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黑风衣不速之客

    跳下去，一定会很畅快吧。

    身体自由地飞翔在天空，如同鸟儿，穿梭在咧咧的风中，翱翔。

    嘭……

    身后的门被踹开，夏墨从幻想中惊醒，还没来得及回头，洛坤已经飞扑上来，抱着她摔倒在阳台上。

    洛坤顾不上疼，翻身将夏墨按在地上，喊着:“夏墨，你怎么了？你可别吓唬我，你跳下去我怎么办？”

    夏墨被他压在身下，茫然地看着洛坤:“谁要跳楼了，你……怎么进来的？”

    陈大福扶着门框说:“夏墨，好险啊，我和洛坤聊天的功夫，你就想开窗下去啊。依我看，还是洛坤和你睡一个屋比较安全。”

    夏墨明白过来，看看他们俩傻乎乎的样子，噗嗤笑出声来，说:“误会啦，我刚才是想晾衣服，顺便打开窗户看看外面的风景，瞧把你们吓的。”

    洛坤还是不肯相信，盯着她的眼睛问:“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你，真的没事？”

    夏墨娇责道:“当然有事，你把我摔疼了，还不快点起来，压死我了。”

    洛坤赶忙起身，陈大福顺手将窗户关好，自觉地往外走，嘴里嘀咕道:“现在，你们两个该好好谈谈了。关于刚才的事情，详细地谈谈。”

    夏墨不明所以:“刚才的事情？我不是说了吗，我是晾衣服。”

    洛坤推着她走出阳台，让她坐在床上，顺手捡起床头的书扔到他的身边，又在她对面坐好，说:“他说的不是刚才的事情，而是这些书，还有你把陈大福催眠的事情。”

    夏墨不可思议地看着洛坤，“你怎么知道那些事情？我分明……难道，他没被催眠？”

    洛坤的眼睛里闪过失望，内心有种被欺骗的感觉，陈大福和自己说的竟然都是真的。

    夏墨察觉到他的眼神变化，心里顿时明白，却很坦然地轻笑:“看来，一些事物并不是催眠可以达到的。在某一方面，我确实没对你说，但我对你没有恶意，我只是不希望让事情越来越麻烦，因为我也不搞不清楚问题出在哪里。”

    洛坤:“你是我的女朋友，我希望你把所有的都告诉我。”

    夏墨:“你准备好了吗？”

    洛坤点了点头。

    ……

    警局内，王警官召集所有骨干警员针对近期发生的案件，特别是宋安宁的死亡事件开会商讨，毕竟是命案，不能拖太久。

    孟迪是新来的，一直没敢说，等到大家都讲完才试探着举了举手，又放下，第一次面对这么多警局老前辈，想说又不敢说，担心自己的想法会成为笑话。

    王警官注意到，问孟迪:“你有什么想法吗？”其他警察将目光聚集到她身上。

    孟迪说:“我只是觉得关于花城大学发生的一系列案件:宋安宁死亡事件，静茹的自杀事件，篮球队队员伤害事件，这三个案子能不能并案处理。”

    此话一出，会议室内除王警官外，其他警员都笑了起来，甚至有人说:“丫头，你知道什么案子才能并案处理吗？得有共同点才行。这三个案子，自杀的那个就不提了，伤害事件已经结案，他们的教练雇凶伤人。宋安宁的案子我们到现在也只是猜测他杀，怎么并案？”

    孟迪想要反驳，可是再看看会议内这些警界前辈，她咬咬嘴唇没再说什么。

    王警官低头思考了一会，说:“大家不要议论了，我们不妨听听她的理由，咱们这些老家伙别把新人的积极性都浇灭了。”

    他的话让所有人都觉得不好意思，刚才说话的人开口道:“丫头，不好意思啊，我们这些老家伙平时嘴快心直，可是绝对没有倚老卖老，你别往心里去。”

    孟迪赶紧说:“没有没有，我还得想前辈们多多学习。”

    那人嘿嘿笑道:“多有礼貌的丫头，就别客气了，快点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大家帮你分析分析。”

    孟迪在大家的鼓励下重新站起来，说:“我是这样想的，这三个案子是有共同点的，这个点就是赵言正，也就是花城大学心理咨询楼的老师。”

    她的话如同导火索，顿时打开了所有人的思路，这么久没有一个人去想到他呢。

    王警官说:“孟迪的这个想法很好，我之前也有过这个思路，但却没有把篮球队伤害事件考虑在内。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它也并案，没有证据说明赵言正也牵扯在内呀，依据是什么？”

    孟迪说:“当初在洛坤离开警局的时候，我听到他和他的教练有这么一段对话。他问教练为什么要因为这么小的事情报复自己的队员，而那个教练是这么说的:这才是我做事的风格，要不然我睡不着。我也是一时好奇，到学校调查了一下这位教练的为人，让人吃惊的是，所有和他相熟的人都对他的做法感到吃惊，因为平时他是最爱闹最爱开玩笑的人，也从来没有和人脸红过。”

    王警官:“说重点。”

    孟迪:“有人证明教练出事之前去找过赵言正。”

    有人说:“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我们不能凭借着推断就给人定罪呀。再说了，赵言正一没权二没钱，要是三件事都是他指示的，他凭什么能操控这么多人为他干坏事？难道他能控制人的思想？太科幻了吧。”

    又有人说:“就算是他控制了别人，这些事对他有什么好处？没有逻辑性啊。”

    孟迪解释说:“说不定赵言正就是个心理变态呢。我之前学过很多案例，心理变态的人作案是没有理由的，他们只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面。”

    王警官:“即使我们的猜想都是真的，这个案件和正常的心理变态犯罪还是有所不同，因为我们看不到它的目的。”

    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走进来一位胖乎乎眯着小眼的中年人，双手将黑风衣向后撩开，扯着嗓门喊:“要我说呀，这个人非但不是心理变态，相反，心智很清晰，并有着相当险恶的目的。”

    大家正好奇地看着这位不速之客时，孟迪喊道:“你是谁呀，我们正在开会呢，谁让你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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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5 当局者迷

    王警官起身握手，并向大家介绍:“这位是我国心理学界领头人物，赵海清教授，他的课题在国际上的影响力也是很大。这次我们把他请来，就是让他帮我们这些警员补习一下犯罪心理学，大家欢迎。”

    在掌声中，赵海清丝毫不谦虚，大大咧咧地说:“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咱们就继续刚才的话题，我很感兴趣。如果你们的推测是真的，我可以更加大胆地推测，这个赵言正绝对是在做心理控制人的试验，而且试验已经进入了最后阶段。”

    有人不相信地嘀咕道:“科幻大片还真是上演了。”

    赵海清听得真切，也不生气，照样扯着大嗓门说:“控制人的思想，这种事大家一时不能接受，我可以理解。但是这种事情在心理学界确实出现过，而且早在几年前就已经被人做过人体试验。在被实验者不知情的情况下，实验人员让他完成了预先安排好的任务。”

    王警官:“赵教授，你口中说的那个人是谁？”

    赵海清:“我的师弟，陈克义。”

    孟迪惊讶地说:“陈克义？就是那个被国外心理学界称为我国心理学第一人的陈克义？……也有人称他为疯子……”

    赵海清略带赞许地点点头:“对，就是他。只不过他太痴迷于学术，为了将自己的设想实现，不惜用人做实验。这种事情触及到学者的道德底线，所以很可惜，他被同行所不齿，从此就失去了踪影。他做事情确实和疯子差不多。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现在对你们所说的那个赵言正很感兴趣，能不能给我讲讲他的事情？”

    王警官:“关于赵言正的事情，我们只是猜测。赵教授，要不我们马上安排地方，咱们商量一下培训的问题？”

    赵海清略微皱下眉头，似乎是同意了王警官的建议。

    王警官说:“大家今天就讨论到这里，散会吧，我会让小孟给大家通知培训安排。”

    会议室很快腾空，孟迪收拾着桌上的材料，谁也没注意到赵海清站在那里一动没动。

    王警官将电脑关闭，走到他面前说:“赵教授，真是辛苦你，先去我办公室喝点水？”

    赵海清转身跟着王警官往外走，突然轻声问道:“我听说赵言正抽烟很让人讨厌。”

    王警官随口说:“怎么可能，抽烟的人多了，洛坤那小子烟火就挺勤快的。”他说完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发现赵海清没有跟上来，站在他身后几米远的地方抿着嘴笑。“赵教授，走呀？”

    赵海清:“王警官，恐怕你遇到更麻烦的问题了。”王警官和孟迪都不明白他再说什么，只听他继续说道:“你被催眠了！”

    ……

    办公室内，孟迪给王警官的茶杯蓄满水，看看烟灰缸里满满的烟头，说:“王队，你今天的烟抽的太多了。”

    王警官嗯了一声，将嘴里的烟屁股塞进满当当的烟缸里面，起身抖抖衣服，拉开身后的窗户。

    一股寒风吹进来，将屋内的烟气吹散。

    冰冷的感觉让他再次想起和赵海清的对话:

    赵海清:“他逆转了你的思维路线，当你开始考虑赵言正这三个字的时候，大脑里首先是怀疑，然后根据怀疑开始寻找证据。”

    王警官:“这很正常呀？”

    赵海清:“问题就出在这里，因为在潜意识里，你寻找的证据全是赵言正无罪。也就是说，这种微妙的思维心理干扰只有一个目的，隐秘地让你帮助目标开脱罪名。”

    王警官有些迟疑:“这……这也太神了吧。”

    赵海清:“这不是神奇，而是一种心理暗示，当听到某种暗示词语的时候开始无意识地做某些事情，或者无意识地开始思考。”

    孟迪清理完烟头，毫不客气地将窗户关上，“王队，大冬天的敞什么窗子呀。咱们这里是二楼，你该不会也想……呸呸呸……我说错话了。”孟迪口无遮拦，关键时刻还是把跳楼两个字咽了回去。

    王警官心中一惊，“小孟，你刚才说什么？”

    孟迪以为他生气了，赶紧道歉:“王队，我不是那意思……”

    王警官摇摇手，在办公桌上翻找出一摞资料，是静茹自杀的调查汇报，问:“你说静茹的自杀会不会和催眠有关系？”

    孟迪稍一愣神:“王队，你也怀疑和赵言正有关？”

    王警官点点头，又摇摇头:“这没有科学依据啊，我们讲的是证据。”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此言一出，孟迪笑道:“王队，看来赵海清教授说的还真没错，你是条件反射啊。”

    王警官有些郁闷滴拍脑袋，“这可真是件麻烦事，我怎么会犯这种毛病。”他琢磨着必须找援兵解决自身问题，又问道:“赵教授去哪了？”

    孟迪:“他说要去见识见识赵言正，两个都是搞心理的，看来要比比高下了。”

    ……

    心理咨询楼，经过匆忙的招聘，四名心理咨询师已经开始上班，路灯和楼内的照明设施都经过维修，这栋本来冷清的大楼开始充满人气。

    赵言正送走一名学生，转身关上房门，拨通校长的电话:“校长，你怎么可以不经过我的允许招聘这么多人过来？”

    说话的口气丝毫没有职员对待上司的样子。却没聊到电话内的校长客客气气地解释:“赵老师，没办法啊，学校出了这么多事，我兜不住呀。虽然我知道赵老师你喜欢清静，但刘大江他们那些人的意见我也得考虑进去。”

    赵言正简单说几句讲电话扣死，目光中露出异样的阴狠，“刘大江……看来我还是把问题考虑简单了，只控制一个校长根本不够。”

    噹噹噹……有人敲门！

    赵言正理理情绪，“进来！”

    房门慢慢被推开，一个高大肥胖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赵言正脸上闪过震惊，但很快被仇恨掩盖，声音似乎从胸腔内挤出:“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赵海清如同没有看到他的表情变化，笑呵呵地走进去，关上门:“我就说嘛，天底下哪有比你更聪明的人。陈克义，没想到吧，我们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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