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靖南在电话那头笑了一声，反问我，“什么话，关于你在床上的僵硬程度吗？那我倒是不介意，现在就可以抽出时间跟你就这个问题作深刻的探讨！”

    听到话语中毫不掩饰的调戏，我心里莫名地烦躁起来，对着电话那头的莫靖南就吼道，“你无聊不无聊，幼稚不幼稚？没事弄这些花花肠子，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我吼出来的措辞太没有杀伤力了，还是莫靖南最近因为都顺风顺水的，显得心情格外的好。我话音刚落，他竟然欢快地笑了起来，笑完了，又突然说道，“杨思宛，如果我说我今天开会、谈判的时候，都忍不住看看手机，有没有你打来的质问电话，你信吗？”

    莫靖南一句话就把我给问的愣住了，说实话，就算就从相识到相恋，认识莫靖南这么多年，却依然摸不透他性格中的那些不定因素。上一秒他还还正在绷着一张脸给你谈利益得失，下一秒他就能笑吟吟地给你谈笑风生。尤其是在三年后的今天，我更是不懂莫靖南的多变，甚至有时候我都分不清楚他的那句话是真心，那句话是假意；哪句是认真，哪句不过是茶余饭后的玩笑之词。

    “质问？关于你那个无聊的字条吗？莫靖南，虽说我这脑细胞的确不怎么够用，但是，也还不至于到了脑残的地步。至少能够分辨的出，我到底是不是真的被吃干抹净了。再说了，某些人不是说过，不喜欢我这种在床上僵硬的款式的吗？我只是有一点好奇，你把你那衬衫丢我家里了，你是怎么回去的？袒胸露肌的穿着你那风衣出的门吗？我们小区的保安也没有怀疑你大晚上的上门服务，从事某些不正当的行业？”

    我一口气说完那么长一段话，莫靖南在那边也笑的更加猖狂了，“杨思宛，虽说风衣都是敞开了装逼用的，但是，关键时刻那扣子总归还是能扣得上的。所以，你真的不用太过担心我在公众场合的形象。另外，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这么晚还打来电话，一定是因为那位叶辰先生大概是刚刚从你那里离开吧？”

    莫靖南这话一说出来，我就本能地又看了看我的房间里是不是被他偷偷地安装了摄像头，又探头到小区下面。就在我刚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之后，耳旁立刻就响起莫靖南的说话声，“不用找了，我没有猥琐地在你那里装什么摄像头，也没有痴情到大晚上地天天守候在你的楼下。行了，有什么质问的话，明天见面再说吧！亲爱的，晚安，我们梦里再见！”

    “谁是你亲爱的？菜可以乱吃，话不要乱说！”感觉这个电话从被接通到现在，我整个人，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好像都被莫靖南给调戏了个遍，心中是有怒却无处可发。

    莫靖南也不恼，随即就挂断了电话。晚上睡在床上的时候，脑海中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他和那个带着金边眼镜的男人一副谈判的画面，我不知道叶辰的怀疑是否属实。但是，我却很清楚这些日子以来，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幸福，我的确在自动选择漠视一些东西。比如说廖敏，比如说杨若熙，比如说我是那个叫殷宜的女人的女儿……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也有些心不在焉的，以至于弄错了好几组数据。最后，被张振坤给提领到了办公室里请喝咖啡。

    “思宛啊，来，坐坐坐，别拘束地站在那里，有什么话我们坐下来慢慢地谈。”

    “谢谢张总监，我站着就行，站着能时刻保持清醒！”我没有领张振坤的好意，坚持站在他的办公桌前，他伸手张罗的动作也跟着僵在那里，半响，才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

    “你说的也对，跟钱打交道的人，的确应该时时刻刻都保持清醒。不过，我听林超说你今天早上的报表连续出现了三次错误，这恐怕不是一个时刻保持清醒的财务人员应有的表现吧？”张振坤一边说着，一边在办公桌上摔打着烟，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想他的表情和行为应该完全诠释了“笑面虎”这三个字的真谛，但是，做错事情的人毕竟还是我，只好摆出认错的姿态，“不好意思，张总监，我会注意的。如果您要扣奖金的话，请随意，我没有什么意见。”

    一听我这么说，张振坤又变了变脸色，略显和善地说道，“这话可不好瞎说的，要是让你爸知道了，不得找我麻烦啊？其实，今天叫你来实际上是有另外一件事情交给你去做的。本来我是想着你毕竟还年轻，才接触业务不久，不敢把一个担子完全交到你的手上。但是，你爸那天说了要是不给你锻炼的机会，你永远都学不会成长。加上，梁媛媛临走的时候，还力荐你来做她的位置，我想总归要给你表现的机会了。这是全部资料，给你一天的时间先熟悉一下，明天我们再详谈。”

    说着，张振坤就又递给我一沓东西，我勉为其难地接了过来。随手翻看了一下，发现都是以前我没有机会接触到的资料，便抱在怀里，“张总监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出去忙了。”

    张振坤冲着我点了点头，又在我快要迈步出去的时候，叮嘱了一句，“思宛，好好干哦，张叔还是很看好你的！”

    我也笑着对他回应道，“谢谢张叔的鼓励，我会努力的。”

    一出张振坤办公室的门，脸立刻就冷了下来。把东西抱回自己座位的时候，正好看到手机在响，上面显示的是莫靖南的名字。我看了看时间，离下班还有好几个小时，不知道他这个时候打电话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喂……”

    “杨思宛，咱们两还没有怎么着，你现在是开始跟我拿架子了吗？”

    电话一接通，就听到莫靖南那阴阳怪气的声音。我被张振坤刚才那么一摆弄，心情也不怎么好，“我拿架子，你还一直打，你什么时候改范珉那个姓了？”

    说着，我突然听到莫靖南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阵的洋文，便条件反射地问道，“你现在在哪里呢？”

    “newyork！”莫靖南一个字就把我给撩拨地站了起来，明明说好了的约会，他却一声不吭地跑到美国去了。而且，还是先斩后奏的节奏，我立刻就有种被耍弄了的感觉。

    “莫靖南，你到底几个意思？”

    “杨思宛，你这么激动干什么，你看看你这一声莫靖南吼的，你们办公室的人都在看你了吧？”

    我都能透过莫靖南慵懒的语调想象的出，此时此刻他在纽约街头惬意地喝着咖啡，享受着逗弄我的快意。再回头看看我，苦逼地坐在办公室里，接受这同事们在听到“莫靖南”三个大字之后，拿那种异样和鄙夷的眼神扫射着我。我捂着手机走到了走廊上，才再一次质问道，“莫靖南，既然你没有时间赴约就明说，有必要兜兜转转的吗？”

    “我有说我没有时间赴约吗？如果你说你很想我的话，我想我不介意在这边的洽谈结束之后就立刻飞回a市，还能赶在‘今天’的时限内赴你的约！顺便提一句，昨天晚上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人就在纽约了。”

    莫靖南这话一说完，我就沉默了，没错，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见他以解自己的疑惑。可是，要我按照他说的那样做，我想我也是做不到的。大概是猜测到我在这边的纠结，莫靖南立刻就又添了一把火，“这边的洽谈可能需要挺长一段时间的，所以，杨思宛，你要是不那么想念我，可能我半个月之后才能回去。另外，国际漫游很贵的，我现在资金紧张，你知道的！”

    听着莫靖南在电话那头的无厘头，我感觉我都快要把手机捏爆了，你资金已经紧张到国际长途都打不起了吗？不过，最终，还是咬牙切齿地回了句，“莫靖南，我他妈想死你了，你快点滚回来吧！”

    我想我大概还是低估了莫靖南脸皮的厚度，我这边刚说完，他那边就立刻传来一声，“杨思宛，诚意不够，我怎么听着你这话音有抽我的皮，剥我的筋的意思。这样的话，我就更不敢回去了，我胆子小，你也是知道的！”

    “知道你妹！”我立刻就在心里反驳道，不过，也就是在心里而已。在我做足了几次深呼吸之后，终于调整好语气，用尽吃奶的力气嗲了出来，“靖（jian）南（nan），我好（yao）想（bu）你（si）的（ni），你还是尽快回来吧！”

    “给我定最快回a市的机票！”我刚嗲完，就听到莫靖南对身旁的人吩咐道，然后，又愉悦地跟我说了句，“乖，我很快就能解你的相思之苦了！”

    说完，就挂了电话，我气的手握成拳头对着墙角就是一通猛踢。身后却突然传来杨若熙的说话声，“杨思宛，你真够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