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课后的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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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刘淑和李香旖并没有多说什么, 上桌吃饭后也和之前别无两样。

    她们在大都呆了最后一天坐上早上一班飞机回花市去了。

    书令仪坐在车里听陈犹匪接电话。

    时至腊月, 花市天气似冷秋, 草木还绿,刚下过一场小雨。

    李香旖的声音柔和的传来,“儿子, 妈妈是不是可以给你老头子报一场喜事了?”

    陈犹匪握着手机,看向副驾驶位的书令仪, 她朝他笑了笑, 依然让他的胸腔里的心跳快速震动。

    那声坚定的嗯在李香旖耳边重重的回响好几遍, 直到从书房里出来的陈说叫她好几遍,她的神情才由恍惚到欣慰。

    “你怎么了?”

    书令仪等陈犹匪挂掉电话才问他。

    青年把手机放在她那里, 全身力气用尽般靠在车椅上,扭头心满意足的道:“书令仪,我家可以写聘书了!”

    车子启动,快而稳的行驶在平坦大路上, 经过一路冬日存活的树木, 带走一阵风, 任寒意侵袭, 车内温暖如春。

    年底陈犹匪和书令仪回花市过年,两方的长辈走动的次数更多。

    许久未见的朱珠和贺天一坐在茶楼等他们, 严肃的少女长成了成熟的女人, 摘掉了眼镜,留了一头长发。

    她招手,“嗨, 陈总,书老师。”

    陈犹匪:“?”

    书令仪好笑的摇了摇头,“朱老师,你好。”

    朱珠捂嘴笑,“书老师是人民艺术老师,我是人民小教师。”

    陈犹匪:“然后呢。”

    朱珠给了他一个不上道的眼神,看着他俩道:“以后宝宝上学就找朱老师知道吗?”

    贺天一插嘴道:“你教高中的好吗,再等十几年吧。”

    他一身休闲装扮,看上去沉稳几分,然而眼底和神情还和眼前一样,吊儿郎当。贺天一书令仪换了个位置,和陈犹匪搂肩抱了抱,打招呼。

    他十分痞气的喊:“匪哥。”

    陈犹匪如高中时用冷漠的声音道:“天哥。”

    接着两人大笑一场,那些因时间岁月而掩盖的记忆又重新鲜活起来。

    朱珠给书令仪看她的发顶,“我到现在才知道一帮体力旺盛的兔崽子有多难搞,还不如我们当初,好歹班里有陈犹匪贺天一他们,只要说通道理都不算太难管,现在每天反而头发掉的快秃了。”

    书令仪欣然的宽慰她,“都还小,等长大了才知道老师的好。”

    朱珠成了人民教师,进了花市的一中工作。

    贺天一则让人十分意外的考进了体制单位,开始在官场里钻研。

    陈犹匪和他坐在一旁抽烟,两人青涩的五官已经有了成熟的轮廓,都是独当一面成年男人的模样。

    贺天一搭着他肩膀道:“就这么一直在外面,不回来了?”

    陈犹匪隔着烟雾,看了眼和他们隔得有点远坐到另一张沙发椅上聊天的书令仪,轻微的摇了摇头。“暂时不。”他和书令仪的事业都在大都发展,趋势和前景一片光明,要回大概还要很久。

    贺天一听懂了,他用力拍了怕,“行,花市有我呢。你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到以后你不想在外面呆了,带着老婆孩子回来,你有钱我有势,兄弟还能一起干大事。”

    陈犹匪听的一笑,“好。”

    咬了咬烟蒂,唇舌回味了一遍“老婆孩子”这样的话,这时候书令仪转头看过来,两人隔着烟雾相望,都看懂了双方眼里的情绪。身边故人笑靥依旧,相爱相知相守,岁月安宁,再好不过了。

    年后他们回去北方。

    朱珠和贺天一上班,没能来送机。

    也许成年人之后,分离已经成了家常便饭的事情,只要知道对方过的好,那点一时之间的分开,不过都是在为自己拼搏奋斗,要说的话都成了祝对方好。

    书令仪和陈犹匪讨论起这个话题,感慨了两句。

    陈犹匪:“没真正进入社会以前那些岁月都能称之为无忧无虑,有些人走散了,有些人不知归路。”

    成年人的生活分两种,有人获得身份,有人获得财力,有人一无所有,茫茫度日。

    书令仪看着他温柔的问:“那你呢?”

    陈犹匪低头在她手背印下一吻,“我一路有你。”

    在两人的关系摆在两家的明面上之后,因为两人彼此还在为事业奋斗的关系,只相互表明了男女朋友的身份,等双方稳定之后才逐渐安排未来的事宜。

    时至八月底,艳阳天。

    海东天元最后一片别墅区彻底竣工,检验合格提前开售,陈犹匪和售楼部约好时间,和书令仪一起去看房。

    他将衬衫袖子卷起,交代了秘书一些事情后正从公司出来。

    作为合作方负责人的查小菡带人过来东泰碰见他,陈犹匪看见一路微微颔首,大步经过他们,去接书令仪。

    等到了海东天元,售楼部的经理亲自接待了他们。

    “这片靠近庭院内湖,后方有一大片的高尔夫球场,环境优美,很适合宜居。两位可以放心,小区的每栋别墅都有设置单独的安保系统,安全方面不是问题,主要是看您是否满意这些户型,旁边就是私立贵族小学,未来孩子的教育也不用担心。”

    陈犹匪:“我们先自己看看。”

    经理点头,“可以可以。”

    他和书令仪走到阳台,小区的绿化设计的很别致,仿佛身处都市的避暑山庄。

    “你喜欢吗?”

    书令仪巡视一圈房子格局,问:“会不会太大了?不过这里风景不错,很舒服。”

    陈犹匪一派惬意的道:“大?大了才好。以后有小孩,让他们满地跑。”

    书令仪:“……”

    陈犹匪:“我说的不对?”

    书令仪趴在栏杆上摇头,视线落在草地上那一片不知名的小花,阳光落在她眉眼间,懒洋洋的,叫陈犹匪不禁去轻柔的触碰,从鼻头到唇瓣。

    “那就定下这里吧。”书令仪道,她闭上眼,仿佛能想象到陈犹匪说的那样,全身软乎乎的小孩子迈着小短腿到处跑,而他们会跟在他的身后小心照顾,一如他们父母小时候对待他们那样。

    她的心也会软的一塌糊涂。

    陈犹匪把卡给经理让他拿去刷,输完密码,一笔结清,不到三十秒就收到银`行发来的交易信息,看着账户上所剩不多的余额,他同书令仪开玩笑的道:“大都的房价是打工仔的噩梦,我要更努力的赚钱了。”

    书令仪:“从今天起你就靠我养了。”

    陈犹匪搂着她走出售楼大厅,“那请书小姐多指教,能不能吃饱饭就看你了。”

    书令仪笑弯了眼,“一定不饿着你。”

    拿到房产证那天,陈犹匪先回了家,他打电话给剧院,让他们告知书令仪有空回家一趟,他在家里有事等她。

    书令仪略微匆忙的赶回来,一身白色的连衣长裙,是陈犹匪今早特意让她穿的。

    “陈犹匪?”她开了门,意料之外没看见人。

    书令仪走到房间里去,门刚推开,就看见青年坐在床上,那上面铺了满满花瓣,上面还放着一束超大的玫瑰花,他低着头似乎没注意到有动静,正认真摆弄着手里的录像机。

    书令仪愣住了。

    陈犹匪穿着花市一中的校服,认真打扮了一番,脚上还穿着一双白色运动鞋,房间里窗纱透尽来阳光,隐隐能看出鞋是全新的。他将自己打理得一丝不苟,似乎还十分注意细节,戴了一块学生时期的腕表,旁边还有一个他高一那年背的书包,一如少年。

    他忽然抬头,看见她讶异了一下,“这么快?”他没想到这么快她就回来了,手里的录像机刚刚设置好。陈犹匪笑了笑,把机器放到一个恰当高度的位置上,他伸手柔声催促道:“快过来,抱抱。”

    书令仪听见自己神经嘣的一声断掉的声音,又紧张喉咙微微发紧的感觉。

    她一步步走近,接着被陈犹匪一把拉进怀里。

    “来,看那里,打声招呼,别紧张,你紧张我就会不知道说什么了。”

    书令仪被安慰的禁不住微笑了下,她目光回到陈犹匪身上,“你怎么穿成这样子?”

    陈犹匪:“看不出来吗,”他一脸拽拽的抬起她的下巴,“我在找找高中校霸时的感觉。”

    书令仪配合的仰头,轻声问:“然后呢?”

    陈犹匪轻笑几下,松开她的下巴,扫了眼床铺,退后几步。

    不知道是谁的心跳声强烈到像要突破胸膛。

    他不忘拿起床上的书包背上,理了理头发,手表,看了眼白球鞋,清了清嗓子,做好一切准备。摸出一个黑色天鹅绒的盒子,打开,单膝跪下,仰起他孤傲的头,视线灼热的盯着她。

    “求婚啊。”他声线慵懒,低沉柔和的轻快道。

    陈犹匪:“你愿意嫁给我吗?”

    时间在此刻停止,温热的风带他们回到过去。

    他们第一声交集,由他轻不可闻的笑声开始。

    书令仪抿唇,摸了摸额头,放下,又抬起手,反复好几遍,软绵绵的似乎使不出任何力气。

    她扯出笑,“完了,要被你帅晕了。”

    陈犹匪起身把盒子丢一旁,只拿着戒指过来,单手圈住她的腰。

    书令仪眼眸湿润,继续在笑,“你。”

    陈犹匪耐心等着她,低头凑近。

    书令仪:“好啊!”她眼泪那一下就出来了。

    她抬眸模糊的看见青年慢慢的认真的把戒指往她手指上套,他也在笑,有一刹那和少年时期的模样缓缓重叠。

    “我爱你。”

    他们躺在床上相拥抱着对方,一直到晚上天黑了,书令仪起来去做饭,陈犹匪将她拉住。

    “点外卖吧。”他不想出去,书令仪也不想,两人只想腻在一起。

    于是陈犹匪拿起手机订餐,完了之后又抱坐在一起,时不时亲一下对方,温存在一起。

    那天晚上他们做`爱就倒在铺满花瓣的床上,把花瓣碾出汁`液,让花瓣沾在身上,让床继续摇晃。

    从陈犹匪求婚起,两人把事情都和家里说了,打算明年回家订婚,后一年则办婚礼。

    今明两年书令仪有个重大的演出要忙碌,陈犹匪也忙的很,需要仔细安排时间出来。于是先装修买下来的婚房,从请专业设计师装修到完毕又花了半年的时间,为了安全着想,还推迟了时间搬进去。

    等甲醛测试仪的结果显示是安全后,陈犹匪计算着时间准备入住。

    宁静的午后,书令仪枕着难得休息的陈犹匪的大腿看书,明亮的光线打在他们身上,静谧而美好。沙发上的年轻男人高挺的鼻梁上架着副金丝边眼镜,手上捧着一本万年历在选乔迁的日子。

    “就两天后吧,宜出行,嫁娶,迁移,动土,祭祀。”

    书令仪侧了侧身,应道:“好,都行。”

    陈犹匪摸了摸她留了好多年柔顺乌黑的头发。他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上方,桌上的手机响了,书令仪拿过来递给他,看见上面显示着秘书的名字。

    陈犹匪看了眼,微皱着眉,“我让他们没什么事不要轻易打扰的。”

    他挂掉,不超过十秒钟,手机又响了。

    他凝神严肃的盯了片刻,书令仪示意他接听。

    为了不打扰她看书,陈犹匪拿着手机去了阳台,书令仪目光跟着他动,看见他面无表情的张嘴说话。

    过了一会陈犹匪回来,他对书令仪道:“公司有点事,我过去一趟。”

    书令仪:“要紧吗,我陪你一起去。”

    陈犹匪安抚住她,平静的道:“去了以后才知道,有事我再联系你。”

    书令仪犹豫了下。

    陈犹匪亲了亲她的额头,“先走了,晚饭不用等我,你先吃着。”

    书令仪:“好的。”她起身送他到门口,看他步入电梯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朋友说过一句话触动过我,目前大势的情况下,真正独自面临社会生存,一个人考体制单位是为了身份(不管高低)做生意是为了财力。怎么在这个社会立足,身份,财力兼得。

    下章高能预警!!!!!!!

    非战斗人员请撤离!!!!!!!!

    ……大家抱紧我>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