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司做得很快。

    杜宇舟给她递钱的时候，姨推脱了一会儿。但是后面还是收下了。

    他把寿司放在了前面的车筐里：“走吧，我送你回学校。”

    夏素媛蹦上去。坐稳了以后，杜宇舟就骑开了。

    学校门口的那条大路的两旁，街灯都已经亮了起来。两边发着惨白光芒的路灯从二人经过的地方，一直延伸到际。

    汽车鸣着笛，过马路的时候从二人身边呼啸而过。

    夏素媛把被吹起来的头发捋到后面去：“你姨夫到底是怎么回事？”

    前座的男生或许是弓着背的姿势，羽绒服鼓鼓的。

    “我姨夫这个人吧，挺差劲的。开始的时候只是赌博，虽然不至于倾家荡产，但是后面瘾越来越大，结果因为犯法，被抓起来了。”

    “现在在监狱？”

    “……嗯。”

    杜宇舟没有避讳。

    “年轻的时候也是长得挺好看的人，在一家工厂里也有正规工作。后来出了趟差，染上了赌博。最开始还是打闹，后来觉得工资没办法支撑自己去赌，就把工作辞了。再后来，日夜都在赌场，时间久了，啤酒肚也有了。再后来为了赌博，手里也没钱，杀了个人。”

    “其实他也知道赌博最好不要牵连到家里，刚开始都在瞒。所以后来为了还钱，去街上抢劫，最开始还是打闹，后来没控制住，争抢的时候无意把一个人杀了。”

    “啊？”

    夏素媛为其中的这一段渊源感到震惊。

    “也算是我姨识人不清吧。”

    “那李昭然岂不是很可怜了就。”

    “对。”

    “那……你姨夫判了几年？”

    “前面的大大的罪行加起来，十五年。”

    这实在引人咂舌。

    夏素媛时不时用脚尖点着地，腿也晃来晃去。

    杜宇舟能感觉到姑娘的不安分，他把车骑稳了些：“晚上风大，你别乱晃，心后面脚卷进轮子。”

    她没话，但是车稳了很多。

    “杜宇舟。”她喊道。

    “嗯。”

    “我……”

    男生为女孩的吞吞吐吐感到不解：“怎么了？”

    “这种事情实话，并不是很好的事儿，也算的上家丑了。都家丑不外扬，你怎么还能大喇喇地出来？”

    “他们后面离婚了。离婚了以后，我姨夫就不再是我姨夫了。”

    “离婚了？”

    “嗯。”

    “那……那些你姨夫欠的钱呢？欠了多少？或者……有没有还完？”她顿了顿，“不是好像如果及时离婚的话，后面男方欠下的债务不会牵扯到女方身上吗？”

    “欠了六十万。”

    六十万？

    是什么概念？

    夏素媛没碰过这么多钱不知道。不过估计自己娘应该知道。回头可以去问问。

    她想了想：“还完了吗？”

    “我们家帮他们还了二十万。我姨夫自己还了二十万。还有二十万是找亲戚借的。除了这些，还有杀人判下来的钱。”杜宇舟在苏南财经的学校正门口停下来，“我送你到这儿，就不进去了。”

    晚上的苏南财经门口，到处都是出去玩了一回来的人。

    有一辆公交车正好在门口停。夏素媛从车上下来的时候，那些相携下车的男生女生们正和她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