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一个死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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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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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有得:“……”

    他几乎忍不住怒斥一声, 老子不是在夸你!

    深吸了口气压下那几乎控制不住的愤怒,李有得道:“陈慧娘, 我劝你老实些, 别再做这些乌七八糟的事!”

    陈慧直勾勾地看着李有得, 瞪了会儿眼眶便泛了红,哽咽道:“公公你怎么能如此冤枉我, 谁看到是慧娘干的吗?没人看到吧?什么坏事都安到慧娘身上,慧娘不服!”

    “不服?”李有得哼了一声。

    “不是慧娘干的,慧娘不认!”陈慧义正辞严道。

    李有得讥讽道:“非要证据丢你面前你才认?”

    “当然!”陈慧一副坚贞不屈的模样,“但公公您是不可能找到证据的, 毕竟慧娘是无辜的,慧娘什么都没做。”

    陈慧坚信李有得不会有证据, 她扮鬼吓人用的是自己的声音,扮鬼影的中衣又是她自己的衣裳, 哪里能看出是用来扮鬼的东西?至于唯一的人证小笤……

    李有得忽然眼睛一扫小笤, 楞是没想起这小丫头的名字,好在他身边的小六机灵,立即说:“公公,她是伺候陈姑娘的小笤。”

    李有得冷冷地问小笤:“小笤是吧?把你前两夜听到看到的东西都说出来!若有半句假话, 棍杖伺候!”

    小笤原本就吓得全身抖动, 被李有得这么一呵斥, 没撑住扑通一声跪下,慌忙道:“奴、奴婢什么……什么都没听到!”

    “小笤!你知道上一个对我说谎的下人怎样了吗?”李有得阴阴地笑。

    小笤吓得一哆嗦, 却见陈慧好奇地说:“怎样了?”

    李有得恶狠狠地瞪了陈慧一眼:“你闭嘴!”

    小笤诧异地看了陈慧一眼,陈慧那充满了求知欲的提问将她从恐惧的深渊拉扯出来,她的心跳虽仍然很快,却比之前慢了些,听李有得又问了一遍,她忙道:“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奴婢晚上睡得熟,什么都没听到!奴婢不敢说谎!”

    陈慧心里得意,她知道小笤胆小,因此这件事就没有让她参与,这几天她发现小笤睡眠比较深,睡熟了之后就算有人搬东西也吵不醒她,因此才会如此大胆。

    跟她住一个院子的小笤当不了目击证人,她扮鬼时又变换了嗓音,谁就能确信是她?没有证据没有证人,这死太监好意思“污蔑”她?

    陈慧想了想忙补充道:“公公,您该不会想屈打成招吧?那您干脆也不要问了,就算是慧娘做的好了,慧娘愿意背这个黑锅。”话是如此,语气却委屈极了。

    见陈慧那一脸似乎打算英勇就义的神情,李有得气得冒烟。他当然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就罚她,过去李府里谁惹得他不高兴了,他随意惩罚的比比皆是。但今日,他还真就跟陈慧娘杠上了,他就不信了,这是他的地盘,他还抓不住她捣乱的证据?

    “好,好,好!”李有得连说了几个好字,面色铁青,也不知是在笑还是怒,“陈慧娘,你等着!走!”

    等李有得气哼哼地带人走了,徐婆子也收拾了东西离开,回过神来的小笤犹豫地问道:“陈姑娘,前两夜……”

    陈慧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老爷为何总怀疑我,我明明安分守己,也没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事,他凭什么总冤枉我呢?这么看不上我,干脆把我赶回家好了。”

    她可不打算让小笤得知她干的事,小笤实在是守不住秘密,而要让一个秘密永远是个秘密,唯一的办法就是别告诉别人。

    “姑娘……”小笤也不知是不是从陈慧的语气里听出点什么哀怨之类的情绪,神情瞬间黯然下来。

    陈慧正想安慰安慰她,忽听得外头有声音,便及时住了嘴,悄悄摸到门边向外看,刚巧看到一个小厮匆匆离去的背影。

    好个死太监,居然这么奸诈,特意留个人来偷听她和小笤的对话!还好她聪明,不然这会儿就露馅了!

    与此同时,陈慧也做出了决定,今晚上就歇一晚,虽然在李有得来过之后“女鬼”立即就安分了也十分可疑,但总比被逮个现行的好。

    被李有得留下偷听的是脑子最灵活的小六,他匆匆回到菊院,他主子正等着他。

    “怎样?”李有得一见他回来便催问道。

    小六摇头:“听陈姑娘跟小笤说话的意思,她是真不知情。”

    “不可能,这事儿肯定就是她做的!”李有得冷哼,“她怎么跟小笤说的,你仔细点儿说。”

    小六便把陈慧跟小笤说的话对李有得学了一遍。

    听到最后的“赶回家”几字,李有得眉头一挑,了然道:“她还是指望着回家去哪,真是想得美!”

    小六和一旁站着的阿大都没有吭声。他们是看不懂那位陈姑娘想做什么,但他们更看不懂公公的态度。若说对陈姑娘好吧,偏偏打压陈家,先前答应好的事也变了卦,可若说厌烦陈姑娘吧,陈姑娘如此闹腾,公公偏还忍了,竟仿佛兴致勃勃要跟她斗法似的。当然,这种困惑,他们只会埋在心底,谁也不敢提出来找死啊。

    李有得当晚果真派了两个小厮潜伏在梅院附近,偷偷观察那边的动静。但偏偏陈慧早就睡大觉去了,因此一直到天亮,二人才打着呵欠无功而返。

    李有得早上去宫里前听了小厮的禀告,冷笑连连:“这是明知我要派人盯着,故意歇了啊。这陈慧娘,果真滑头得很,陈平志这满身铜臭味的商人,才教得出这种狡诈的女儿!”

    但这分狡猾,无疑激起了李有得的斗志,他就不信,他还弄不过一个商户之女了。吩咐小六继续盯着梅院后,他便匆匆离去。

    陈慧白日里总是无所事事,被李有得明确警告过之后,她又不好再去骚扰那位蒋姑娘,只得发呆。

    小笤有时陪着陈慧发呆,有时又去打扫屋子,总算是有事情做。

    因为无聊,当一封信从院门底下塞进来的时候,陈慧第一眼便看到了,她冲过去时并没有先捡信,而是透过门缝向外望去。但她只看到了一个背影一闪而逝,身形像是个女人。

    谁给她的信?

    她捡起那封信,信上没有写字,信封口子封得很好,应该从寄信人那边出来后就没有第二人看过了。

    陈慧觉得古代肯定没有拿炭疽病毒做武器的,便安心地拆开信看了起来。

    信是来自她爹,而看完了信,她就对自己……或者说原身的遭遇有了个大概的了解。她爹,那个叫陈平志的,是个木材商人,搭上了那死太监的关系,想要拿到宫里营造新宫殿的木材生意,为了讨好那死太监,他就趁着那死太监酒醉,硬是把原身塞到了那死太监的后院之中。因为原身肯定不愿意,他就把她药晕了,直接送了过来,做成既定事实,待她醒了木已成舟,她也只能接受这结局——这些是通过陈平志在信中几次三番道歉,她才猜出来的。可是也不知怎么回事,明明收了银子又收了人,那死太监却在生意上卡着陈家,因此陈平志这封信的目的,就是让陈慧打听打听,最好再吹吹枕边风。

    陈慧拿着信简直要大笑三声。这爹是爹啊,还是禽兽啊?把女儿推到火坑里,居然转头就要女儿帮忙?真亏他说得出口!不过这么看来,原身醒来后得知真相便自尽一事,陈平志并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了,就该明白了,那死太监哪是无缘无故针对他的生意啊,可不就是“看在”他那送来的女儿份上?

    想着那死太监针对陈家还有自己的一份功劳,陈慧就暗笑不已,也算是给原身报仇了。

    看完信发了会儿呆,陈慧便跑回房里把信给烧了,小笤原本在忙,闻到焦味跑来问情况,陈慧便说:“老爷不是说有鬼吗?我烧点东西给他们,好让他们早超生。”

    小笤听到鬼神情一白,不知陈慧在烧什么,却也急忙凑过来,默默地看着她烧,嘴里似乎还在念叨着阿弥陀佛。

    晚饭的时间,徐婆子在往常的时间没来,陈慧和小笤正觉得奇怪,菊院那边就来了两个小厮,正是陈慧见过的小五小六,二人拿着钥匙开了院门,把陈慧和小笤一起带去菊院。

    小笤自然是吓得六神无主,陈慧边安慰她边想着这回那死太监找她又要做什么,心里并无恐惧。

    等二人到了菊院,便发现院子里挂满了灯笼。李有得端坐于摆放在屋檐下方的椅子上,灯笼算不上明亮的光在他脸上投下一片模糊的亮色,看不太清他的神情。院子里,跪着一个人,正在瑟瑟发抖,陈慧细细一看,正是每日来给她和小笤送饭吃的徐婆子。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陈慧知道清淑是去找蒋姑娘要对策去了,她想这个世界上恐怕都没人遇到过清淑这样的处境,难办是肯定的,连她这个始作俑者,也觉得她这个事太难处理了。

    想到这里,陈慧不禁给自己点了个赞。

    她转头看着小笤,却见她脑门顶着青石板地面,小声抽泣着,瘦削的肩膀一动一动的,却憋着不敢弄出太大的声音。

    陈慧小声道:“小笤,学我,脑袋要侧过来,凉是凉了一点,但趴得舒服呀。”

    小笤身子一僵,好一会儿这才转过脑袋小声抽道:“姑娘,都、都是小笤不好,小笤没用,要不是小笤,姑娘也不会被连累。”

    陈慧忙用气音道:“别怪自己,这恐怕是他们设计陷害你的,若不是你,也会是别人。这会儿就先舒舒服服地躺着,要是一会儿事情有变,你就尽量别说话,等问到你了,再照实说。”

    “陷害?”小笤瞪大眼,随即又连连点头,“奴婢、奴婢知道了,姑娘。奴婢……奴婢绝不会再连累你的。”

    小笤早就被弄坏蒋姑娘最喜欢的簪子一事吓得大脑一片空白,如同惊弓之鸟般再也经不起一丝惊吓,她还记得背后说蒋姑娘是非的人是被活活打死的,那她呢?因为这个恐怖的结果,她先前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直到陈姑娘到来,替她赔礼道歉,替她揽下一切罪责……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世上还有陈姑娘这样好的主子,她怕连累她,又笨得不知该如何是好。那么,就听陈姑娘的吧,陈姑娘总是那么聪明,有那么多千奇百怪的主意,她只要听话就好。万一、万一老爷真的很生气怪罪下来,她希望老爷只罚她一个人,把她打死就好了,千万不要怪陈姑娘。

    陈慧微微一笑:“放心啦,我早有对策,咱们不怕。”

    陈慧的声音让小笤渐渐镇定下来,她听话地学着陈慧的模样,放松了身体。

    清淑没一会儿便走了出来,面上带着勉强的笑意说道:“蒋姑娘已经醒了,她说陈姑娘还是先回吧。”

    陈慧道:“那蒋姑娘原谅我和小笤了么?是不是以后都不追究了?”

    清淑一噎,没想到陈慧居然还追问这个,蒋姑娘自然没有轻易原谅的意思,但也不能让陈姑娘在自己院子里跪着……呃,趴着,只能把话说得模棱两可,可这话在这个陈姑娘面前却不管用了。

    陈慧见清淑这迟疑的模样就知道她们原本只是想先把她和小笤打发回去,等那死太监回来了,自有他替蒋姑娘讨回“公道”。她当然不能让她们如意了,正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她跪都跪了,以为这么轻易就能把她赶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