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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第三十章狐狸精

    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本来无稽在的时候,她还存在一些念想,还能有点闲暇的时间去思念李郎,但没想到无稽过世之后,她就开始手忙脚乱起来。

    虽然无稽平时什么也没干,但她死了之后,鱼玄机才发现要操心的事情是这样的多,首先就是那些重大的节日,要替那些香客们祈祷,最麻烦的就是给那些过世的人做道场,而且观里的收入支出都要列帐,而且大小的事务都要经过她的手,虽然有那些丫头跟着帮村,但是现在却和无稽在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原来无稽在的时候,鱼玄机心里没有咸宜观,只有李郎,现在她的心里不仅有李郎,还莫名其妙的装了一个咸宜观进来,这事情就难免使人焦躁,在她心目中咸宜观不过是她的暂居之所,她是迟早要离开的,不过现在问题来了,如果她现在离开的话,这些孩子该怎么办?要是遇见坏人怎么办?这些问题加上观里的大小事务全装在心里,使得她脑袋一天都不得空。

    但是后来的事实证明,她想多了,咸宜观就是她最后的去处,也许她这一辈子就得终老此间了。

    这一天,她去采买线香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议论李忆,那是两个穿着绸缎的妇人从她身边路过,她们叽叽喳喳的聊天,聊得非常的投机,鱼玄机本来是不想听这些的,这些女人无非就是爱聊人长短播弄是非,不过她们这天说的话却好像一记重锤击中了她的心。她忍不住跟在她们后面,听完了所有的内容。

    一个女人道:“李娘子真是好命,有那么俊美的郎君家世又那么的显赫,人家还跟着郎君去杭州做官,真的是好福气,我家那个狗东西要是有李郎君一半好我就满意了。”

    另一个女人道:“你说的是哪个李郎君,我怎不知?”

    那女人不屑道:“就是买房子在升道坊的那个李忆郎君啊,李郎君和平康坊的狐狸精勾搭上了,背着自家娘子在升道坊买下一个好房宅,结果被自家娘子打上门来,把那狐狸精打得一个惨啊!”

    那女人恍然大悟:”原来你说的是那个裴月香啊!是够厉害的,不过不知道那狐狸精现在到什么地方去了?”

    那女人笑道:“不晓得了,不过肯定下场很惨的,得罪了裴家,她的日子能好过么?”

    另外那女人也笑道:“姐姐说的是,裴家这么大的势力,在长安谁人惹得起。”听到这些,鱼玄机心急如焚,她们后面说的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们说到了李忆已经到杭州做官,这个讯息好像一记重拳打在她的心脏上,她几乎痛得说不出话来。

    她急急赶到两个女人的面前,稽了一个首:“冒犯二位施主,我想问问刚才你们说的李忆到杭州做官,可是真的?”

    那女人翻起白眼:“那当然,我家郎君就是长安的殿前侍卫,他说的话难道会有假?不过这些事情和你道姑有什么关系?”

    鱼玄机连忙道:“那个李忆郎君在本观布施的香油钱还没有纪录,想请他来核对数目,没想到他居然离开长安了。”

    那两个女人点点头,那女人道:“难得你这姑子这样有心,不过你要请他回来,须得多等一段时日了。”

    鱼玄机呆呆在坊间的街道上站了很久,这一天长安起了很大的风,风把鱼玄机的道袍吹得衣袂飘飞,吹得她的心乱成了一团麻,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无稽师姐走了,李郎离开长安了,所有和自己密切的人都离开了,在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离开了,仿佛风一样,浩浩荡荡的吹拂着,带走了她的思念了,带走了她的幻想了,带走了她生命的全部了,她该是怎么办才是好呐?

    鱼玄机整个人都空了,空荡荡冷冰冰茫茫然,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咸宜观的。在这短短的几个月里,鱼玄机经历了太多,先是和李郎相识,相亲,相爱,然后如胶似漆,不到一个月的时光,这幸福的日子便被裴娘子生生给截断了。

    她还记得那一天,她这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一天,当时她正在院子里给花浇水,那天的天气很好,郁金香也开得格外的娇艳,特别让人愉快的便是那牡丹了,着花数十朵,有正晕,有倒晕,其间花朵还有浅红,浅紫,紫白,白檀之色间杂,看起来五色杂呈,绚烂无比。

    美丽的花朵似乎隐喻着她与李郎幸福的将来,看到此花,鱼玄机总是特别的开心,不过她没有料到,幸福这个玩意儿往往来得特别短,痛苦却是特别的漫长,就在这天,一大帮人冲开了庭院的大门,看门的小厮还没来得及去问,就被那些人打翻在地上。

    男男女女的一大帮人中,走出一个眉毛描得深长的妇人,那妇人穿着绫罗绸缎,一脸的盛气凌人,一看见鱼玄机,立刻指着她喊道:“给我打!”鱼玄机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这些人打翻在地,劈头盖脸的拳脚打得她卷缩在地上无法动弹,剧烈而密集的疼痛宛如火烧一般蔓延了全身。

    李忆提着刀匆匆跑下楼来,一路大吼:“你们是哪里来的狂徒如此胆大包天?”那女人傲然转身,冷冷道:“李忆,你且看看老娘是谁?”

    李忆当时就呆若木鸡,手里的刀也当的一声掉在地上:“娘子,你,你怎么来了?”女人冷笑着,她背负着双手在院子里到处打量:“不错啊,背着老娘勾搭小妖精不说,居然还置办了这么大的宅子,李忆,你挺能啊!”

    李忆看那些人还在打鱼玄机,连忙冲过去将他们拉开,恶狠狠的吼道:“这是你们的夫人,你们怎可下如此的毒手?”

    他搀扶起鱼玄机,鱼玄机艰难的呻吟道:“李郎,他们是你什么人?”

    那妇人冷笑道:“老娘就是李忆的娘子裴月香!你是什么东西?居然也敢勾搭我的男人?”

    鱼玄机一听,艰难的起来,给她行礼:“姐姐好!”

    李忆垂头丧气的道:“月香,她还小,你就放过她罢。”

    裴月香冷笑道:“哎哟,这几日不见,你背着我讨小老婆不说,居然脾气也见长了,李使君,你是不是早早谋算着要休我啊?”

    李忆赔笑道:“娘子这是说的哪里话来,你我结发夫妻,怎么可能休你?”

    裴月香笑道:“难得你还有此心,好吧,今日我也不为难你,你要么休了她,要么休了我,大家一来二去的利索些!”

    李忆面色大变,他望了望鱼玄机,又望着裴月香道:“娘子,你就饶了我罢,别人家娶几房妾室都是正常,我只要惠兰一个,我要她听你的话好好服侍你行不行啊?求你不要逼我!”

    裴月香冷笑:“我这是在逼你么?我只是要你做出选择,你李忆家虽然有点银子,但没有我们裴家,你有现在这样风光么?好啊,现在李使君有了地位了,饱暖思淫欲了,我理解且明白着哩,不过老娘的眼睛里可揉不得沙子,今日之事你必须得给我一个了断,要么你休了她和我回家,要么你就休了我和这小妖精过日子!”

    李忆呆了半天,突然跪在地上,眼泪从脸上流了下来:“月香,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你此番就放过惠兰吧。”

    裴月香怒道:“李忆,你此番居然为了这个贱婢下跪!你对得起李家列祖列宗么?”

    李忆垂头丧气地道:“月香,我喜欢惠兰,我是真心喜欢她的,求求你放过她。”

    裴月香冲上前,对着李忆踢了一脚:“你这怂样还算是我裴月香的郎君么?你起不起来?”

    李忆垂头道:“你不应允我,我就不起来!”

    李忆这话引得跟来的这些男女们发出哄笑。

    裴月香恶狠狠的点头:“好!你不起来!我有办法让你起来!”

    她从旁边人手中抓过一根藤条,对着李忆道:“今日你不起来,我就打死这个贱婢!”

    说完,裴月香就提着藤条,冲上去对着鱼玄机兜头盖脸的就是一阵乱打。

    李忆大叫:“娘子,不要打了,你不要打了!我应允你就是了!”

    鱼玄机当时已经被打得懵了,她万万没想到会杀出一个裴月香出来,更没有想到李忆居然惧怕裴月香而写下了休书,这一切变化实在太快,快得让她根本没有时间思考,等到裴月香把休书扔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她仍然不相信这是真的。李忆和裴月香带着那些男女出去的时候,那张休书的墨痕还没有干。

    一阵风吹过来,休书翻翻滚滚的吹到了远处去,在橘色的阳光下,那休书宛如一个轻飘飘的魂儿,毫无傍依地随风吹拂停停走走,一时间鱼玄机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命运。

    李忆是在黄昏时分回到宅子里的,他一脸的疲惫,虽然才短短的一日,鱼玄机发现李忆居然苍老了许多。

    李忆抚摸着鱼玄机手腕上的伤痕叹息:“惠兰啊,你不要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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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章男人心中的鱼玄机

    鱼玄机道:“李郎,我怎么会怪你,只要我们真心相爱,有没有那张纸一点都不重要。”

    李忆勉强的笑道:“难得你这样贤惠,我已经想好了,这里被我娘子发现已经不能居住了,为了不让她怀疑,我得跟她回去一趟,我先暂时将你安排在咸宜观住下,过得些时日我便去找你,等时机成熟,我再在洛阳置办一处宅子接你过去。”

    鱼玄机忧疑地望着李忆道:“李郎,那我就等着你了,不过你可不要食言啊。”

    李忆叹息,将她揽入怀抱:“傻孩子,你在说什么呐?我怎么可能食言?你是我的娘子啊,我怎么可能丢下你呢?就算有一天我死了我也不会扔下你,我要牢牢的把你放进我的脑子里,把你的样子带到来生,到了来生我也要娶你做我的娘子。”

    鱼玄机伸手挡住他的嘴,眼泪流了下来:“你千万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我们要好好的活,一辈子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那些话,那些场景,甚至那一夜的月光,那一夜的花香,李郎身上淡淡的檀香气味,仿佛都在眼前,可如今,这些画面逐渐的淡化了,宛如那些被风沙吹噬的壁画一般,虽然轮廓犹在,但线条残损,色彩不再斑斓,只留下一面残壁矗立风沙之间,曾经的记忆仍然存在,但是经过时间的磨损,它再也不是以前的模样了。

    水柔逐器知难定,云出无心肯再归。

    惆怅春风楚江暮,鸳鸯一只失群飞。

    ——鱼玄机

    无稽过世后的一个月,听到李忆到杭州做官消息的鱼玄机如同天雷轰顶,人便痴了一般,整日里饭不吃水不喝,天天躲在房间里不出来。

    这事情吓得那些小丫头惊慌失措,要知道鱼玄机就是她们的天,就是她们的地,如今这天地突然开始摇摇欲坠了,以后这日子该怎么过呀?这难免就使得她们胆战心惊,于是她们天天端着饭菜在门口喊:“炼师,炼师啊,你出来吃点东西吧!”

    鱼玄机也没理她们,孩子们没办法,只好把饭菜放在地上,然后蹲在门口哭,哭声一片,那场面之凄惨,实在让人不忍。

    孩子们的哭声也传到鱼玄机的耳朵,但是她仿佛痴傻了一般没有听到,只是盘坐在幽暗的房间里,呆呆的望着绿油油的窗外,她心下只是不明白,既然李郎要去杭州,为什么就不能通知她一声呢?李郎知道她可以等的,难道派人送个信也不行吗?难道李郎真的不要她了吗?倘若李郎真的不要她,她该如何是好?她应不应该亲自去问问看?但倘若问了李郎不理睬自己又当如何?自己是不是干脆就直接死在他面前也让他伤心伤心?

    鱼玄机在房间里一直发呆了几日,反复想这些问题,但是想得脑袋发晕也没有答案,直到三日之后的黄昏,她才恹恹的走出房门,摸着那些哭泣的孩子头发道:“你们哭什么?我又没有死,不要再哭了!外面听见了人家会笑话我们的。”

    绿翘她们发现,这次从房间里出来的鱼玄机好像换了一个人,她虽然表情落寞,但眉宇之间,却隐隐散发着嘲弄讥讽之意。

    不过大家都很开心,因为炼师终于走出来了,小丫头们非常害怕,害怕她们的炼师也跟着那个无稽师傅一样吊在房间里舌头伸得老长的死去,那样的话,她们又会成为无人管的野孩子了。不过现在看起来炼师又恢复正常了,终于不再担心她上吊了。

    鱼玄机在那几日想出了什么大道理,没有人知道,但是经过了这两件事情,她开始改变了,一个人的改变有时候需要几十年,但有时候只需要短短一个瞬间,看起来这思想改变是件非常玄妙的事情。

    每一个人都有权利去追求自己的生活,宁我负天下人不愿天下人负我,恣意放浪形骸,管你笑我还是骂我,这样的浑不吝也是一种生活风格,当然,这样的选择也许是处于无奈,也许是出于愤怒,也许是出于悲伤,也许是宣泄无名,没有人理解鱼玄机的想法,事实上也没有人愿意去理解她的想法。

    有一天,在咸宜观的门口贴出了这样的一张告示,上面写着四个娟秀的小字“诗文候教”。鱼玄机的想法由是很明显,既然男人玩弄她,她也要玩男人。

    正是这四个字,引发了长安男人的疯狂和痴迷,鱼玄机这个名字,跟随着这四个字一起震动了长安,整个长安城都知道咸宜观有一个美丽的女道士,她生得美貌无比,又是青春妙龄,而且她还锦心绣口,吟得一首好诗,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你讨得她的欢心,你就能成为她的入幕之宾进行鱼水之欢,但反过来说,如果你恶俗不堪长相粗糙,她就会将你拒之门外。

    张司阍说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叹息道,其实她有今日之困顿,也是和她得罪那些人有关。

    听着张司阍带着强烈感情色彩罗嗦陈诉,我忍不住打断他道:“张司阍,你拣重点说罢,说说她平时接触的都是些什么人?”

    张司阍叹息着,抚摸着自己的胡须,回忆起当时咸宜观的盛大状况。

    自从鱼玄机贴出这张告示之后,本来不算热闹的坊间突然变得热闹了起来,摆小吃摊的摊子,玩杂耍的摊子,赌博的摊子,斗鸡的摊子,还有卖衣衫的摊子,甚至还有专门卖鱼玄机诗文的摊子,这些摊子都在咸宜观周围摆设,白天夜晚都不收,非常的热闹。

    那些卖鱼玄机诗文的摊子也间卖得有关于鱼玄机故事的书卷,开始的时候是闹着玩,后来那些故事书居然也跟着热卖起来,因为生意太好,惹得他人眼红,所以后来又增加了几个新摊位,大家为了生意还动过手,后来这些故事书卷也在西市出现,因为太好卖,所以西市的老板直接就出租,即便是出租大多数时间都是处于断货状态,于是那段时间搞得长安出现了鱼玄机热。

    这些诗歌有真有假,这些故事的质量也是良莠不齐,不过没有人计较这些,只要是关于鱼玄机的一切,他们都想知道。

    要知道了解鱼玄机便是长安男人的兴趣所在,读懂美人心,方能够和她吟诗做对,方能够使得美人儿轻解罗裙,露出那光滑细腻的玉体,方能够一近芳泽。

    鱼玄机成为长安男人想像力的焦点,每个长安的男人,心中都藏着一个鱼玄机,每个鱼玄机都有不同的美貌不同的媚态不同的仪态不同的体位不同的细节不同的场景不同的气味不同的声音。

    只要是男人,都想要得到鱼玄机,但是鱼玄机是那么易得的么?进门要做诗,落座要做诗,甚至聊天也要做诗。

    做诗倒也罢了,还得做得好,做得妙,做得让人呱呱叫,必须清丽不俗,必须境界高洁,这些都还罢了,让人气苦的是,开始的时候,你居然还见不到本人,只是一些丫头片子应付你。

    你先摸着胡子,闭上眼睛,摇头晃脑的把诗文吟了,然后挽起大袖,饱蘸浓墨,将诗句一丝不苟的誊写在纸上,递交给丫头片子,丫头片子接过你的纸,递进玛瑙珠子串成的门帘,门帘里还有一个丫头片子,她疾步将纸页递进内室,如果鱼玄机看得满意了,里面的丫头就会吩咐奉茶。这就算是你笔试成功了。

    接下来就是第二步,你施施然迈着读书人的方步,摇头晃脑的背起大袖子,自然有人帮你挽起玛瑙珠门帘,这个人自然又是一个丫头片子,不过在咸宜观,就连癞蛤蟆也是长得有几分秀气,所以丫头们也非常的漂亮,美丽,使人目光流连。

    不过你不能看得久了,看得久了,丫头秀面一红,到时候你就会被莫名其妙的请出去,以后你会在坊间听到到自己的结论,某某郎,登徒子一枚。

    好吧,进入内室,肯定能够见到明星玄机了吧?不然!里面的房间布置高雅精致,甚至还燃着袅袅的香,你必须曲膝盘坐在一个垫子之上,对着里面的一层薄纱凝视,那洁白的薄纱里面的房间隐隐坐在一个人,此人看起来也是个妙龄的女子,静坐片刻,里面女子道:“请郎君舞。”

    此时会过来一个丫头,递给你一根红色的丝带。

    你千万不要惊讶,也不能拂袖而去,很多人要考到这个级别是非常不容易的,所以你一定要珍惜。

    好吧,舞什么?秦王破阵,还是胡旋之舞?非也非也,此舞不是这些高雅之舞,而是民间比较流行的“拍张之舞”。

    所谓拍张之舞,便是将那外衣脱了,内衣也脱了,露出你的肌肉,将那红色丝带往头上扎了,然后开始跳舞,一边跳一边拍胸,边拍边喊,一二三,拍胸膛,一二三,拍大腿,一二三,拍腰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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