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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旅行的规划

    废话在脚边走来走去,它现在已经完全不把我自己当外人了,有的时候会直接跃到我身上,仿佛我是这个房间里的一部分。更有的时候它甚至会用脸来蹭蹭我的手臂。今天我把笔记本电脑带来,它非常好奇,每次路过的时候都要踩我的键盘几下。

    “我查了一下我们要去的几个城市,租车都不太方便,所以你不用做驾照翻译了。”顾少言在定行程安排,我们刚拿到活动方的活动安排,这次住宿是报销制的,只要在预算范围内,我们可以自己选择住在哪里以及何种交通工具,只需要在有活动安排的时间到达指定地点就可以了。

    “原来你绑定我做旅伴还是要利用我来做交通工具咯?”我跟顾少言开玩笑,知道他的故事以后我能理解他可能这辈子都不能碰车了。

    “我觉得相比我来说,你更需要一个旅伴呢,美国治安不好,地铁和公共交通可不像上海这样安全。”

    “这么说来你还是为我考虑,我还要谢谢你。”做顾少言的朋友经常要面临被他的思维方式气倒的危险。

    “当然,不过我这个人不是那么计较。”顾少言很欠扁地回答我。

    “你之前去过美国么?”我感觉顾少言是个去过很多地方的人,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就是我去接那个风尘仆仆的他吗。

    “去过几次,其实比较喜欢西部,自然风光会比较不错,美国的城市治安不够好,如果待惯上海也会觉得商业化程度不够高。”

    “说道治安不好,让我想起了木心的散文集《爱默生家的恶客》里面写的曼哈顿的流浪汉,当时用了个很有意思的词说每天都有那么几位‘星宿’,木心先生冷静的幽默总是令人印象深刻。”

    “我还记得那篇散文叫《你还在这里》。”顾少言从电脑上方抬头看我,大概连他也没有想到我们有如此相近的读书品位。

    “木心的散文写的总像诗,寥寥几笔,勾勒出深沉又绝妙的意境。”

    “遭受了苦难心中却永远留有远方和诗情的人,总让人敬佩。”顾少言眼神坚毅。

    “他在监狱里绘制黑白钢琴键,无声弹奏莫扎特和巴赫的故事,也总是令人动容。”

    “恩,我也难以想象如果艺术家作品全部被付之一炬的内心世界。”

    “木心先生活出了一种佛性。”

    “非常令人敬佩的人。”顾少言剪短地应和着,有的时候由于彼此懂得彼此想说的话太快,反而无话。我想起日本的一部很老的动画片《蜂蜜与四叶草》,里面刚毕业的助理真山和遭受丧偶之痛的建筑设计师理花之间,经常一起工作一整天而不说话。

    顾少言看起来精神状况不错,他喜欢约周末的早上见面谈私事,平时的下午见面谈公事。还好我是习惯早起的人,否则冬日的周末早起还真是不小的挑战。

    “酒店我选了这几个,考虑了治安情况和交通方便,你看看有没有格外喜欢的或者绝对不行的。”顾少言把电脑转向我,上面显示着三个不同城市的酒店列表。

    “你做事好有效率。”虽然轮不到我来夸他,但是还是惊叹于他的认真和迅速的决断力。我忍不住想起以前和余乐在一起的时候,也有过出去短途游玩,每次定行程和酒店都是以我为主,等到实际出行,又总是因为他的拖沓,将所有的计划全部打乱。比如起不来,比如毫无预料的说要去某个事先也没有提的地方,比如非饭点突然说自己很饿。

    好的搭档给你出的总是选择题,而不用心的搭档总是给你留白或者出自己也不知道正确答案的开放性试题。

    如果选长途的旅伴,我一定还是会选顾少言这样有规划,对自己严格要求的人。

    “我简单地跟你说下,纽约的三家酒店,一家离市中心比较近,但是治安一般;一家有点远但是在比较好的社区旁边,房子很大;还有一家是在华人区但是比较小,不过我看过评价都说比较干净和安全,不过价格比较贵。”顾少言简单地介绍了纽约选出来的几家的情况。

    “考虑到在纽约我们会去很多博物馆都在市中心,再加之安全问题,我们选第三家怎么样?兼顾了安全和交通方便。”

    “了解,你比较在意安全,不过我选出来的已经把我自己不能接受的部分略去了,比如卫生状况有所欠缺的我都筛掉了。”

    “你比较有经验,酒店可以都听你的。”

    “好,那我大概了解你的喜好了,我会把剩下波士顿和华盛顿的酒店都定了的。”顾少言显然对我给了明确的答复感到很满意。我很理解这种感触,因为和余乐在一起的时候,大小事务,凡是要做决定的,他大部分都会说随便。

    其实提供选项的人,讨厌对方的反馈是随便,这种态度,一方面可能代表忽视提供选项的一方的人的良苦用心,一方面就是不愿意成为共谋者,更可怕的是有的人会事后会怪罪说你的选择不够好。我知道余乐不至于让我对不太理想的选择背锅,但是他的确是一个容易忽略别人用心的人,他的生活态度里面就包含着这种慵懒和随便。

    彻底地放下之后,常常想我其实真的当不好余乐的恋人,最多能当他“妈妈”。

    “谢谢你,顾少言,那么复杂的行程你都包办了。”我是发自内心的感谢,自己用过心,就知道别人的用心。

    “不用谢,我们是朋友啊,毕竟你是个忍不住为我去战斗的人。”顾少言头也没有抬的说,可是他说完之后我整个脸都燃烧起来,我知道他指的是我上次对赵明礼说的那番话。

    “别这么说,我那是一时说错话。”

    “她对你产生攻击性,是她的不对。但是在我和她的感情里,我是那个没有用心的人,其实是我不对。”

    “你说,分手的时候,到底是彼此耗尽比较好,还是迅速休止,给彼此留下美好的印象比较好。”

    “很难回答的问题,对我来说,明礼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妹妹,她最喜欢我的时候,指定我为恋人,我绝对不会辜负。但是现在想来,也并不知道对错。所以我不会选择做坏人,把双方的关系演绎到难堪的境地,让她因为恨而放下。”

    顾少言做人还有一样可贵之处,和他写书一样,有一种诚恳,没有太多的成见和心机。在任何关系里面,他都直面真实的自己和内心。他不急着得出结论,他敢于面对过去的失败,他理性地分析此时此地最应该采取的做法,但是不影响和操纵别人的行为。

    “觉得你是个很聪明的人。”我喝了一口咖啡,发自内心的感叹了一句。

    “也许吧,否则写的东西谁要看。”他嘴角上扬故意臭屁的笑了一下,还挺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