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亚灭世 帝国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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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第五十一章 出征

    “带我去往你将去往的地方吧,因为在那里我将使我心中圣洁的部分保持宁静。”——马可·奥勒留

    鬼湿婆睁开沉重的眼,他分辨不清现在是黑夜还是白昼,他的身体依旧被牢牢禁锢在这漆黑的牢狱之中,依靠着连接到外部的软管所输入的养分才不至于腐朽。

    明明只要一直沉沉睡着就好了。鬼湿婆想着,又闭上了眼。

    鬼湿婆至今都无法忘记,当他刚刚苏醒并睁开眼,看见的居然是人类时那种震惊和痛苦。数千年过去了,神族果然也灭亡了,如今大地上的主宰者是人类。

    如若不是为了那愚蠢的力量,雄踞在地球各地的不同神族社会又怎会瓦解、成为人类神话传说中才会出现的生物呢?神族虽然数量少,但毕竟曾经也建立起让四方人类都膜拜的文明——苏美尔、巴比伦,乃至兴起夏朝文明和克里特文明……只可惜,这些名称都是鬼湿婆后来通过人类文明历史了解到的了,一切都成为消失在历史中的泡沫。鬼湿婆暗自叹了口气,心中升起一股悲伤之情。

    一味地追求力量和统治,最终的结果只能是自取灭亡。

    现在是夜晚还是白昼呢?鬼湿婆没有继续思考下去,他有预感,一场猛烈的暴风雨将至了。

    白修望抬头望向云景,几缕可以算得上缥缈的云浮游在空中。阳光难得的很好,虽然保护区内的空气依旧寒冷,但是阳光所带来的温热感还是让白修觉得自己穿得多了些。

    白修索性把身体放平躺了下来,他把双手枕在脑后,感受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一缕清新微甜的香味飘过白修的鼻尖,白修清楚那是白玫瑰的香气。

    白修微微偏了偏头,望向瓶中的那几枝新鲜的白玫瑰,又扫了一眼玫瑰背后的墓碑,他微微笑了笑,然后又很快收起了笑容。

    白修待在这里是有原因的,现在只有在这个地方他才能安静地思考。

    避开人群。白修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有些不知羞耻。

    这一战过后,当所有运输机降落回穹顶、掀起一阵烟尘时,人们纷纷聚集在穹顶外远远地向内眺望,他们看见了戴着手铐的俘虏和躺在担架上的伤员。保护区内的人们都以为灾难终于结束了,希望变成了现实的这种强烈冲击甚至让一些人忍不住欢呼了起来。

    可是事实上一切都还没有结束,虽然所有预期目标都达到了,可到头来,对于这场灾难,iua还是没有实质性的解决办法。白修看着空中浮动着的云,他不知道要以怎样的姿态去把事实告诉保护区内的人们,曾经被深深欺骗过的他无法让自己做出相似的事情来伤害别人,于是白修索性就对外人避而不见,他静静地等待着最终命令的下达。

    “唯一的办法就是,”白修坐起身来,扶着腰间的两把刀,“让这个还没完成的愿望悄悄变成现实。”

    不止是白修,在这穹顶之内,有谁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慷慨激昂的鼓舞、临行前的惜别、沉重的誓言……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战争存在的。如果战争失去了结果,那么曾经付出的泪水和鲜血仿佛也就失去了价值。

    白修端坐了许久,冷风轻轻拂过他的发梢。白修站起身将自己带来的玫瑰放在了那瓶玫瑰的旁边,他望着沐浴在阳光中的墓碑,风衣后摆在风中上下摆动着。

    “大家都在吗?我占用大家一点时间。”戴在白修耳边的联络器响了起来。

    是苏九生的声音。白修闭上了眼,一切和他预料的一模一样。

    “从圆桌会议结束后我就一直在思考,这场灾难中,我们的所作所为到底是否是正确的?我所做出的一切是否是正确的?”苏九生的声音很平稳,“经过这几天的思考,我终于得出了答案。”

    “我并不是赤帝中最年长的,更不是最强大的,我鲁莽、独断、感性且脆弱,我甚至可以断言我绝对不是赤帝中最具有领导能力的人。但是我坚信我所做的一切、我们所做出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赤帝的队员们此刻都停下了动作,默默听着苏九生的这番话。

    “我们,是被需要着的。”苏九生的声音里透出一股力量,简单而直白,却让人感到安心,“我们前一秒做出了决定,那么我们下一秒就绝不后悔,这才是赤帝。白修、乔拉、张肃仇、天兔、猎户、林娅,我们或许都没有伟大到牺牲自己去保护别人、保护世界,但是我们都有需要自己亲手去了结的恩怨情仇。”

    “失去了希望,我们就创造希望;失守了承诺,我们就夺回承诺。”苏九生没有犹豫,“过多的追问只会造成犹豫和动摇,趁着我们的心脏还在顽强地跳动着,去战斗!然后去寻找属于自己的答案!”

    “决战将在午夜于停机坪出发,除了我们和三位队长以外,应罗杰队长的要求,亚伽和周臣也会参战。赤帝这边,张肃仇和天兔留守保护区,其余人带上你们的武器跟我走。”苏九生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死族最近似乎又在蠢蠢欲动了,各个保护区都传来了轻微受袭的报告,所幸都被压制住了,没有造成伤亡。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最后一战,让我们夺回战士的荣耀吧。”

    联络中断,白修一言不发,他将手中的刀柄握得更紧了。白修凝视着面前的墓碑,淡淡一笑,然后转身离开。

    苏九生坐在自己办公室内,他听见门外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没有敲门,张肃仇直接推门而入,门把手狠狠撞在了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苏九生,你什么意思!”张肃仇瞪着金色的眸子看着苏九生。

    苏九生知道张肃仇会来,他从抽屉里取出了一份来自医院的档案在张肃仇眼前晃了晃,然后放在了桌上:“张肃仇,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不能继续战斗,再这样下去,你会被你自己的身体吞噬掉。”

    张肃仇看着档案上熟悉的数据,眉头紧锁:“上校,我还是请求参加这次战斗。”

    “不行。”苏九生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上校,我的妻子和女儿……是死在这场灾难中的!”张肃仇伸出右手,那骇人的骨爪锋利如刀,“如果当年我没有擅自打开那扇门,或许这场灾难就不会发生。而如果我没有那么自私,崇明也不会变得那么痛苦。”

    “我恨宋傲,也恨我自己。像我这样的男人,无论做什么都已经无法赎罪了。”张肃仇握紧了骨爪,骨爪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上校,很早以前我就已经失去了存活下去的勇气了,是复仇的怒火支撑着我残喘至今。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亲眼看见巨耳的覆灭!性命什么的根本无所谓!”

    苏九生看着张肃仇深陷的双眼,那双由于反噬过度而变得金黄的眼眸里透出了深深的悔意和无尽的悲伤。在张肃仇这个饱经风霜的男人身上,散发出一种浑浊的气息,它比漆黑的深渊更深沉、比纷繁的现实更冗杂。

    “上校,请务必,让我和这一切做一个了结!”张肃仇向苏九生深深鞠了一躬。

    没有回应,办公室内突然陷入寂静。

    沉默良久,苏九生终于开口:“张肃仇,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我要你答应我两件事。”

    “保护住那些你还没有失去的东西,然后,”苏九生认真地说,“请不要随意抛弃自己的生命。”

    张肃仇愣了一下,然后淡淡地答道:“我一定尽力。谢谢上校。”

    待张肃仇走出办公室后,苏九生望向躺在桌上的那份档案,叹了口气:“老张……”

    乔拉和花烬一前一后走着,靴底踏在瓷砖上,脚步声回荡在走廊里。

    “小乔拉,来得正好。”

    乔拉还没敲门,龙葵就打开了门探出身子来,龙葵笑了笑,把二人拉近了制作室内:“我就知道你们听完了苏九生胡言乱语后一定会来找我的。”

    龙葵把花烬和乔拉带到一个盖着白布的东西面前,她也不卖关子,一把扯下了白布,一副崭新的机械手套闪着漂亮的金属光泽呈现在二人眼前。

    花烬瞪大了眼睛,她仔仔细细打量着机械手套,喃喃道:“好厉害……这么快就做到如此精致。”

    龙葵双手交抱在胸前,勾起嘴角笑了:“哼哼,我还尝试在设计上做了改进,现在这个武器的威力应该比之前更大了。花烬,来,试试看。”

    “嗯。”花烬取下手套戴在了手上,然后按下了启动开关,手套立刻被激活,经过几次微小自动调整,手套完美地吸附在了花烬的手上。这双看起来有些笨重的手套其实非常灵巧,花烬伸展了一下手掌,并没有觉得不适,甚至可以说比之前那副更吻合。

    花烬转向龙葵,涨红了脸:“龙葵小姐,这副新的手套非常棒!真的非常感谢!”

    龙葵一把捏住了花烬的脸蛋,边揉边说:“啊啦,还是一如既往的害羞啊。喔……好软……”

    “龙葵姐,多谢了,一直以来都麻烦你了。”说完,乔拉对龙葵鞠了一躬。

    龙葵放下花烬的脸,突然沉下目光:“我做这些可不是为了听你们的感谢。”

    “既然拿着我做的武器去战斗,就给我好好把胜利带回来!”龙葵抬起乔拉的肩膀,看着乔拉的双眼,“另外,我还有件事想拜托你。”

    “帮我劝天兔不要参加这次战斗,以她现在的身体去战斗的话,肯定会死在战场上的。”龙葵的目光里透出担忧。

    “兔子?”乔拉愣了一下。

    “兔姐不是被下令不允许参战吗?”花烬也问道。

    龙葵摇了摇头,指了指身后:“很可惜,我觉得她可不是那么听话的。”

    乔拉和花烬顺着龙葵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见原本应架着刚修好的“赤蛇”的支架上,此刻空无一物。

    夕阳西下,天空被烧得火红,几只飞鸟掠过天兔的头顶,天兔背着刀站在蛇夫的墓前,温热的残阳映在她的脸上。

    一阵风吹过,掀起天兔的刘海,她额头那道伤疤在亮粉色的发丝间若隐若现。天兔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她几度启开双唇想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光线将天兔的影子拉长,长得就像一条灰色的小径,慢慢离蛇夫的墓碑愈来愈远。

    “果然在这里。”林娅的声音从天兔背后传来。

    天兔回头望去,看见林娅正向自己走来,天兔咬了咬下唇。

    “乔拉说你要参战,可是深夜追踪不到你的信号,估计你把联络器关掉了吧。”林娅走到天兔身边,看着蛇夫的碑,“兔子,你会死的哦。”

    天兔垂下目光:“可是我还是想去。杀了他的人,我不愿意交给别人。”

    “这样好吗?好不容易被救下来,却这么不珍惜生命。”林娅没有看天兔,而是看向天空和那一圈高墙,“你应该知道的吧,林海不杀你,不是因为他杀不了你,而是因为他不愿意杀了你。”

    林娅轻轻说:“你这么做,会是蛇夫他希望的吗?”

    天兔没有回答,沉默了一会儿后,天兔小声说:“林娅姐,如果死掉的是我多好……至少让他……”

    “如果死掉的是你,那家伙估计现在也会这么傻乎乎地站在这里说着傻话吧。”林娅深吸一口气,傍晚的空气中有一种特殊的味道。

    “我不去了。”天兔突然说。

    林娅看向天兔,天兔温柔地望着蛇夫的碑说:“我要连着他的份好好活下去。我不去了。”

    其实她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去吧?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蛇夫的牺牲换来了什么。林娅想着,微笑着没有说话。

    有些话,藏在心里是执念,说出来是释怀。

    夜深人静时,星星已然悬在夜幕中,点点星光如粉尘般细细闪耀着。人们已经入睡,或带着疑问,或怀抱着希冀。把一切冗杂的事物放在梦乡里消化,是人与生俱来的抵抗脆弱和悲伤的权力。

    月光下,一行人悄无声息地走在夜色中。四位队长带着各自的战斗力奔赴最后的征程,无人察觉。没有繁杂的程序,没有老套的过场,甚至没有台词。战士们以孤独而强大的姿态迈出一步又一步,走向未知的结局。而所有的这一切,甚至都可能不会被记录在历史中。

    如果说战争和灾难真的有给人类带来什么的话,那就是它磨练了人心,将坚强的意志变成了一种必需品。

    龙葵披着一条毯子倚靠在窗边看着他们出征,月光映在她那如水的眼眸里,而她至始至终一言未发。

    在穹顶的顶端,天兔站在星光与夜色之中,晚风将绑在赤蛇上的绷带的两条带尾吹得上下飞舞。天兔穿着队服安静地看着队友们,在心底默默祈祷着他们的凯旋。

    终于,结束这场灾难的最后一战,无声地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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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二章 命运

    “战争的目的必须是为了和平。”——亚里士多德

    宋傲坐在柔软的转椅上,他微微挪动了一下身体使得姿势更加舒适。这面巨大的玻璃将外界的寒气与室内恰到好处的温暖空气分隔开,宋傲就这么安静地看着飘落着的雪粉,冰凉的月光照在他亮泽的长发上,微微泛起紫色的荧光。

    宋傲将双手交叠置于腹前,欣赏着眼前的雪景。

    很多东西都消失了,无论是那些珍贵的植物,还是别的什么。宋傲闭上了双眼,他想小憩一会儿,可他明白今夜依旧会是一场不眠夜。三天都没有怎么睡过了,宋傲的眼睛里充盈着些许纤细的血丝。

    无论如何,我都要亲眼看着这场灾难落下帷幕。宋傲有预感,那一刻就快要来临了,在这个毫无军事化用途的研究所里,宋傲唯一能做的就是安静地等待。宋傲望向研究所的门口,商夜正盘腿坐在雪地里,他的身旁放着一壶热酒和两个竹酒杯,那柄黑刀靠在他的肩头,在他的衣服上已经落上了不少积雪。宋傲看着他的背影,回忆起了初次与商夜相遇时的场景。

    一位歇斯底里的少年和刺鼻的消毒水气味,那便是宋傲印象里第一次见到商夜时所感受到的全部。少年的病房里几乎没有一样完好的物件,枕头被撕碎丢弃在一旁,其中的棉絮胡乱地飘在空中,就如同片片飘落的羽毛。

    少年的双目被绷带缠住,他痛苦地哀嚎着,死死攥住病床那洁白的床单,将头抵在床头恸哭着。

    一位年轻的剑道家在一场火灾中本已逃脱,却回身冲进了火海去救一名素不相识的女孩。女孩获救了,可是剑道家却永远地失去了他的视力,强烈的热浪瞬间将他的双目灼伤,最终因为视神经坏死而不得不摘除眼球。

    因为火灾而失明的概率是极小的,而偏偏这微小的概率却降临在了这位年轻有为的剑道家身上。年仅十六岁便被剑道联盟认定为是难得的天才,虽然只有剑道三段的段位,却已经可以和七段的大师进行同等对抗,谁也没有想到这样一位天才的剑道生涯会被这样草草画上句号。

    仿佛就是命运开的一场巨大的玩笑。

    “滚!”少年听见了开门声,他直接将手边的东西不由分说地砸向门口的方向,“都给我滚出去!”

    “你好。”一个年轻的声音传来,那声音里带着几分稚气,却同时又带着一种威严感。

    少年立起耳朵,这个声音他从未听过,他明白这不可能是医生的声音,这家医院里都是些自以为是的老东西,不可能有这么年轻的医师。“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那个声音慢慢靠近少年,“你是否拥有将失去的东西夺回来的勇气。”

    失去的东西?少年一愣,他转向声音来源的方向,虽然他什么也看不见。

    “我能给你重新‘看见一切’的机会,至于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的意志力了。当然,我不是无偿提供的,相对应的,为了获得这份能力,你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怎么样,要不要试一试?”

    意志力?代价?少年咧嘴笑了:“带我走!”

    此刻,宋傲望着身上落着雪的商夜,这个比他大几岁的男人如今守护在自己身前,在这残破世界的边缘陪伴着他一点点消耗着所剩无几的生命。

    “商夜、周臣、花……”宋傲望着那被笼罩在一片寒雾中的月亮,突然觉得多了几分寒意。

    商夜坐在雪地里,那副刻画着四只鬼眼的面具被他放置在腿上。商夜往竹杯里又倒了半杯热酒,抬颈将温热的酒液一饮而尽。辛辣且泛着微甜口感的酒顺着商夜的喉咙滑下,一股热流涌向他的全身。

    商夜呼出一口酒气,他用那双无神却诡艳的狼眼瞪着前方,突然,他端着酒杯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商夜皱着眉头像是在仔细辨认着什么,几秒钟后,他轻轻放下酒杯,提着刀和面具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雪籽,然后对着联络器说:“他们终于来了。”

    “哈哈哈哈……”联络器那边传来科莱克斯的一阵怪笑声,商夜不禁把眉头蹙地更厉害了。

    “总算来了,可把我等着急了。”科莱克斯的声音依旧那么不舒服。

    “商夜,能辨认他们的特征吗?帮我找到苏九生。”林海的声音也从联络器里传了出来。

    “虽然有点困难,但是我还是能依稀辨认出他们的体貌特征。”商夜皱着眉头说,“东门那边带队的是苏九生,他的身旁还跟着一个腰间配着双刀的男人。”

    “林娅呢?林娅在哪?”科莱克斯的语气有些迫不及待。

    “你说那个带着猫尾的女人吗?”商夜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她是朝着我这边来的,同行的还有一个带着一把刀的男人,应该是资料里提到的渡边白柳。哼,看来这次学聪明了,没有带一大堆人来。”

    “也罢,等我处理完这边就去找林娅。”科莱克斯怪笑道,“商夜,你可得把林娅给我留好了。”

    “博士,你还是多替自己着想着想吧。”商夜集中精神,“去你那边的可是史蒂夫·罗杰和亚伽,另外还有两台机甲。”

    “亚伽?”科莱克斯轻蔑地哼了一声,“早晚要死的人,也想逞英雄吗。”

    “就来了这么多人吗。”林海问道。

    商夜摇了摇头:“看样子他们准备从四扇门的方向包围我们……等一下……”

    商夜仔细辨认了一下,他的脸色突然很难看:“这……这是花烬?!她跟着另一个女人朝着后门的方向来了……身后还有一个男的,从他的武器来看应该是来自基辅罗斯的那个中校。”

    花烬!宋傲也戴着联络器,听见这句话他为之一怔。

    这个笨蛋为什么也来了!没有收到我的讯息吗!不……肯定是收到了才过来的……宋傲紧锁着眉头,他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还有没有别人了。”林海又问了一遍,声音依旧那么冷漠。

    “没有了,至少在我的观察范围之内没有了。”

    “那就行了,等我把这边解决了就去支援你们。”林海说完便切断了通讯。

    商夜“嘁”了一声,他也跟着断开了通讯。商夜将面具戴上,那四只鬼眼分别望向四个方向,仿佛欲把一切都看穿。

    “刚刚那个感觉……很奇怪……”商夜的心里泛起一丝不安的情绪,“我明明感觉到还有一个人的存在,可是一瞬间就消失了……”

    “今晚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呢?”商夜呼出一口白雾,夜晚的寒气涌向他的全身,他将手中的黑刀出鞘,用刀尖轻轻划过雪地,那轻微而细腻的摩擦感让商夜上瘾,“来吧。”

    白修远远看着研究所的轮廓,想起了周臣在出发前说的话。

    “我现在只能看见商夜守在研究所的正门,其他人我暂时观察不到。商夜的能力是利用波来探测周围的一切物体,只要踏入他的能力圈内,你们所有的行动都会被他掌握,不论是战术还是人员分配。商夜的能力是无死角的,但是他有个弱点,就是只能靠反射回来的波来形成物体的外部轮廓,其内在他是无法探知的,这或许是你们唯一可以钻空子的地方。”

    “周臣说得简单。”苏九生知道此刻周臣正在研究所正门远处的一片高地上观察着。

    “上校,我们要小心他。”白修一边观望一边说,“按他所说,商夜应该已经得知了我们的人员分配情况,商夜没有理由不把这个情报通知给其他人。周臣不仅可以用双眼洞察千米外的事物,连声音他都能捕捉得到,可是他到现在都没有跟我们汇报对方的情况,说明他其实并不愿意过多地帮助我们。”

    “嗯。”苏九生点点头,“他也说过,他的目标只有那个‘薇莉儿’。”

    “不知道这前面有没有人把守。”苏九生轻轻拂去了肩膀上薄薄的一层雪,“最好的情况就是我们能碰见林海,毕竟他是最棘手的,而我也想亲自和他做个了断。”

    “周臣让我们这么分配一定有他的的原因。”白修扯紧了衣领,“不管是不是陷阱,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有什么好思考和犹豫的了。”

    苏九生点点头。

    白修微微一皱眉,他的身体开始散发出蒸汽,与这寒冷的夜晚极不相衬。细密的血蜗从白修的眼角蔓延开,他的瞳色慢慢变成青色。

    “上校,我先走一步。”说完,没等苏九生回答,白修脚下一发力,一股劲风从苏九生身旁刮起,白修的身影一闪,雪地上瞬间激起好几层雪浪,向研究所的方向蔓延去。

    白修转眼间便来到了研究所的后门前,他停下脚步,在雪地上稍稍滑行了一段,身旁卷起一阵雪风。

    还没等白修站稳,他忽然感觉一股强大的杀气从背后传来,那感觉就仿佛被人用枪口指着自己的眉心一般令人压抑。

    “好快!”

    白修心里一紧,他往前一跃顺势抽出了腰间的两把刀,同时在空中将身体往回一转,双脚点地在雪地上稳住了身体,这才面对面看见了站在自己背后的人的面貌。

    我竟然连他怎么到我身后的都完全不知道。白修感觉自己背后冒起了冷汗。

    “林海。”白修看着林海的双眼,他从那双眼睛里感受到了比这漫天雪晶还要冰冷的东西。

    这就是杀了蛇爷的人。白修握紧了刀柄。

    “苏九生呢。”林海面无表情,他几乎没有正眼看白修。

    白修根本没有要和林海交涉的意思,他瞬间闪跃到林海身边,夜风的刀刃在白雪的映照下闪出一道寒光,白修毫不犹豫,反握着夜风向林海的脖子斩去。

    从天兔的联络器记录下来的资料来看,林海的身体拥有坚硬的护甲和堪比死族的再生能力,简直可以说是不死之身。但是再强的能力也会有极限,通过这几年和死族不断地战斗,白修也知道死族的再生也是有限度的,再生能力会消耗大量的能量,一旦体内的能量消耗到极限,那么剩下的躯体就和普通生物没什么区别。

    就先斩首试试看。白修的目光一闪,他像一只盯上猎物的野狼般锁定了林海的脖颈。

    这一刀如同夜晚的风一般无声而又迅捷,白修能明显感觉到刀刃斩到了什么,他在双脚落地的同时侧过头用余光一瞟。

    没人!

    白修的瞳孔猛地一扩,他迅速向夜风的刀刃看去,只见刀上的确沾着一丝殷红的血迹。

    “我问你,苏九生在哪。”突然,林海的声音再次在白修身后响起。

    白修来不及回身,他只感觉到腰间一阵剧痛,然后自己整个人就侧飞了出去。

    “呃啊!”白修狠狠跌落到雪地上,他不断翻滚着,腾起又落下,地面上的积雪一层层飞溅起来。夜风和荒月两把刀在空中旋转了几圈,先后扎进了雪地中。

    飞出去了十几米远,白修终于停了下来,他喉头一甜涌出一口鲜血吐在雪地上。白修用手支撑着身体想站起身,可他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被林海一脚狠狠踏在背上重新压回了雪地里。

    白修死忍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但是他觉得自己的胸腔要被踩碎了,他似乎都能听见自己的骨头在发出即将断裂的声响。

    “我最后问你一遍,苏九生在哪。”林海俯视着被自己踩在脚下的白修,那神情就仿佛他在用鞋底碾压一只蟑螂。

    “林海!”

    林海听见这声音,他那一向淡漠的双眼突然亮了一下。林海抬起脚回过身看去,只见一个人似乎正从夜色中走了出来。那人更靠近了一点后,就着被积雪反射出的荧光,林海才确认这人就是他认定的害死了裘娜的罪魁祸首——苏九生。

    白修忍痛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用手背拭了拭嘴角的鲜血:“咳,上校……”

    白修居然都被打成了这样?苏九生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苏九生。”林海上下打量着苏九生,久违地露出了一丝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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