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婴冲着秦慕慕乐，跟着学了一声:“吧——”说完，又笑。

    仿佛害羞了一样。

    秦慕慕纠正她:“是，爸——！爸——”

    女婴仍旧:“吧，吧。”

    秦慕慕无奈地笑了，周淑梅走上前来，惊诧不已地看着那个女婴:“慕慕，你说这，这是……”

    “没错，这是书航的骨肉。”秦慕慕说。

    周淑梅好不容易逼回去的泪水，再一次泛滥。她紧张而又忐忑，小心翼翼地问:“我，我，可以，抱抱她吗？”

    她满脸的希冀，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因为颤抖而拐了好几个弯。

    秦慕慕沉默了一下，才默默将孩子递过去。

    周淑梅紧张地伸出手，抱起孩子，动都不敢动，她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秦慕慕的心软了一下，温和地说:“你是她的奶奶，不用紧张。

    “哎，哎！”周淑梅又哭又笑，对着女婴不住地点头逗她:“叫奶奶。奶——奶——”

    女婴却有些认生，也不笑了，也不说话。

    反而转头去寻秦慕慕的身影。

    看见了秦慕慕，就对着她伸手，要她抱。

    秦慕慕无奈一笑，将孩子抱过来。孩子立即就露出了笑容。

    周淑梅总觉得双手空落落的，没地方放。

    这个孩子同赵书航生得很像，周淑梅问秦慕慕:“慕慕，书航已经去了这么长时间了，你心中有再多的仇恨，也该随着他的死，散了。”她的语气越发小心翼翼:“你和你妈妈，能不能，回来平城？”

    秦慕慕设想过周淑梅如果这么问，她该如何回答，但是却没有答案。

    而此刻，她沉默片刻，就自然而然地开口:“我不恨了，但是，我也不会回来了。安城那边气候很好，对我妈妈的身体有好处。况且——”

    她拉了个长音，终究叹了口气:“平城有太多令我不开心的记忆，虽然没有了恨，却一直都记得当时的伤心。”

    周淑梅明知她不愿回来，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却还是觉得难过。

    但她知道，这事不能强求，既然秦慕慕愿意每年赵书航的忌日都回来一次，她也该满足了。

    周淑梅点点头，斟酌着，还是开了口:“慕慕，有件事情，其实我是骗你的。

    当初我对你说让行之没有彻底治好你母亲的病，其实是为了拿捏你，不让你伤害书航。

    我自知亏欠你们良多，这一辈子都还不完了。但你母亲的病，行之的的确确，是做了彻底的治疗的。慕慕，放心吧，你母亲，不会再发病了。”

    秦慕慕一愣，然后，淡淡笑了。

    不得不说，这个消息，让她完完全全的安心了。

    秦慕慕住了一晚，第二天，又坐上了回去的火车。

    宝宝太小了，她不敢坐飞机。

    出了火车站，她就看见李玉琳等在那里。加快了脚步过去，“妈，天气这么热，你怎么过来了？”

    李玉琳慈爱地笑着:“来接你。”

    岁月正好，微风不燥，秦慕慕腾出一只手，去挽住李玉琳的胳膊，轻声说:

    “妈，咱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