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倾觉得，杜明对“还可以”的标准，可能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她一进总裁办公室，看到的就是脸色阴沉如暴风雨前夕的顾易。

    那男人正在打电话，百忙之中抽空抬头看了她一眼，让她有种被深海怪兽盯了一眼似的战栗感。

    顾易抬手指了指一边的沙发，苏慕倾一声不吭的走过去坐下。

    这一等就是二十多分钟，顾易全程用外语和电话那边的人交流，苏慕倾只能分辨出那不是英文，再多的就听不出了。

    挂断电话后，顾易又转战电脑，随口吩咐：“咖啡。”

    办公室里就苏慕倾一个人，再没脑子的也知道这是在吩咐谁。

    于是，苏慕倾起身去吧台那边泡咖啡，她回忆着今天早饭之前，厨房给顾易准备的是一杯黑咖，不加糖不加奶，便照那个标准泡了一杯送过去。

    顾易看到送咖啡过来的人，才想起来办公室还有个苏慕倾。

    他喝了一口，发现是他习惯的黑咖啡，眼底多了两份诧异。

    苏慕倾连忙问道：“我看你早上喝的是黑咖，就没加糖加奶，要加一点吗？”

    “不用。”顾易放下咖啡杯，按响了内部电话，“杜明，午饭呢？”

    “已经到了，我现在送进去？”

    “嗯。”

    杜明很快就提着一个三层的木质食盒进来，苏慕倾自动自发的给自己安排上了干杂活的身份，帮着杜明把饭菜在会客区的茶几上摆开。

    等杜明退出去后，顾易才离开了他的电脑，往沙发里一坐，疲惫的捏了捏鼻梁。

    苏慕倾知道他多半是因为公事烦心，不过这不是她该问的事情，办公室里的安静蔓延开来，让人有点无所适从。

    还好顾易先开了口，问她：“今天第一天上班，感觉如何？”

    几句话在苏慕倾嘴里转了一圈，最后她只模棱两可的说：“还可以。”

    自己说出这三个字之后，苏慕倾终于领悟了杜明之前为什么会用这句话回答她。

    有些话不好直说，只能这么凑合过去。

    顾易显然不是真心要关心她的工作情况，敷衍的问一句，至于她怎么回，他压根不当回事，更不会过脑子。

    苏慕倾一开始到办公室还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顾易，现在看他兴致缺缺，她也有点神游天外起来。

    本来想把这两个月当成难得的实习机会，可是看齐明心那个样子，估计会变成受虐机会。

    她其实是有点不解的，就齐明心是业务部的部长，可既然全公司都误会她是顾易的金丝雀，那么，齐明心再怎么样对她也该维持一下表面和平，不该想闹到顾易这边来才对吧？

    可中午齐明心就这么找了个简单粗暴的借口想要拦住她，不让她和顾易吃午饭。

    就不担心她和顾易告状？

    是因为工作能力出色不担心顾易为了个玩物为难她，还是有其他的底气来源呢？

    “苏慕倾！”

    男人不悦的嗓音让苏慕倾陡然回神，一抬头就对上顾易那双好像夹杂了霜雪的冰冷眸子。

    “顾先生，怎么了？”

    顾易冷下脸：“你刚才在想什么？”

    “呃……工作上的事情。”

    “是吗？”顾易皮笑肉不笑，“那你说说，上班第一天，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情能让你这么忧心忡忡，我这个做老板的来给你出出主意。”

    苏慕倾自然是不可能和顾易说齐明心针对她的事情，一说不就像是在和别的女人为了顾易争风吃醋似的了吗？

    她垂下目光，看着手里的筷子，给了个万金油回答。

    “我以前没做过业务相关的工作，有点担心自己能力不足，会给顾先生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