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课后的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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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陈犹匪笑容僵硬, 担忧的看着她。

    书令仪拿纸巾堵着嘴, 等没有想呕吐的感觉才拿开。

    陈犹匪连忙给她倒了一杯水放在桌上, 再把保温杯拿过来,自己喝了一口甲鱼汤。

    “没坏。”

    他在去腥上用了心思,但不代表书令仪会尝不出来。

    “没关系, 我吃别的就好。”书令仪缓了过来道。

    陈犹匪嗯了声,没再让她碰那道汤, 只是她刚才不舒服的那一下, 连眼角的红都出现了, 淡淡的水光也带了出来。

    书令仪仰着头,让青年的指腹轻柔的抚摸过, 然后笑了笑。

    陈犹匪:“结束之后去医院一趟吧。”

    书令仪点点头,休息室外面有工作人员在提醒时间。

    艺术团的建团庆典日,演出前一个小时,陈犹匪提着书包去了台下坐着。

    助理抱着花过来的时候, 他在台下看书, 偶尔分神注意台上一眼。

    “陈先生怎么不在书老师谢幕的时候亲自把花送上去, 这样书老师会高兴不少呀。”

    陈犹匪从书中挪开目光, 抬头看过来,视线落在助理怀里那捧小牡丹花上, 不可察觉的拧了拧眉。

    陈犹匪订了花, 早上已经送到了家里,不是她怀里那束,也没那么大那么扎眼。

    “我送的花早上已经给她了。”他道, 眼风扫到花上那张卡片,探究意味颇浓。

    助理顿时僵住,啊了声。

    “这……”

    陈犹匪:“先给我吧。”

    助理想着要不要拿走晚点再告诉书老师,但对上面前青年平淡的神情,听话的把花递了过去。

    陈犹匪抽出上面的卡片,顿了下,嘴唇微嘲。

    助理看着他又放了回去,似乎冷哼了一声,她听不大清楚,青年只是把花放到左边的空位上,右边是他的书包。

    他继续拿起书,神色如常,认真的看起来。

    演出结束,偌大的舞台上书令仪开始谢幕,感到微微的晕眩。

    好在她很快稳住了,台下陈犹匪却将她小动作看的十分清楚,回到台后,站在幕罩下,曲老师一脸欣慰的对书令仪道:“辛苦了,很成功。”

    建团日邀请了不少贵宾过来,书令仪的演出代表着艺术团的实力,看的出来她是成功了。

    书令仪:“谢谢老师。”

    她说完,后台就有人过来了。

    曲老师还有事,了然的拍了拍她,走开了。

    陈犹匪高大修长的身形在众人间尤为醒目,他拎着书包,一手拿着花,见到她转眼就把那捧花丢在了一旁。

    “我看见你脚踝歪了下。”他蹲下来,小心翼翼的去摸,仰头问:“有没有事?”

    书令仪:“晕了那一下下。”她笑着说,伸手,陈犹匪就站起来让她整个倒进自己怀里。

    “贫血吗?”

    书令仪扫到地上那束花,“不知道,应该吧。”

    陈犹匪:“那就去医院吧,正好做个全身检查。”他跟着看去,口吻玩味,“书老师要不要看看是哪位爱慕者送的。”

    书令仪愣了下就回神了。

    陈犹匪的花早上时就送来家里了,和附近的花园订的一星期一束,那捧小丁香还摆在餐厅里的桌子上。

    她知觉的主动的拉起青年的手,“不看了,放在那里吧。”

    书令仪说的真,陈犹匪感受到了。

    “真不看?”青年嘴上有笑,看着那捧花眼底有冰凉的讥讽。

    书令仪柔声道:“看什么,你在都送给我了。”

    陈犹匪心中一暖,沉稳的神情里多了分孩子气。

    书令仪没再关注花的事情,助理再过来说时,她才道:“以后都拒绝了吧。”

    助理呆了下,明白过来了。

    医院人多,陈犹匪预约的早,也早早的带书令仪见医生了。

    “结婚了吗?”医生随口问一句。

    书令仪和陈犹匪对上目光,笑着道:“快了。”

    医生打量面前这对男女,面容柔和下来,“还以为你们是大学生。”看来不用为他们担心什么了。

    陈犹匪:“有什么问题吗。”

    医生放下笔,端起茶杯,好笑的说:“重新去挂号吧,妇产科。”

    两人愣住。

    直到他们走了,医生才感叹似的摇摇头,“有孩子了都不知道。”

    陈犹匪&书令仪:“……”

    “怀孕四周,最近有故意节食还是肠胃不舒服的现象吗。”

    医生的话对他们来说犹如听见花开的声音。

    书令仪:“???”

    她朝陈犹匪看去,青年显然也陷入巨大的愣怔和惊喜之中,头顶几根银灰色的头发微翘着。

    “宝宝。”陈犹匪低头看一眼她肚子,又凝视着她。

    医生推了推眼镜,“对,是宝宝。”

    书令仪愣了下之后就知道他叫的是自己,情不自禁的笑了。

    陈犹匪眼神温柔的拉了拉她的手,热烫的掌心贴合在一起,欣然道:“是小宝。”

    医生叮嘱,“注意饮食,孕妇不能着凉……”

    已经是人母的她看着门口青年把人背到背上,什么话都收住了。

    “开心?”书令仪攀着他的脖子轻声问,声音里也透着隐隐的高兴。

    陈犹匪愉悦的眯了下眼睛,“嗯。”不掩喜悦。

    穿过走廊,经过转角的那盆绿意盎然的盆栽,他们走到大厅里,不约而同的道:“回家?”

    书令仪柔柔的笑趴在他背后。

    陈犹匪喃喃的说:“我宝宝有小宝。”

    他站稳,掂了掂走的认真而小心。

    旁边有人突然推了队伍里的女人一把,差点碰着他们。

    书令仪与陈犹匪随之看去,目光一顿。

    查小菡一脸冷意的瞪着对方,挪开视线与他们对上。

    她刚想上前一步,陈犹匪背着书令仪往外走,“宝宝想吃什么?”

    书令仪只剩余光扫过她微凸的小腹还有她手上拿的化验单,漠不经心的收回视线,“你做的,吃什么都好。”

    查小菡嘴唇抖了抖,沉浸在青年那道不掩厌恶与冰冷的眼神中。

    有些人象征一道门,门不开,进不去,里面的人也不曾出来过。

    外面的人,无异于是一道微尘。

    车里的音乐静静流淌,陈犹匪拿衬衫盖在靠在他身旁的书令仪身上,两人具都心情美妙的看着窗外景色,交握的双手时不时晃一晃。

    几天后城市被大雨清洗,陈犹匪站在阳台上收衣服,顺便抽根烟。

    书令仪怀孕,他正在戒烟,从一段时间里一天六七根到偶尔一根要么不抽,餐厅桌上还放着买来的口香糖。

    他拿出一根含在嘴里,打火机被他连带厨房里的垃圾一起丢了。

    客厅里书令仪正在接电话,那头好几个老师在祝贺她演出成功,提起了曲老师推荐她进舞协的事。

    若有似无的女声轻轻传来,陈犹叼着烟给花浇水。

    电话里,“国庆有场中西舞蹈文化交流活动,地点在巴黎,书老师会作为代表过去,曲老师已经决定好了。”

    书令仪能想象到那场舞蹈盛宴,代表着本国的文化与西方文化碰撞交流,有名有利。

    她把枕头往下拉了拉,“乔老师也去的吧?你在笑呢。”

    艺术团里她们相处的比较亲近,电话里的笑声更大,“巴黎啊!到了那边,我们私底下可以好好玩玩了。”

    书令仪:“嗯。”

    她朝阳台上看过来的青年笑着招手,含着烟的陈犹匪一如心动的当年,丢掉烟走了过来。

    “国外演出?”他坐下,给她当靠枕,想起医生说的孕妇不要有剧烈的运动,神情依然平静。

    书令仪懒懒的回应,“是啊,到时候会有报道。”

    她闭上眼,轻轻睡过去。

    陈犹匪不再抽烟,只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头发,高大的身影占据了沙发一角,午后日光带来的阴影浓缩在他身上,宛如沉默的巨兽。

    在国庆来临之前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休息了一周书令仪又去了剧院。

    她的舞蹈已经有许多人欣赏,遇见她的人会主动请求站在剧院门口合影一张。

    “今天来的都是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艺术家,你来他们也会很高兴认识你。”曲老师领着她往会客室走。

    书令仪和其他老师点头,视作打招呼。

    她喊了声,“老师。”

    曲老师:“嗯?”她转过头。

    她教了许多年,最喜欢的学生停住脚步,眼神如当初第一次见纯净温柔。

    剧院里有人脚步匆匆的追出来。

    陆莹:“书令仪,你等等!”她连名带姓的喊,就怕前面走的较远的一男一女听不清。

    四月天刚过,初夏微微热。

    书令仪一身雪纺长裙,外面套了件奶白色的毛衣外套,温柔娴淑,她身旁的青年皱着眉看来,手搭在她肩上小心呵护着。

    陆莹气喘吁吁,不顾头上冒汗跑过来。

    “你和曲老师说了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做!”

    她想拉她,被青年冷冷的拦住。

    陆莹:“……为什么不去巴黎,为什么把名额让给我?大好的前程,你不要了!?”

    她紧盯着书令仪看,又扫了眼陈犹匪,对面的青年仿佛也不知情脸上闪过一丝不可置信,飞快的看向身边人。

    书令仪手心被捏了下,她安抚的握了握陈犹匪的手,对陆莹道:“你有不输于我的优秀,曲老师一直也欣赏你,所以不需要我退让什么。”

    陆莹呼吸急了两秒。

    书令仪松开和陈犹匪握的手,去和她抱了抱,真心的祝福道:“加油吧。”

    陆莹固执的道:“台下十年功,可以功成名就的时候你却要退出了?”

    一旁的青年神情冷凝。

    书令仪目光柔和宁静的看向一边,收回视线浅淡的笑了下道:“功成名就不是站在最高处,于我来说,其实很早就得到了,不算有什么遗憾。”

    她最后点了点头,拉着陈犹匪继续往前走。

    有人愿意起高楼,有人愿意守高塔,追求的都是心中出现过一秒的海市蜃楼。

    对书令仪来说,她已经拥有了。

    陆莹不大懂,大概以后会懂。

    陈犹匪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没说话,他怕自己听错了,在车上两人都没交流,直到回到家里。

    他又去了阳台,摘了片叶子含在嘴里玩着,垂眸思索着什么。

    书令仪没有打扰他,回房间睡了会,醒来后青年人在厨房做饭。他穿着家居,认真处理手上的食材,有种沉默而强大的温柔席卷全身。

    “睡的好吗?”他很快看过来,一直仔细听着她的动静。

    书令仪走过去,从善如流的亲了亲他,从他身后抱住他的腰。“挺好的。”

    陈犹匪开始走动,“慢一点。”

    书令仪跟着他挪动步子,“好。”她走的慢,陈犹匪也等她。

    夜晚他们坐在阳台看星星,地下是厚实的软垫。

    陈犹匪第一略带犹豫谨慎的开口问她,“会后悔吗?”

    他小心翼翼的,故作淡然的去摸旁边花盆上的叶子。

    书令仪被他的欲盖弥彰逗笑了。

    她也故作深沉的道:“嗯……也许……”

    她顿住,青年已经扭头认真包容的看着她,似乎她说什么他都能理解也做好了准备,眼底透着些许愧疚。仿佛他做了逼她放弃成就的梦,他强大的心理出现裂缝。

    书令仪笑了,笑着笑着就心疼起他。

    “我没说过吗?以前我的梦想是当一名舞蹈艺术家,我已经实现了。”

    以前陆莹会给她们展示昂贵的礼物,她追求完美和高品质,她会关注陈犹匪送她的礼物价格,还有陈犹匪带给她的东西。

    书令仪从好奇到平淡,没有过触动,她还有那枚发卡,陆莹不知道朱珠说那是意大利的小众品牌,两千多。高中生送这么贵很难见到。她没说过,后来陈犹匪再送过什么奢侈品,书令仪从未谈论这些。

    一个出色的舞蹈演员会放弃许多,有的终其一生都在为艺术献身的路上,不婚不育的大有人在。放弃去演出的名额,她留下孩子,和曲老师说了辞职。

    总有人追求不同,她是成年人,知道自己做什么。

    陈犹匪经历了成功失败,沉淀着自己。

    她则放弃了演艺事业,选择做一个母亲。

    就这样在时间的长流里学会爱与成长。

    作者有话要说:  我好气><写好了存稿了给我抽没了又重码了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