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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闻者心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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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五时开火六时开餐七时开班过了八时早晚班交接基本就结束了。

    酒店经营很规律在庆臣酒店木老板生活更规律七时三十分准时到酒店巡视一圈处理一下日常事务特别是当日配送菜蔬还保持亲自过目好习惯说来也奇怪滨海这座现代化大都市街上生意走马灯似换酒店经营每年倒闭和开业一样多偏偏木老板这种事必躬亲作法看似落后却在长江路屹立十年不倒而且越发红火了。

    人归结于地理位置好临近旅游景点;人归结木老板个贤内助;也人归结于木老板厨师手艺不过菜好吃是真在美食网上这家缺乏现代气息老店里淮扬菜评分不低是很多食客好去之处。

    酒店可能最出名是厨房厨师从厨师长直到洗菜涮碗帮工都是木老板亲自挑选每逢忙时木老板都要亲自系上围裙亮上几手在以身作则引领下厨师班水平也名声在外据说新兴酒店出高出近一半价格挖人都未能如愿。

    所以人因素还是大一点酒店上上下下很多是跟了木老板十几年同乡旧友最老一位父子两代都在酒店父亲帮工到帮厨连儿子上大学都是木老板接济那位大学毕业儿子在社会上混出个样子于是也被木老板收留最终成了木老板一个最信任人。

    叫严律助理。

    刚上班严助理匆匆从楼上奔下来问厅堂里服务员直奔厨房找木老板到了传菜口一瞧得嘞老板逸兴大发了在教一帮厨师淮扬刀工蹭蹭蹭切丝围一圈看一切完木老板刀身一挑进盘丝齐刷刷一个扇形圈不沾不连引得一干厨工们赞叹之声不绝于耳。

    看到了严助理木老板放下家伙什让厨师们自己练手洗了手慢悠悠地踱出来了随口问:“小严怎么啦”

    “木总那个您电”严律指木庆臣问木庆臣一掏哦了声关静音了说了婶身子不舒服怕打扰就关反正一般事也是找啊

    好几个未接电一看电老木皱眉了严助理若干剩下都是儿子一提儿子老木也犯病啊看了眼心情全破坏了随即装起来背手走忿忿问:“怎么了找了告诉要敢给钱开了。”

    “不是木伯那个那个”

    “到底怎么了就再被扣到派出所里谁也不许管多大个人了事自己还担当不起来爹还要养什么时候。”

    “不是木伯”

    “到底怎么了”

    木庆臣停下来了回头问看助理似乎难言之隐严律憋了半天终于出来了结了老木当头一棒:“木伯要约您去律师事务所要和您谈判说如果您不去后果自负。”

    老木听懵了半天呃了一声差点早饭吐出来然后气得牙咬得咯咯响悻然:“听听这么威胁爹吗就养条狗也不敢对这么呲牙啊不去爱干什么干什么还真想看看什么后果。”

    严律却是点急了追老板步子:“木伯电里听音声不啊不像平时那个这都半年多了木少爷挺上进又学厨又去应聘了是不是见见啊。”

    “不见学个厨骂师傅应个聘打老板再由敢骑头上扇别可怜那法子多呢还没准想怎么折腾这点家业呢。”老木不为所动背手气冲冲地走。

    严律也感到木老板明显变化夫人身怀六甲全部心思怕是要在那个上面了至于前妻留逆子不管谁看这当爹也算是仁之义尽了。風雨小說網

    家务事不好办啊严律追木老板步子汇报:“木伯要不这样去跑一趟看看近况怎么样再怎么说也是万一知伯母怀孕事怕想不开。”

    后面没说怕勾起木老板心事老木踌蹰片刻摆摆手:“去去。”

    严律匆匆走了看得出是真关心这一家人可是就即便关心也于事无补啊老木望小严远去背影重重叹了一声。

    心结打不开心结无解

    用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了天秤律师事务所严律找到了木老板委托王雪琴律师那王律师还懵不知什么情况不过知是今天到领钱日子了正常情况应该体检表交了可就体检表也问题王律师前两个月给严助理看了指签名指医院盖章然后告诉严律假。

    严律哭笑不得了小声和王律师说了这事千万别告诉木老板回头找木少爷谈谈再怎么讲是父子俩纠葛真要搞那么清到时候谁都受伤毕竟知木少爷从小自尊心就强。

    王律师也难做啊诉苦了您家木少爷什么人啊每次来跟收债一样不说几句难听就不痛快这委托不是拴住是拴住了严重怀疑每月让呕一顿能不能活到分割财产还得两说。

    正说咣声踢门声王律师已经习惯了一指讨债来了。

    果不其然咚咚脚步声音很重又片刻咣声踢开门了外层十几位律师吓得噤若寒蝉都故作未见隔间里王律师说了在这儿是爷想呕谁就呕谁每个月定时来发泄一回。

    严律抿抿嘴无语了这少爷脾气怕是这辈子难改了。

    是踢门进来了王律师也没好:“坐别那么大气律师们都不容易们没拿爸委托费什么火冲来。”

    严律却是点吓了小木大变样了穿了个旧夹克趿拉运动鞋衣冠不整一反对于形象精雕细琢习惯而且眼睛血红血红看这样子就差手里拎刀砍人了。

    “木木少爷您这是怎么了”严律点紧张地直直站起来了。

    “没事爸呢”木林深问。

    “点忙全权代理。”严律。

    “能当爸么喊爸能应声么”木林深恶言恶声问严律吓住了。

    不料一转眼对王律师态度又变了站直喽深深一鞠躬:“王阿姨对不起让忍了这么时间脾气家事本来和您无关。”

    “没事您这是干什么快坐快坐。”王律师起身让坐倒水小木大马金刀一坐手里提塑料袋子往桌上一搁这神情这气势剽悍得王律师不敢朝要体检表了赶紧地拉开抽屉信封包五千块小心翼翼放在桌上:“月。”

    向严律使眼色巴不得尽快结束严律还尴尬站小木拿住钱抽出来一掰干笑了两声然后看向严律翻眼睛问:“觉得确实能当了爸”

    “木少爷木总真是忙什么事代办。”严律弱弱。

    “行也罢不想见也懒得见就拿当爸既然能代办了也好”小木说袋子撑开了门钥匙、车钥匙、手机、钱包一堆往桌上一放问:“房子物业费该交了老子交不起;车保快到了交不起;信用卡也刷爆了老子还不上了看怎么办”

    王律师那一点点同情在这副嘴脸前瞬间去得无影无踪这二世祖看样子是逼急了。

    “您别为难啊不敢给您当家得砸饭碗要不借给您点您先交喽。”严律老实瞬间就被小木吓住了而且觉得木少爷今天凶过头了可能不止这事。

    果然不止小木哈哈一笑嘭声一拍桌子:“下个月怎么办下下个月怎么办养”

    算是严律逼住了不敢答应了。

    王律师实在看不过眼了温言劝:“木少爷您别这么大火您父亲也是为了您好啊。”

    “呵呵为好十五岁还未成年一个人扔到国外知过什么生活吗被人打、被人欺负被人抢钱了特么连告状地方都想学画画见画裸模骂耍流氓要撵回国在美国刚想申请绿卡就断了经济来源逼回来刚回来又看不顺眼了和心理医生合伙送精神病医院了差点死在外面啊们关心过吗严律是帮凶啊第一个电就是打给千辛万苦回家了们又是这样对待扪心自问一下要是儿子是样子们心里过意得去吗”

    小木气得哽咽了举左手伤口:“这都什么年代了逼当大师傅明明让好吃懒作了十年又逼自食其力就逼必要逼得这么狠吗”

    王律师苦眼了这家务事算是扯不清了严律慢慢坐下刚一坐小木嘭声一拍桌子吓得又站起来了就听小木怒:“现在好了小娘养亲子了可以彻底放心了不用担心庞大家业后继无人严律既然代表那就和谈能代表吗”

    “谈谈什么”严律结结巴巴问。

    “很简单反正爹不像爹儿不像儿郁闷难受干脆一劳永逸解决。”小木拍一东西:“房子车子什么东西都在这儿这身是出门早市买了身地摊货今天就撂这儿了要么还是爹和从前一样什么都管;要么划清界限什么都别管今天就赤条条地走死在外面也和无关决定”

    严律吓了拿起手机往外跑请示去了。

    王律师看两眼血红小木几次想说却咽回去了这对父子其实很像父子性子都梗看来今天要坏事了。没说小木却问了:“王阿姨在这儿留遗嘱是什么可以看看吗”

    “不合适啊。”王律师。

    “没什么不合适过了今天就能扔了多朝要点委托费啊没人心疼。”小木。

    王律师眼一敛不敢接茬了这孩子今天吃枪药了点火星就得炸。

    片刻严律跑回来了僵在当地看木林深那表情已经是最好答案了小木反而平静了慢慢说:“直说让死心。”

    “木总拒绝要么遵守限定要么自寻出路。”严律喃喃电里那边也是悖然大怒其实这么平和老木只说了三个字:

    让滚

    严律似乎生怕家丑外扬一样轻轻地关上了门看到木少爷眼敛在动一眨间泪水朴涑涑地往下掉然后一抹强自忍住了眼神变得空洞那目光却点吓人。

    作为助理知这家子那麻缠心结不是一时半会解得开严律轻轻坐下掏口袋一张卡放在桌上随手撕了张便笺写下密码往木林深面前推了推:“木少这里面几万块钱您先花等爸过了气头再提这事。”

    “今天不是为钱来即便为钱来这点钱也不够钱也不能拿。”小木平静了平静了却更让人觉得难堪一样一样拿东西放到了严律面前说:“房子还给;车子还给还王律师请协议拿出来。”

    低沉声音仿佛无形威力一样王律师慌忙起身看严律眼色赶紧锁在件柜里一份遗嘱拿出来封口点为难地看严律:“严格讲是不能给您否则悖职业德。”

    “给。父子关系不是一份协议能确定。”木林深伸手。

    犹豫几次王律师还是递给小木了小木拿在手里看也没看蹭蹭蹭一撕堆到了严律面前决然地:“替传句财产一分钱不要不后悔;做什么成什么样子别再干涉也别后悔。还别特么像狗仔队一样跟。”

    两人愣了这果真是要断绝父子关系节奏啊严律吓坏了想伸手拦又不敢拦小木慢慢起身突然间胸中充满从未过快意看了一眼狼籍桌子转身人像突然疯了一样哈哈大笑笑抹了一泪笑出了律师门。

    一个助理一个律师面面相觑都被惊到了严律好久才省得出来追人可出楼便是车水马龙那还木少爷影子

    一个人最大对手是自己因为对手具备了自身所缺点却又排斥自身所优点所以是无法战胜。

    大多数会输给自己输给自己性格上软弱、输给自己内心恐惧、输给自己心里贪婪或者像小木这样输给自以为是。

    申令辰稳稳开车往郊外方向开心里浮现这样副驾上小木懒懒地坐一副入定样子。后座郭伟和关毅青噤若寒蝉不敢出声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会让这位传奇纨裤哭红眼睛跑上车不过们知一位线人中高人即将上路了。

    “小子行么职业线人薪水可不好拿。”申令辰突然直入主题了。

    “真以为老子蠢啊几个线人是靠薪水活们给那点零花都不够。”小木阴沉沉地。

    申令辰呵呵一笑赞:“这就对了那个可以尽情释放内心阴暗地方最缺和最不缺都是钱。”

    “觉得是为钱这么俗”小木问。

    “不是刺激最激烈刺激能触发人心底激情就像职业犯罪一样们不为单为钱而是为了体会一种快感一种控制一种智商和力量上优越感;也像警察一样很多时候并不是操守和大义在支持们而是那种可以体会真实存在激烈在刺激们去掉正义或者邪恶之名其实们是同一类人准备好这场角逐了吗”申令辰问很隐晦。

    但小木对理解这种障碍淡淡地:“不会比做出今天决定更难。”

    “后悔了”申令辰问听出了小木口气中黯淡。

    “当然就像也经常后悔当了警察而错失成了普通人机会一样。”小木。

    “对做选择就意味选择了为选择而后悔不过不一样可以更好选择而不必这么激烈去倒逼明知不会如愿。”申令辰小木选择仍然让吃惊作为教唆者开始点心理负担了。

    “虽然用心不良而且心怀叵测可讲是对即便到了四十岁也不会如愿。父亲性格很坚忍认准事不会轻易改变。”小木黯然理解、知、清楚但也努力过但就是做不到。所以只寻求自己改变了。

    “其实何尝不是如此对不起可能做了一件不光彩事。”申令辰。

    “没关系其实看到心里阴暗了没错喜欢和那些人渣打交很刺激也很好玩去掉富二代这层皮也许就是个人渣一个连自己养不活人渣。”小木。

    申令辰微微不适现在倒点担心这场刺激过度了不过还是绕回到了主题提醒小木:“车前储物格子给东西档案袋上号码死记下来危险随时撤回来会人接应马寡妇丧毛两个目标选一个混到窝里看看这两个货色什么猫腻。”

    目标已经确定了郭伟不由自主地插了句问:“师傅这两个目标正确么别做无用功啊。”

    申令辰头也不回地:“小木解释一下。”

    “和游必胜过节那说明这两个人曾经在地下世界份量不轻;既然份量不轻却又销声匿迹躲到苏杭那必原因;两个无产者突然发家也必原因;马寡妇和丧毛都做过物贩卖生意符合此案嫌疑人描述而物贩卖必须鉴别能力它销赃渠可能与两案销赃吻合或者存在瓜葛毕竟能做这种生意人屈指可数只要接近目标那怕是外围那怕是只要知点关销赃渠任何信息都可能顺藤摸瓜找到目标。”小木眼皮都没睁一下靠椅背罗列了一堆原因申令辰微笑这也正是引为知己原因思路简直和一位经验丰富老侦探一样直接能看到线索背后东西。

    郭伟惊得张大嘴无可说了一直不明白师傅用意没想到被个外人点破了。

    关毅青傻眼了甚至侧头看小木点奇怪心情明明应该很激动怎么可能还这么冷静思考。

    “两位听清了么以后就这样分析不要想得太深大多数案情捋清时其实都很简单。但也不要觉得很简单在未知时候任何一个案子都是谜得用心去找那个简单谜底。”申令辰。

    两位徒弟再无赘言直觉得这位红色线人真不是那么随随便便做到。

    车驶上高速如离弦之箭直奔高铁站下车时候小木装起了钱包、身份证、现金招呼也没打开了车门一个人快步走向了候车厅很快消失在进出如潮旅客人流中。

    “师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说动了”关毅青好奇怪地终于憋出来了。

    申令辰倒车重新上路阴阴笑:“说动当线人不过说服和父亲断绝父子关系了。”

    两人听得瞠目结舌而且莫名其妙这是什么逻辑

    “亲情时候和案情一样剪不断理还乱年龄还不懂亲情可懂案情真是个怪人也觉得很奇怪得经历多少案子才能达到这种水平在这么大上还是个愣头青啊。”

    申令辰自言自语一样赞小木一点都没注意到其实在两位徒弟眼里何尝不是怪人

    那个怪人能混进马寡妇或者丧毛窝点吗

    关毅青和郭伟相视莫名地开始替另一位担心了一个富家公子两个二劳分子怎么设计这种交集也很难产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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