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简昕的电话
生气？
呵，顾唯一才不管唐慕凡会不会生气，反正她现在也不怕他。
“唐慕凡，你要还是个合格的父亲，就不该当着女儿的面跟别的女人约会。不知道现在的孩子很容易被带坏么。”
说着，上前去牵起无忧的小手，就要带孩子走。
省得有的人啊，嫌她们在这里碍眼。
“阿姨，你好凶哦”
无忧眨着大眼睛，往唐慕凡腿上缩了缩，不愿跟顾唯一走。
这个阿姨竟然凶爸爸，无忧不喜欢她了。
况且，无忧真的好饿。
顾唯一顿了顿，意识到自己刚才像是在……生气？
她为什么生气，就因为看到唐慕凡和这个夏蜜约会，所以她生气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征兆，她得改一下自己的态度。
“咳……我是说，不耽误你约会，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嗯，这么说，是不是就表示自己很大度了。
“站着。”
见女人转身要走，一直未有言语的男人才掀了掀唇。
“谁让你走了，嗯？”
顾唯一撇嘴，不能走吗，谁规定了她不能走的？她要走要留是她的自由吧。
却是这么想着，脚步乖乖的停下了。
末了，唐慕凡那狭长晦暗的眸子睨了眼夏蜜——
“夏小姐，你耽误了我的约会。”
夏蜜一听这话，立刻反应过来，挤出抹尴尬的笑:
“唐先生，我不知道你约了别人，我以为……”
“现在知道了，还不走？”
等着他让人，请她走么。
夏蜜嘴角的笑意彻底僵住，这个男人她的确是不敢惹，又看了眼顾唯一后，不甘心的离去。
“坐下。”
顾唯一很确定，这话是对她说的。
既然讨厌的人走了，那她干嘛要跟自己的胃过不去，反正她也饿了。
却是刚坐下，就听到唐慕凡那亵玩慵懒的嗓音幽幽传来——
“唯一，你吃醋了。”
“……”
她吃醋？
好笑，她现在肚子里空空的，什么都没吃呢！
“爸爸，吃醋是什么，好吃吗？无忧也想吃”
无忧现在听到吃这个字，小耳朵就竖了竖，眼睛里自带星光。
“……点餐吧。”
顾唯一现在只想避开这话题，拿起菜单，却根本没了心思。
睨了眼四周，看到有些女人投来的羡慕目光。
她们肯定是以为，这是一家三口，萌娃配美男，从那些女人眼中，顾唯一看到了她们对自己的嫉妒。
不是吧，这都什么世道啊。
呔！
“唐慕凡，你就是个妖孽！”
小声嘀咕碎骂一声，不用怀疑，要是她没有带无忧来，只怕不出半小时，就会有第二个甚至第三个像夏蜜那样的搭讪者主动上来勾搭唐慕凡吧。
哎，男人生个好皮囊做什么，又不是女人，简直就是蓝颜祸水！
要知道在这种目光之下用完一顿晚餐，那是何其艰难的事情啊。
“对了，我有件事想问你。”
想到了简昕的事，她自然是不会去找简易南了，但唐慕凡绝对什么都知道。
“简昕和简易南……到底怎么回事，他们不是有血缘关系么。”
从诺言枫口中得知，简昕怀的是简易南的孩子，别提多让人震惊了，简直是惊吓过度啊。
“是不是，简易南强迫简昕的？”
“你问我？”
“废话！”
顾唯一翻一白眼，这餐桌上还有第三个人吗？
末了又看了眼正在安静吃着食物的无忧，好吧孩子不算。
“这是别人的家务事。”
“简昕是我的朋友，况且……”
况且，唐慕凡不觉得……很荒唐么。简易南是简昕的小叔啊，也就是亲人，是有血缘关系的监护人。
怎么可以，发生那种关系呢。
所以顾唯一有理由绝对相信，简昕是被迫的。
简易南和唐慕凡就是头号危险人物，说白了不是斯文败类就是衣冠禽兽！
自己还算以前对唐慕凡有戒备之心，可简昕不一样啊，简直就是个傻白甜，根本不知道她那小叔对她的心思，还一口一个最喜欢小叔，小叔对她最好了！
这下好了吧，羊入虎口了。
“有这点心思管别人的家务事，不如……”
唐慕凡有意的停顿，笑意越发邪肆。
“不如什么。”
“不如多吃点，晚上多做点体力活。”
顾唯一:……
当着孩子的面，唐慕凡你还有没有点羞耻心？
罢了，她忍，反正她是坚决不会让他碰她的。
……
此刻简昕在的偏僻小镇上，也是安静的夜晚，但她却抱着孩子去敲镇上诊所的门。
这里的诊所到了晚上就不看诊了，可是她的孩子发高烧了，她真的好怕。
然，没有人回应她，只有黑暗与无声。
如果她现在要是在大城市里就好了，医院24小时都看病的。
怎么办，这么小的孩子，要是脑袋烧坏了，或者……
不行，她到底该怎么办？！
“丫头，你这样不行啊，得快点送去城里的大医院。”
这里是小镇乡下，都是些贫困之地，去城里最近的车也要明早六点才来。
到城里要换车颠簸三个多小时的。
简昕当初来到这里，就没想再出去，毕竟只要到了有通讯的地方，她就一定会被那个男人找到的。
但面对孩子的高烧不退，她还能怎么办呢。
公用电话亭，她几乎是不抱希望的打出了电话。
毕竟这个号码，已经很多年没有打通过了。
……
顾唯一接到简昕电话的时候，正在屋里换衣服。
她也没想到，会这么突然。
这国内的手机号，是前两天回来时才换上的，之前在法国，一直停用了。
电话那边的人，明显比她更激动——
“唯一？！唯一真的是你吗？！”
“简昕……”
不敢相信，竟然是简昕打来的电话。
“唯一，你快帮帮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
“你别急，也别哭，你在哪里？发生什么事了？！”
第一次听到简昕用这种哭腔沙哑的声音跟她说话，可想而知，不是走投无路，她不会打电话来的。
几分钟后——
“唐慕凡！”
顾唯一直接冲去了书房，推门而入的时候，自己身上还没换好的衣服落下一半，露出了那白皙姣好的大片肌肤。
唐慕凡挑眉，小女人这又是玩哪一招，今晚他可没逼着她穿成这样来引诱他。
“怎么，迫不及待想在书房里就要，嗯？”
要？顾唯一喘了口气，要你大头鬼！
“我刚接到简昕的电话，你快开车，带我去接她，她的孩子发烧了，好像很严重！”
然，时间过去三秒，唐慕凡不为所动。
“这种事，你应该打给简易南。”
“她先找得我，说明她信任我！你要是不送我去，那我就自己找车。”
末了，不忘加上一句:
“要是出了什么意外，算我倒霉。”
这路途那么远，还是大晚上的，她一个女人家，他也放心？
……
两个小时后，已经远离城区到了高速的车子还在继续行驶着。
顾唯一坐在副驾驶座，看着导航。
“简昕怎么会跑这地方去了……”
这也太偏僻了，就是出了城，也要一两个小时的车程才到。
况且导航上也没标明这小镇，看来是真的很小很落后的地方。
夜里凌晨的高速路上，没什么车，顾唯一看了眼车窗外漆黑一片，都不敢开窗子，太冷了。
余光睨了眼身旁开车的男人，还好身边还有个大活人在，不然顾唯一肯定会犯怂的。
车子突然停靠在路边，顾唯一疑惑:
“怎么了？车子没油了？”
然，回应她的，是肩上一暖。
男人将外衣脱下，披在她肩上。
即便车里开了暖气，但毕竟出了城区，又到山区，温度是更冷了一些。
好吧，顾唯一抿了抿唇，竟然觉得她好像没那么恨唐慕凡了。
至少这一刻，有他在身边，很心安。
一望无际的高速，都没个人影，在安静狭窄的空间里，仿佛彼此的呼吸，都能听得清楚。
“你……会困吗？”
“嗯，有点。”
唐慕凡也会困？
嗯，似乎这个男人在她心里的形象就像是个不用吃饭不用睡觉都能活的怪物。
但这个时间点了，他还要开很长的路。
即便自己困了，顾唯一还是晃了晃脑袋，她现在得跟他说说话，不然……出什么意外就惨了。
“你说，简昕为什么要跑这么偏僻的地方生活啊？”
“那你呢，当初为什么要去法国？”
她明明在问简昕，他却跟她说当初。
她不愿去回忆三年前的痛苦，但事实又不能抹去——
“对于女人来说，只有离开过往生活的地方，才能做到真正放下过去。”
放下过去，这四个字，让人听了，有些刺耳。
“当真能放下？”
“……”
女人咬唇，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她不知道能不能真的做到放下，毕竟她现在又回到了这里，但是如果……如果唐慕凡没有在婚礼上出现，也许真的过了很多年后，顾唯一有了新的家庭，丈夫和孩子，甚至不止一个孩子。
也许那个时候，再提到过去，她能淡笑面对吧。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孩子还活着。”
“知道她活着，你会自己回来吗。”
也可以换一句话来问就是——
如果当初知道孩子没有死，唯一，你还会毅然决然的选择离开吗。
顾唯一没有回应，只是看着窗外，过了很久，才缓缓开口——
“我不是已经回来了么。”
迟了三年，但还好，没有迟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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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我想和你，狼狈为奸
夜半四点，才找到那个小镇，不得不说，这里真的是偏僻极了，进来后信号都不好了。
“简昕！”
找到简昕的时候，她给孩子又喂了一次退烧药，可是还是丝毫效果。
“唯一……”
三年再见，却不想是这样的情形之下。
“快上车吧，我们先找医院。”
夜里这镇上有早起的人，看着女人抱着孩子上了那辆从未见过的豪车，然后车影消失在视线之中。
距离这里的医院最近也要两个小时，也就是城里。
顾唯一看着简昕小心翼翼的把孩子放平，用额头不断去贴合着孩子的额头，还在烧。现在孩子睡着了，时不时发出轻微的呢喃声。
纵使有很多话想说，但这一刻，车内除了安静，再无其他。
找到了这小城里的医院，已经快天亮了。
立刻把孩子送去了诊区，顾唯一一直在简昕身边陪着。
孩子烧了一夜，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病房里，孩子的烧退了一些，还在输液。
简昕从病房里出来，才兀自舒了口气。
还好烧要退了，不然她真的不知道，后果会怎么样。
“简昕，你还好吗？”
看得出，她好像很累。
她摇了摇头，对眼前的人儿笑道:
“谢谢你，唯一。”
三年不见了，彼此都发生了太多变故，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该说什么。
一句谢谢，好像彼此有了疏离。
顾唯一想，简昕应该是怪她的。当初她去了法国后，就再也没来过消息，如果她一直和简昕保持联系，也许……
“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几天前。”
简昕点点头，想到了是唐慕凡陪着唯一一起来的，莫非……唯一和唐慕凡又在一起了吗？
看出简昕眼中的疑惑，顾唯一立刻摇头:
“不是你以为的那样，我……我是为了无忧回国的，跟他没关系。”
“无忧？”
很陌生的名字。
“我的女儿，唐无忧。”
“女儿？！”
……
医院草坪的长椅上。
“原来是这样啊。”
听唯一把整件事说完，简昕虽然震惊，但也为唯一而高兴。
孩子没有死，这是好事啊，虽然她听得出，唯一对在法国的生活有很深的期冀，还有对那个ark的愧疚。
但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做妈妈的，是没有选择的。
以前简昕不能理解，可现在她也是个孩子的妈妈了，唯一的那种情感，她懂。
当初的简昕不也是这样么，为了保护还在腹中的孩子，为了不让那小小胚胎生命受到威胁与伤害，毅然决然的选择逃离。来到那陌生贫穷的小镇，日子过得不好，也没关系。只要她的孩子能够平安出生，那就足够了。
“你呢，快跟我说说，我走后你发生了什么事？还有这个孩子……”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
“所以，他真的是……简易南的孩子？”
简昕没有回答，垂着眸子沉默了很久，想到了什么，蓦地抬头看着唯一，问道:
“你有没有告诉那个人，我在这里？”
那个人，指简易南吧。
“当然没有，接到你的电话，我就赶来了。”
顾唯一又不傻，简昕本来就是为了躲着简易南才逃这么远的。
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了简昕，她怎么可能让简易南来，把简昕再次吓跑呢。
不过——
“糟了！”
意识到什么，唯一站起身子。
她不说，不代表唐慕凡不会跟那个人说。
要知道，他们关系可好着呢！
“我去找唐慕凡……”
他开了一晚上的车，现在在车里休息着，顾唯一说着就要去，却被简昕拉住了手臂。
“算了，简易南应该在来的路上了。”
简昕的语气中，透着三分无奈，更多的则是淡漠。
仿佛在说，来就来吧，她也不想躲了。
反正孩子都已经生下来并且满周岁了，已经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如果简易南敢伤害他，那么就是在犯罪！
“你，为什么要躲着简易南？”
“如果不躲着他，也许我的孩子早就没了。”
“为什么？”
却是简昕苦笑一声，嗓音沙哑:
“怕他生下来是畸形儿童吧。”
谁知道呢，理由有千千万万，总而言之这个孩子简易南是不会要的。
“……”
顾唯一听到那四个字，心中也不免为之一颤。
然，简昕又轻笑道:
“放心，安安生下来就是个健康的孩子。”
不是畸形儿童，也没有其他的毛病，就是普通的婴儿那样的，渐渐长大。
安安，平安的意思。
她不求多的，只希望这个孩子能一直平安健康。
毕竟，孩子没出生前，她比谁都清楚，它可能不是个健康的婴儿。或许有先天的缺陷，或许生下来就会夭折……太多的或许，都是她这个做妈妈的，造的孽。
简昕到最后也没告诉唯一，这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顾唯一也没有再继续问。
也许那些过去是简昕想要忘记的，她又何必在简昕的伤口上撒盐呢。
孩子的烧彻底退了，睡醒时已经是中午。
醒来就饿了，简昕去给安安泡了些奶粉，而顾唯一看着小病床上一岁多的男孩。
真的好可爱，脸圆圆的，白嫩嫩的。
也不知道，无忧一岁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个样子呢。
男孩子和女孩子还是有点差别的吧。
……
回到封城那是晚上的事情了，顾唯一回到了房间，就准备出门。
在那个医院里，后来简易南的确是来了，把简昕和孩子带回简家了。
而顾唯一不放心，赶着要去简家，却被唐慕凡给拦了。
“为什么拦我？我要去救简昕，万一简易南伤害她和孩子怎么办？！”
“他不会。”
“你当然这么说了，你和简易南就是狼狈为奸，我不信你的话！”
狼狈为奸？
唐慕凡好看的眉宇挑了挑，谁是狼，谁是狈？
将女人桎梏在一小方空间里，身躯不断靠近，气息越发危险——
“哦？我倒是想跟你，狼狈为奸。”
“你干嘛……”
“你说呢。”
话都说那么直接了，她以为，他想干什么。
当然是——
“唐慕凡，你别想乱来，不然……不然我叫人了！”
“可以。”
叫人是么，尽情叫吧，放肆的叫，他倒是要看看，谁敢回应她。
“你……”
男人的一句可以，想是在说，你就是叫破喉咙他也无所畏惧。
“唐慕凡，我和你现在的关系是……”
是没有关系！他这样的行为，就是逾越界限。
“夫妻关系。”
却是那人接过她的话，笑意肆然，指腹扣住她的下颌，温温热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以吻封缄。
身后抵着冰凉的墙壁，顾唯一根本无处可逃，任凭那唇上的温度，一点点辗转倾入。
下颌被紧扣，被迫仰着头去承受这个吻。
脚尖不由自主的踮起，只为让自己好受一点，脖子没那么酸。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在迎合他呢。
再然后，顾唯一觉得自己的脖子似乎僵硬住了，可以说一个高难度的动作维持半分钟以上，就已经酸疼麻木。
索性也没了反抗的力道，身子跌入那床上柔软时，那人骨节分明的手指解开了她的衣衫扣子。
就是这么，让她措手不及。
从知道孩子还活着，并且唐慕凡三年前在医院里说的那些话并非他真心话后，她承认自己对他的恨，没那么多了。
尤其是听到诺言枫说，这三年来，唐慕凡对无忧的照顾更是无微不至，前两年无忧在医院里，几次抢救，他都一直陪着她。
况且，无忧真的很黏唐慕凡，顾唯一又不是瞎子，看得出来。
相对比自己这个失败的妈妈，唐慕凡的确是比她做得好。
可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和她能重新回到那种关系。
不对，是从头至尾，都不是那种关系。
因为从一开始，横在他和她之间的，不是感情，也不是孩子，而是——
她的父母。
顾家没有了，顾氏变为唐氏集团，这些顾唯一都可以不在乎的。
惟独，不能忘记父母的死。
她想，唐慕凡也不会忘记他的仇恨吧。
爱又如何，能抵得过命运的注定吗。
因为上一辈的恩怨，他和她……注定不是携手一生的人。
“唐慕凡，你不累吗。”
她很想知道，心中装有仇恨，却伪装多年的人，不会觉得累吗？
顾唯一就觉得，有恨，太累。更何况，还要强行伪装。
“有你在，就不会累了。”
他却轻吻着她的眉目，身下的疼痛袭来，顾唯一蹙了眉。
久未经人事，自然是不适应的。
她弓起身子，像野猫那般，指甲深深挠过他的背，留下了抓痕。
咬着唇，唇瓣几乎咬破，就是不让自己发出那种声音。
他说，有她在，就不会累。
又是骗人的情话吗，顾唯一已经免疫了。
男人的话，几分真几分假，尤其是在床上说的，更是不可信。
今夜也许是荒唐的，可是却荒唐得十分清醒。
性不能代表男女之间的真实情爱，身体是可以用来出卖的。
但它却能让爱恨，在夜里渐渐遗忘，然后当做一场春梦，慢慢享受。
忘却现实，忘却自己，忘却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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