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过眼云烟

    灵儿从盒子里取出那串手链，盯着左看右看，好半天才对萧南道:“谢谢你，萧南哥哥！”

    萧南摇摇头，笑了笑，道:“带上试试啊！”

    灵儿将手链带到手上，炫彩夺目的光芒与雪白如藕的玉臂相映，那光芒在手臂晃动，犹如春天微风拂过的水面一般，波光一闪，粼粼璀璨。萧南顿时失神，呆呆地看着灵儿的手臂，灵儿见萧南如此，心里一阵欣喜，旋即嗔道:

    “萧南哥哥！”

    萧南抬起头，盯住灵儿仿佛流动的眼眸，突然定定地伸出手，仿佛再不抓住，它就会悄悄流走。

    “萧南哥哥！”灵儿跺了跺脚，撅着嘴道:“好看吗？”

    萧南回过神，手指轻轻地点在小丫头的鼻尖，然后完成一个勾状，轻轻地一刮，笑道:“好看，真好看……”

    “我说的是手链！”灵儿羞然地低下头，“你怎么这样看着人家……”

    萧南讪讪一笑，摸了摸头。

    月色朦胧，萧南微微拥着灵儿，跟在纳达斯的后面，一路无话，街道上行人很多，到处都是夜里的小吃的叫卖声，还有喝醉的男人，等待的女人。

    萧南有些茫然地看了看不远处的纳达斯，然后又看了看旁边的灵儿，这一切突然变得有些恍惚，犹如隔世。

    所有的明媚和忧伤，似乎都只在那个夜晚一般，记忆如同退却的流水，努力想记住那些温柔的往事，但是到最后都只剩下干裂的河床。

    “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够这样生活多久，但至少还有那一抹带着苦乐悲欢的往事被定格在记忆的角落，所以我已觉满足。”

    萧南每次想起那个月色朦胧的夜晚，都会突然一阵失落，好像看一篇故事，突然来了一个大转折，所有的物是人非都换来卑微的泪水。其实一篇故事，最孤独的莫过于看故事的人，端起一杯咖啡，在自己的舞台里上演别人的剧。

    “老大，又在想以前的事啦？”铭一边啃着一只鸡腿，一边笑嘻嘻问道。

    萧南甩甩头，黑色的长袍无风自动，里边露出一身精致的皮甲，这皮甲呈暗红色，流线造型贴合着他的身体，腰间两把匕首明晃晃地闪着光，森然的寒意顿时散发出来。

    “老大，说实话，我，倒是愿意你多想想事情，你只有在回忆的，时候，才会笑——”铭的话没说完，一只手已经顶在他的喉咙，他看着那双漆黑得深不见底的眼睛，看见里面充斥的那股无匹的气势，手里的鸡腿顿时掉到了地上。

    “吃完了？”萧南冷冷地收回手，散去气势，懒懒地问了一句。

    “……老大，我也是希望你能快乐——别这样，好，当我什么都没说！”铭苦着脸，看着地上的半只鸡腿，心里一阵肉痛。

    萧南没说话，只是站起身，将几枚金币扔到酒店的柜台上，迈步出门，然后拉下黑色的面罩。

    铭见状赶紧跟了出去。

    “老大，等等我——等——”铭赶上萧南的步伐，微微喘气道，“这是要去哪里啊？”

    “不要喊我老大，我去天元城，你喜欢去哪里和我无关，但是不许再跟着我，听见没？”萧南转过头，冷冷地看了一眼铭，强大的气势冲出来，好像针芒一般。

    铭点头如啄米，低着头，不敢直视萧南的眼睛，过了半天，那股尖锐的气势已经消失，他抬起头，才看见萧南已经走出十多丈远，他赶紧又跟了上去。

    “老大……”铭一边跑，一边呼喊。

    萧南皱着眉，这个人怎么如此麻烦，他的手不禁放到了腰间。

    思索之间，铭已经跟上萧南的脚步，气喘吁吁道:“老大，我说过了，我这辈子都跟着你……”

    “你想死吗？”萧南的手一把握住匕首，冷然道。

    “不想。”铭摇摇头道。

    萧南顿时气结，转身就走，铭顿时笑起来，跟上萧南的脚步。

    从德瑞克城乘坐风石（云罗大陆的交通工具，用腐朽的骨骼化成的空心石头制作而成，以风系魔兽的魔核作为动力。），不过半个时辰，便已经到达天元城的边界。

    天元城不愧是云界最大的城市，城门高越十丈，城墙分为三层，每一层都有上百命弓箭手密切注视着下方的所有动静，城门外两侧分别有两队士兵，都是剑士；而在不远处萧南还看见列队齐整的骑士，战马彪悍，长枪更是锋利，闪着寒光。所有人看上去都很精干，实力都在灵境左右。而敞开的大门之内的道路中间，站着一个身穿轻甲的男子，地位似乎高于普通的士兵。他没有携带任何武器，但是萧南知道这个人比那些士兵强了很多，这是一个宗境左右的斗士。

    萧南拉上面罩，才向着城门走去。

    “慢着！”那名斗士军官见萧南两人行止古怪，便伸出手，挡住二人，冷然喝道:“干什么的？”

    “大人，我们是来探亲的。”铭凑到军官的面前，笑了笑，指着黑袍笼罩的萧南道:“这是我大哥，因为长相丑陋，人见人吐，家里又没钱给他整容，所以只好拿面罩遮着，如果不是特殊的原因，我们根本不会让他出门。一个月前，二叔得了场大病，眼见活不成了，大人您一定要放行啊，再不进城，我们，我们怕就见不到二叔最后一面了……”说完铭硬是一把鼻涕一把泪，那模样说有多惨就有多惨。

    军官看着面前这个泪水鼻涕一起流的家伙似乎越说越来劲，不禁皱眉道:“快走快走！”

    铭冲着萧南使了个眼色，比划一下，萧南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这个混蛋，然后跟了上来。

    进了城，绕过几条街，萧南便停住脚步，转过身拉下面罩，铭则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他盯着萧南铁青的脸色，心下顿时冒上一股凉意。

    “老大，我这也是逼不得已……”铭低着头，唏嘘道。

    “如果下次，你还敢这么说的话，我就割掉你的舌头！”萧南的匕首在铭的面前转了转，然后又插回腰间。

    “不敢不敢，下次要进城，我就说大哥天生怕光……”铭笑嘻嘻地跟上萧南的脚步，一边走一边跟萧南说着自己胡编乱造的东西，一边用手比划来比划去。

    天元城是富人的天堂，穷人的地域，一路走来，酒店商铺林立，只要你有足够多的钱，你在这里可以买到你想要的一切；当然你要是没有钱，在这里几乎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有人牵着狗在各种商店里闲逛，也有人拉着车顶着烈日在街道上操劳，这一切的一切，看上去竟如此的突兀，但是这就是真实的世界。

    萧南信步走到一家旅店，脚一跨便进得门来，铭也晃着脑袋跟了进来，大咧咧道:

    “老板！”

    “贵客请吩咐！”一个打扮妖娆的女子在柜台里，用手支着下巴，笑嘻嘻道。

    铭盯住这个女的，眼睛顿时直了。低胸的上衣，露出一道深深的沟壑，隐隐约约两片白色竟然如此耀眼，修长的脖子，不点自红的双唇，微微翘起的鼻子，一双如丝媚眼时时闪动着异样的光彩，铭不禁咽了咽口水。

    “咯咯……”女子看到铭的表现，不由轻笑出声。

    萧南看了看铭，低着头，对那女子道:“一间客房。”

    女子有些意外地看了看萧南，这个男人穿着黑色的长袍，脸上盖着一层黑色面罩，看上去神神秘秘，心里不由一阵算计，但是脸上却没什么表现，依旧神色自若，笑着招呼道:“两位请随我来。”

    萧南当先跟着女子上楼，铭则回过神，心虚地擦了擦口水，暗道这个女子好生厉害，然后也跟了上去。

    楼上的格局和楼下基本一致，不过因为少了柜台，这里显得就开阔了一点。女子将两人领到一间房内，笑道:“这是两位的房间，不知道两位打算住多久？”

    萧南没有说话，从怀里的空间袋掏出一把金币，抬起头，看着女子道:“一夜。”

    女子看到萧南竟然出手如此阔绰，然后有些茫然道:“用不了这么多！”

    “到时候你自然不会嫌多。”萧南眼神锐利，语气有些冰冷。

    女子茫然看着萧南，根本没弄明白他的意思，但是那冰冷的眼神却让她脚下冒着凉气，只是木然地点点头。

    从屋子里走出来，她才缓缓出了一口气，这个人的眼睛里竟然看不出丝毫感情，冰冷得让人不能靠近，他来自何处，他是谁，他要做什么？她心里寻思道，但是旋即苦笑着摇摇头，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绝对不能招惹，否则将会给自己带来灾难。

    看来只好如此，钱也收了，希望他不会弄出什么大浪。

    “老大，我说你怎么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啊，竟然对一个水灵灵的姑娘大呼小叫，你知不知道这样，伤害的不是一个人，还有我——”铭脸上满是痛苦之色，一把拉住萧南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你看，你看，我的心是不是碎了？”

    萧南转过头，看着被铭抓着的手。

    “你继续说，如果你想心碎的话。”

    铭顿时松开手，痛苦的表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欢笑，他拍着手道:“今天的天气真不错，有阳光，有白云，有风……”

    萧南没有理会，掏出几枚金币放到桌上，自顾自躺倒床上，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老大，这是什么意思？”铭弱弱地问了一句，见萧南不答话，便将金币揣进怀里，然后走出房间，轻轻掩上了门。

    房间内，萧南睁开眼睛望向窗外，日薄西山，一抹寒芒在他眼里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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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封锁时空的屋子

    铭捧着一大堆东西从旅店进门，冲柜台里的女子甩了甩自以为很帅的头发，然后走到楼上，小心翼翼地将东西放下，鸡腿，牛肉，猪蹄，一些小菜，甚至还有两瓶上好的酒酿。

    “喂，老大，快起来吃东西。”

    没人回答，铭回过头有些愕然地望向床上，哪里还有萧南的影子，铭顿时失声，自语道:

    “老大，你不要我了……？”

    天元城，一座高高的塔楼之上，黑色的身影俯视着下面大片的屋宇。大小建筑相互粘连，密密麻麻的大片房屋被一道高墙合围在中间，建筑群的中心是一片巨大的演武场，此时天黑，灯光却通明一片。借着这灯光，黑影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这地图上标示着这下方的各式建筑的平面图。一条红色的线，从大门处延伸到群宇之间，却偏偏避过了正门最大的那道建筑，往右一拐，悄悄地伸到一个偏房之内，然后用一颗绿色的星星做了一个标示。

    黑影从塔楼之上翻身而下，轻巧地落到地面，然后靠到墙边，沿着高墙向着内部前进，好像与墙影已经融为一体。

    演武场内火光很大，许许多多的人正在此处大声呼喝，相声震天，今天是特洛家族最重大的节日，几乎所有族人都在演武场内，篝火熊熊燃烧，地面上拜访着各色物品，想来是祭奠先祖。

    “大家静一静！”族长平淡温和的话语，却充满了力量，人群的情绪瞬间安定下来，看着火光映照的族长的脸。

    “两百年前，特洛家族从云界崛起，一跃成为一个与三大世家分庭抗礼的势力，都是在先祖的不懈努力和抗争下才取得的成就，当年也有很多很多人为了家族的未来而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如今特洛家族已经大不如前，虽然被称为第四大世家，但是我们行事却处处受制。自从三十年前，那位老祖陨落之后，特洛家族便一度式微……”

    族长叹了口气，注视着族人们的眼睛，有的伤心，有的愤怒，祖先们辛苦打拼下来的家业在后人手上传承，却失去了往日的光辉，所有人的心中都充满了悲凉，族长微微一笑道:“这其中的关键原因，我想大家都心中明了，云界是一个强者云集的地方，没有实力的人在这里是生存不了的，尤其是一个庞大的家族，老祖陨落之后，特洛家三十年来再无王境强者出世，没有了强大的无力支持，三大家族的势力对我们的不断打压已经让我们承受不了……”

    族人们的眼中都闪出愤怒的火花。

    “族长，我们和他们拼了……”

    “对，咱们特洛家族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宝剑锋从磨砺出，他们是特洛家族的磨刀石，我们要用他们的脖子擦亮自己的刀剑！”

    “把他们全部打翻在地，挨个爆菊花！”

    看了看暴躁的族人，族长花白的胡须微微一抖，双手虚按，一股庞大的气势从族长身体中散发出来，瞬间扫过了演武场上的族人，连着那熊熊篝火都在这气势里抖动不止。

    “我们特洛家族的耻辱和仇恨，要用他们的鲜血洗刷，但是不是现在。”族长摆摆手，“此刻我们贸然出击，势必会被三大世家联手覆灭，我们没有王境的强者，是不足以与三大家族争锋的。但是，再过一段时间，我会让所有小瞧我们特洛家族的人，真正认识一下我们这个战力惊人的家族究竟有多可怕！”

    “我们特洛家族的光辉时刻即将再度来临，我们将在云界再次崛起！”族长微微抖动着胡须，眼睛里已经有激动的泪水。

    “吼！”

    “崛起……”

    连成一片的吼声传至高空，声音穿透了苍穹，传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所有族人都仰望着灿烂的星空，一轮圆月在群星之间散发着清辉，那光芒照射在每个人的脸庞，希望和激动充满了族人的心灵，那个辉煌的时代终于要来临了吗？

    黑影贴着墙，绕过几道暗哨，转眼出现在一个狭窄的胡同里，这是前方突然出现一道人影，对方似乎没有看到贴在墙上的黑影，只是朝里面看了看，然后又转过头，继续朝前走。

    演武场上的杂音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浑厚，看来庆祝已经开始了，他回过头，火光照射在他的脸上，苍白的皮肤和漆黑得眼眸，这黑影正是萧南！

    女人们的歌声，男人们的笑声和猜拳声，孩子们奔跑追逐的叫声混成一块，完全是一副狂欢的景象，萧南看了看这群人，然后闪身冲到下一个屋子旁边。

    离那最大的大殿越来越近，萧南心中的那股压力也越来越重，心情也是越来越激动。压力越来越重，是因为，特洛家族虽然如今实力大不如前，但是常言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纵然只是二流实力，但是神境高手却还是有的，要对付自己简直易如翻掌，所以萧南不得不打起一万分的小心。而心情激动则是因为那件东西，终于离自己越来越近，要知道，为了寻找它，他已经隐忍多时。

    大殿旁边的那道偏房隐在黑色的影子中，里边有微弱的光芒照射出来，萧南暗呼，这大殿的雄浑气势竟然都不能掩盖偏房里传出的那股仿若实质的气息。

    大殿前门敞开，进门便是一个巨大的堂厅，里面灯火通明，而萧南此时俯身在一棵树下，眼睛注视着堂厅之内闪烁的人影，这个时候竟然还有人在看守，看来这大殿实在是一处重地，不过好在他的目的不是这里。萧南转过头，眼睛闪过光芒，然后便见到远处有几个人影已经晃荡着朝这边走来。

    “我说哥几个，都悠着点，别出了什么事，大家都得掉脑袋……”

    “嘿，你说能有什么事，真是杞人忧天，咱们特洛家族好歹也是第四大家族，谁敢乱闯？”

    “族长也真是的，今天是纪念先祖的日子，咱们还得在这巡逻，真是命苦……”

    “查完这一次，我一定要去好好喝几杯……然后找个姑娘，嘿嘿！”

    “哈哈，你小子……”

    几人说笑着从萧南眼前经过，然后继续朝前行，萧南暗叫厉害，这特洛家族果然还是有些警惕，这个时候竟然不忘记巡查，如果不是自己小心，莽撞行事只怕现下已经被发现了。

    这几个人渐行渐远，终于在一个转角消失在眼前，萧南才从树下缓缓起身，朝着那道偏房行去，不过几步，便已经来到门前，木质的小门上落满了灰尘，似乎久无人住，但是里面又有微弱的光芒，虽然不是那么亮，但是却真真实实地存在。

    萧南此刻已经踏上石阶，但是面对这样一道充满未知的门，他却突然停了下来，仿佛这不是一间房子，而是一个张着大嘴的怪兽，一旦进门，便会被它瞬间吞没。

    萧南摇摇头，将脑袋里的不安甩去，伸出右手放到木门的把手之上，猛然之间，一幕场景便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灵儿！”萧南心里惊呼，这个穿着红色衣裙的少女，已经不止一次出现在自己的梦境中，虽然不是很清晰，但是每次出现，他都能认出来。

    灵儿此刻正无忧无虑地在草地上奔跑嬉戏，四下并无人迹，只有各种小动物在草丛之中或隐或现，灵儿满脸的笑意，一会儿默默兔子，一会儿又捉捉蝴蝶，看上去竟同一个孩子一般。

    然而场景一换，灵儿又出现在另一片地方，她蜷缩在墙角之下，到处都是鲜血，唯有那道墙角还是一片雪白，她的眼神空洞，嘴角在轻轻的颤抖，手指不停地摸索着地面，而那地面上的鲜血此刻氤氲出两个字来，萧南定睛一看，顿时如遭雷击，脑袋一片轰鸣，思绪顿时又乱了起来，他疯狂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发生了什么，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那天月色之后的所有记忆都消失了，为什么，为什么？

    灵儿，灵儿你在哪里……

    萧南眼前的场景一转，又回到了当前，自己站在木门前，手掌正准备靠向那木质把手。他赶紧收回手掌，心下寒意顿生，这里面究竟是什么地方，竟然有如此奇特的能力，瞬间就左右了自己的思想！

    萧南从怀里摸出匕首，朝门上微微一顶，这门便吱呀一声被打开了，一股腐败的气息扑面而来，里边淡黄色的光芒还在，但是却根本找不到光源在何处，难道，难道传言是真的？这个屋子真的能锁住流逝的时光？

    这时，萧南身后的木门瞬间关闭，一股阴风从屋内刮起来！

    一个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叹息声从地底传了出来！

    “阿南斯特，西山魔窟，洞天三丈三，巨石如飞，阿罗多门，时间流逝，天宇蹦坏……”

    萧南大惊，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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