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美宣求证地看向温云卿，小声问：“是我想的那样？苏嘉言帮你……”

    “估计是了。”从双马尾的话，还有苏嘉言今天的种种行为中，温云卿拼凑出了整件事的经过，不禁在心里笑道：这是什么品种的死傲娇？

    肖美宣啧啧两声：“怪不得一直沉着脸，好像你欠他钱似的。他不是不喜欢你吗？为什么帮你借学生服？”

    温云卿还没自恋到说出“可能是喜欢我”这话的程度，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死傲娇心里是怎么想的，最后借用了肖美宣的话：“可能当红流量都不喜欢走寻常路吧。”

    肖美宣“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卿姐，你怎么这么毒舌哦？”

    温云卿一脸无辜：“我哪有。”快到教室的时候，温云卿对肖美宣说，“对了，你别跟苏嘉言提起咱们见过双马尾学妹的事。”

    她都能想象到那么好面子的苏嘉言知道这件事后，会如何发疯了。

    肖美宣连连点头：“放心吧。”

    ……

    下午，温云卿和苏嘉言坐在一起，一个认真地刷题，一个认真地……听歌。

    午后的阳光很温柔，清风拂过，浅色的飘窗随风而动。

    班上不算安静，有的同学在问问题，有的同学在聊天。各科老师不时过来走一圈，和大家谈谈心，为大家鼓鼓劲儿。

    苏嘉言的身份不单单是学生，他阅历多，对老师同学也没什么感情，因此老师的那些话，对他来说没什么触动。

    倒是温云卿，总是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快放学的时候，苏嘉言终于没忍住，主动和温云卿说话：“马上都要考试了，你还学得这么认真，不休息一下吗？”

    温云卿将笔记翻了一页，看他一眼，深色的眼珠澄澈明亮。她不答反问：“假如明天就是你的巡演了，你今天能安心休息？”

    苏嘉言噎了一下，嘟囔着：“那和高考怎么能一样呢？”

    “有什么不一样的？”温云卿低着头，又看了一页笔记，“都是早早准备，等待最终检阅。你会练习到最后一刻，为了让演唱会更好，我也会学到最后一刻，为了取得一个好成绩。”

    苏嘉言说不出话来，在心里一遍遍咀嚼她的话。最后，他竟然笑了。

    他冷着脸的时候，是个很酷很帅的男孩子，五官凌厉，给人一种不好接近的感觉。但他毕竟也才十八岁，正青春年少，这么舒展眉眼一笑，还挺阳光的。

    其实在开口之前，他坏心眼地想挖苦温云卿两句来着。比如：听说你原来成绩挺不好的，认学这么一天半天有什么用，高考也不会提高很多分。

    但是温云卿拿演唱会来类比，他瞬间就打消了挖苦她的心思。

    某种程度上说，他们都是为目标而努力的人。嘲笑她，就是在嘲笑自己。

    最终，他由衷地说：“祝福你考出一个好成绩。”

    温云卿看着他，久久不言。

    苏嘉言马上收敛了笑容，用不耐烦掩饰内心的不平静：“干嘛？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温云卿摇摇头，轻笑着说，“我就是有点感慨，原来你也会好好说话啊。”

    苏嘉言的拳头瞬间捏紧，因为用力过猛，关节还发出了渗人的咔咔声，给前桌肖美宣都惊动了。

    她转过头，惊悚地看着温云卿，朝她挤眼睛努嘴：怎么回事？苏嘉言忍了三天，终于要打人了？

    温云卿用眼神回应：不知道。没事，他打不过我，不用怕。

    苏嘉言冷飕飕地说：“你们在我眼皮子底下眉来眼去什么呢？”

    他简直要被温云卿给气死了。自己好心祝福她，结果她说的那叫什么话！要不是他不打女人，真想抽她两下。

    温云卿无奈地叹了口气：“苏嘉言同学，眉来眼去不是这么用的。”

    “……谁用你纠正了！”苏嘉言耳朵有点红。

    沉默一秒钟，他气恼恼地道：“别转移话题，你们刚刚是不是在骂我？”

    肖美宣：“啊？”

    苏嘉言捶了一下桌子，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对我有意见就直说。”

    肖美宣面容呆滞：“……”

    最后还是温云卿出来打的圆场。今天的苏嘉言，莫名让她觉得有点可爱。

    “没骂你，快继续听歌吧，我也要继续做题了。”

    苏嘉言因为没抓住把柄，也不好揪着她们不放，冷哼一声，戴上了耳机。

    肖美宣转过去，温云卿匀速地翻着笔记，清风吹动书页，声音悦耳。

    至于苏嘉言为什么听的这么清楚，是因为……他的耳机里没有声音。

    书页慢慢搅乱了他的心，他想到温云卿之前说的话，耳根一点点红起来。

    ……

    放学的时候，班上有女生哭了。其实这些人的父母在生意上有不少往来，她们往后想见面也挺容易的。但是一想到要高考了，情绪还是很难控制住。

    这三年，有欢声，有笑语，有感动，有矛盾。到今天，只剩下不舍和祝福。

    包括拍毕业照时没什么人搭理的林江雪，在背上书包，走出教书的时候，都有人和她说高考加油。

    温云卿就更不必说了，肖美宣见其他人哭，她没绷住，也抱着温云卿哭起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卿姐，你高考要加油啊！你看你那么用功，一定会取得好成绩的！”

    “好，你也加油。”见肖美宣把眼泪蹭在自己衣服上，她不禁想着，幸好这是兰斯给自己准备的新衣服，如果借了别人的，她都不好意思还回去了。

    温云卿因为泪点高，没哭，但心中还是很感慨的。

    这些十七八岁的小女生、小少年，处在人生最好的阶段。想哭便哭，想笑便笑，没有成年人那么多的勾心斗角，没有生活上的巨大压力。为了某个目标，一心向前的样子，难道不是最美的风景吗？

    最后，大家一起走出教室的时候，听到不知道哪个班的学生在齐声喊“高考加油”，他们也跟着喊起来：“高考加油！五班加油！必胜必胜！”

    温云卿站在他们之中，听着少年少女们的呼喊，温柔地笑。

    向前冲吧，相信你们的努力，一定会有所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