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鱼和熊掌
“你说要不要放过他呢？”沈流深突然问我。我在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是在警告我！如果有一天我彻底惹怒了他，我的下场只会比他还惨。
“生意上的事情人家怎么会懂呢。”我企图蒙混过关。
“我一定要你说呢？”
“那就饶了他？”我试探道。
他看着我，目光深邃仿佛深渊，我被他看的发慌，只好撒娇:“不要这样看人家啦！”
沈流深这才转向李先生:“那就放过你。不过，我的规矩相信你也清楚，你自己选！”
陈少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水果刀丢给他，小米吓了一跳，直往陈少的怀里钻。
陈少朗笑一声把小米抱在怀里打趣道:“这就害怕了？更刺激的还在后头呢？你看小舞都不怕！”
沈流深闻言冷笑了一声，我知道他在笑什么。如果我像小米一样扑倒他的怀里，他会毫不留情的一脚踢开我。
“老兄你快选吧，留下你的手还是你的钱？你可不要耽误我的时间哪，你看这都等不及了！”陈少搂着小米对李先生说。
鱼和熊掌的选择自古就是个难题，他想必也无法做出选择，他拿起刀的手抖个不停，额头的汗大滴大滴的落下，他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
过了一会，他扔下水果刀，尖叫着跑出了七号包厢。
“蠢货！”陈少有些扫兴，显然这样的结果并没有另他满意。
“没意思啊没意思。”陈少站起身，一手揽着小米准备离开，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去干什么。
“我们走了。”陈少潇洒的挥挥手，沈流深没有理他。
我有点好奇他们之间的关系，是朋友还是生意上的伙伴？好像又都不像。
不过这些跟我没有多大的关系，眼下最重要的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凑近他，搂住他的脖子，学着小米的样子整个人挂在他的身上，“我能不能明天在搬过去，今天要回去收拾一下。”
“好。”
他居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这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我以为他多少也会为难我一番，但是他没有。
沈流深走后我直接去了杜姐的办公室，她应该也在等我，见我进去她递了一颗烟给我。
“谢谢。”我说。
“明天就是我谢你也说不定。”杜姐狠狠抽了一口烟。
“您这是什么意思，小舞不太明白。”
杜姐冷笑一声看着我，“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跟我演戏？你一整天都跟沈先生在一起会不知道凤凰台的老板如今已经换人了？”
“换人？换成了沈先生？”
杜姐点了点头。
难怪我说要留下来他那么轻易的就答应了，原来凤凰台已经易主，成了他的。
“我真的不知道。”我对杜姐说，虽然这样说出来她未必会信。
“我来凤凰台这几年您一直对我不错，小舞都记在心里。以前我不想出台，大概心里还是抱着一丝幻想吧。如今再怎么样也还是迈出了这一步，我实在是太需要钱。”
“如今有了沈先生，你还会缺钱？”杜姐面露嘲讽，“也许哪天你就成了凤凰台的老板娘也说不定呢。”
我的脸僵了僵，我知道说再多已经无用。
第13章 陆斐
好在古古待我一如从前，她知道我要搬走，有些不舍的抱着我，“真舍不得你小舞。”
我也很舍不得她，在凤凰塔这几年，她是我唯一的朋友。
“也许用不了多久我就搬回来了，以后的事情谁又知道呢。”
“小舞，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古古秀气的脸上腾起一丝红晕，“我要离开凤凰台了，我跟杜姐说了，这个月末以后我就不继续做了。”
“离开凤凰台？”我有点诧异。
“是的，小舞，我要结婚了。”
“结婚？你是说，你要结婚了？跟谁？”
古古点了点头，又长长叹了一口气:“我的一个老乡，他也在c城，年纪比我大了一些，性格还算不错。你也知道，像我这样的人，能有一个地方落脚，能有一个家很不容易，小舞，我很知足。”
古古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一个女人最好的年纪也就是这几年，很快就会过去。以古古的家庭条件，她不为自己的将来打算，没有人会为她打算。她的全家依靠她而生活，她们当然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够维持的长一些，再长一些。
古古找到自己的归宿，我除了从心底里为她高兴，隐隐的还有一些担忧:“那他知不知道你的工作？”
“知道。”古古说:“他说他不介意以前的事情，但是希望我和他在一起以后是干净的。”
“那就好。”我放下心来。
欺骗也许可以得到一段时间安稳的生活，只怕世界太小，你不知道你身边哪一个人的关系网里就有一个曾经来过凤凰台寻欢的人。而一旦谎言被撕破，还不如刚开始就坦然，听天由命。
古古和我一起收拾东西，我的东西原本就很少，有些不那么重要的便不再带走，以至于到最后一个行李箱已经足够。
“咦，这个不带走吗？”古古从书架后面找到一个相框递给我。
我接过来，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没有丝毫防备的就那么流了下来。
照片上的男人眉目清朗，笑容温暖，仿佛一道阳光。他的肩头靠着二十一岁的郁菲，彼时她正因为吃不到喜欢的蛋糕而赌气，但眉梢眼角却掩饰不住计谋得逞的窃喜。
那时他说:“我决定了，我要去学做蛋糕，做出世界上最美味的蛋糕，让我的菲菲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我们的婚礼一定要在海边举行，我要带着我的菲菲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陆斐。我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分不清楚是爱是恨。我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任凭古古怎么劝我也无法停下来。
这三年，即便是最艰难的时刻，我也未曾流过泪。
情绪太多，但出口太少。
这个晚上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了曾经和陆斐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如果说沈流深是我地狱的魔鬼，那么陆斐就是推我下地狱的那个人！
他曾经给过我无与伦比的幸福，却又亲手斩断我的翅膀。
可我依然无法忘了他。
陆斐，陆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