看，只见顾忆举着个粉色的气球站在我的身侧，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里面蕴含着小小的邀功的神色，眼睛里面满满的都是光亮。
这样的顾忆才是五岁的孩子模样，有了开心的事情想要告诉别人，想让别人一起快乐，但是在顾忆小小的世界里面，能够分享的人却寥寥无几。
“哇，我们顾忆真棒，这是自己要来的气球吗？哇……好漂亮。”我蹲下身子，看着顾忆小小的身板挺得直直的，眼睛眨了眨，“小忆，妈妈问你这是怎么要到的啊？”
顾忆扁了扁嘴巴，几秒钟后小嘴一咧，一抹流光溢彩的笑容绽放在脸上，他看着我，声音很轻的响起来，“那个叔叔给的，送给妈妈。”
顾忆的眼睛里面像是有着万千银河，吸引着别人的目光。
我伸手摸了摸顾忆的小脸，他的小脸软软的又不失弹性，“妈妈刚刚看到了哦，小忆，妈妈是不是跟你说过跟别人说话的时候要正视别人的眼睛？”
顾忆眨了眨眼睛，而后点了点头，“说过。”
“那小忆刚刚是怎么做的？”我将气球抓在手里，将顾忆抱到了怀里，温柔的开口，“小忆今天是不是不开心？不然怎么跟人说话都在紧张？”
那种生怕自己说错或者做错什么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心疼。
顾忆摇了摇头，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了一句，“没有，妈妈。”
我半信半疑的看着顾忆，好半天才回应了一句，“是吗？”
“嗯！”顾忆的眼睛弯了弯，然后将我的手从苏黎世的手里抽出来，自己一把握上，然后指着前面，就要往前走，“妈妈，走。”
我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眨了眨眼睛，我是不是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刚刚苏黎世是不是想跟我说些什么来着？
“阿世，我们陪顾忆去……”顾忆拉着我往前走的速度很快，而苏黎世却一直没跟上来，我连忙转头，想去叫苏黎世跟上，却看到了黑着一张脸的苏黎世站在那里，眼神不爽的瞪着顾忆的小脑袋。
我诧异的顿住脚步，也同时拉住了顾忆的身子，诧异的看着苏黎世，“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苏黎世的呼吸沉了些许，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好半天才咬牙切齿的说道：“没！什！么！”
“哦。”我眨了眨眼睛，看着苏黎世难看的脸色，心里不禁有些怀疑。
他，这是没什么的表现吗？
“妈妈——”
顾忆突然开口叫了我一声，小脸上苦巴巴的，似乎是不太开心我突然顿住脚步，不让他继续往前走的事情。
“啊？哦……”我往后伸了伸手，对着苏黎世抱歉的笑了笑，虽然我也不知道我究竟该抱歉些什么东西，“快来，一家三口的狂欢之夜开始咯。”
苏黎世看着我伸过去的手，看了半晌，也没伸手抓住，甚至还颇为不屑一顾的移了移自己的视线，没有看向我，薄唇紧抿，却是一个字也不说。
“……”这是又跟我生气了？
我看着空荡荡的手，伸在半空中尤其的累，正打算收回来的时候，却猛地被苏黎世给一把握住，我挑眉看向他，刚刚不是还一脸嫌弃不愿意牵我手的吗？
“我这是看在你诚心要我牵你手的份上！你别多想！”
苏黎世像是看出来了我内心的想法，他别扭的躲开我挑衅的视线，狠狠地瞪了一眼顾忆的后脑勺，半天才说道：“不是要狂欢？还不快走？！”
“哦……”
我被他理所当然的话说的一愣一愣的。
明明就是想牵我的手，还表现得一副很不在意的模样，真是个既傲娇又闷骚的男人。。
不过，算了，权当养了两个儿子。
我看着在自己身侧闷闷的陆忆，弯了弯唇角，“好了，顾忆，我们去玩吧。”
我没想到刚刚哄好了苏黎世，这边顾忆又出毛病了。
“嗯。”
回应我的是顾忆闷闷的声音。
我诧异，今天，这对父子是怎么了？
不是这个心情低落，就是那个神情别扭的？
就在我困惑的时候，天边又炸开了一朵烟花，灿烂不已。
顾忆牵着我的手，走在我的侧面，而苏黎世则拉着我的另一只手，走在另外一边，两个人就像是在闹别扭似的，谁也不肯靠近谁。
这样的行为让我更加诧异，这对父子是不是在之前做了什么让彼此不开心的事情了？不然怎么会表现的这么关系紧张？
走了一小段路，发现两个人谁也没有主动开口理会谁的意思，我便自觉停住了脚步，做起了和事老，虽然我也不知道两个人在纠结些什么。
“好了，你们两个人，今天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