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你卖谁不是卖
砸他的人是沉默到现在的许远宸。
他眼睛里写着愤怒，拿着破碎酒瓶瓶口的手还在颤抖着，像是隐忍了好久才冲上前的。
因为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原本热闹的包厢一下安静了下来，之前想要上前争夺我所属的几个混混也连忙后退，像是要撇开和自己的关系，而纪亚馨更是在这时候躲到了孙卫城的身后。
因为包厢一下变得很压抑，那种欢快的气氛也消失不见，这场派对的主人孙卫城也只能站起来说几句。
“阿宸……大家只是闹着玩玩，”孙卫城脸上的笑容有些牵强。
孙卫城很清楚，这并不是什么闹着玩玩的程度，只不周围有多人看着，大家都是聚在一起给他过生日，不这样说的话不好下台。
许远宸看着孙卫城，像是能明白自己兄弟的处境，他好不容易压制住心中的怒火，只在踹了躺在地上这个男人一脚，让这件事就此作罢。
只不过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也不能再在这间包厢待下去了，他丢掉了手中破碎的酒瓶口，最后淡淡对孙卫城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之后他就拽着我的胳膊，不等其他人再有反应，把我带出了包厢。
“许远宸你放开我！”因为途中我甩开他的手，许远宸就直接拉住了我的肩带，感觉不舒服的我只能斜侧着快步跟在他的身后，我见他走了这么久，也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也就大声叫嚷起来，“我还在上班呢！”
“上班？”许远宸冷哼了一声，停在了深处的走廊上。
“这就是你上的班？”停下脚步的许远宸满脸对我的鄙夷和不屑。
我原本想要和许远宸解释，想要告诉我他我的工作不像他想象中那样肮脏不堪，想告诉他就算我在这里上班也有尊严和底线的，可是在他这样一句话之后，我全然没有了解释的兴致。
我也冷着一张脸看着他，像是怄气一般的回答道，“对呀！我在这里上班又怎样！我自己赚钱自己花，有哪里不对么？”
许远宸皱着眉头，声音低沉，“林幼音，你说你卖谁不是卖，还不如跟着我。”
这样似是漫不经心的话语让我觉得更加的气愤，我涨红着脸蛋，大声的告知许远宸:“我卖谁都不卖给你！”
“卖谁都不卖我？”许远宸笑着重复我刚刚的话语，语气不止为何变得缓和了一些，他把我逼到了墙角，笑着问到我，“怎么？你还喜欢我不成？”
“神经病！”我皱眉骂了许远宸一句，推开了他，径直离开。
许远宸并没有跟上来，我回头偷看的时候，他站在原地嘴角勾笑着看着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是那突然变得温柔的眼神让我有些不习惯，为了不让自己瞎联想，我连忙扭过头，快步下了楼，回到了员工休息室。
因为在包厢发生事情，我今晚也没有再去其他地方，只一个人静静坐在休息室里直到下班。而今天晚上在包厢发生的事情经理像是并不知道，纪亚馨他们也没有找我麻烦，还直接把我推上去的酒水全部买单，让我大赚了一笔，可经理跑来发钱表扬我的时候，我却是一点都笑不出来。
下班回家的时候，我又遇到了安姐，她见我愁眉苦脸模样不由上前安慰我。
“怎么又闷闷不乐的？”在楼道里等电梯的时候，安姐勾住了我的脖子低声的问道。
因为不方便说出之前发生了什么，我只能笑着回了一句:“没什么。”
“我听说了喽，今天把推出去的酒全部卖出去了，很厉害不是么？”安姐拍了拍我的后背给我打气，“就算是老人也不一定能做到这么好的。”
“只是运气好而已。”我扯出了一抹笑容，“也不是天天都能这样。”
安姐看我这副模样，没有让我走进刚停下的电梯，而是把我拉到了楼梯间里。
我正觉得疑惑之际，安姐小声询问我:“还是很缺钱么？”
“嗯？”我一下没明白安姐的意思。
“你住院的小姑……”安姐似是在想着怎么让自己话语变得委婉一些，“情况是不是……”
我看着安姐想要安慰我的眼神，倒是很快明白她误会了什么，不过我会这副患得患失的模样和小姑没有半点的关系，这只是因为……
“一切都会好起来，”没有给我任何说话的机会，已经搂着我的肩膀把我带出楼梯间，“今晚上就会好的，相信我啊。”
在这一瞬我并不是很明白安姐说这句话的意思，可等到这一晚上班，安姐把我介绍给她的那些老顾客，让我有更多小费可以赚的时候，我的眼眶突然有些湿润，内心满满的都是对她感激。
从我们互不相识，到安姐的见义勇为，现在又竭尽能力的这样帮助我，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回报她的好意。
“行了，这眼眶红红的多不好看？”安姐和我一起离开了包厢，看着我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
“安姐，我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的哭腔。
“谢我做什么，我自己也能抽成的，”安姐摆了摆手让我不要在意，“这钱谁赚不是赚钱啊，要是可以当然是和好姐妹一起分享啦。”
我摇了摇头，想要告诉安姐自己想表明的不是这意思。
“行了，都这么大的人好像哭鼻子啊，”安姐捏了捏我这有些发酸的鼻子催促我，“有这个空不如快点去把客人要的酒拿来，这美好的夜晚才刚刚开始呀！”
安姐说完冲着我抛了一个媚眼，她想告诉我的今晚生意才刚刚开始做，等会还有的忙，想要我继续打起精神。
“好的！我去拿酒。”就算我也是个女人，可也不得不承认安姐的魅力，连忙点头同意，转身就往楼下吧台跑。
“这边结束后你来5014，”安姐高声提醒道，“我在那里等你啊。”
我回头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想要告诉安姐我清楚了，却不料在这短暂的回头瞬间，因我没有停下奔跑的脚步，不慎撞倒了在自己前方的人。
“诶呦——”
“不好意思……”我听到了对方的痛呼声连忙低头道歉，想要伸手把被我撞倒的人拉起来，可在我看见她脸的时候，一下愣在了原地，“波波？你怎么会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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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再逢宿敌
没错，在我眼前便是我之前酒吧的同事波波。
此时的她看起来和以前有些不一样，那披散长发被她成利索的短发，发梢漂染成栗色还微微外翘起，给人一种非常活泼俏皮的感觉，她脸上的妆容比起以前更加妖艳，让此时的她比起更加狐媚。
只是因为被我撞倒，坐在地上的波波一脸吃痛的表情，眉毛还不开心皱在了一起，抬头看我表情也变得有些凶。
“音音？”波波看到我的时候也吃惊了一下，“你怎么会在这里？”
波波并没有拉住我递过来的手，眼眸里也满满是对我的敌意。
“怎么了？”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切安姐也急忙赶了过来，伸手扶起了还坐在地上的波波，“你没事吧。”
“没事。”波波笑着回应着安姐，和之前看我的表情完全不一样，看起来特别的纯真，“只是没想到在这还能遇上熟人。”
“嗯？”安姐听到这话来了兴趣，扭头看着我有些惊讶的问着，“黑猫你也认识波波啊？”
只要在上班时间，安姐都会拿花名称呼我，我也已经习惯在这里被叫做‘黑猫’了。
可波波应该是才知道我叫这个名字，在听到很安姐这么叫我之后，波波脸上的笑容很快僵了住。
她看向我的眼瞳带着比之前更深的敌意:“你就是那个红透半边天的‘黑猫’？”
“我还只是新人而已。”不知道怎么回答波波的我，只淡淡回了这么一句。
“在帝都黑猫的确还是新人，”安姐见波波怀疑的模样帮我辩解道，她像是并没有察觉到我和波波这微妙的气氛，只以为我们是故人重逢，笑着帮我‘分享’着双方现在的消息，“不过波波比黑猫你来的还要晚一点，今天也不过是上班的第三天而已。”
波波也在帝都上班了？她之前不是……
“只不过几个月没见，我以为你已经从这个生活里逃出去了，没想到兜兜转转你又成了我的前辈了。”波波的这句话有些阴阳怪气的，“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啊，黑猫前辈。”
不管是语句还是语调，波波都没有表现出对我的友好，这份过于明显的敌意安姐也察觉到了，她唇角的笑容在波波说完这句话之后不可察的僵了一下。
“在这里大家都是同事，自然是要互相照应的，”不愧是在这样地方摸爬滚打许多年，安姐的表情就是没有察觉我们之间的隔阂一样，笑眯眯的把我们分开，“不过现在还是上班时间，要叙旧什么的也等下班再说吧。黑猫客人还在等你的葡萄酒，快些送去，波波也是，别让客人久等了。”
在安姐说完后我便撒腿离去没有再和波波说什么，只是在我小跑着转弯之前，余光瞥见了波波还站在原地和安姐说着什么，心里有些不安。
毕竟我没有把自己之前的过往全部告诉安姐，要是波波把我和严豪、许远宸有牵扯的事情告诉安姐，我不确定安姐会不会还像之前一样对我这么好，毕竟在帝都里的人，都不希望自己做小姐了还要沾惹上一身腥的。
因为有着这些顾虑，在我送完酒之后都有些心不在焉的，进到安姐给我介绍的其他客人包厢的时候也是一脸的恍惚。
“黑猫呀，你唱歌怎样？”就在我帮客人倒酒的时候，坐在这个包厢的老板突然问了我一句，“唱首歌来听听吧。”
“啊？”突然被点名我有些吓了一跳，手中握着的酒瓶也抖了抖，酒水撒到了玻璃杯外，心里一下慌了，“不……不好意思……”
我手中的这瓶酒并不便宜，我这随手撒到的也有小半杯，估计也要几百块的样子。
“没事没事，”软沙发上的老板像是并不在意，他摆了摆手还是问着我刚刚的问题，“来唱首歌吧，唱的好听我再开两瓶。”
“小姑娘你被听他，这人就是做音乐的，在他耳朵里就没几个人唱的好听！”还没等我回话，坐在老板边上一个瘦小的男人便笑着插嘴，“你想让他再开一瓶酒，估计得把嗓子唱哑。”
“干什么干什么！我听你们唱腻了换个人听听不好么？”对着周围的嘘声老板也不在意，只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都安静，然后把手中的话筒递给了我，“来试试，试试……”
我看着这递到我面前的话筒讪笑着摆了摆手:“还是不用了吧，我唱歌不好听的。”
“唱歌好听的人都这么说，”老板一本正经的看着我，“别害羞，来一首给我助助兴！”
老板都说成这样了，我再拒绝也说不过去，在心里叹息了一声，我含笑接过了话筒。
“……我一个人吃饭、旅行、到处走走停停，也一个人看书、写信、自己对话谈心……”
拿了话筒的我随便插播了一首客人们点好、我又会唱歌的歌，站在前方的小点唱机无比紧张的唱着歌，生怕被客人嫌弃男难听。可客人们其实并没有听我在唱戏什么，堆在一起嬉笑着摇着骰子，完全没有来在意我。
我看着眼前这样的场景胆子不由也大了一些，不再去偷瞄客人们再做什么，放声歌唱者。
“只是心又飘到了哪里，就连自己看也看不清，我想我不仅仅是失去你叶子，是不会飞翔的翅膀翅膀，是落在天上的叶子”
在唱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甚至闭上了自己的自己眼睛，打算一个人进行自我陶醉，却在耳边听到了稀落的掌声。
我诧异的睁开眼，发现鼓掌的是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的安姐。
“佳然！你什么时候来！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和我一样诧异安姐存在的是刚刚让我唱歌的老板，“我们都等你这么久了！”
安姐的名字叫安佳然，花名安安，知道安姐真名的熟客部分会用佳然称呼她，所以这个叫安姐佳然的老板怕是安姐的老主顾了。
“你还好意思说！”安姐装作有些生气的样子说道，“我把我的小姊妹叫来陪你们，你倒好，把她当做点唱公主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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