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分别的同学情

    “又再看什么？那栋心理咨询楼前段时间换主人了，现在成了医学院那边的器官陈列馆。”陈大福故意打个哆嗦，夸张地说:“过去有个赵言正，晚上没人靠近那栋楼。现在满楼都是人体器官标本，白天也没人愿过去，成了真正的鬼楼哦。”

    洛坤揉揉眼睛，再看那扇窗子，关的严严实实，后面的窗帘纹丝不动。是我眼花了，或者潜意识产生幻觉。他闭上眼睛，努力去想其他的事情，转移注意力。

    两人收拾好东西开始往楼上搬，楼道两侧的宿舍伸出脑袋。

    “洛坤，陈胖子，你们俩怎么到现在才回来，晚上到我无力来喝酒。”

    “天天喝，你们屋里酒瓶子都满了，还是到我这边喝酒吧。喝完了我们继续打牌。”

    “……”

    洛坤没想到刚进楼就收到无数的邀请，甚至包括平时面熟叫不上名字的同学。他在外面一直处理麻烦事情，还没意识到自己要永远和学生时代再见的现实。

    一个宿舍突然跑出来人，扶着墙哇哇地开始吐，其他舍友出来歪歪斜斜地帮他拍背，劝着:“你不许再喝了，上床睡觉。”

    那小子挥手将他人推开，闭着眼嚷嚷:“谁……谁也别管我，都说大学的感情毕业就结束，我他妈还不信。啊……”说着这小子蹲地上哭起来。

    陈大福很快融入到悲伤的氛围中，“这小子怎么这么伤心，一看就是重情义的人。”上前劝道:“哥们，别哭了，咱们现在交通这么发达，以后想谁了，直接打个电话，开着汽车哇哇就到，立马见面喝酒。”

    没想到陈大福这话刚说完，那小子哭的更带劲，谁拉也不起来。

    旁边人小声说:“胖子，别说了。他女朋友和他分手了，这才伤心过度的。”

    陈大福抬手轻轻在脸上扇两下，拍着大腿喊:“妈蛋的，什么女人这么不长眼，兄弟们都这么优秀，以后挣大钱，过好日子，让她知道瞎了她的狗眼。胖哥我听到这种事就头疼，今晚我请客，南门外烧烤店，包间喝个痛快。”

    他说完，响应的人不多，都喝的头晕呼呼打不起精神。胖子又补充一句:“大家临走前一块聚聚喝个痛快，今朝有酒今朝醉，谁不去谁是王八蛋！”

    “好！”

    “兄弟们，收拾东西，胖子请客！”

    大家的热情瞬间被带的火热，纷纷开始穿衣服往外走。

    洛坤也是很感动，在众多大学情侣面临分手的现实中，他很庆幸自己和夏墨的感情能得以延续。

    将东西放进宿舍，洛坤提醒道:“胖子，你今晚不是约了孟迪吗？”

    “哎呀，我咋把这事忘了！”陈大福拍着脑袋来回走:“怎么办，怎么办？”

    洛坤说:“同学们在一起的时间不多，我看这边的事情你是退不掉的，趁现在时间上早，快点打电话给她解释下。她毕业早两年，绝对能理解我们现在的情况。”

    四年的大学生涯要结束，到最后时刻，同学们才想起珍惜。这是每个进入大学的人不能理解的，也是每个即将迈出学校大门的人泪奔的过程。

    洛坤感叹时间的仓促，感叹自己的肆意挥霍。四年的时间，他甚至连一个班的同学都叫不上名字。这就是他的大学，也是周围所有人的大学生活。

    宿舍的门再也不用关，学校照例在最后的几天会给宿舍通宵送电。让人感到可笑的是，过去停电了都跑出去上网玩游戏，现在却没人打开电脑。时光不能让人成熟，让人成熟的是失去。每个人都明白，他们这些在一起住了四年的同学，几天后各奔东西，可能再也见不到。

    学校周围的饭店坐满了人，他们有师生、有师兄师弟、师姐师妹。开始还能安安稳稳地坐着碰杯互相寒暄，酒过三分，大部分都开始大红脸海吹牛皮，再喝三分，哭的、闹的、喊叫的、吐的……向所有醉酒的一样，似乎天底下就他们最大，他们就是老天爷。

    饭店老板见惯了毕业季的场景，对这些胡闹的学生们也都尽量包容。

    失恋的哥们抱着陈大福的腿哇哇痛哭，谁劝也不管用。陈大福将手里的羊肉串撸到嘴里，一杯啤酒冲下去，骂道:“废物，你他妈的哭能解决问题吗？”

    那小子掉着眼泪问:“胖哥，那我能怎么办呀，我那么爱她，她却在最后把我甩了。”

    陈大福干脆直接:“你们上床了吗？”

    那小子点点头，旁边的同学吐着酒气喊:“何止啊，他小子一年前就在外面租房子住，流都流了好几次了。”

    “就是，我可提醒你，你上次带你前女友去医院，还借我二百块钱没还呢。”另外一个小子好像还没喝多。

    陈大福直接将他酒杯倒满:“喝你的酒，不说话能死呀？”接着又对失恋小青年喊:我说你们俩都到这份上了，你还哭个屁呀。该哭的是那个臭婊子的男人，你让别人的老婆流产三次，nb啊！”

    这声音中气十足，周围的人瞬间安静下来，都往这边看他俩。

    陈大福赶紧转着身子挥挥手:“兄弟们继续喝，我和我同学说话呢，没事没事！”这姿态像极了哪位领导视察，对着群众挥手。

    抱着他大腿的小子似乎有点明白了，擦擦眼泪，还是有些哽咽，“胖哥说的有道理呀。”

    陈大福:“废话，当然有道理。”他看看身边的洛坤，捂着嘴巴，声音一点也不小地说:“知道什么叫傻人有傻福嘛，你坤哥就是这样的人。我告诉你们，他和夏墨在外面租房子都是分两个屋，想抱抱夏墨的时候，还他妈抱错了。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坤哥，胖哥说的是真的吗？”

    洛坤也是喝的晕乎乎的，有些麻木地点点头。

    酒！是个好东西！

    它在人最虚假的时候能发现最真实的！

    它能释放人内心的渴望和压抑！

    已经深夜，周围除了学生还是学生。昏黄的路灯，在洛坤迷离的眼睛里闪烁，洛坤站起身，转一圈，周围的熙熙攘攘逐渐从耳边消失。

    一个身影，借着路边绿化带的阴影隐藏着，黑布蒙面，手持钢管。面前的一切都好熟悉，这是洛坤过去自己曾经梦到的梦。

    一个人慢慢走过来，那个人是谁？看不清，但似乎并不像自己的篮球队长。

    这个场景好熟悉，但那人到底是谁呢！

    躲在树后的人飞扑上去，一棍、两棍……空寂的街道上回荡着凄厉的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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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2 打群架

    “叫，再叫把你打死！”

    洛坤咬着牙恶狠狠地喊着，用力将手中的啤酒瓶摔在地上。

    啪，玻璃四溅。

    周围的同学都喝高了，拍打一下身上的玻璃碎屑，继续推杯过盏。

    陈大福坐在他旁边拉拉他的衣服:“喝多了？喝多了对着酒瓶子发什么火，坐下，咱兄弟碰几个。”

    洛坤的眼神没有任何的变化，依旧是死盯着远处的路灯。

    陈大福虽然喝的酒不少，但心里还是透亮，心道他今天好像不太正常，起身就要按他坐下。

    这时，隔壁桌上被玻璃溅到的人不乐意了，“这位兄弟，砸到我们怎么也得道个歉吧？”

    洛坤用力挣开陈大福的手，顺手又捡起一个啤酒瓶，指着他们吼:“我就不道歉，你们还能怎么着呀？”

    几个身高马大的家伙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纷纷拎着酒瓶子喊:“你谁呀你，这么nb。”

    洛坤吼道:“我是你爹，一群王八羔子看什么看，还想打爹吗？”

    陈大福看着洛坤，这小子今天是怎么回事，感觉变了一个人似的。站在面前的人，活脱脱一个地痞流氓。

    洛坤的话直接点燃了一群醉鬼的火气，纷纷涌上来。陈大福顾不上多想，起身就去拦对面的人。“大家都消消火，都消消火，一个学校的同学，都别生气。”

    为首的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抬手一巴掌打在陈大福脸上，骂道:“滚，老子今天非让那小子跪地上不可。”

    他一动，周围的同学们也都抄起酒瓶子起身。一石激起千层浪，周围桌子上喝多的学生们也被这江湖豪气感染，抄起酒瓶子喊叫起来。

    转眼间，认识的不认识的，呼啦啦分成了两帮人马，都光着膀子手持酒瓶，喊叫声谩骂声混成一片。

    饭店老板和零星的路人赶紧躲得远远的，有人已经开始掏手机准备报警。

    陈大福此时看出来老道，被打一巴掌还能忍住:“哥们，这事有点大了，不是我怕事，我只是觉得这没啥必要……”

    “我干死你……”

    不等陈大福说完，洛坤抡起瓶子超对方带头的那学生砸过去，哗啦一声，瓶子准确无误地砸在那人头上，那小子捂着脑袋蹲在地上，血顺着手指留下来。

    这下子把对方的人激怒了，本来酒酒喝多，这些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干死他们……”嚎叫着冲过去。

    双方几十人噼里啪啦混战在一起。

    陈大福果然不是盖的，满身肉横冲直撞，将靠近他的人都推翻在地，边打边骂，“小兔崽子，惹你胖爷，我踹死你，我踹死你……”打着打着，他发现周边都静下来，原来双方的人都停住手，只看一个人发狠地趴在另一个人身上轮着拳头。

    打人的是洛坤，地上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任由洛坤坐在身上往脸上砸拳头。起初还有几个人对他又踹又踢，但洛坤如同没有感觉，依然自顾打自己的。后来其他人都打累了，洛坤还在打。

    陈大福心里冒冷气，这小子想干什么，打死人可就麻烦大了。

    喊几嗓子没有反应，陈大福凭着一身横肉，直接将洛坤撞翻在地上，压住他挣扎的身体，吼道:“洛坤，你有病呀，那小子快死了。”

    “打死他，打死他……”洛坤极力地挣扎，但明显身体脱力。

    当警车到达的时候，除了地上爬不起来的，其他人都跑的干干净净。陈大福和洛坤被警察塞进带铁笼子的警车内带走。

    这里好熟悉，洛坤瘫坐在椅子上，刚才的打架有些脱力。加上酒劲，迷迷糊糊睡着。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陈大福趴在他的对面桌子上，就那么直勾勾看着。

    洛坤:“你看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女人。”

    陈大福:“你现在比女人还有吸引力。”

    洛坤:“滚！”

    陈大福起身凑到洛坤身边:“哥们，你太彪悍了。让兄弟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呀。”

    洛坤伸个懒腰，“佩服个屁啊，没见过打架的。”

    陈大福:“见过是见过，没见过你这么执着的。人家四五个人围着你揍，你就那么认真细致地揍一个。太专一了。”

    洛坤逼视地看看他，“有毛病，哪来的那么多词。”

    陈大福:“哥们，你就不怕把他揍死？你当时在想什么？”

    “我……”洛坤回想起当时大家的场景，自己在想什么？我好像什么也没想！

    铁门被敲的噹噹响。

    孟迪一身警服抱着文件夹，对着他们俩调皮的挑挑眉毛，“哎呦，这不是花城大学的高材生，洛坤和陈大福同学吗？我记得昨天晚上要请我吃饭没空，原来是想给我个惊喜呀！”

    陈大福满脸堆笑凑过去:“好姐姐，好姐姐！快点帮忙把我们就出去，昨天我们喝多了，初犯，初犯。”

    洛坤被他的话差点呛出眼泪。

    孟迪摆出高姿态:“那可不行，咱们这是警察局，在外面打架斗殴，我们得按照规矩办事。”

    陈大福哭着脸，隔着铁栏杆就往外伸手:“那要什么规矩呀，罚款签字要人，快点行不？我们还得急着去参加毕业典礼呢。”

    孟迪一巴掌把他的肥手打掉:“闪边去，我是来说正事的。洛坤，你小子真能耐呀，回来第一天就打架，还把人的鼻梁骨打断了。”

    洛坤低着头没说话，陈大福陪着笑脸:“好好好，这就好，医疗费我们赔。”

    孟迪气的要用文件夹拍他:“好你的头呀，把人家打那么厉害还叫好，你脑子里全是水呀？”

    陈大福:“哎呦，你不知道昨晚把我吓的，我还以为洛坤把那孩子打死了呢。断个鼻梁骨，小事。”

    孟迪撇撇嘴:“地痞流氓，我还是离你们远点吧。”作势要走。

    洛坤这才开口:“孟警官，你帮我转达王警官，告诉他我好像想起点事情，关于我过去的一些事情。我要见他。”

    孟迪和陈大福看着他，洛坤说的一本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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