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 假象

    赵言正看到洛坤有要醒来的迹象，轻声说道:“洛坤，不要反抗，我是赵言正，把那天你们进入别墅的事情，详细地告诉我。”

    洛坤的脑海中突然回荡他的声音，他看到了自己再次出现在悬挂的玻璃牢笼里面，反而让本来挣扎的心立刻安静下来。

    “你终于来了。”赵言正在他的对面出现，依然癫狂，却让他感到安全。

    赵言正拨开面前的乱发，对着他机械地抽动嘴角，似乎是在笑，却笑的邪恶。他的手推在玻璃墙上，墙壁随之破碎，化作无数飞溅的碎屑，蒸发在空气中。

    来到他的面前，赵言正的目光没有离开洛坤的眼睛，呆滞却充满魔力:“你盼着我出现？”

    洛坤说:“这一次我相信你，并不代表我对你就是信任的。”

    赵言正有些吃惊，洛坤在被催眠的情况下依然保持着警惕，相比以前，他确实进步不少。

    “那你能带我去看看当时发生了什么吗？”

    洛坤:“我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最近我的梦很乱，我不知道能不能让你看到真实发生的事情。”

    “带我去！”赵言正已经知道洛坤的思维受到影响，只是意外这种影响洛坤的方式竟然被赵海清发现。心中暗叹，可怜赵海清在研究上没有施展出才华，确在和自己的角斗中发挥得如此绚烂。

    洛坤呆滞地看着镜中的自己，赵言正观察周边，似乎有人刚刚洗浴过的样子。外面娄珊凄惨的叫喊哼接连不断。

    “这就是我！”赵言正指着镜子中时略显慌乱的自己说。

    赵言正瞟一眼，没有深究，“你当时在想什么？”

    “我在想怎么离开这里！”洛坤脱口说完，又说:“我还在想娄珊的家暴导致了她要和自己合作。”

    “你有没有想去帮助她？”

    “我不可能去帮她，因为她不不会让我暴露的，那样就会前功尽弃。”

    赵言正追问:“可他在喊你的名字，在向你求救。”

    镜子中的洛坤突然狰狞的可怕，抱着头蜷缩下去，“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喊我的名字，这不可能呀。”

    “这当然不可能，这个声音是另外加进来的，是假象。”

    “假的？是我想象的吗？”洛坤有些痛苦。

    赵言正:“当然是假的，不然王荣庆怎么会猜不到你躲在这里，而让你安然离开？”

    听声音，娄珊已经被拖上了二楼，于是伸手直接就要将洗手间的房门打开。

    外面的环境和娄珊展示给自己的一模一样，凌乱的沙发和地板上星星血滴，这一点两人并没有说谎。看来赵海清是想利用娄珊影响洛坤的记忆，给他造成心理负担。这是整个计划的开始，那么如果没有猜错，计划的重头戏应该是楼上。

    他听到楼上的叫喊声更加凄厉，“你上去过吗？”

    洛坤摇摇头，“没有，我开门就跑了。可能是有些紧张，没有将房门关好，王荣庆还专门调查过这件事情。”

    “仔细的回忆一遍整个过程！”

    在赵言正的眼前，洛坤如同录像倒带一般，整个人退缩回洗手间内。

    洗手间的房门轻轻慢慢地打开，露出一条缝隙，洛坤小心翼翼地窥探着，蹑手蹑脚地走出来。可他并没有直接开房门出去，而是径直走向楼梯。

    这让赵严正眼前一亮，这小子会上去吗？

    洛坤走到楼梯前，似乎在犹豫，在挣扎。足足有十几秒的时间，他望一眼楼上，还是转身走向大门。

    他没有上去，看来关于洛坤的恐惧似乎仅仅就存在与善良面的心理压力上。

    洛坤打开大门，走了出去。

    就在赵言正要将其喊回来的时候，他惊讶地发现，洛坤将房门紧紧地关闭了。

    房门是关闭的？

    为什么洛坤说他走的时候忘记了关闭房门？

    不对，洛坤走的慌张，对于他忘记关闭房门的记忆，完全是因为警察发现了房门没关而产生的。而现在洛坤做出的动作才是最真实，也就是说，有人在洛坤出去后打开了房门。

    这个人是谁？

    赵海清！赵言正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如果没有亲临其境，他绝不会如此把影响洛坤的梦境改编的如此娴熟，他至始至终就在王荣庆的家中，当他发现洛坤离开并要报警的时候，他才选择了离开。而这一个事实，娄珊似乎根本就不知情。

    赵海清，你千算万算，绝没想到会把自己算进去吧。赵言正心里已经很清楚，赵海清一定也被娄珊的梦境影响了，在同一个梦中，赵海清的情况也绝对不会好到哪去。

    洛坤站在他的身边:“我们要不要上去？”

    赵言正冷冷一笑:“我们上不去，除非有人请我们上去。”

    “谁？”

    “娄珊，或者是另外一个人。”

    “另外一个是不是赵海清？”

    “那天和你同时在这间别墅里的，还有另外的人。”

    洛坤惊讶，仔细想想，“没有啊！”

    “只是你不知情而已。好了，我们该回去了。”

    “你能对付赵海清吗？”

    赵言正:“不知道，但有了你的这份记忆，总比什么也不知道的好。”

    房门突然被人推开，孟迪带着警察冲进来，对着他们两人，大喊:“不许动，你们被捕了。”

    洛坤:“孟迪，我们是……”

    赵言正笑着看看左右，房屋的陈设大致没有变动，但在细节上却又不一样，比如沙发上的褶皱和地上擦血的脚印:“梦境，这都是假象，不要相信。你的梦被别人入侵了。”

    “梦境？入侵？”洛坤疑惑地问。

    赵言正说:“闭上眼睛，静下心来，把他们撵走！”

    洛坤不敢耽搁，赶紧照做，待他按照自己的思路将整件事情静心回想时，面前的警察黯然消失，房间再次恢复，只不过楼上的惨叫声依然存在。

    王荣庆的声音响起:“赵言正，洛坤？连我的家都敢闯，你们来的可真是时候，也真够胆大的，”

    两人回身看到王荣庆出现在楼梯顶端，白色的衬衣领口解开，胸前被汗水浸湿，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王警官？”洛坤再次惊讶，但很快想起赵言正的话，“这是梦境，假象！”于是赶忙闭上眼睛，想将眼前的王荣庆还原。

    可是，赵言正的声音带着疑问传进耳蜗:“洛坤，不对劲呀，这不是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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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 伤疤

    洛坤睁开眼睛，看到王荣庆依然存在，从楼上走下来。

    “不可能呀，这不是我的记忆，我当时没有见到他，绝对没有。”

    “我明白了，他不是王荣庆，他就是赵海清。”

    “什么？”

    听着两人的对话，王荣庆笑的很得意，从洛坤脸上瞟过，目光落在赵言正身上:“真没想到洛坤竟然会主动找到你，这倒让我吃惊。”

    赵言正:“你也很让我吃惊，竟然利用王荣庆的身份作为影像。”

    赵海清摊摊手，“想知道为什么吗？我来告诉你，因为这小子曾经被我催眠过，而且娄珊也被我催眠过，所以我能够知道他们俩的内心。”

    “你这样操纵别人的梦境，会把娄珊彻底毁掉的！”赵言正意识到娄珊已经和他一样进入了洛坤的梦境，赵海清便是通过娄珊出现的。这么说，现在的梦境，已经不是洛坤能完全操纵的了。

    “少来给我上课，你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既然你也送上门来了，那就一块收拾了，省得以后在我屁股后面追的麻烦。”赵海清嘿嘿笑着走上前来。

    赵言正皱皱眉头，“快跑！”拉着洛坤回头就跑，这让洛坤有些吃惊。他知道赵言正这么做绝对有他自己的意思。

    两人冲出别墅，洛坤被赵言正拉着径直往小区外面奔跑。

    洛坤看看身后并没有人追上来，停住问:“你跑什么跑，我们两个人还对付不了他？”

    “现在不是对付的问题，这是在梦境里面，一切事情都不是我们可以预知的。刚才女警察举着枪对着我们，那种情况随时可能发生。”

    “可这是我的梦。”

    赵言正肯定地说:“这已经不是你的梦境了，这个梦境已经受到他的控制，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尽可能地想到办法？”!

    “想什么办法？”

    “让娄珊醒过来的办法，只有娄珊醒过来，赵海清的意识才会从你的梦里脱离出去。”

    洛坤还是带着疑问:“不对，如果我们醒过来，不同样可以脱离这个梦境吗？即便是被他抓住，顶多也就是在梦里死掉，有什么区别？”

    “笑话，这一点赵海清会没有想到吗，他找机会进入你的梦境就是为了控制你。别忘了，要想得到你记忆深处的秘密，就得让你的精神处于崩溃的边缘，或者直接崩溃。你觉得他会让你死掉吗？”

    “你觉得他会怎么样？”(!≈

    “我觉得我们现在想跑有点晚了。”

    赵言正看着洛坤背后，几辆警车疾驰而来，带头的果然是孟迪等警员。

    孟迪持枪站在警车后面，喊道:“洛坤，赵言正，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举起手来投降。”

    洛坤闭上眼睛，他试探着平静自己的心，想要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可是内心却被莫名地躁动控制，根本没有办法让自己静下心来。特别是一闭上眼睛，耳边便会响起娄珊无穷无尽的惨嚎声，让他头疼欲裂。

    赵言正:“没有的，娄珊之前在你的意识里面已经潜伏了。”

    “尼玛，老子和他们拼了。”洛坤气愤地捏紧了拳头。

    赵言正却看着他的表现笑了起来:“还是原来的样子，暴躁的不顾后果。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真正地成熟起来。”

    “成熟？”

    “让自己的心静下来吧，别动不动就想靠自己的实力来控制整个洛坤，那样只会越来越糟。冷静、退让并不是懦弱，好好体会这一点。”

    “冷静……退让……”洛坤仔细品味着这两个词。

    嘭……一声朝天鸣枪！

    孟迪在远处继续喊着:“快点投降，不然我们就不客气了。”

    这种霸道让洛坤突然有了种想法，轻声说:“你刚才说脱离的办法是让娄珊醒过来？”

    赵言正:“对！”

    “怎么才能让她醒过来？”

    “那就是彻底揭开她心中的伤疤，这样是残忍也是最直接的办法。”

    “王荣庆就是她的伤疤。”

    赵言正默默点头:“你有什么主意？”

    洛坤坏笑:“我需要你牺牲一下。”

    “……”

    “我们两个在一起，赵海清的意识就可以全心对付我们两个人，如果我们两个人分开，那么我就能趁他不注意将娄珊搞到。”

    赵言正:“你确定赵海清会分心？”

    洛坤看着他:“这就看你的本事了。”

    赵言正深意地点点头:“让我吸引他的注意力可以，前提是我们得冲出警察的子弹。”

    “这好办！”洛坤头也不回地往后跑，根本不顾身后孟迪的警告，枪声也在之后密密麻麻地响起，可那子弹就像是无头的苍蝇，根本就不知道打到了何处。

    果然让我赌对了，赵海清在这个梦境里根本就不打算杀掉我们，他想要的是活的，获得才能接受深度的精神刺激。

    赵言正看到洛坤所做的，竟然带着些许欣慰点头，“小子，真有你的。我也只好配合着你好好演场戏了。”说完朝着反方向孟迪冲过去。

    正如洛坤所料，和赵言正分开后果然轻松了很多，没有人在追上自己。

    他摸摸身上，什么东西也没有，就连手机也被自己摔掉了。不，这不是困境，这是自己的梦。

    洛坤躲在树丛内尽量让自己的平静下心来，让自己忘掉所有的事情。他发现，只要自己不去想和娄珊有关的事情，脑海中的惨嚎声就会降低很多。

    虽然赵海清的意识影响到自己，但都是建立在娄珊凄惨遭遇的基础上。他果然还没有做到影响自己心智的地步。

    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一个吃着雪糕的小男孩嘲笑地看着他。

    “你做什么美梦呢，笑的那么贱？”

    噗……

    一部手机递到他的面前，“看什么看，打电话十块，这是规矩。”这孩子竟然是自己遇到的那名小学生。

    洛坤囊中羞涩:“可是我没带钱，要不欠着？”

    他的背后有人喊道:“没钱就二十，脱衣服抵押！”

    洛坤惊讶地回头，陈大福满脸得意地看着他。

    “你……你怎么在这里？”

    “妈蛋的，你脑子里一想钱就先想到我，你说我怎么来的？”陈大福带着不满走到小男孩身边，恶意教导:“听我的，让他欠着脱衣服抵押，二十呀！”

    看着小男孩机灵的大眼睛转呀转，洛坤彻底蒙圈了。娄珊确实是摆脱了，可现在这梦还是不受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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